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要去哪?”沈斌赶紧追出去。
“做你的事去!”沈震东又瞧他怒吼一声,沈斌吓得不敢再多说一句。
……
几天了,御谦没有来找过她,就连电话也没有一个,莫离的心里有说不出的空虚,过去,有钱总能令她快乐,但现在,望着那大洋,那银票,还有沈震东叫人送来的首饰,她心里只觉得难受。
她不断在心里告诉自己,有了钱就有了一切,没有钱就会失去一切。
她新买了一个保险箱,将所有值钱的东西都锁起来,一打开,便能闻到一股金属的味儿,她就是喜欢闻那味儿。
灯下闪着亮光的水钻、银钗、凤托子、珍珠耳坠子,这些在她看来都是价值不菲,但对沈震东来说实在不算什么。
她将保险箱里所有的东西都倒在□□,拿起一个大洋,放到嘴里咬了一下,好硬。
有了这些钱,她和御谦以后就可以结婚,过上幸福的生活。若御谦真的喜欢拍电影,那她就离开沈震岳,跟着御谦拍电影,她有了钱,想做什么不行。
她要给御谦做包装,做宣传,要他成为全上海,不,全国最耀眼的明星。想到她和御谦站在台上受万众瞩目的情形,她不由得傻笑起来。
她将大洋一个接一个地放进钱箱里,嘴里念着数:“一、二、三……”
“莫离,外面有位小马先生找你。”莫妈妈见房门没有锁,便推门进来了。
“小马?”莫离沉吟了一下,突然想到了些什么,又说:“我马上来。”然后把东西扫进保险箱里,关上门出去。
小马,莫离见过的,就是沈震东身边的助手。小马见到莫离,恭敬地鞠了个躬说:“红玫瑰小姐,沈先生在楼下等你。”
莫离对他点点头,对身后的母亲说:“妈,我出出去,很快就回来。”
她走在前面,小马走在后面,黑色的洋车就停在小巷子里,小马替莫离拉开车门,低声说:“小姐,请。”
莫离上了车,车坐很豪华很舒适,沈震东转头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说:“开车。”
“去哪里?”莫离本能地问。
老实说,她很不喜欢沈震东,甚至有点怕他,他太狡猾了,另一点,是她心虚,毕竟她跟沈震东在外面是宾主关系,走得太密切,难免引人猜想。
她想忘掉那晚所发生的事,但那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一个虚壳
“别问,到了你自然知道。”沈震东一脸严肃。
像沈震东这样老练的人,旁人实在难以惴测他心里想些什么,莫离也唯有乖乖地闭上嘴不再问。
沈震东将莫离带到发型屋,做了个漂亮的头发,又到了布庄,将早已为她做好的衣服,命人给她穿上。
莫离有好几次想要说话,都被沈震东阴郁的目光打断了,硬是将要说出口的话吞了回去。
装扮得漂漂亮亮后,驱车来到金伯乐舞厅,原来是一个大型的舞会,宾客都是上海滩有头有脸的人物,还有很多记者在场。
莫离还没见过这种排场,但凭着她多年的舞台经验,驾轻就熟,站在沈震东身旁,显得风情万种。
两人手挽着手,表现亲密,沈震东带她认识各色的老板,莫离都表现得非常得体。
莫离的美艳,引来了不少的狂蜂浪蝶,沈震东都非常淡定地为她打发掉前来纠缠的政客,邀她共舞。
在和缓的音乐中,两人款款地摆动着身体,沈震东温柔地握着莫离的手,呵护备至。
莫离从来没受过这样的呵护,自小在那种残缺家庭长大的她,就算与御谦在一起,他总是心不在焉,令莫离觉得很疏离。
在那迂回婉转的舞曲里,在充满挑逗和诱惑的舞池里,她一时间不由得失了神。
“跳得不错。”沈震东的赞美也是充满了成熟的温柔。
莫离回过神来,只是羞涩一笑:“跟沈先生相比差远了。”这一笑若桃花绽放,似彩霞漫天。
沈震东心中一悸,更是魅惑地沙哑了嗓音:“你好美!”
莫离像被催眠了似的,陷进了他温柔的眼中。
他突然勾起一抹深沉的笑意,冷不防地吻住了她软嫩的唇瓣。
莫离目瞪口呆,舞池里外关注着他们的人都一齐看向他们。
沈震东停下对她的掠夺,恋恋不舍地离开了那片馥郁香软,牵着她的手走到舞池中央。
他扫视了一下舞池四周,灯光师识趣地打开了大灯,舞厅里霎时亮如白昼。他清清嗓子,搂过莫离道:“各位,我要宣布一件事。从此刻起,红玫瑰小姐就是我沈震东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人们或真心或假意地鼓起了掌,轻快的音乐再次响起,男人们拉着舞伴快速旋转起来,灯光迷乱,衣香鬓影。
对于沈震东这个突然的举措,莫离就算再大方,也不由得生气了,沈震东将她带出舞池,在一张桌前坐下,给她倒了一大杯红酒。
莫离望着那杯酒,没喝,仍盯着他问:“你到底想怎样?”
“你是个聪明人,不应该不懂的。”沈震东抽出一根雪茄,一旁的小马说:“沈先生,医生吩咐你不能抽雪茄。”
“不碍事。”
于是,小马还是擦着了火柴。
“我不想玩了,我玩不起。沈老板,求你放过我吧。”她知道沈震东玩什么都可以,但她不能,再玩下去,得不偿失,明星小三,将是身败名裂的下场。
“红玫瑰小姐说不玩?你真是让我太吃惊了,你有什么资格说不玩?”他挑起眉梢,语气透出一丝不悦。
“我现在就向你请辞,行了吧?”莫离的声音并不大,给人不太自信的感觉。
“然后呢?你以为在这行,或者在上海,你还能混吗?”沈震东嘴角的笑容冷魅,但笑意并没有传到眼中去。
“沈先生,我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像我这样的人,在人群中一抓就是一大把。”莫离软声说。
沈震东轻轻地摇头,凑到她耳边轻说:“不,你不是普通人,你跟我是一种人,我们都够聪明,所以我们应该同坐一条船。”
莫离的身子一震,她一直不明白沈震东为什么对她那么好,她现在终于明白了,但,这绝不是一件好事。
在沈震东面前,她根本没有权力说不。
“把这酒喝了。”他厉声命令说。
莫离举起杯,眼睛一闭,将酒硬灌了下去,被呛得一阵咳嗽,两腮迅速染上了酡红。
“以后你就跟着我,荣华富贵少不了你。我在天宁楼给你买了一套房子,你跟你妈随时都可以搬过去。”沈震东一只手搂住莫离的纤腰,一只手将一揪锁匙交到她手里。
莫离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利,她紧紧地握着锁匙,凄然地笑了。在别人看来,她是一身富贵,风光无限,其实都只是一个虚壳罢了。
夜半,从舞厅里出来,月亮被厚厚的云层挡住,阴沉沉的不见光亮。
车子,一直往东驶去,因为是深夜,路上的行车并不多,虽然天色极暗,但莫离仍能感到车子越驶越远。
“你要带我去哪?”她慌了。
“东浦。”沈震东精简地回答。
“我要回家,送我回家。”莫离拍着车窗,试图引起他们的注意。
“我已经派人去跟莫太太打过招呼了。”他淡淡地说。
莫离怔了一下,又拍着车窗,大喊道:“停车,我要下车,放我下车……”
沈震东用力一拉,便将她拉进怀里,冷冷地说:“外面就是黄浦江,不想喂鱼的话,你就乖乖地听话。”
这是第一个反抗他的女人,他现在没有时间去驯服她,只有来硬的了。
莫离抖了一下,缩在他怀里,再没有动一下。
他身上有着淡淡的烟草味,让人迷惑,她闭上眼睛,愿就这样睡去,不愿醒来。
很快,车子便到了别墅,小马拉开车门,沈震东下车,亲妮地横抱她下车,一直抱着她进屋。
莫离只有顺从的份,于是装睡。
沈震东直接将她放在□□,吻吻她的眼帘,逗弄着她头发,又用胡子去磨蹭她的脸,直至她忍不住笑了,避开了,推开他,娇嗔了声:“讨厌,不要这样啦,很痒。”
“累了一个晚上,去洗个澡吧。”
沈震东用感性的目光看着她,用指腹抚着她娇艳的唇,莫离打了个寒颤,连忙跳下床,冲进浴室去。
在浴室里,她全身泡在水里,动都不想动,热水澡泡久了,只觉得头昏脑胀,但她想要的,就是这种醉生梦死的感觉。
玫瑰在黑夜里盛放
泪和水在她的脸上交织着,慢慢地滑落浴池里,她望着自己的身体,是美丽的,青春的,却是肮脏的。
为什么呢?难道瑶姐的女儿,就逃不过瑶姐的命运吗?
半个小时后,沈震东来敲门:“好了吗?”
“马上就来。”莫离虚应着,又泡了许久,水凉了,她才起来,拿了条干毛巾将带着水珠的身体围住。
她打开窗子往外看,窗子外一片黑暗,看不到地面,她爬上窗台,轻轻地闭上眼睛,微风拂着她的头发,她只觉得很冷。
她全身只围了一条浴巾,如果从这里跳下去死了,那别人会怎么看她?一个女歌唱家深夜光裸着身体从老板家跳楼身亡?如果活着呢,她又能逃到哪里去?
“你没事吧?”沈震东温柔的嗓音从外面响起。
“来了。”
终于,她还是从窗台上跳了下来,木然地开门。
沈震东一把抱住她,然后将她横抱起,放于□□,他眯着细眸看着她,目中露出了赞赏的神色。
莫离仍觉得晕眩,床头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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