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能只为自己活着呀。谁都是人生父母养的,是个人就要为别人活一部分。就连你一向推崇的外国人,不也得为别人奉献自己的精力吗?都一样。”见祁小祝还要开口,卓越连忙截住:“好,停,咱俩都过了学生时代了,干嘛在这儿开辩论会?反正咱们家不存在这种现象,就此打住,OK?”
“卓越,你这点很不好。遇到问题,不先去想想怎么解决,要么和稀泥,要么就干脆逃避……”
卓越没办法,只能一手捂住祁小祝的嘴,摇头叹气:“陛下,我发现您可真是位陛下呢!怎么这么爱较真呢?我现在才知道我娶了位女先生回来呀!好了好了,凡事都有先来后到,我们应该先把前一个课题进行完,然后再来探讨这个过于深奥的问题。”
祁小祝疑惑地望着他。卓越痞痞地一笑,猛地挑起她的下巴,坏笑着说:“就姐姐来之前咱们在研究的那个呀!凡事不能半途而废,这也是真理吧?来来来,娘子,咱们继续。”
祁小祝大窘,抄起一个抱枕就往卓越身上砸了上去。卓越可不管这个,扔开抱枕就扑上去。
第二天下班以后,卓越小两口如约来到卓然家共叙天伦。一见卓然,祁小祝的脸还是忍不住一阵发热。卓然倒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如常地招呼她,又给她安排了一些诸如剥蒜、摘菜之类的杂活,总算是化解了她的尴尬。
大约七点钟左右的时候,家里突然间来了一男一女两位客人。男的40多岁的样子,文质彬彬、一脸书卷气。女的也差不多岁数,长得不好看,但浑身上下都是名牌,两人看起来像是夫妻。祁小祝一看到那个男人,心里就咯噔一下,觉得情况不妙。为什么呢?这个人她认识,姓蒋,是某家食品公司的老总,也是祁小祝的客户之一。前段时间他们还接触过,并且她还曾遭到这位蒋总的“行贿”。风投是个利润与风险都很高的行业,那么,反过来说,找上风投的那些企业也是实力和风险并存的。再进一步说,这些企业主们常常会为了吸引风投多关注他们的实力与前景,而用一些不正当的手段来规避风险,比如说行贿。而祁小祝这个行当,足可称之为财神爷座下的散财童子,自然是很多人巴结的对象。这位蒋总就是其中之一。
祁小祝算是他们圈里的风云人物。漂亮、果断、作风凌厉,有时候还六亲不认。因为她觉得玩“人情”是在侮辱她的专业。而蒋总,就从她身上碰了好多次软钉子。如果不是跟卓然打了这小半年的交道,祁小祝也许不会这么敏感。可正因为她对卓然有了一定了解,所以才觉得这位蒋总出现得有点奇怪。祁小祝知道,以卓然的行事风格,绝对不会主动对她说“你帮我一个忙吧”,而会把这个“忙”摊在她面前,让她自己捡起来。姐姐有难,他们两口子总不能坐视不管吧?
来不及多想,卓然已经热情地给他们介绍。蒋总一脸惊喜:“哟,原来你们还有这层关系啊!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卓老板,我们认识,还打过不少交道呢!”
“是吗?”卓然似乎很意外:“那正好,你们多聊聊。”
祁小祝这么多年也不是白混的,不管卓然是有心还是无意,但毕竟已经成了半个“帮凶”。待会她不开口还好,一旦开口帮这姓蒋的求情,就不太好办了。说狠了,怕折了卓然的面子;说轻了,又怕会让对方误以为有回转的余地,这不等于招了一个大麻烦吗?那么,最安全的办法就是尽早掐断他们开口的可能性。
于是,祁小祝寒喧了几句,便悄悄地把卓越叫走了。卓越不知道内情,还以为她有悄悄话,一脸的期待。看来人真的会在逼不得已的情况引爆潜在的能量。如果不是事到临头,祁小祝真不敢相信自己有一天也会这么“卑劣”。她严肃地跟卓越说:“这个姓蒋的跟姐姐到底什么关系?”
卓越斜睨着她:“切,你把你老公拉出来,就为了打听别的男人,太过分了吧?”
落后的中国式家庭制度(3)
“你别闹,我是怕这姓蒋的居心不良。”
“啊?什么情况?”
“我工作上的事不能多说,反正这人人品不好。”她咬咬牙,索性趴在卓越耳边透露了一个秘密,但一再叮嘱他要保密。
“真的?”卓越一脸难以置信:“这老小子这样的事都做得出来?我靠,真给男同胞丢脸。不过,亲爱的,我发现你们这行怎么有点FBI的性质?连人家的隐私都能挖出来?”
祁小祝连忙纠正:“不是。我们在评估的时候会考虑多方面的因素,当然也包括决策者的人品、能力等等。他只是比较倒霉,被知情人给卖了。要不然这种事我们上哪儿挖呀?”
“你现在发现你老公还有别的利用价值了吧?”卓越笑嘻嘻地说,“行了,这事包在我身上。”
没多久,卓然又被卓越拉走了。
“真有这样的事?”听卓越说完,卓然也很难相信。
卓越耸耸肩:“唉,知人知面不知心呢。不过姐,这个人我以前没见过啊。”
“我跟他不熟,是跟他老婆比较熟,健身的时候认识的,有一年多了吧。他老婆这人虽然比较粗,但人挺热心的,这次还帮了我一个大忙。唉,现在看来,他们好像动机不纯呢!”
“你没答应他们吧?”
“我又不傻。这个里外关系我还是能分清楚的。他们是想让我帮着说好话来着,我没同意,就说见见还可以,别的我做不了主。小祝那脾气,丁是丁、卯是卯的,我可不想自讨没趣。唉,就是欠人家的人情不好还。不过,也不用你们操心,这次赖我自己。”
“那怎么办?不管怎么着,人家是冲着你来的,待会你要是什么也不说,也不好吧?”
“我说呀,为什么不说?”
结果,蒋总夫妇再次见识了祁小祝的冷酷无情。谁说情都不管用,真不知道这个女人是什么做的!两人讪讪地告辞离去。
他们一走,祁小祝便问卓然:“姐姐,我是不是让你为难了?”
“怎么会呢?我还怕你为难呢。我知道你是个很认真的人,如果真为了我的面子违心做你不愿意做的事,那我倒不好意思了。唉,早知道就不该让他们来。没办法,拿人家的手软,我欠他们的人情,他们说要过来吃晚饭,我又不好拒绝。”
祁小祝心想:“你总这样端着过日子,有意思吗?在别人面前装也就罢了,这里是你家,你都能装成这个样子,真是佩服啊!”可是,这想法她可不敢诚实地说出来,面上还得做出很不安的样子。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不知道自己这是“赤”了呢还是“黑”了呢?
卓然心想:“她还真是变聪明了,知道先下手为强了,这都还没开口呢,她就先把路给断了,剩下的就是走走过场,谁都拿她没办法。”
正好这时候,祁小祝也看过来,两人相视一笑,颇有些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意味。
另外,因为下周卓然要跟莫慎行去南京讲课,承承就交给卓越两口子带。可以住在这里,也可以回自己家住。如果不住这边,阿姨也可以跟过去,便于照应。
可是,这位阿姨可能适应不了卓越家的风水。刚去了一天,就身体不适,只能请假。交接清楚之后,晚饭都没做就走了。没办法,两人只能决定邀请祁小祝的父母来住上几天。
这第一天还好,除了家里让承承给搞得鸡飞狗跳之外,别的还算相安无事。终于要睡觉了,祁小祝松了一口气,按照卓然的吩咐去给小少爷热了一杯牛奶。结果,承承只拿鼻子闻了一下就推开了。然后,两人就进行了如下这些没营养的对话:
祁小祝:“承承睡前不是要喝杯热牛奶吗?这样才会长得像舅舅一样又高又壮哦。”
承承:“嗯。”
祁小祝:“那快喝吧,凉了就不好喝了。”
承承:“不。”
祁小祝:“为什么呀?太热了还是太凉了?”
承承:“不知道。”
祁小祝:“要不承承先喝一口试试?”
承承:“不要。”
祁小祝:“那,承承还不困吗?是不是还要玩会再喝?”
承承:“困。现在喝。”
祁小祝:“那承承是不是不喜欢这个杯子?”
承承:“不是。”
……
总之,两个人讨论了半天得出的结果就是:承承小朋友睡前是要喝牛奶的,但就是不喝这杯。祁小祝头疼加无奈,渐渐地就不知道怎么应付了。于是,两个人一大一小就那么干瞪着眼,貌似还非常深情。
卓越从洗手间出来,就看见了这幅好笑的画面。问明原因就笑了。他揪着承承的鼻子说:“你这个小坏蛋,为什么不说实话?”然后又对祁小祝说:“他只喝特仑苏,臭毛病!”
承承一脸诡计得逞的样子,乐得咯咯直笑,还拿小胖手刮着鼻子说:“舅妈真笨!”
祁小祝无语,只能认命地说:“我现在就去买。”
到了第二天,就发生了重大变故,简直是人仰马翻。
第二天,祁建军夫妇来报到了。巧的是,晚上卓越和祁小祝都有事。那谁去接承承呢?祁建军自告奋勇,并且拍着胸脯保证完成任务。可关键是,幼儿园的老师不认识祁建军,恐怕不能放行。卓越一时还走不开,只能硬着头皮说:“那您先过去,到了之后给我打电话,我跟老师说。”
果然,老师死活不放。祁建军跟老师解释了半天,把家庭关系罗列了好几遍,但负责任的老师就是不答应,说我们要对孩子的安全负责,您说您是承承的姥爷就是了吗?证据呢?祁建军赶紧给卓越打电话,卓越也跟老师说了,可老师依然不肯放行,理由是:“我又没见到您本人,无法确定您就是承承的舅舅。有的坏人就找配音演员打电话来冒充家长,我们不能上这个当。”
卓越哭笑不得,又说我能不能跟承承说话。老师坚决拒绝,说承承是小孩子,没有分辨的能力,不行!而且最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