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热的呼吸滑过她的脸庞,一声轻浮的低笑,那人轻轻咬住她小巧的耳垂,“我可不是什么任人予取予求的主。”
紧接着身下重重的一顶,景淼忍不住轻呼一声,自己反倒一愣,声音如泣如诉,娇媚地仿佛能掐出水来。
这妖媚的声音是她的?
意识渐渐清醒起来,可是情潮却如同奔涌而出的洪水袭来,像是一叶伶仃的小舟,随波浪起起伏伏。
身上的男人忽然一抖,整个人粗重地喘息着,无力地压在全然清醒的景淼身上,她一口咬了过去,正正咬在男人全然放松的肩膀上。
景淼趁着男人吃疼无力,猛力一推,滚下了床,快速地爬到了桌子边,顺手操起了上面厚重的水晶烟灰缸。
“禽兽!你再敢碰我,我敲死你!”
………………
报警!
报警!
可是那人却全然没有理会她,缓缓坐了起来,从钱包里拿出一叠钱,啪地一下扔到了景淼的脚下。
粉色的钞票,像是雪花般散落在她面前。
这人,是把她当做……一股怒火瞬间在她胸腔里燃烧。
修瑜毫无顾忌地站了起来,高大的身形,宽肩窄腰,长腿交叠,带着心满意足的慵懒,进入到了浴室。
只剩下景淼呆呆地紧抓着透着凉意的笨重烟灰缸,不知所措。
床头柜上闹钟指针走动的声音,浴室里流水的哗哗声,像是一把刀静静地磨着她的痛,身上的痛,心里的痛。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会莫名其妙到了一个宾馆里,还跟一个男人发生了关系!
她痛苦地用手抱住头,为什么,她居然什么都想不起?
浴室里的水声忽然止住了,景淼像是受惊的兔子一样疯狂地套上衣服,取出了口袋里的手机。
报警,她要报警!
门哗得一下打开,修瑜穿着浴袍走了出来,扫了她一眼,“怎么还没有走?钱不是已经给你了吗?”
景淼咬着牙,恨恨地,“我要报警!”
修瑜轻笑一声,漫步走到景淼面前,“报警?正好,警察正在扫黄,你不介意别人发现你一个大四的学生在里面当公主,我就让人开车送你去。”
景淼苍白的脸色更加颓丧,仿佛一张纸一样透明,眼睛却红得好似喷出火来,不敢置信地瞪着眼前笑得轻浮的男人。
他墨色的瞳仁清冷,眼底是研判的神色,转瞬变为轻佻的打量,好看的唇轻勾,“还是说,你没有爽够?要不……再试试?”
男人身上强烈的压迫感,夹杂着淡淡的沐浴清香,迎面逼来。
景淼啪地一下拍掉他的手,生怕他真的再扑过来,慌慌张张地夺门而去。
等到跑出了这座酒店老远,黑暗的角落里没有什么人来往,景淼才哇地一声哭出来,无力地缩在墙角。
夜色暗沉,整个城市灰蒙蒙地,一两颗星星零散,黯淡地悬挂着,发出微弱的光线,像极了此刻的她,微弱渺小。
渺小如她,拿什么和刚才那个男人比,她一张底牌都没有,可是他却张口就扣住了她的死穴,顷刻间就能让她死。
今天晚上真是倒霉透顶,景淼凄凉地一笑,她不仅失了身,居然连一毛钱都没有拿到。忍住满心的凄惶,景淼擦了擦泪,站起身来。
明天是交钱的最后期限,如今只有那个地方可能借到钱了。
………………
鸿门宴
鸿门宴
景淼站定在希尔顿酒店门口,忽然有些犹豫,昨晚的不堪画面闪过脑海。全身的酸痛提醒着她,那不是噩梦,是现实。
今天早上去看妈妈的时候,医院已经下了最后通牒了。
她却不能退缩,舅舅答应给她钱了,只要等吃完这顿饭,拖欠医院的医疗费用就能缓解了。
景淼知道舅舅,没有读过什么书的人,总是希望她这样的大学生充场面。可是为什么,偏偏会在这样的情况下遇到他?
“哎,这是我外甥女,景淼,A大的高材生。淼淼,这位是贺总。”景淼舅舅孙顺殷切地目光落到了景淼的脸上。
她自然不会辜负他的期望,微垂下眼睛,状似害羞,乖巧地喊了一声,“贺总好。”
贺流舒的手工西装随意地搭在了椅背上,颈前的扣子随意地解开了两颗,稳稳地靠在椅背上,透出一种慵懒。
景淼只敢老老实实地缩在椅子上,座如针毡。从来没有哪一刻觉得舅舅的大嗓门是那么亲切和可爱。
门外忽然又进来了两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舅舅立刻站了起来,景淼也反射性地跟着站了起来。
“哎,张总李总,感谢你们来,约你们一次真不容易啊。”景淼舅舅笑得阳光灿烂,神情中有几分激动。
“贺总盛情,我们哪里不敢来。路上堵车所以来迟了,真对不住啊,贺总。”
贺流舒没有动,坐在椅子上微微示意,几个人坐了下来,一番寒暄。
景淼双手捧着茶杯,小口小口抿着,紧绷的神经微微放松了一些,看样子今天的饭局应该不是贺流舒刻意的安排。
席间舅舅又向张总李总介绍了一遍景淼,照旧大力夸赞一番,景淼早已经习惯,自己是那个小镇上第一个考起重点大学的孩子,舅舅每每到哪里,都喜欢带着自己,把自己夸一番,也是想让自己见见世面。
“哎,孙总的外甥女长得很标志啊,现在读书这么厉害的漂亮女孩子很少见了。”别人都会这么夸奖一番。
景淼淡然一笑,“我舅舅夸张了,我没有那么好。”
“孙总是个很务实的人,说话实在,淼淼你就不要谦虚了。”贺流舒忽然开口,声音低沉磁性。
听到他的称呼,景淼忍不住眉头微蹙。
舅舅在一旁乐呵呵得,听到话不多的贺流舒夸奖,立刻转向正埋头苦吃十分认真的景淼,“淼淼,代你舅舅敬贺总一杯,这次李总张总能来,全是看在贺总的面子上。”
景淼暗中掐了自己一把,才慢条斯理地站起身来,正要接过舅舅递过来的酒,贺流舒却说,“她还是学生,还是以饮料代酒吧。”
十分体贴的样子。
旁边本来还在起哄说用大杯子敬酒的张总李总立刻改口,叠声迎合,“哎,是的,女孩子喝饮料好。”
贺流舒亲自倒了一杯荷兰牛奶给她,他微弯的薄唇,勾出一个柔和的笑。
景淼捏紧了手中的白酒杯,进到这个包厢后,第一次抬眼直面他的眼睛。
………………
虎视眈眈
虎视眈眈
贺流舒的眼睛深邃,在水晶灯倾泻下来的莹莹淡光之下,呈现琥珀色,此刻目光专注聚集在景淼的脸上。
他难得站了起来,身材高大,其他人都是坐着,只有她能看到他一向温润和漫不经心的脸上,呈现出一种锋利。
景淼觉得自己像是被猎豹盯住的猎物。那眼神让景淼全身发紧。
上一次和他见面的时候,他眯着眼睛,一字一句的宣布,“我要你。”
声音暗哑透着**,像是掌握生死的佛,含笑欣赏着她的惊怒交加。
贺流舒,何苦再给她的生活雪上加霜?她是绝对不会答应他的要求的,哪怕她沦落到在夜总会里跳舞!
她稳住心神,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知道他不会怎么样的。
景淼展唇一笑,“谢谢贺总好意。”
一仰头,白酒一滴不少地喝光,动作干脆利落。喉咙里瞬间涌上一股炙热,蔓延到整个胃。
贺流舒笑的温和,眉眼舒展,将那杯倒好的牛奶递给了景淼的舅舅,“你舅舅的话,你总是听得吧?你就算不在意你自己,你也在意你舅舅,不要让你舅舅担心。”
贺流舒坐了回去,一手放在椅子的扶手上,轻轻敲击着,一下一下地。
在意舅舅,在意舅舅的一家,不能忘恩负义……
景淼脸色忽然有些发白,明明被酒意熏染的热度转眼就变成了寒意,一点点地随着那个声音凉透了全身。
“水水,把牛奶喝了吧。贺总的好意,牛奶不是说有美容养颜的效果吗?”舅舅把牛奶放到了景淼的手边,憨厚的脸上满是关切的笑意。
景淼木木地点头,扯出一个笑容来,对着贺流舒道谢,“谢谢贺总关心。只是我最近感冒了,恐怕不能喝冷的。”
贺流舒眼眸微眯,目光落在她沾着酒渍水嫩的仿佛能掐出水来的红唇上……景淼接过那杯牛奶,转手放到了一边。
他微微示意,他身边善于揣测上司心思的秘书早已经端上了一杯温热的牛奶,亲自递送到她的手边。
景淼不得已接到了手中,景淼的舅舅去送忽然有事提前离开的张总李总,一时之间整个包厢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杯子中牛奶的温热,一点点源源不断地透过掌心,却无法温暖她。景淼垂着头,也不动那杯牛奶。
贺流舒忽然站了起来,景淼全身一紧,腾地一下也站了起来,警惕地瞪大一双眼睛盯着贺流舒。
他挑眉一笑,压低了声音,“我倒是要看看你能端到什么时候。”
一语双关。
他的琥珀色眼睛诡异而绽放出迷离的光,优雅地看着景淼如同一只竖起了全身刺而求自保的小兽,景淼握紧了拳头,手指甲紧紧掐进了肉里,握紧再握紧,仿佛只有这样才能使自己不崩溃。
………………
去他大爷的烂桃花
去他大爷的烂桃花
包厢的门砰地一声打开了,“哎,不好意思,贺总,我这边的工程出了点急事,所以我现在得去工地了。先走一步啊,改天再请你吃饭。”
景淼的舅舅孙顺走了进来,十分歉意得笑。
景淼快步跟上舅舅的脚步,跑出包厢的时候也舒了一口气。
“舅舅,那我妈妈的医疗费……”
她小心翼翼地开口,孙顺从兜里拿出一个信封来,“这是刚才取出来的。淼淼,千万别在你舅妈面前提这笔钱,知道不?最近也是多亏了这个贺总,公司才大赚了一笔。”
那钱握在手里,景淼的心里非但没有觉得舒心,反倒觉得更压抑了。
贺流舒,现在就是舅舅的财神爷,她更加不能得罪了。
贺流舒,景淼的初恋。
世人都说初恋是美好的,更何况是贺流舒这样的高富帅类型的初恋男友?
可是回忆再美好,也架不过一个已经结婚的初恋想要再重温旧梦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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