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名晨平时对这老者印象很不好,因为他时常倚老卖老,对夜非都不假辞色,对他更是高高在上了,没想到关键之时,却有如此气节,对他的印象大为改观,突然生出敬仰之心。
散会之后,夜非将国家的处境如实下达全国。结果竟没有一人逃走!都愿意与夜非共进退,与冀北国共存亡!
夜非知道后感动得热泪盈眶,立即派人将主动报名参军的勇士进行编制,统一发放战甲武器,又指挥民众加固城防,修筑战壕。在他的指挥下,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中。
这一日,夜名晨正在操练军士,突然敦艺赶来,带给他一封匿名信。
夜名晨拆开一看,是一封宴请信,署名竟是霍奴。
夜名晨暗道:“这个叛国之徒,不知要耍什么花招?”猜了半晌,也想不通其中意图,当下命敦艺回复送信之人,说是他会准时到。
夜名晨知道霍奴虽消极抵抗,终究没离开冀北国,对自己不敢有不轨之举,当下只带了敦艺一人前去赴宴。
夜名晨走进正厅,入眼便望见上座的蚩雾灵,愣了一下,随即释然,原来他早已投靠敌国了,想必此番也是蚩雾灵的授意。
霍奴看见夜名晨,面有愧色,搓搓手,干笑道:“多谢夜公子能够赏脸,里面请!”
夜名晨心下鄙夷,对他视而不见,径直走向上座,大大方方地坐在了蚩雾灵的对面,自顾自地斟饮,竟理也未理蚩雾灵。
蚩雾灵忍不住笑道:“夜公子即将成为阶下囚了,还有心情开怀畅饮,这份心胸气度,真是令人敬佩啊!”
夜名晨眼神一眯,直直凝视着他,冷冰冰地道:“如果你再出不逊之语,我敢保证你一定比我早成为阶下囚!”此言一出,气氛立时僵冷下来。
突然鬼雄瞪眼叫道:“吆喝,小子,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夜名晨看也未看他,似笑非笑地道:“如果不想再被我丢飞,就一边眯着去!不要以为我开玩笑,我从不和讨厌的人开玩笑,如果你这么认为,我也没办法,下场只有死!”
场内所有人都被夜名晨杀气腾腾的话吓了一跳,一时间大气也不敢喘。
霍奴知道这两边他谁也得罪不起,夜名晨若是在他府上出了事,他绝对见不到明日的太阳,若是蚩雾灵有恙,他的前途同样没有保障,擦擦冷汗,连忙打圆场道:“两位公子都消消气,有话好好说,何必伤了和气!”
蚩雾灵笑道:“夜公子不要多心,我此番差霍长老邀你前来,并无恶意,纯粹是请你来品酒赏舞的!”
夜名晨道:“倘若真是如此,那就先谢过蚩少主了!”
蚩雾灵对左右道:“来人啊,将我珍藏的那罐十五年的‘英雄祭’拿来,我要与夜公子一醉方休。”
蚩雾灵将美酒开封,离席亲自为夜名晨斟满,又为自己斟了一杯,举向夜名晨,道:“常言道斩敌人以刀剑,赠知己以琼浆,我希望我们能成为朋友。”
夜名晨一饮而尽,道:“如果我们是平常人,或许能成为朋友!”
蚩雾灵道:“此言差矣,如果夜公子能说服夜伯伯放弃抵抗,我们不仅能成为朋友,或许还是最要好的兄弟也说不定。”
夜名晨听后,暗道:“正题来了,看来最近他也察觉到了冀北国并没有他想象的那般不堪一击。虽然兵将不足,但优势在于众志成城,此刻已到了全民皆兵的地步,仍是一股不可小视的凝聚力,即便能够攻破,也会损失惨重。何况歌黎国又环饲左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一个不慎,为他人做了嫁衣。先前威逼不成,他又采取了怀柔政策。”
夜名晨笑道:“蚩少主还是不要再劝了,冀北国好儿郎都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即便剩下最后一人,也会与入侵者死战到底。绝不像某些人,为了贪图荣华富贵,不惜认贼作父。”
霍奴一听,老脸“刷”的一下红到了耳根,连忙低头喝酒,装作没有听见。
蚩雾灵叹了口气,诱惑道:“夜公子何必如此执着,以夜公子的睿智英武,加上我的腹黑手狠,如果我们联手,到时候雄霸北岳将是不无可能!”
夜名晨听后,立刻猜到了他的动机,他先以称霸北岳的伟绩来诱惑自己,一旦自己上了他的贼船,他便可名正言顺,兵不血刃地窃取冀北国。
夜名晨道:“在下生来养尊处优惯了,可用胸无大志来形容,一统北岳这等宏伟志向从来未想过,多谢蚩少主的好意。”
蚩雾灵利诱不成,仍是不死心,继续道:“夜公子为了国民,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这份大义,足以对得起全天下。但凡事不可能面面俱到,你终究要负一个人,她会是你一辈子的伤。”
夜名晨“哦”了一声,惑然道:“是谁?”
蚩雾灵道:“玉妆小姐。”
夜名晨听后,身子一震,陡然想到那个绝世容颜,先前所有的决绝,全都崩溃。最近夜名晨为了国事奔波,早已将她忘之脑后,此刻经蚩雾灵一提,方才想起白玉妆。自己对所有事都做了最坏打算,却唯独漏了她。突然想到一旦自己为国捐躯,玉妆怎么办?凭借她对自己感情,定也不会独活。突然想到那个倾世丽人有一天香消玉殒,那将是世间最残忍的事,一股森冷袭遍全身,大脑一片空白。
江山美人,英雄永远的坟墓。
夜名晨自然也不例外。选择了大义,注定要负了玉妆,带玉妆远走高飞,注定要负了天下。
蚩雾灵见他面色大变,知道说到了他的心坎上,继续道:“常言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玉妆小姐的美貌整个北岳都出了名的。你如果英勇就义,名花可就没主了,届时花落谁家,可都是未知了。实不相瞒,我第一眼我就喜欢上她了。”
蚩雾灵见夜名晨沉吟不语,似是有些意动,劝道:“我说这么多,无非是只想说明一个道理,那就是只有活着,一切才有希望,如果死了,一切都成了水月镜花,希望夜公子能好好考虑考虑。为了忠义,你可以不顾一切,不过为了玉妆小姐,你没有拒绝我的理由。”
夜名晨回去的路上,失魂落魄,满脑子都在重复一个声音:“选择大义,还是玉妆?”他身为冀北国未来的继承人,保家卫国是不可摘卸责任,连带血肉,而玉妆是他一生最爱的女人,堪比心肝,放弃哪一个,那将是生不如死,剥离灵魂的痛。想了一路,仍没个头绪,头痛欲裂,直欲将他逼疯。
夜名晨刚刚回到住处,突然听见外面呼喊叱呵之声,嘈杂相闻,如同炸开锅一般。当下连忙出屋,恰巧碰见一队卫军匆匆忙忙赶至。
夜名晨忙问发生什么事了。
其中一个人道:“有人行刺国主!”
夜名晨吓了一跳,急道:“国主有没有事?”
那人答道:“国主去追刺客了,至今仍无消息。”
夜名晨虽然对自己父亲的修为极有信心,但终究放心不下,连忙向父母的住处赶去。夜名晨赶到之时,只见夜非已经回来,不由得长长松了口气。
夜名晨见夜非面色阴沉的有些可怕,眉宇间有种说不出的神情,似是绝望,似是悲愤,似是忧惧,自他出生起从未见过父亲这个样子。
夜名晨道:“爹爹,你没事吧,刺客可曾抓到了么?”
夜非摇了摇头。
夜名晨道:“您知道他是谁么?”
夜非道:“此人蒙面,我并未看清他的相貌,不过此人的法器是一只蓝色的鬼头拐杖。”
夜名晨听后,不由得失声道:“难道是他!难怪今晚没有看见他!”
夜非皱眉道:“怎么,晨儿,你认得他?”夜名晨道:“此人正是和蚩雾灵是一路的,我先前出城迎接他们之时,见过一面。”
夜非听后,面色极为难看,喃喃道:“看来他们的计划已经启动了!”
夜名晨微微一愣,不知父亲说的什么,忍不住问道:“爹爹,什么计划?”
夜非连忙掩饰道:“没什么,我随便说的。我没事,你回去休息吧!”
夜名晨回去之后,只觉今天爹爹极为古怪,心事重重的,好像变了个人似的,一时间也不知他到底怎么了,似是已经预料到即将有大事发生一般。但他感觉这个大事绝对要比普天国、歌黎国入侵冀北要严重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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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此生不渝
夜名晨走在回去的路上,突然有一种错觉,父亲好像谜一样,隐瞒了很多东西。
他的出身从未对外人说起过,就连母亲也不知道,还有一件事,那就是白玉妆的来历,父亲也从未提及。
夜名晨越想越觉父亲变得陌生起来,不知他到底要隐瞒什么,甚至连至亲至爱都不透露。胡思乱想一阵,也想不出个头绪,于是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之中,突然被一阵敲门声惊醒,夜名晨揉揉眼,一听之下,竟是敦艺叫门。
夜名晨向窗外看了一眼,只见黑漆漆的一片,也看不出具体时辰。突然听见更棒响起,竟是到了五更天。
夜名晨大感稀奇,这个季节的五更早已放亮,今天却仍是如同凌晨深夜一样。当下起床下地开门,同时纳闷,这么早,不知敦艺到底有什么急事。
开门之时,突然一阵恶风扑来,夜名晨激楞楞地打了个哆嗦。抬头之时,突然愣住了。只见黑雾迷空,万里高空的黑云之内,隐隐听见鬼哭狼嚎之声,那种声音森寒刻骨,让人听了汗毛直竖。
敦艺连忙摇了摇他的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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