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禁- 第1部分

夺过鞭子抽自己
王老二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对着电话狂吼"；我操你妈！钱我不要了；以后千万别让我看见你"；恶狠狠的挂断电话。

　　路人看见一个炮子模样的胖子瞪着小眼睛；气鼓鼓的一脸阴霾；抱膀望天；虽是初春的季节；却是天高云淡；无限的湛蓝。

　　王老大终于出来了"；跟谁呀？"；"；一膻货；他去年说在新疆回不来了；要我给汇500块钱；我二话没说；可自己只有400；现向老太太借了100；第二天早晨托我同学给汇了过去；快一年了没信儿了；我不是心疼钱；我是开始怀疑自己这做好人做的是不是太荒谬了？"；

　　"；这么多年咋还这逼样呢？消灭同情心吧；你那是害他们呢；最好在他们在悬崖边上时踹他一脚；或者落井下石；釜底抽薪；过河拆桥；卸磨杀驴；二啊；咋还那么二呢？"；

　　"；善良往往被欺骗；军长这歌写的太好了；我说他咋在北京能混那么好；原来他早他妈的就看破红尘了；"；

　　出租车驶过熟悉的街道；两边的风景却大不相同；早不见那些低矮破旧的平房取而代之的是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好象是另一个地方另一个城市；不变的是人们盲目的奔波；艰难的生活。

　　王老大长王老二两岁属马41了；仍没混上个科级干部什么的；每天慌离慌张的四处奔波为这些使用网络银行的客户们上门服务。刚才就是一个私营公司的老总整不明白这复杂的电脑操作程序；王老大如约而至；尽职尽责；却没人报销车费话费。

　　王老二很佩服大哥；这个从小就争强好胜的王老大有坚定的摇滚精神；谁的帐也不买；什么阿姨二婶三大爷四舅班长老师校长；代价是混了一脑袋大包后成了一名不那么光荣的人民解放军战士；不是说人民解放军不光荣；而是说王老大不光荣；因为他是走后门当的兵；忘了是因为近视还是由于超龄。那年头当了兵回来就有工作；衣食无忧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王老大成了书痴；这肯定会影响到崇拜大哥的王老二；当兵4年哥俩竟没断书信往来；互相鼓励赞扬；平时动则火拼的兄弟竟找到了*恩格斯伟大的友谊那种感觉；虽然王老大没考上军校；王老二也没考上大学；但那种读书的热情却保持至今。

　　还有比读书有意思的事么？或者反对的人会说没有比读书更没意思的事了。这简直是废话；可是什么才不是废话？挣钱是所有人的共识；享受谁也不会反对；发财是我们的梦想；升官是你们的希望；最好再有个知冷知热的情人；偶尔在操个小姐；打10块钱的麻将；开20万以上的轿车。。。。。。多么标准幸福的行尸走肉。

　　行尸酒后突然拜访寒舍；让我不知所措。我还没来得及把*藏好；没把好烟抽完；最要命的是这整个一下午就要交代了。

　　"；咋样？不挺好么？｜"；这是一具如此健康活泼的行尸；乔丹运动鞋耐克服香奈尔香水有毒。

　　"；还那逼样；没饿死；也吃不饱；能交起养老保险就满足了"；我王老二永远都谦虚谨慎；深知我的狐朋狗友们无事不登三宝殿；不是借钱就他妈的借牒；至少也得拿本书走。

　　"；干点别的吧；炒股；炒基金；炒瓜子；炒花生；炒点啥不能挣点啊？"；　

　　＂别扯了，我从没相信过除了现金以外的任何东西，股票，那不是资本主义么？操，我们啥时候进入的资本主义阶段的？我们不是社会主义初级阶段么？＂

　　＂操，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初级阶段，你咋还象上学时那逼样？都啥时代了？再不进入角色，你就被淘汰了，整鸡毛摇滚呢？我尽看摇滚整你了．＂

　　＂资本来到世间，每个毛孔都沾着肮脏的东西，这他妈的全民炒股的话，中国不变成屠宰厂才怪呢，还*今天牛市明天飘红的，我看是牛屎，通红的．＂

　　＂无知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自己无知，你就清高吧，最先饿死的就你这逼样的．＂

　　＂流氓不可怕，可怕的是流氓有文化，什么*索罗斯，巴菲特，不把发展中国家变成不发达国家决不罢休，听说索罗斯还是哲学家呢，巴菲特不会是艺术家吧？＂

　　＂索罗斯可是大师，英镑的终结者老虎基金量子基金全世界的信用社，他确实说过中国股市有泡沫致使股票下跌，但他给中国的捐助世界的善款也是天文数字，巴菲特更是握有中石油的大把股票，顶住美国政府的压力对中国是极大的支持，那可是真正的大英雄＂

　　＂是啊，有钱就是英雄，没钱就是狗熊，啥时侯钱成了衡量一切价值的唯一标准的？巴菲特，索罗斯是英雄，那瓦尔特，格瓦拉是啥呀？雷锋，黄继光，董存瑞，张思德，刘英俊，是啥呀？我们啥时候变成叛徒的？不战而降么？是钱的胜利还是资本的胜利？没人看＜资本论＞了却天天大谈资本市场，融资，上市，－－－－好像一夜间全国人民＂纳斯达克＂长＂纳斯达克＂短的－－－－都成金融家了＂

　　＂别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了，有钱的高尚才是有道德的高尚，你穷的耗子在你家绕三圈都哭着走的，你还高尚个屁？你那叫自欺欺人，那叫装清高，假正经，伪高尚＂

高尔夫
"；咱说点别的吧；钱就是钱利就是利；那自由不过不是监狱；老崔多前卫；还是享受文化摇滚艺术吧；人生苦短；我们只能干一件事；可能一件事都干不了"；

　　行尸看见我没有留他吃饭的意思；拿一本<；性的政治>；告辞了；我知道我只好找机会再买一本了；他他妈的从来没有还书的习惯。

　　要不是高尔夫来电这将是多么无聊的一天；两年未见了；他瘦了许多；我在他眼里却胖了不少。

　　他开着一辆奇怪的皮卡；好像我们又回到了从前；破车好友；烂菜美酒；时间对一对老铁是如此乏力；我们好像从未分离。

　　"；咋样了？胜利属于人民了？"；我问他家拆建的情况；三年来他一直跟开发商死拼。

　　"；法西斯太强大；我孤军奋战；弹尽粮绝；但反攻的季节到了"；

　　"；不至于动用社会黑道白道吧？我爸他们那些律师咋样？"；

　　"；白扯；关键是时间；现在再拖下去他们死定了；我无所谓；三年都挺过来了；还差这一哆嗦？800万一分都不能少！"；

　　"；我操；他们只给250万；强买强卖么？差的太多；这帮逼得搂多些呀？太*黑了"；

　　"；我跟他们二把手说的；明天就拆吧；只要你有两个脑袋；或脑袋是钢做的；告诉你家老大；他的钱花不出去！"；

　　"；牛逼；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他们太不了解工会了"；

　　高尔夫绝对说到做到；从来没欺负过别人；但绝对不能让别人欺负。

　　"；他们都装三年牛逼了；这回得大爷我绷住脸了；谁也他妈的别跟我装糊涂。"；

　　这是一家叫"；三六九涮肚"；的小馆子；生意兴隆人满为患。

　　城市迅速膨胀；打桩机的轰鸣淹没了最后一声鸟叫蛙鸣。霓虹闪烁歌舞升屏；钢筋水泥的丛林里现代人正高高兴兴的失去自己的个性；住一样的房；开一样的车；吃一样的KFC；用一样的香水；抽一个牌子的烟；看一个频道的PK；做一样的发财美梦。

　　高尔夫是不同的；他在人们都上班的时候去开三驴子；成为这个城市最早的个体户；在人们都成为个体户时他又开饭店办工厂成为最早的私企老板；在私企老板越来越多时他又退到农村养鹿；养鹿人多了；他又去开浴池；满大街浴池时他又开始赌足彩；终于一败涂地；终于山穷水尽；终于一蹶不振；终于变卖家产；终于借债度日；终于熬过难关；终于盼到拆迁。

　　"；石材还行么？"；

　　"；太行了；只是咱家不行了；欠债的太多；经营不善；家族式管理；不黄才怪"；

　　"；白瞎了；滚石中心。多牛逼的名字；那是我们摇滚的工会；永垂不朽了。我干了"；

　　近20年来高尔夫不遗余力的支持我们的摇滚事业；我们从20出头的年轻人突然"；奔四十"；了；不是沧桑是历练；不是苦难是困难；不是命运是劫数；不是朋友是兄弟。

　　"；把歌整到网上去；百里挑一；瞎猫总会碰上死耗子；不一定那天就成名了"；

　　"；别扯了；多大岁数了；我们那些反动歌曲谁听啊？不是末日就是绝望的；谁会花钱买忧伤啊？都听酸歌蜜曲；不疼不痒；慢慢的放松；慢慢的抛弃多和谐呀"；

　　"；也是；都挺累的；幸福的人从不谈论快乐；自由的人也不须解释随便；就象老虎咬死牛；谁能说老虎不道德？那是自然规律吃饱了不饿"；

　　"；还有股票么？都掏上了吧？"；不知道自己咋象没话找话似的

　　"；早没了；股票还能整？那是国家的最大的把戏；整一锅烂鱼；一起炖烂鱼充数"；

　　"；滥竽充数；那么没文化呢。"；

　　"；是烂鱼充数，有好鱼的确值钱，更多的是烂鱼，是炒概念，昨天还*到处收购并购上市公司的周益明，今天就被判了无期，你看他嬉皮笑脸的逼样，还声辩＇我给自己的下属总经理５００万股票，算行贿么？那是发红包．＇笑死我了＂

　　＂我也看了，今天房地产有泡沫了，都炒股，明天利息高了再鼓励老百姓买房，我们*似的跟着感觉走，没有饿死，也不会发财，成为好公民，好百姓，多值得高兴啊，没有恐怖袭击，也不用担心第三次世界大战，可是我咋就是总这么难过呢？"；

　　＂看书看的，搞摇滚搞的，过去那点逼事吓的，你要是我都他妈得跳楼＂

　　＂跳楼可能摔不死，最好是上吊，没枪，饮弹可能最牛逼，海明威和科本多壮烈＂

　　＂别扯了，明天最后的谈判，*的前途命运在此一举，老铁等我的好消息吧＂

　　＂服务员，买单＂

　　＂我来＂

　　＂那你来吧．＂

墙
王老二没有等到高尔夫胜利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