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下的任何一个经理都能处理得很好,但我还是亲自过来了,因为这对于我来说并不只是一笔生意,更是一次机会。”
“什么机会?别跟我说你是为了我而来,太虚伪了。你以为我会相信吗?”他们分开两年了,如果他真的有心,何必等到两年后才来找她?她已经不太记得自己刚来上海时的心境,可能那时候心底还抱有一丝丝连自己也觉得愚蠢荒谬的想法,但是已经过了两年之久,即使有过什么,也早已在时间的流逝里被磨光了。
“这两年我一直在想,为什么当初我们会走到离婚这一步?你说我们之间有太多问题无法解决,可其实我们并没有尝试着去解决,也许这才是最关键的问题。”程钧逸说。
“对,这的确是重点。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即使要尝试着解决问题,也是需要两人一起尝试一起努力的,我一个人的力量能有多大?你不配合,我再怎么想解决也是徒劳。”
她说完,程钧逸突然拦在她跟前,目光灼灼,透着坚定和真诚,“我现在愿意尽全力配合,你肯不肯给我这个机会?”
兮敏与他对视了几秒,笑得讽刺:“我们已经离婚两年了,亡羊补牢有什么用呢?”
“虽然这是事实,但是你能不能不要一直重申?”他眉头微皱,神情严肃,声音里带着一点怒气。兮敏知道他心中不悦,再谈下去只会两败俱伤,便不多说什么,绕过他往前走。她擦身而过的时候,他拉住她的手腕,闷声问:“是因为他吗?”
兮敏当然知道他指的是谁,只觉得好笑,轻叹一声,转过身去,“我们之间的问题从来都不是因为别人的介入,而是我们不合适,我们没有缘分,你明不明白?”她摇摇头,“算了,现在说这些也没有任何意义,都已经过去两年了,我们都有了新的生活,何必再谈这些不愉快的往事。”
“有新生活的是你。”他很快接话,手上一用力,不等她反抗就把她揽进怀里紧紧搂住。隔着衣服,她清晰地听见他胸腔里心脏跳动的声音,跟她此刻的心跳一样,不是那么平稳,然而他的声音平缓得令人难受,“你说我不知道的还有很多,那你又知不知道,我这两年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别说得我好像对你影响深重一样,你这个人,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被影响。”想起过去种种,她不由喟叹,并没有急着逃离他的怀抱,停顿一下,平静地开口,“不管你刚才说的话是真是假,都忘了吧,我们根本不合适,何必非要在一起折磨彼此?过去的事情,我已经忘了,也希望你不要再执着,过好以后的生活才最重要。”
轻而均匀的呼吸带着些许热气盘旋在她耳边,他依然抱着她没有松手,过了许久才轻声说:“跟我回去吧,兮敏,你以为你走得潇洒,其实遗漏了很多东西,你应该去看看。”
“不,我不去。”她终于狠下心肠缓缓推开他,对上他那双如浓得化不开的墨一般深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不管我遗漏了什么,我都不想找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卡文了卡文了卡文了,我要疯了TAT
第四十一章
那天的最后,兮敏坚持一个人回了家,程钧逸借口工作需要向她要了手机号码,还毫不客气地拿过她的手机,把他的号码输了进去。她想起那群对他虎视眈眈的色中饿女,很有冲动把他的号码群发出去,让他亲身体验一下被电话短信狂轰滥炸的刺激。不过她到底忍住了,这么无聊的举动,太有损气质。
其实那天两人算得上是不欢而散,过后程钧逸没有再出现在她面前,电话、短信也没有,他一贯不喜欢发短信,有事就直接打电话,忙起来连电话也是由秘书接,所以她以前很少主动找他,除非必要。现在自然更加不会,她猜想他可能已经离开上海了。男人都是自尊心极强耐心极少的动物,他也不例外,被她那样冷冰冰的拒绝之后还纠缠不休,这种事对从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程三少爷来说,何止有损气质。
没多久公司举办年会,几个大老板这一年赚得盆满钵满,喜笑颜开之余也没忘记底下一群为公司努力奋斗的员工,大手笔地订了一家四星级酒店的宴会厅,美酒佳肴,觥筹交错,欢声笑语不断。
饭吃到一半,有同事跑上台唱歌助兴,几个大龄女“青年”蹦蹦跳跳地唱《如果这都不算爱》,把一首经典的老歌完全唱走了样,怎么听怎么滑稽。为了向外国老总致敬,特意唱了一首英文版的《super star》,末了还一起抛飞吻,弄得向来开放的老外都微微红了脸。后来不知怎的唱起了王力宏和卢巧音的那首《好心分手》,用蹩脚的粤语和怪异的欢快语调,极其格格不入。兮敏听得摇头失笑,旁边的同事怂恿她和叶辰远上去唱一首,她慌忙说要去洗手间,一溜烟逃开了。
结束后她想一个人散散步,叶辰远说陪她一起。两人出了酒店,没走多远到了金茂大厦,她眼尖,一眼就看见门口那个西装笔挺的英俊男人。原来他还在上海?她好不疑惑,看见他旁边一身职业套装的关琳,更加觉得惊讶,居然把秘书都叫来了,下次会不会把整个公司都搬到上海来?
兮敏不想跟他狭路相逢,脚步越放越慢,到最后干脆停了下来。程钧逸侧身对着她,在跟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的男人握手,脸上挂着一抹淡得几乎辨不出的笑容,说了几句话后,对方上车离开,他转身进了大厦,关琳也快步跟了进去。
兮敏暗自松了口气,继续往前走,旁边的叶辰远说:“看来他似乎并不打算这么快放弃。”
“什么?”她没怎么听清,转过头看他,见到他脸上带着些许不安的笑容才反应过来,“他放弃与否是他的事情,跟我无关。”
叶辰远轻笑了一声,“兮敏,你在我面前何必口是心非?你为人向来温和,说起他的时候语气却这样冷淡,这到底说明了什么,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我很清楚,这是因为我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纠葛。”她深吸了一口气,“你是不是觉得,我对过去,甚至对他这个人还没有释怀?我不否认,两年了,我依然没有做到完全放下。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会和他重新开始,同样的错,若是犯两次就太愚蠢了。”
“感情里哪有什么对错?有时候,也许只是自己太执着而已。”叶辰远说,鼓励似的轻轻搂了搂她的肩膀,“总而言之,不管你如何选择,我都会尊重你的意愿。”
兮敏望向他温柔的侧脸,说不出话来。脑海里浮现出另一张脸,她蓦地想起那两句歌词:“回头望/伴你走/从来未曾幸福过,恨太多/没结果/往事重提是折磨。”
既然“往事重提是折磨”,那么她又何必自找罪受?过去幸不幸福,她已经不想再追究,昨天已成定局,今天和明天才是可以把握、可以改变的。
隔了两天上班,兮敏正在低头研究图稿的时候,前台的女同事抱着一大束花,笑嘻嘻地走过来,“兮敏,有花收哦!这还没到情人节呢,谁这么浪漫呀?”
格子间里的女同事几乎全围了上来,兮敏很不好意思,在众人羡慕而暧昧的眼神下接过花,九枝清新的香槟玫瑰,甜蜜、柔软的奶油色,用淡绿的绵纸和纱网包得相当精致。
“玫瑰花,还是九朵……谁想和你天长地久呀?莫非是咱们叶总监?”八卦的女同事凑到她身边,笑问。
兮敏赶紧否认,翻遍了那束花也没找到任何卡片,前台的同事也说不知道是谁送的。
这时候叶辰远从楼上办公室出来,有人看到他,抬起头问:“叶总监,老实交代,这花是不是你送的?”
兮敏也抬头,用询问的眼神看向他,他看看她怀里的一束花,笑道:“我长这么大,除了我妈妈之外,还真的从来没有给任何女人送过花。”
按照叶辰远的性格,如果是他送的他必定会大大方方承认,他这么说,兮敏更加肯定了送花的人不是他。应该也不是公司里的男同事,大概是碍于叶辰远这个强劲的对手在,这两年来对她表示过好感的男性都没有付出任何实际行动。
那么送花的人到底是谁?她抱着花坐下,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可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邻桌的同事拍了拍她的手臂,说查到了香槟玫瑰的花语,她凑过去一看,电脑屏幕上显示着几行字:“香槟玫瑰,保加利亚国花。代表花语:爱上你是我今生最大的幸福,想你是我最甜蜜的痛苦,和你在一起是我的骄傲,没有你的我就像一只迷失了航线的船。寓意为:我只钟情你一个。”
真是肉麻到了一定境界,难怪要用花来表达人的语言。兮敏浑身都起鸡皮疙瘩了,旁边的同事也“咦咦咦”地打了个颤,“my god!哪位男士对你这么痴心不改啊,快点以身相许吧!”
“一束花而已就以身相许,那我立场也太不坚定了吧。”兮敏坐回自己的位子上,想了想,还是拿出手机翻到那个名字,电话号码有些眼熟,她按下那个绿色的小键时才记起,原来还是以前的那个号码。
响了许久,那头才有人说话:“主动打电话给我,这么难得,有何贵干?”声音十分悠然,还带着一些若有若无的愉悦,她几乎可以想到他握着手机一脸得意的样子。
“谢谢你的花,不过这么肉麻而无聊的招数,留着哄小妹妹吧,我不吃这一套。”
“我什么时候送你花了?”
“既然你不愿意承认,那么好吧,我就当是路人甲送的。”
“为什么你觉得一定是我送的?难道不能是你的那位学长?这么冷的天他都肯陪你夜游,送花又算得了什么。”
他的语调依旧平淡,她听着却觉得阴阳怪气的,不由皱了皱眉,语气也变得不善:“这么巧被你看见了,如果令你觉得自尊心受挫,我很抱歉。既然花不是你送的,那你就当我打错电话好了,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