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穿透毕业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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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穿透毕业的日子- 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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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妈说你到北京了?”公子润的声音有些不清楚,好像感冒了。
  “你病了?”说好一年后见,只是一个电话,心里就刹不住闸。
  “没事。毕业那天……”
  “算了。不用提了,理解。”我打断他的话。
  “我明天晚上的火车,去河南,要待一年。你有事可以找常沛,他会帮你。”公子润交代着。
  “嗯。”
  “你现在住哪儿?”
  “我,好像是国图这边,我在这里报了一个考研班。上课就在国图音乐厅,条件挺好的。”
  那边有人笑,“你总不会亏待自己,睡觉也很舒服?”
  “是啊!”我乐出来,“不过现在习惯了,已经不要紧了。”
  “嗯,那就好。”公子润顿了顿,“其实,唉,算了!”
  他欲言又止,不知道想说什么。
  天色已晚,我挂掉电话,嘴角咧了起来。唉,叫我怎么忘了他呢?那个约定是不是太蠢了!
  在床上辗转了一夜,我纠结于一个问题:要不要去河南找他呢?
  第二天一早,看着精神抖擞、信心百倍的研友们,那点儿小女人的心思立刻被抛到九霄云外。要充实自己,自己养活自己!
  一天的课上下来,累得筋疲力尽,我万分感谢自己钻进了音乐厅的空调房,而放弃了大礼堂的吊扇——虽然那个更便宜。但以我偷懒的个性,会不会因为省下这点儿钱,而畏难地放弃整个考研计划,都是不可知的。
  拎着沉重的书包,几乎都要拖到地上了,我一步一步地迈出音乐厅。
  北京的初夏明亮干净,六点多了,阳光依然耀眼地投射在国图对面的大厦上。白瓷砖反射着夕阳,挑逗似的撩拨着国图楼顶绿色的琉璃瓦。
  我习惯性地望远,不远处的过街天桥是我在眼睛的助力下能看到的最远的风景。然后……
  “累吗?”有人接过我的书包,就像临毕业那几天一样,每天把我的书包放在自己肩上。
  我傻在那里,费了很大的劲儿才转过自己的眼珠,“你,你怎么来了?”
  “我要早西客站上车,正好就在这附近,所以过来看看,看能不能碰到你。”说话间,已经没了往日的张扬,似乎这一场毕业也把他的什么带走了似的。
  “什么时候来的?”
  “下午。吃饭了吗?”
  我摇摇头。他看了看表,“我看天桥对过有个成都小吃,去吃点儿吧,然后我送你回去。”
  他手里拖着一只拉杆箱,那一瞬我觉得我们两个都是来北京打工的乡下人,有点儿好笑又有点儿可怜。“去西客站容易堵车,我陪你去吧。到那附近找点儿东西吃,晚了误了车就不好了。”
  他点点头,带着我打了一辆车,“公司给报。”
  那个公司,不提也罢。
  吃饭,进站,我们一直都相对无言,彼此都变得很陌生,也很客气。直到开始检票了,我拉着他的衣角:“总算也让我送你一回。”
  这句话好像触动了什么,他苦笑了一下,抬起我的下巴,低头吻下。
  这个吻,等了很久很久,久得我以为自己再也等不到了时,它来了。
  “如果有更好的,你可以不用等我。”放开我,公子润低低地说,“但我等你一年,我一年后回来找你。”
  有人说男人的话不能信,除非猪能上树,可是,我信。因为女人总相信男人是那种天生能爬树的猪。
  公子润拎着行李走开,我的唇上留着他的味道、他的摩挲,哪里会有更好的呢?
  公子润走后不久,一天中午,我刚下课打开手机,正翻着有没有他的短信,打进了一个陌生的号码。我接通之后竟然是熟人——常沛。
  “孟露?上课呢?”
  “嗯。刚下课。”
  “我在国图门口,你方便出来吗?一起吃个饭?我正好来市里办事。”
  白吃谁不吃,不吃是白痴!
  我连跑带颠地滚下台阶,跑到门口,一辆切诺基喃喃地响了两声喇叭,抬头一看,常沛这尊佛爷正坐在驾驶座上。
  看见他我就高兴,拽着书包,几乎是冲的速度过去,“去哪儿,吃什么?”
  “看你,饿了几天了?常沛指指副驾,”上来,带你转转,顺便找地方吃点儿。复习闷坏了吧?“
  常沛开着公司给他配的车,载着我在白石桥附近转了几圈,吃了些东西就离开了。
  我以为事情到此为止,自己复习自己的就好了。
  没想到见面后的第三天,常沛给我打电话说在北大附近找了一处出租屋,是半个地下室,价格也合适,问我愿不愿意周末去看看。
  我这才想起来,中午吃饭的时候说起最近的事情,提到过找房子,想不到他真的上心了。
  周日下午难得没课,常沛开车载我过去。一处老小区,房子都是八十年代的,说是半个地下室,其实也算地上了,只是周围的道路太高,看起来像是地下而已。
  房东是个女的,斯斯文文的很客气,价格在这附近比起来算是适中,最重要的是房东好清洁,希望只租给一个人,不要很多人聚居在一起。
  我看看屋子,不大,只有十几平,卫生间在外面,这倒不是太难解决的问题。
  常沛说:”如果你觉得有个卫生间比较好,我们可以再找找,附近都是租给学生的,应该还行。”
  我已经交了一个月的住宿费,时间上还来得及,向房东道了谢,跟着常沛出来,无论是不是租这一处,总是要谢谢他的。
  “我请你吃饭吧!”我说,“太贵的不行,就来,马兰拉面。”
  常沛也不客气,拉着我还真找到一个拉面馆。一人一碗面,吃着还挺香。
  临走的时候,常沛突然说:“露露,不用那么客气,帮你……是应该的。”
  天色已黑,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还能听出话中的忧郁。他在犹豫什么?
  我想问问秀秀现在在忙什么?想问问公子润在公司混得怎么样?甚至还想知道,他什么时候能调回来?也许常沛可以帮帮忙?
  但是,可能吗?工作中结识的朋友,谁也不敢完全放心地结交。一如,常沛话中的犹豫。
  晚上短信公子润,说跟着常沛去看房。他回电话,细细地问了看房的过程,包括怎么去的,说了什么,房子什么样,大概多少钱,问了个够,才说:“常沛还说什么了吗?”
  我想了半天,觉得都交代清楚了,“没有了。我谢他,他说是应该的。”
  公子润道:“嗯,他是应该。如果不是因为他,你现在应该还在公司。”语间憾意,令人莞尔。
  “怎么补说话了?”公子润声音低低地问,“不方便吗?”
  “没有,方便,对了,你怎么样?又喝酒了吗?”
  河南很有酒文化,做业务没有不喝酒的,什么“三中全会”、“八项注意”,一度把我说得晕头转向,觉得自己那点儿酒量根本不算啥。公子润不知天高地厚,第一次喝酒,被人灌了个底朝天,但也拿下来一笔小小的单子。电话里,我们权衡了半天,决定还是不能按照这个路数做业务。
  他说:“这样做业务不行,就算挣到钱也没命花了。我还得回北京。”
  我知道公司就是这个氛围,即使回北京,这里也不过是另一个河南。“他说:”不一定回这家公司的。我来的时候,他们也拿到了想要的项目,大家两情。不存在谁欠谁的问题,走的时候交些违约金就好了。“
  我诧异他的关系为什么那么硬?他只是淡淡地说:“我们是世交,平常不愿意欠他们的,这次也没办法。他们公司也可以办,但必须要研究生,本科很难。正好咱们公司要人,就进来了。”
  公子润一向高傲,家里的事情很少提,即便跑关系,也多是炫耀自己跑出来的朋友,对家庭裙带这些一向不屑。想必是上海的经历刺激了他。
  但这些事现在说有些马后炮,初出茅庐的小子丫头,凭什么独占鳌头呢?有关系不用才是傻子。
  我正胡思乱想,公子润道:“没有,不喝了。我跟他们说我喝酒过敏。”
  “对业务有影响吗?”
  “没事,不用担心。你复习得怎么样?”
  他说不用担心,那就是有颗担心之处了?我一时恍惚,好像回到自己出事的那段日子,“有什么不顺心的就别想了,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离开未必是坏事。”
  “你乱说什么,没有的事。这里的业务都有主人扛着,我们跟着跑跑而已,不要想那么多。”他笑我乱想,但那声轻笑却让我放心,千里迢迢加一个荒谬的约定,还是剪不断对他的挂念。我真是没救了。
  “气恼之余,我赌气:“哼,反正你有秀秀做靠山,怕什么!”
  “啧,你怎么胡思乱想个没完了。”他在电话那头有些恼火,“我都跟你说了,你还让我说几百遍!你别乱想,老实给我在北京呆着。常沛帮你是帮你,那人心眼儿多,你防着点儿,别傻了吧唧的又拿人家当兄弟了。回头被卖了,还帮人数钱。”
  “那不是你介绍的好兄弟吗?”我不以为然,“好吧,反正我也没啥利用价值,天天看书累得要死,就离他远点儿吧!”
  “乖!”那边才放松口气,“天不早了,睡吧。明天还要上课呢!”
  “哦,对了,我再有一周的课就结束了,然后就要自习一段时间,我打算租下这套房子,因为他离北大比较近。”
  “嗯,租吧。对了,急交房租的账户是多少,告诉我。”
  “干吗?”
  “我来付吧!”
  心里不是不暖和,但尊严比撒娇更重要,等我挣得喝他一样多的时候,再让他给我买奢侈品吧!
  “不用,我的钱够了。”
  大概我的拒绝很坚定,公子润并没有坚持。
  第二天,我打电话给房东,房东很高兴就我一个小姑娘,还说如果我不急,她可以把屋子收拾一下,因为里面有一些她家里的零星用品。我说只要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就够了,别的都搬走无妨。最后说定周末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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