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要将生命穿上爱情童话的外衣?”
“你有没有感觉我的生命和爱情都远不止如此,而是有了童话的心,它们本身就是童话。你信不信这童话长大到成年,就会成为神话,庄严圣洁”
“你有没有发现你真是个孩子”
“你知不知道,孩子的诸多好处和珍贵”
“你知不知道,你爱的人好多,你到底爱谁”
“我爱阿菩”
“阿菩?那个天使?”
“对。是我爱人,阿菩,阿菩”
她就笑——“那你有没有记得鑫花二放?有没有记得胤若峰峦?”
我说:“正如你于南境禅童”
我觉得,我的心像被注满全地那么多的海洋,狠狠荡涤,很累,很累。像要洗净一切,只剩下了我的爱人,我又因阿雅的一切,生出诸多的忧愁,伤了我心,像是答了她的问,痛着她的痛。她于我心,亦如天使,是我喜爱的安琪儿,我真的希望她能幸福,要这灵魂能再死一次,要她还没幸福,我要告诉你们,我也会死不瞑目,就如我自己没有得到幸福那样的死不瞑目。我觉得,我虽是个孩子,却经常就染上了大人才会有的哀愁。而疲惫不堪的我,像是一个被不断充气的气球,已达到所能承受的最大限度,再多分毫,登时爆裂,而阿雅就是那个充气的人,源源不断让我膨胀。她的话就是那催我炸裂的力量,我此刻很累,神形俱疲,不能再承受一句,我很害怕她再说一句话,真的。
“魏宝”我一激灵。不再等她说什么就抢着说出了这句话:“阿雅,我以至高者的名义向你保证,我会一直陪你找到你真正的爱情,像我找到了阿菩”。她就愣了,呆呆的一句话不说,我的眼神,在希望她什么也不要说了,我真的——几乎是同时,我靠了一棵树软软的出溜着坐那儿了。她,则轻轻的从双眼溜出了两行泪,滚落而下。
这泪,就如一条硕大奔腾的洪荒巨渎要把我冲走了,好远好远,不知要冲向什么地方,我就切身体会到了什么时真正的流浪,因这水像是没有一处汪洋能够容纳的下,就一直泛滥,流淌,长流不息,不曾穷尽,像要地老天荒。不知漂泊多久,像是天开了一个口子,有东西填入,拔出,这洪荒之泪和我体内的血被狠狠挤迫又顺着拔出的空格回涌,顺着口子往出暴喷。像要把天挤破,冲垮,我就被喉咙小小一引,放声大哭了出来——瞬间,我被拽了回来从遥远的地方,是斜依在达达怀里,感觉人中一点很痛,有血,聚成一个圆圆的盈盈的珠子,就要溜走,还在聚着,有血还在往出渗透。亚子手里拈了一枚银针,说了句:“好了”
我真就顾不了许多,痛痛快快的大哭,像是只有这样,我的本能才能畅快呼吸和复苏,不被压抑。起先,还有泪,有哭声,再后来就只是嚎,干吼,然后,昏昏睡去,精疲力竭。我闭眼的时候,宝儿在我身边,像我每次生病时守着我那样。跟前坐着亚子一言不发,像是等我。阿雅不说话,只是陪我哭,好像也在哭她自己的不如意。我躺在达达怀里,他很暖和的胸膛使我不至寒冷,像个很安稳可靠的兄长,让我随时随处想靠多久,就靠多久。
大概有一阵歌声那么长的时间,就有泱泱的白色乌云一群一群地不知道从何处飞来,落在了全部的枝头,彼此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的说着什么。它们在看我们,我们也在看他们,好像彼此都不认识,而气氛显得特别压抑,这压抑的核心话题该是要经过剧烈的争论而得出一个结果——这森林到底是它们还是我们的地盘。因为不很确切它们都低是远行归来还是如同我们,只是行将经过,却因故被滞留在了这里。因为它们不似那迷雾,在我们来时已经历久不衰地弥漫在了这里的每个角落。要是一直行不出去,一直迷路而长久的被困在这里,久而久之,会不会在这途中的某处安家?这简单的道理,会不会因了它的普遍和无需深刻而适合于好多的场合?
那先时几乎是经了少说五六次的辗转折射才隐约进来的一点微光,现在近乎全被这白色的乌云挡在拉外面,我忽然意识到,我之所以没有因了它们的白而被蛊惑,而是无比坚定的笃信,它们是白色的乌云,是不是它们原本就是乌云,之所以白,只是它们进入这森林之前,因为它们曾遇到那微光源处的光明,所以才染了光明中的白色?因为凡仰望光荣的就必光荣。同样,凡遇到光明的也会染上光明的颜色,或多,或少,都会染上,即便它们是乌云,也不例外。
照此看来,这白色的乌云就要包围我们,且此时,我们已被它们全部包围,因为我们注定要走,要走出去,如果我现在所看到的只是它们的行列的起首,假如它们的队列很长,会不会,与我们行进,且一直行进并看到它们队尾最后一朵白色乌云时候,会不会因它们所染不匀火因历时之久,本色复萌,而终于发现,它们真就是乌云,已没有了白色,我想到它们是乌云的时候,就觉得这白色之于它们现在展示给我的装束和状态都很怪异。就好像是浓浓的苦药外面涂了一层淡淡的糖衣,诱你吃下去,假如我们也是白云,假如这白云真是它们的糖衣,它们会不会试图借着这白让我们误以为和他们一样,而要不知不觉地将他们真正的无限量的原本颜色,通过它们犹如解答样的途径传给我们内部,而最终变成它们。而它们和白色迷雾又不相同,像各怀的目的,迷雾是弥漫和迷惑你,它们是笼罩和同化你。它们彼此为营又互不为朋友,而之于我们,都像是于它们网罗下,诱饵前的猎物,要进行掠捕。想到这里,就觉得,气氛异常紧张,紧张的兵荒马乱,紧张的悄无音息,十分安静,像平静的水面之下,所潜藏暗涌悄然暗酝的巨大暗力,寻找那个时刻。
来凭
在这圣城之后的迷雾森林,我于达达肩头的一场熟睡之中,曾有人一直握了我的手,这个人就是阿雅——当时只道是寻常。要是像被冥冥之中既不熟悉又分明熟悉且被感动的音符轻轻叩响心室三下。忽然涌起的那种美妙感觉,你一定会有这样的第一反应——似曾相识。对,就是这四个字所含有的那种独特熠熠。我不说,你能知道这就是我于此时此境并周围朋友,阿雅及宝儿的一种感情世界之外,另一种纯粹的认识,全是一种淡淡的美好,如一个少年于今日此时所吟念的那些逝去的日子和没被逝去的幸福。这感觉一直延伸并充满整个森林,并使用于我对这座森林本身,因我在很安静的时候,也独自对它产生了这感觉,似曾相识地经过,似曾相识的彼此知悉,它不言,我不语,擦肩而后,彼此不断想起,同时相互成就诸多,就像路上的风景遇上途经此处的诗人,诗人就把这风景写入了自己的十四行诗,被人永远记住,超越季节一直如鲜活的画,生动活泼,而风景就在路上引着诗人,一直见到了诗神缪斯。似乎说不清,但大致如此。
我忽然想到,关于阿雅的一个问题,就是自从我遇到了她之后,凡我入睡,几乎没有一次不是她先醒来,发呆,看我,若,有所思。还是她一直在想什么?想什么到底?或一直找爱等着什么?等我醒来?还是什么?到底,到底,就如此时。我看着她,她看着我,很安静。
我们谁也没有说话,很久很久,我就被她这么握着,能有多久,就准备被她握着多久,哪怕只为一句让人很不舒服的话:当时只道,是寻常。终于,我忍不住开口,就在她的笑容里问话——
“你为什么总握着我的手不放呢,小阿雅”
“因为你的手很凉,因为我怕你醒不来了”好像记得又忘记了一切所发生的事情。
她问:“你没事儿了吧”
我说:“我没事儿了”她就点头,说:“我不该和你说那些的,因为我真的不怪你的”
我说:“不说出来憋在心里会生病的,况且,我也对不住你的”
她说:“我们能不能像以前又不像以前那样?因为我们都要好好的”
我说:“我没事儿了,你也别再多想,因为我真的是要谢谢你的”
她说:“我想过了,这一切,像是一个圆,我就像是圆中的直径,而你是处于圆心的那一点,我的生命无论从周围任何一点出发要到对面,这途中无论如何,都是绕不过你的”
我说:“我觉得是这样,像是一个扇形,像是最初最下的哪一点,我生命的后二分之一以那点为起始,从东原出发,不管多远路途,不管多大角度,不管多阔旋幅,不管多美图景,都是呈现在你给我奠定的那扇面之上的”
她说:“我们说话,看惊醒了他们,我们往那边去”我想了想,说:“好”,随即改变了主意,冲她狡黠的笑了笑,让她略微的等我片刻,她不知所以,我就跑远了。
树下,我双手合十,安静虔诚的祈祷着,轻声呼唤阿来的名字,我知道,祂能听到。我祈求祂,让我在接下来的这一段时间,能如我此刻诚心所愿的,奉了祂的名。
于是,我就信心满满的升到了和枝桠那么高的地方,头上插着那桃花,由阿来派来的白云陪了我,身后扇扇有风,飞着去找阿雅,是个天使一样。当我再次用我天使的笑影形容看到阿雅,也被阿雅看到的时候,她就既惊且喜,说不出来话。然后,我还没说出“阿雅,我来找你”这话,她就分明滚下来两大颗晶莹的泪,我就拉了她的手,一起跑。肩上落了调皮的宝儿,无论我要去哪里,宝儿和我总在一起,总在一起。
我就拉着她的手欢快的奔跑,就和与我爱的雪人一起时候的疯跑一样,她就一边随了我跑一边愉快落泪。于这奔跑中,感到树叶在动,像初入圣城前我们歌中所唱:我们就于这快乐的奔跑中周游熙雍,四围旋绕,点数阙楼,观察她的殿宇,描摹她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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