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陡然一热,黑色的珠子无风自浮,飘到秀爷面前,最后一道雷光有一米来粗,无声无息,自天际直直垂下,估摸着,这最后的大餐,打中就等着跟鱼肠一起成渣渣。
龙珠开始颤抖。
轻鸣龙吟不绝。
他下意识回头,赵政狼狈跌落在树下,人事不知,他方才用力过猛把他撞晕了?还说离开,还说有了小鸡肉,这不,哪里用的上?出去估计让人撕成一条条的沾着酱油吃。生死关头,他竟有心担忧起旁人来。
一声巨响。
龙珠迎面而上,正面对上雷电,同样无声无息,那道电雷好像被吸进异次元,一点一点,寸寸消失。光华大放,灌满三分之一的龙珠飘到赵政上方,肉眼可见黑色的雾气自赵政身体里飘出,大片大片吸进龙珠中。
他这是被赵政救了?
准确来说是有着赵政龙气的龙珠。
天空放晴,大雨顷刻消弭,草地上沾满雨水,踩上去脚底软绵绵,灌木中有松鼠探出头来,小心翼翼瞅瞅又担惊受怕的收回去。阳光洒落,云层散去,一望无际的碧空,龙吟响彻九霄,黑色的玄龙蜿蜒而上,各种狂帅酷霸拽,黑色坚硬的龙鳞宛若晶石,在阳光中闪闪发亮。它飞的高,几可入云,估计整个赵国都能看见。
怀里一热,秀爷‘咦’了一声,掏出不断嗡嗡作响的青色龙珠,那是康熙的龙气,里面有一条青色的龙,做跃跃欲试状。
秀爷训道:“你一大老爷们至于跟个孩子计较?”
青色龙得了教训,摇头晃脑,小心翼翼探出头来,拇指大的龙头袖珍可爱,它蹭蹭秀爷的手指,晃动龙须,四周尚在燃烧的白色火焰被它吸取过来,大嘴一张,嗷呜一口吞下,顺便打个饱嗝。慢吞吞缩回头,继续在珠子里摇头摆尾。
黑色的龙在天上游弋片刻,终究烟消云散回到龙珠。
秀爷将鲛刀放回包包。
他走到赵政身边,弯腰扶起。赵政挺重,结结实实,他吃力的背着他,慢慢往树屋走,闹腾一场,四周毁的七七八八,好在离树屋远,不然连遮身的地儿都没。拖着赵政回去,一步一步沉甸甸,路上赵政醒过来,迷迷糊糊:“你……你没事?”
他在背上扑腾,又惊又喜。
秀白怒道:“别乱动,要不你自己走!”
他安分下来。
“已经没事儿了。”
秀白道。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他连连点头,将头靠在秀爷的背上,秀爷怎么着也是成年的男子汉,比他高一点,有力一点,虽然看起来弱不禁风,好歹也是混江湖的。
怎么不说话了?
他想,背上一热,一点湿意蔓延,他张张嘴,正欲怒骂,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一声长叹:“没出息的家伙。”他不是没死嘛,哭什么?
不过,能有个为你哭的人,感觉还不错,赵政的软弱看起来不是那么碍眼。
秀爷想,自己挨雷劈挨的不亏。
浑身上下黑漆漆,脏兮兮。
回到树屋洗干净换了身衣服,取出怀里的鱼肠递给赵政。
“送你。”
“送我?”赵政接过短剑,手止不住颤抖,心中激荡,又酸又涩。
这把短剑,锋利明亮,比之常见的青铜剑高了不知多少倍。
神兵出,必有天谴。
他忍不住红了眼眶,满心欢喜:“我不想……”
“过几天你就离开吧。”
秀白抢先打断他,一句话,如冷水迎头而下,浇得赵振从头到脚冷透了。
他怔怔半响,手中剑叮的一声落在地上。
离开是他所愿,可现在,又不想走。
其中复杂滋味,只有他自己知道。
秀爷看也不看他,权当自己随手送出一把铁剑,打个呵欠,走到床边,躺在兽皮上,一会子功夫,便沉沉睡去。赵政的纠结,他哪里管得了那么多?
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五章
赵政要离开。
秀爷趁夜跑了一趟邯郸,在城中搜刮一番,王孙府中捞来不少好东西,全给赵政打包上路。他走的时候天气很好,不算太热,树叶开始微黄,丝丝缕缕的风带一点凉气,赵政个子拔高不少,坐在里飞沙上挺拔又好看。
“吾若如愿,定归来相报!”小胖子,不,不该叫他小胖子,如今他已经是妥妥高富帅,坐在马背上一本正经。
秀白给里飞沙喂了皇竹草,他在森林里种了许多,闻言笑道:“赶紧滚蛋吧你。”他犹豫:“你以后要保重,别回来了。”
“好好过日子吧,公子政。”
说罢一拍马背。
“走吧,里飞沙!”
里飞沙仰劲长嘶,蹭蹭他的手,飞奔而出,卷起一阵灰尘。少年端坐于马背,阳光中耀眼炙热,秀爷站在原地目送着他,直到再也看不见背影。
伊布自赵政来后便一直缩在空间,见赵政走了,它难得探出头:“啊呀呀,妾身的男神总算有了男神的样子,下次见到可以要签名哒。”
“下次见到?”秀爷喃喃,取出黑色的珠子,里面填满了大半,赵政骨子里极为不安,隐藏着恐惧的因子,他害怕失去,可一旦得到,又比任何人都容易感激,一把鱼肠,换得他的感激,这笔买卖做的划算。更何况……
他转身,长长的马尾划过骄傲的弧度。
“素月!”
打个唿哨,白色的马背上全副武装,披甲戴珠。
秀爷翻身上马,扬眉:“你不走?”
“嘎?”犹在悲春伤秋的伊布君傻乎乎抬头。
“再不追上去他被人宰了总么破?你不走我走。”说罢,一扯缰绳,马飞奔而出,伊布反应过来,扯开爪子飞快蹦跶:“等等妾身!”
到底,他还是放心不下赵政。
前路漫漫,何其艰险,归秦说的容易实为不易,万一出个岔子,他的龙珠该如何?他不愿换个男神吸龙气,从一而终,这是美德。
赵秦大战在即。
吕不韦先一步偷送赵姬回秦,路上许是耽搁还是出了事儿,一直不曾听说过消息,这对赵政来说,是好事。
由邯郸出,转晋阳,顺着河水走,过河入秦。
秦和赵大半疆土隔着一个魏。
赵政不想惹麻烦,最好的选择就是顺着河水走。
事实上也是如此。
春秋时代十户九空,常年战争不断,青壮力多服徭役抓壮丁,剩下孤寡老者女人和孩子苦苦挣扎求生,就算没了丈夫,该交的税还是要交。
不说民不聊生,也相差无几。
里飞沙脚力快,耐力好,连续奔跑一夜,马不停蹄将赵政送出了邯郸。
秀爷跟在后面。
离他一千来米,不用担心跟丢,里飞沙身上有系统提示在,素月跟着坐标走怎么也不会走丢。赵政在城外上了船。一艘小木船,破破烂烂,很难想象怎么过去。尤其,这条船是他自己砍树弄出来的,话说小胖子,你有造船证吗?你能保证下水不散架?别以为看了几本天工开物就有样学样,亲……且行且珍惜吧!
河水涛涛,泛起层层浪花,有点泛黄,和经过森林的水是两个水源。
秀爷放出渡情,一叶扁舟,一张白帆,红泥小火炉绿蚁新醅酒,加上江河涛涛,总有满心豪迈,悠然度日的情怀。他躺在竹筏上晒太阳,伊布托着长长尾巴跑来跑去自己逗自个儿玩,时不时伸出爪子拨拉两下水,水珠冰凉,它抖抖毛,拿湿漉漉的爪子到处跑。
渡情上全是爪子印。
赵政一个小破船不知去哪儿。
茫茫河岸,寻不到方向。
秀爷索性让渡情跟着坐标走,他只管补觉,昨儿晚上跟着赵振赶路,黑眼圈冒出来了。
“前方何人!”
汉子一声吼。
秀爷哼哼:“不服来战!”
当然,他不会动手。
一艘船从远处驶过,船头站着五大三粗的汉子。
他目光锐利眼神好,瞬间一亮:“喝,好个大美人。”
秀爷撑着上半身,垂眸,怎么看都是一马平川,这货瞎眼吧?他拍拍伊布脑袋,顺手一揉:“等爷回来。”
“你是谁爷是谁爷呢!”被人占便宜的小家伙抓狂。
秀爷充耳不闻,起身,反手拔出蓬莱鲛刃,黑白纹路的鲛刀刀尖弯钩,造型霸气凶残,在阳光中闪闪寒光,霍霍发亮。脚下一点,人轻飘跃起,借竹筏之力冲向水面,一朵浪花在脚尖绽放,赤足踩在水花上冰凉沁人,微不足道的力,踩上去不损一滴水花。
柔软,轻缓。
如一根羽毛滑过江面,不起半点波澜。
转身一跃,脚尖连点,蹬蹬蹬就上了船头,鲛刀伸展:“你说,哪个是大美人?”
船上呼啦啦围上一群人,那汉子咽了口唾沫:“误会误会。”
“误会?”秀爷冷哼,眸光流转,悄然一瞥,船角一面旗帜,黑色玄纹,折在一处,丢弃又不是,藏着掖着。
秀爷给自己上了一道剑舞,双兵冷锐:“来战!”
杀气透体而出。
莫说战国,就是后世千万年,哪个见过剑三唐朝跟仙侠一般自带光影声效的?
未战先弱三分。
秀爷一拳打飞领头的汉子,飞起一脚,踹翻后面偷袭者。
“跑马滴汉子你威武雄壮~飞驰滴骏马像疾风一样~~”
“嘶~”
“哎呀,素月你怎么出来了?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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