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欲开口叫“阿姨好”,刚才差点被她俩撞倒的女孩已经抬起了头,这时候看见他们俩,不由得大声说道:“盈盈,彭宇,怎么是你们啊?”
彭母似乎这会儿才注意到和彭宇一起进来的盈盈,她指着盈盈问:“这位姑娘是?”
“妈——她……”彭宇在自己家里突然看见多了一个外人,而且还认识他俩,正要问个究竟,这会儿见妈妈问起了谢盈,正要给妈妈介绍一下,哪知刚才那女孩抢着说:“阿姨,她叫谢盈,是我表妹。”
“什么?你表妹?”彭母显然被他们弄糊涂了。
“你不是今天才应聘到我们家做保姆的吗?你家的亲戚怎么这么快就找来了?”
她看着盈盈:“你,是来找你表姐的?”
彭宇一看这个场面头都大了,只得连声说:“妈,妈,不是你想的那样的,盈盈她,她是我的女朋友,我今天是带她来拜访你和爸爸的。”
“什么?女朋友?”彭母指指新来的保姆,又指指盈盈:“她是你表妹?你上午来的时候给我介绍你是哪里的人?你再说给我听听。”
原来这彭家新来的保姆不是别人,正是高考落榜的易芳。她那天带着行李来到县城,以为找工作很容易,哪知一连找了好几天都没找到合适的。后来她在政府大院附近转悠时,巧遇初中同学兰兰,原来兰兰初中毕业后就一直在县城做保姆。
当易芳把自己找工作的困境说给兰兰听后,她当即就说:“这院里彭书记家的张妈要退休了,正找接班人呢,你要是不嫌弃这活儿,我可以帮你介绍。”
“彭书记?”
“对啊,他是咱们南市的市委书记,不过,目前还住在咱宾县,因为他是从我们宾县调上去的。”兰兰一看就是个“资深保姆”,对这大院儿的事门儿清。
“那他家里都有些什么人?好侍候不?”
“嗨,你放心,这个大院里的人都是知识份子,都很通情达理。我刚才介绍的彭书记家,活儿也不多,女儿出嫁了,儿子在北大上学,很少回家,平时家里就只有彭书记和他爱人。”
“在北大上学?”
“是啊。”
“那他儿子叫什么?”
“听别人说好像叫彭宇。反正说了你也不认识,你就告诉我你愿不愿意做吧,今天我们碰到也是咱们同学有缘份,如果你实在找不到工作,又不嫌弃我们做保姆这一行,我就做个顺水人情,帮你当个中间人。”兰兰到底先到社会工作了几年,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
“还真是他家,没想到盈盈抽屉里的那个地址还真管用。”易芳在心里暗想着,表面上却装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说:“好吧,反正我现在无处可去,再说,做保姆不就是炒菜做饭做家务吗,这些我都拿手。”
“你愿意啦?那好,我现在就带你去找张妈。”兰兰开心极了,其实,她到这个大院工作了两年,还没碰到过一个谈得来的同行,今天偶遇易芳,加上在学校时她们关系就不错,本就有意留她,没想到还真如愿了。
就这样,通过兰兰,易芳当上了彭家的保姆,而且,今天才上工。
彭宇和谢盈千想万想,再也没有料到今天会出现如此局面。他俩都知道易芳到县城打工来了,哪知道那么巧她居然跑到他家来当保姆了。
“妈,咱们家的老保姆张妈呢?”彭宇一边招呼盈盈坐下,一边转移母亲的注意力。
彭母还陷在这突如其来的“事件”中,愣了好几分钟才没好气地对彭宇说:“张妈年纪大了,前些日子一直说要退休回老家,正好大院何县长家的保姆兰兰给我介绍了小易,我们就把张妈给辞了。”
“哦——”彭宇挨着母亲坐下,同时示意谢盈也坐下。“妈,您看,这都是盈盈帮您和爸爸挑选的礼物。”彭宇说着就把手中提的礼物一件件拿给彭母看。
“这是爸爸爱喝的*茅尖,这是您爱喝的外国红洒……”
“行了行了,这两样礼物又花了老妈不少钱吧?”彭母瞪了儿子一眼,没好气地说。
“妈——这都是盈盈孝敬您和爸爸的。对了,我爸呢?怎么还没有回来啊?”彭宇环顾四周,没发现父亲的身影。
“他呀,哪天不是深更半夜才回来。今天据说又要开会,不知道又要开到几点。”彭母瞄一眼盈盈,又说:“我看这姑娘也还小,高中有没有毕业?”盈盈吓得说不出话,连忙点点头。
“既然是和我们家保姆小易是同村的,我看也不像是买得起这几样贵重礼物的主儿。宇儿,你拿爸爸妈妈自己的钱给我们买礼物,我就只当是你这个做儿子的孝敬我们的,我就不追究了。”她再看一眼谢盈。“不过,你现在大学还没毕业呢?毕业了还要工作,工作安稳了才能考虑交女朋友成家的事。你现在就把女朋友带回家,是不是有欠考虑啊?”
“妈,我还有一年就大学毕业了,怎么就不能交女朋友啊?再说,盈盈她今年高中已经毕业了,而且考取了我们北大,也是学的中文。”彭宇连忙说。
“既然你们以后是同学,那就好说了。”她望向彭宇:“孩子,你看这样好不好?你们俩的事等你参加工作了,这姑娘大学毕业了再说,好不好?”
“妈,她叫谢盈。”
“对,等谢盈同学大学毕业了再说好不好?”
“妈——”
“你看,现在太晚了,我们不方便留人家一个姑娘在我们家留宿。”她边说着边从手包里掏出一百块钱塞到彭宇的手里。“孩子,你拿着这钱去街上找个旅馆让谢盈住下。太晚了,我就不留了。”
这分明是在下逐客令。谢盈的脸涨得通红,一路上想好的词这会儿一句也用不上。她听见彭母的话,不由自主地就站了起来。
“妈——”彭宇叫着。
“孩子,听话,如果你还认我这个妈,你就按我刚才说的去办。”彭母冷冰冰的抛下一句话,站起身,扭头就进了卧室。
这时,站在一旁的易芳连忙走过来对他俩说:“彭宇,盈盈,我看今天你们还是先走吧。”
彭宇恨恨地看了一眼易芳,那眼神让易芳不敢正视,她只得转开身,默默地去做她的家务了。
这时,谢盈已经吓傻了,长这么大,她几时看见过这种场面?又几时受到过这种冷遇?她进门才不过几分钟,甚至连口热茶都没来得及喝,连她想好的一些话都没有来得及说,现在,她却又不得不离开了。
看见谢盈这个样子,彭宇心疼的无以复加,他一直以来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这就是他一直不愿意提起自己的家庭,不愿意把谢盈带回家的原因。但是,老天好像在有意作弄人,他越是不希望盈盈受到伤害,事实上,盈盈反而被伤得更深。这不是他的初衷,不是他的初衷啊。
19、表哥的怀疑
那天晚上,盈盈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彭家小院的。直到彭宇将她送到易鹏临时落脚的那家旅社,她才回过神似的坐在那儿黯然神伤。
易鹏那晚也特别反常,看见谢盈伤心的样子,他恨不得自己替她来分担。他粗暴地轰走了彭宇,独自留在盈盈的房间内,陪着她落泪。
次日,盈盈双眼红肿,看样子一夜不曾睡着。易鹏心疼地对她说:“盈盈,只要你愿意,我现在就带你走,离开这个城市,找一个陌生的地方,只有我们两个人,好不好?我不想你再伤心了。”
易鹏这席话让盈盈十分不解。她用一种很陌生的眼光望着表哥,好像才认识他似的说:“表哥,你怎么会这么想?你为什么要带着我走啊?我们走了姨妈他们怎么办?还有我父母呢?”
“还有,你是我哥哥呀,你是不是气糊涂了?”盈盈怯生生地说。
易鹏这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差点说错了话,连忙就势一拍自己的脑袋。“盈盈,都是哥不好,哥一急就满口胡说,你别当真。”
没想到盈盈居然开口笑了,她说:“哥,你别为我担心了。其实我在昨天晚上去彭宇家之前已经作好了所有的思想准备。我只是没有料到昨天会在彭宇家见到表姐,所以,我预先想好的词才没能正常发挥。”盈盈边说边低下了头。
“什么?你是说易芳在彭宇家?这怎么会?”易鹏也大惊失色。
“嗯,表姐她在彭宇家当保姆,是昨天才开始做的。”
易鹏显然也被这个意外的情况给震住了,半天没有说话。他沉默了好久才对谢盈说:“盈盈,你在房间休息会儿,我出去一趟就回来。”
不知道为什么,易鹏总觉得这一切不是个巧合,有点不合常理。易芳是他的亲妹妹,他了解她。
从小到大,只要是谢盈拥有的东西,她都喜欢和她去争、去抢。不管是吃的,还是玩儿的。小时候,盈盈每次被抢了都懂事的默不做声,因此,易母对这一切并不知情,除了易鹏。从小到大,易鹏就对表妹的一切十分上心,因此,暗地里也曾多次教训过易芳。但他的“教训”不仅没有使易芳的行为得到检点,她反而更放肆了。再加上易母对谢盈过分的疼爱,易芳就认为是谢盈夺走了她的母爱、还有兄长的爱。
由于父亲早逝,母亲和哥哥就是她生命中最亲的两个人,可是这两个人却像中了邪似的一门心思喜欢表妹谢盈,倒是把至亲的她丢在一边。
易鹏还记得谢盈和易芳在镇中读书的时候,有一次易母给两人一人一个新的文具盒,可到了周末回家,易鹏却发现易芳的书包里装着两个一模一样的文具盒。当即他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背着母亲,他要求易芳马上还给谢盈。易芳表面上答应着,暗地里却悄悄地把另一个文具盒人为弄坏,丢在了屋旁的竹林里。
想起这些往事,易鹏更觉得易芳绝不是偶然被别人介绍到彭家去做事这么简单。这个疯丫头,她到底想干什么?自易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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