各自的阴暗角落里消化着命运分给我们的那一份沉重。 广场的灯不知为什么不亮,四周很黑,很黑,此时这黑暗是极好的防护,防护着彼此的神色,彼此的眼神,彼此的心情。 有人说,该笑的时候没有快乐,该哭泣的时候没有眼泪,该相信的时候没有诺言。这说的就是我们吧。 “小猪,你想有个家吗?”擎诺突然问。 我点点头。 “你心里的家是什么样的呢?”擎诺温柔地问。 我才想说话,就心一震,无法开口了。我梦里的家竟然是润石给我的那个古雕小盒之里面的样,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宝宝,清风吹拂,我幸福地我的爱人系领带,他抱着我,温柔地亲吻着我,再亲吻着小宝宝,开门上班去了,我在家里哄着小宝宝等待他下班回家。 他明快昂扬,刚硬坚韧,他的脸是润石……我的家里没有擎诺的位置……没有…… 擎诺笑了:“你还小,可能想象不到未来的家。我想象我以后的家是古香古色的,和爷爷的家一样,院里种了很多竹,和潇湘馆一样,绿色修长的竹成群成片,风一吹就沙沙地响,房的外墙上爬满了蔓藤,院四周的笆篱爬满了蔷薇花。有一个白色的秋千,你穿着淡粉色的丝绸睡衣坐在上面,怀里抱着我们的小宝宝,我甚至都能看见小宝宝粉嘟嘟的样,很象你。每天早上,你帮我打领带,一脸笑容,叮嘱我早点回家,你在家里等着我。我幸福地亲吻你,亲吻小宝宝,然后出门上班,你在家里带着小宝宝玩,等我下班,我们晚饭以后推着孩在湖边散步……” 擎诺不说了,抬头看着明亮的满月,眼睛迷迷蒙蒙,满是憧憬,好看的嘴角勾起满满的微笑。 “就这样,一起慢慢变老……人生所求,不过如此。”擎诺的声音里溢满了渴求。 我低着头,竟然有一种想放声大哭的冲动,心里纠结得要命,心口疼痛欲裂。擎诺,擎诺,我的心里真的没有你的位置,我放不下润石,我爱的是他,是那个邪气凛然又冷酷霸道的杨润石啊。 擎诺眼神纯澈如水,清而无邪。他微笑着,用鼻轻轻擦擦我的头发。 我的手却冰凉。
第79章 润石被打的屎尿齐流
“擎诺,擎诺,我,我,我”我开始结结巴巴,我的声音很飘渺,特别没有真实感,接下来我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擎诺轻笑:“你放心,我现在是穷光蛋,我去美国要学的是律师,我们出去以后你继续学习,想学什么就学什么,我一边读书一边拼命打工赚钱养活我们俩,毕业以后我会倾尽所有,给你最好的生活的,你不用工作,就在家里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想什么时候睡醒就什么时候睡醒,你喜欢旅游,我们有了多余就钱就出去旅游,等我们老了之前一定会把世界周游完的,好不好?” 我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扑簌而下,心那尖锐的疼痛瞬间从它深藏的地方漫延了出来,擎诺,擎诺,擎诺…… 润石,我愿意跟随你去天涯海角,我不能失去你,不能失去这个已经融入了我生命里的男人,为了你,我可以放弃一切,除了复仇。 因为复仇,我和润石却注定在世界上如同是阴阳两隔,天涯海角。 擎诺看我沉默了,又继续打润石的手机,仍然是关机。 擎诺默然了一会,脸部线条刚毅却悲伤,沉浸在往事里。“我知道我哥现在最需要的是一个人安静一会。他心里受伤太重了,别看他平时比谁都开朗昂扬,什么都满不在乎的样,可他心里比谁都苦。他的内心世界全是血泪。我和他从2岁就开始挨打,后来大点,我爸爸就把我们往死里打,我们几乎每天挨打,他把他婚姻和生活里的不如意全部发泄在我们身上,我妈没了工作,自怨自艾,心情不好,整天求人想再找个机关的一杯茶一张报纸的工作,没有关系简直是痴心妄想,她每天都在外面跑,根本没功夫管我们。我和我哥天天被打的死去活来的时候,都没人救。邻居都懒得管了,因为天天打,是例行公事了。打人没有理由,他想打就打,权当锻炼身体了,你看他身体很结实吧?我和我哥也有一半功劳,我比我哥小,他总是保护我,我爸爸打我的时候,我哥都扑在我身上,用他的身体死死地遮着我,我在下面,听着皮带或者棍打在他身上的沉闷的声,我感受到他每挨一下就疼的浑身哆嗦一下,我想爬起来,让我爸爸打我好了,我哥就死命按着我,他一边上面极力承受毒打,身下还得使劲按住我,不让我起来。我看着他额头上青筋突起,咬的嘴唇出血,呵呵,忘记说了,我爸爸打我们的时候的规距是不能动,不能哭,不能出声。他变态吧?真够变态的。 擎诺静静地说着,好像在说别人的事,语气镇定,事不关己一样的。可是听的每个人都胆战心惊,伤口太多了,擎诺只能不把那些血淋淋的伤口当伤口,当成活下去的必需品,否则如何面对这些伤痛? 我也是很少听说这些事情。他们把一切都小心地隐藏了起来,不与人知。 擎诺的声音冷冰冰地飘在了上空,屎尿是肮脏的东西,是吗?我们却不觉得。我们经常被打的尿失禁,我爸爸仍然不会住手,尿失禁是因为躯体受伤太重了,无法承受,枢都神经麻痹了,无法控制。可我爸爸说我们是故意尿的,吓唬人。嘿嘿~我们都很硬气,打死都不吭一声的,谁会没事当别人面尿?我爸爸偏说我们故意的,更加往死里打。后来他学聪明了,我们挨打之前他叫我们先上厕所,呵呵。有意思,是吧?饶是这样,他打到最后我们仍然会尿失禁。这是控制不了的。他一看见尿了脏了地板,会更加恼怒,愈发的狠打,最后稀屎都会被打的流一地。经常的,我哥扑在我上面,我听到我爸爸打了很久,很久,我觉察到我哥的热热的尿流在我身上,他继续咬牙死抗,不知多久,他的稀屎也会顺着大腿流下来,再最后,他神志不清。却仍然死死地护着我。擎诺说着,声音里有泪水淌过。 我心疼如刀剜。 擎诺继续说:我哥被生活摧残的太厉害了,他需要有个温暖的女人帮他慢慢修复收口,而那个人,不是你,小猪,你太小了,你只会傻乎乎地索要,要吃要喝,你不懂事,不成熟,喜欢发脾气,你抚慰不了我哥的伤口,反而会将他心的伤口越撕越大。” 我的嘴唇有些哆嗦。 光阴流逝,那痛彻心扉的悲哀记忆也会被日慢慢抹去。润石,是不是终究有一天你会真正忘记这些?会吗? 我爱上的,是他瞳孔里的太阳,有谁知道,他开朗阳光的下面是怎样的泪流满面? 我和擎诺终究还是回去了,欧阳玫瑰已经在家里等着润石很久,夜深了,还是被爷爷的司机送回了酒店。 润石爸爸在爷爷这里哭了一晚上,那个硬朗无比的汉终于失去了2个儿,一个都不剩,润石的叛变在他的意料之外,他受不了。 欧阳玫瑰离开以后,爷爷只是淡淡地说:“你先回去吧,润石回来我教育他,以后不准你再随便动手。孩的心都被你打碎了。你们哥几个以前谁挨过打来?你们小错罚站,大错罚跪,我和你们的母亲都没打你们一下吧?你以后在部队学的毛病,动不动就毒打孩,打惨了孩的身体也打碎了孩的心,你又得到了什么?” 润石爸爸仍然不屈不饶:“古话说,棍棒底下出孝!” 爷爷冷笑说:“这只不过是封建糟粕而已,有些蠢人竟然拿着当真理了!古代讲究君权,父权,夫权,等级森严,不可逾越,在整个的大生活环境下,一代一代的人就这样忍辱负重地过来了,因为他们不敢挑战传统和权威,会被烙上大逆不道的罪名,一世不得翻身。在被打的人的心里,他们表面是孝,内心真的爱父母吗?从小就被打掉了自尊与人格,这种有心理障碍的所谓“孝”的表面不得不进行的屈从,你得到了就舒服吗?为什么不要孩发自内心地爱呢?” 润石爸爸无言以对。 爷爷踱到了窗前,轻轻说:“你得到了2个珍宝却不知珍惜,最终失去了他们。润石和擎诺都是人龙凤,无论才识、品貌、智慧、身体都是不可多得的,你可以看看你认识的那些人的儿,有没有一个些许比得上这2个孩的?你那5个哥哥的儿怎么样?你大哥的儿有勇无谋,整天不是玩车就是斗殴,现在有了工作也不务正业,几乎把你大哥和大嫂活活气死,如果不是你大哥的地位在那里,他早进去吃牢饭了。你二哥的儿胸无大志,就知道吃喝玩乐,你三哥的儿的心思全在女人身上,换女朋友如同换衣服,你四哥的儿是个财迷,整天寻思刮钱,不但在外面死命刮别人的,在家里刮父母的,还屡屡来偷我收藏的古物。你五哥的儿不用提了,自从那天我说为了救润石要倾家荡产,他跳出来反对,说我的遗产有他一份被我言词拒绝了以后,他再不登门了。”润石爸爸垂着头,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说什么。 爷爷一声叹息:“如果不是润石与擎诺,我们杨家真的后继无人了。润石胆大心细,智勇双全,心地善良坦荡,对家人对朋友对兄弟都做的十全十美,无可挑剔。你知道这孩私下里隐忍了多少血泪?擎诺心机多,冷酷无情,心狠手辣,在社会上是当之无愧的领导人,所幸这孩要的不多,他只想要小猪,想要一个家,别的他没兴趣,无论是金钱还是地位,他都无所谓。如果擎诺想要整个世界,嘿嘿,你就等着看世界上的血雨腥风吧!” 润石爸爸嘟嘟囔囔地说:“恩,都比我强!” 爷爷鄙夷道:“这俩孩是隔代遗传,象我,象我父亲。你以为就你和于秀莲的那基因还能生出什么来?” 润石爸爸耷拉着脑袋,低声嘟囔:“我也是为了他好,难道我眼睁睁看着润石放弃这个亲事?多好的机会啊!人家女孩那么喜欢润石,又那么漂亮,她家的情况又是这样的,润石和她结婚以后还不是马上就平步青云了做人上人?多少人做梦都梦不到的机会啊!他爸爸我憋屈了一辈,我多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