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摇晃着,恍若当初,我心里有的莫名的忧伤。
伸出来手掌,完好无损,但是明明抵达了我心脏的痛却还在延续着。或许是时辰到了,还是我,出现了幻觉?那马随同马车,就在明明还在一下一下扇动翅膀的时候和马车一起,在我的眼前,消失了。洁白的雪,现世固定成它们的形状,而后就扬扬洒洒地纷纷落下了。只有我和阿雅还浮在空中,不曾落下。我问阿雅:“马和马车还在么?”,阿雅摇头问我:“我们的家园还在么”,我举目望去,彩虹依旧,闭目,点了点头。说不出来的失落,像才扬扬洒洒的雪花,那么虚幻,那么真实,像刚才的剧痛,那么抽象,那么真切的无法形容,那么模糊的不可思议。感觉好累,一闭眼,整个我就沉重了许多,当空结结实实的坠了下去,像是有了重量的灵魂。那重量是从何而来,像是个打了死结的谜一样,解,也解不开。
我当空坠落,阿雅就吓了一跳,忙飞落下来在我身边,问我怎么了。我说没事,只是感觉很疲倦,想闭眼躺会儿。阿雅说回家去吧,只是我已经丝毫力气也没有了。迷糊中阿雅始终握着我的手,她的手,不像我的那么冷,始终有恒定的温度,我不知道这样一直握着,我会不会被她的热量融化掉,我也怀疑我之所以当空坠落,是不是意味着往后,我将永远无法像飞鸟一样轻的足够可以自由的飞去飞来。阿雅一直问我“你冷么,手这么凉”,我说,不冷。就这样不知躺了多久,阿雅问我,“你要追的是不是这个家伙?”我睁开眼,是一个松子,褐色的,握在手里沉甸甸的,又不像松子。我点了点头,因为不可言传的熟悉,甚至熟悉的开始陌生。
“这是什么?”
“该是陨石”
“陨石是什么?”
“就是星星”
“可是这里的天空没有星星”
“只是他不响让我们看到而已”
“哦”阿雅好像不是很懂——“难道你说的是松子星?”
我听了想笑——“拜托,是双子星好不好?”
“长的这么像松子”——我无法向阿雅表述我刚才经历的一切及此时候连我自己也琢磨不定的感觉,只是笃定这一切肯定事出有因,或许只是我遗失了几乎全部的记忆——与这不无关联。
“你感觉好点没?”
我点点头,勉强站起来往我们的家园走去,“呐”——阿雅把那枚松子给了我,我沉沉的握在了手里,这时感觉身后有一道风声,转身——直接中标。我断定,是另一枚松子,击入并穿过了我的心脏。噗,一声,掉在了身后的雪上。我站着晃了几下,没倒。这是两种不一样的痛,真的同事属于我的心内了,很痛。阿雅忙扶住了我,她个头太低,抓了把雪变了一根怪棍儿给我。“我没事儿,别慌”,她看着我,说你的脸色很差,苍白如雪。我走到那枚松子跟前弯腰拾了起来,看来真是双子星的陨石,但这时从哪儿来的?和我又有什么关系?“魏宝”阿雅这时叫我,我转身,她指着地上的一滩血——“不要紧吧你,流血了”,我低头,见血顺着大红猩猩毡子斗篷正往下滴,已经 洇红了很大一片雪。笑着摇了摇头说没事,我们快回家吧,我真得躺躺了。然后双眼一闭,在雪地里倒下了。
沉重到了极致或许就会飘飘然的,正如疼痛到了极致成为木木然一样。一种空前所不曾有过的释然,形如大解脱一般,继而躺在血泊中的我,以及守在我旁喑喑哭泣的阿雅,就都出现在了我的眼前,我叫阿雅,她却听不到,我抚摸她的脸颊,试图擦去她的泪痕,那泪珠却不为所动。瞬时分离成为两个的我,我却并不恐惧,只是无奈,我想让阿雅停止哭泣,想让她知道,我此刻已并不疼痛,想让她不要为我担心,然而却已不能够。此刻,在先前简直无法可想,好像是灵魂之灵魂,那两枚双子星的松子形陨石以就落在躺着的那个我的近旁,我眼中收拢了这一切时,四下无风,却飘飘然升起,被一种莫名的力引着不知的地方去,要经历一场似曾关联的风景。
以就漫无目的的状态下,遥远的地方就传来歌声,像是从四面八方,天地上下极极遥远的地方传来,直入我耳。我说不清在这诸多遥远的地方,有一个人还是多个人在唱这歌,感觉唱这歌的人和我有关又好似其所唱只是与我可能与我相关的事。当一切,之前刚刚谙熟的景物于眼前疾驰而过之后,我不知是真的离去许久还是依旧原处,因为我好像感受到了自己的体温,在这里,脱离了我而独自存在、弥散。说不清是果真所见还是起了幻觉——只是歌声隐隐,似乎出现在前后左右所有的地方,有种让人想莫名回忆又想不起,让人想莫名感伤又流不出泪的力量,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像是在描述别家的风景,却又让你无法置身其外,像咒语一样神奇。
所说的,是在一个地方,吓了一场大雪,将一切覆盖,一切失去了原先的样子(这让我很对比鲜明的想到今野和我们的家园),然后这一片洁白的家园的温馨风景,好像在寻找,不知未遇还是踌躇,不知该托付给谁,只好定在原处,想起曾经之曾经的回忆,皎皎白衣,渺渺*冻,在既定的一日,于流淌的曲水之滨游戏、祈福,过去的时光,竟也这般美好,是多么值得珍惜的一段时光,继而生了别离,一种叫做前尘的东西覆盖一切,一种叫作时间的东西迅速堆积。于是有人为这一切命名为曾经沧海,也有人笃定这,便是嘉年绮梦,因为,花开了一世界,树满了一菩提。有人手拉着手出了东门,约好踏春,却下着了这场雪前似乎一万年之久的另一场雪。有红妆素裹,分外妖娆,再后,再不曾经此家园,瞬时,已老。只知道,有诸多的故人,他们都付出了他们的爱情,直到亘古依旧回忆那些过往的青春,以至化作惊魂不泯,开花生树,成了风景,大雪既降,思及故人……
这地方,叫东原。我所似见,该是东原雪景,这歌声亦似从那里传来,或起码是源于彼。只是又像在极极遥远处,又像让你身临其境,又遥不可及——这一切同我,究竟究竟,有脱离不了的关系,然而最终,我确定之前确应有关,甚至是现在及以后,只是可能我记忆已失,无法意识并随之记忆曾经,有关这时光并这雪景,恐怕要辜负这让我莫名感动的歌声及既往曾经。既如此,我希望这歌声彻底别再响起,以至我负之太深,承受不起,非是与既往决绝。
于是,我开始奔跑,试图寻找回去今野的路径,越是着急,歌声越切切,感觉像有诸人环绕四周当空齐唱,普界尽是音符旋律,一字一顿都像从天而将的珠玉,直砸心底,我跑着跑着,感觉背后一阵疾速的剧痛,撕筋裂骨,痛吼一声,生出双翅,羽翼突张,飞了起来。我感觉我似乎丢掉了我的爱情,我似乎再一努力就要想起,停下,浮着,双翅有节奏地扇动,双臂伸直,眼睛闭上了,我要用耳静听这歌,仔细回想、欣赏、熟悉、铭记,并唤起这遥远家园那一片附了我体温的风景,解开这覆盖在白雪之下的秘密,记忆遗忘的曾经,因为我确定,我遗失了我的爱情,我不见了我的爱人,或许他此刻正于别处将我等待或寻找,类若阿雅之余魏宝。我确定,我遗失了我的爱情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我闭眼静听的同时,出自我冰冷身体的两行滚烫的眼泪。
不知多久,斯声犹然,我又突生疑虑——我原既死,今于死亡中再度死亡,不知这灵魂之灵魂还能否找回并继续的我的爱情?我看我羽翼,殷红羽毛和大红猩猩毡子浑然一色,扇扇生风,于是我祈求,让我能够,不管爱情何终、爱人何处,请让我寻找,哪怕至永无期。我说:“爱人别急,不管你在哪里,我要找到你,要是找不到,我就一直找下去,不负你的爱情,只因,你是我挚爱的人,活时如何,死后亦然,直至永远。”
风景
这从容舒缓似自天外传来的韵律锦质、哀而不伤的歌声,让我不禁要想象遥远的彼处现在正自吟唱的这个人,以及引我共鸣的那些人事,那片白雪皑皑的雪之东原时,四方上下齐同旋转,若天地倒置,四方移换,我如置身球之核心,无所去处。脑海随之有一大震动,仿佛被一张鹿皮尽抹,归于光滑如镜的无有之状,奇怪未痛未痒,似婴孩饱睡已足,自然睁开眼睛,还急着那曳曳歌声,此时耳中清明,早已无处可寻。
睁眼同时,有一大颗水从上而降,不偏不倚,恰入我左眼,瞬时飞溅眼睑上,少许被睫毛拦挡,多许盈余眼内,模糊了一片——是阿雅。一只尚且清晰的右眼所见,仍守着我哭。怀疑歌声是梦的同时并痛下决心:往后再不让阿雅为我担心难过。小声的叫了阿雅,她脸上虽泪痕犹存,依然放射出突来喜悦的纯真光芒,难以抑制,莫名演说的喜悦着,对我说“我以为你死了呢”,随之才又放声大哭。
我一骨碌爬起搂了她,让她别哭,实实在在地给她擦干眼泪——我真高兴我能和现在这样实实在在地给她擦干眼泪,能真真切切地和她说话,能蹦蹦跳跳地在一片血浸染过地雪中拼命撒欢让阿雅看,并让她知道我没事了,而不是像恍若如梦地那会儿,呼之不应,唤之不听。然后我冲她作了个狂涨地鬼脸逗她,说“看我没事”时,她才破涕为笑。她拿起那两枚陨石骂他们说“都是你们这两个坏东西,看我不把你们扔的远远的”我连忙制止。阿雅问我刚才怎么了。我说好像做了个梦,梦里有人唱歌,然后问她“你知道有个地方叫东原么?”
她摇头——“不过魏宝家东面有一大片很好的原野,我们那里都叫那里青原,你说地东原会不会是那儿?”“魏宝家?我家?”,阿雅点头,“那你们经常在那里玩咯?”“是啊,玩累了就一起回魏宝家吃饭”“还有冰糖葫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