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出能抵御这些功能的东西,并运用在未来的安防上。
山姆同样检查了其他十一个盒子,接下来检查三个黑色激光机。这机器放在五寸高的三脚架上,看起来跟枪上的激光镜很像,它会发出像太阳光般高强度的光束,集中投射在屋外的监视器上。
此外,还有两个火柴盒大小的仪器,能发出电磁波的干扰信号,他放在手上翻来覆去地查看,上下拨动开关。
最后,他检查玻璃切割器,这是袋子中最单纯的工具,但也是最可靠的。它没有机械构造,不需要电力、激光或高科技的电路装置,顶端只有一个细小的钻石切割片和装在金属棒上的吸盘。
山姆的手机响起,他迅速接起来贴在耳边。
“山姆,”他哥哥保罗说,“你先别说话。”
“好。”山姆带着假笑,盖上后备厢,上车。
“我现在在私人停机坪,”保罗说,“我已经打开了汉尼寇的保险柜,那个盒子现在在我手上。”
山姆虽一言不发,血液却开始沸腾。
“跟你在一起的人是伊森·丹斯警探对吧?等到事情都完成之后,他会射你一枪,把你杀掉。”保罗的语调十分冰冷,“想想你正要做的事。你到底想要什么?我知道你要的不是古董或钻石,你要的是这个盒子里的东西。你选错搭档了,盒子现在在我手上,如果你要它的话就来找我。”
山姆不发一语地挂上电话。丹斯已经回到车上,把车开上路面。
“我得去一趟私人停机坪。”隔了很久之后,山姆终于开口。
“为什么?”丹斯问。
“我们有麻烦了。”
“该死!”丹斯拔出手枪说,“我们根本还没开始!”
“你拔枪干什么?”山姆看着丹斯的九毫米手枪。
“解决麻烦!”
※※※
早上七点,保罗发现山姆打算做什么之后,虽然知道这会牵连到他弟弟,还是立刻打电话给夏姆斯·汉尼寇,说明即将发生的事情。
夏姆斯说,除了那个盒子之外,其他的东西都不用担心,他必须在盒子落入山姆或别人手里之前拿到它。夏姆斯说,让他们拿走武器和钻石没关系,反正那些东西对他没有意义,而且那些东西都保了险。
保罗认识夏姆斯已有五年,他为汉尼寇在世界各地的住所设计安防系统。有拜瑞丘华盛顿大宅、他妻子在缅因州海岸边的木屋、位于法国尼斯的城堡、马尔代夫私人岛屿上偶尔造访的平房,还有他在马萨诸塞州海边的夏屋。保罗和夏姆斯成了莫逆之交,他们分享心事,谈论失去的挚爱和一些私人宴会。夏姆斯给他事业上的明智忠告,指引他方向,并只在他询问时才给意见。
保罗曾告诉他山姆的事,关于那些永无止境的麻烦和因他而起的棘手事件,但夏姆斯总是提醒他,家人是最重要的,是永远无法切断的联系。家人让我们了解自己真正的价值,了解我们想要和需要的是什么,他们让我们明白脆弱的自我和犯下的错误,而不是我们展示给世人看的那一面。他提醒保罗,他是山姆与少年时代唯一的联系,在山姆被残酷的现实、毒品、酒精和叛逆打击之前,保罗是唯一认识他的人。
两年前,夏姆斯请他制作一个盒子,想把家族的秘密锁起来,藏在一个无人能取得的地方,但同时里面的东西又要能够轻易移动。
保罗没有问他想存放什么,那个不想让世人知道的东西是什么,但夏姆斯坚持要告诉他这个秘密,还请保罗成为三人组之一,连同他自己和他的私人助理萨克莱亚·纳许,三人一起共同监管这个盒子。唯有他们三人知道盒子里装了什么,并有权存取它。
保罗花了一年的时间设计这个盒子,他做出样品,测试它能承受多恶劣的状况,最后才带了成品过去:一个钛合金盒,裹着防火的诺美纸和三层克维拉纤维,这是取自美国太空总署太空衣的点子。盒子能抵御各种温度、压力和攻击。这套锁则是八角形钥匙的第二代设计,三个插槽可供三把八角形钥匙插入,每把钥匙都得对应特定的字母。插孔、钥匙和八个位置,总共有超过三千种相对应的可能性。这个非洲红木做成的盒子外表看起来就像某种精致家具,但它的绝缘耐压和不可穿透性等同于那栋白色屋子里最安全最隐秘的保险箱。
保罗一跟夏姆斯讲完电话就冲到机场,不到一小时便飞到威彻斯特。他的私人小飞机可以低飞,避开繁忙的空中交通。
他有进入机场的许可,也不需要担心监视器,跳上等在一旁的计程车,直接开到华盛顿大宅,从汉尼寇的保险柜里拿出那个盒子,以他在设计过程中做的空模型取代。
※※※
丹斯开着车从单行道驶进私人停机坪的大停车场。这个与机场平行的停车场位于一大堆飞机旁边,方便飞机的主人出入。这些喷气式飞机全都面向小机场的旁线道,也就是开往主机场跑道的道路。
丹斯将车停在宝马和蓝色雪佛兰中间,旁边是一架白色小飞机。宝马的车顶上放着一个深红色的木盒,宛如奖品般展示着。
一位身材壮硕、灰发梳理得十分整齐的男子站在宝马车旁,把手搁在盒子上。他的肩膀异常宽阔,目光炯炯有神,紧盯着坐在乘客座的山姆。第二个男人个子较高,穿着乡村俱乐部风格的精美服饰,坐在德国制的车子里,车门敞开,脚踏在柏油路上。
“你在这里等一下。”山姆下车后将车门关上。
这两兄弟无论在任何方面都南辕北辙。山姆相当消瘦,站在体格健壮的哥哥面前,两人的差异更加明显。保罗已经有白头发,山姆的头上还看不出来;一个人事业成功,充满自信,另一个则毛躁不安又神经质。山姆知道他的完美计划已经曝光,看到自己最想要的东西摆在宝马车顶上,这就是最明显的证据。
“你到底干了什么好事?”山姆以一种近乎野兽般的声音低吼。
“你在开玩笑吗?”保罗驳斥,“你盗取我的文件,还打算抢劫我的客户。这个人是我最好的客户,更是我最亲近的好友。”
“去你妈的!”山姆用充满血丝的眼睛愤恨地瞪着他。
“回答得还真好。”
“别把我当成小孩子。”山姆顶嘴。
“我从来没有这么想。”保罗说,“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是你对人生有着错误见解才会做出这种结论?”
“不要跟我讲什么人生大道理。”
“对,没错,你的人生够糟糕了……”保罗的肢体动作比他说的话还要夸张,“……所以你要把别人都毁掉才高兴吗?”
“滚开!”山姆的脾气爆发。
“又来了,你老是用这种强烈的字眼,你不但懒惰愚蠢,还莽撞得要命。你知道要查出你想做的事情有多简单吗?你知道要在你靠近这盒子之前把它拿走有多容易吗?”保罗摸了摸木盒光滑的盖子。
山姆焦虑得开始喘气。
“听着,告诉我你到底要什么。”保罗拍着盒子,“你要钱?要得到别人的认可?还是纯粹只要这个盒子?”
丹斯下车走近山姆。“你能不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到车里等我。”山姆说。
“这个人是谁?”丹斯指着保罗问。他看着宝马车上的盒子。“这盒子又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山姆说。
“最好是没什么。”丹斯回答。
“这是我跟我哥之间的事情。”
“你哥?”丹斯惊讶地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两兄弟都没回答,两人都在盛怒之中。
“你是谁?”丹斯看着坐在车里的人。
突然有一辆黑色福特开进停车场,在开到丹斯面前时紧急刹车。
“嗨,丹斯。”夏诺下车,平静地说。
丹斯转身,突然看到自己的搭档,于是开始四下张望,装出在等人的样子。
“一切都好吗?”夏诺顺着丹斯的目光望去。
尼克从夏诺的乘客座下来,绕过车子。
“我有点小麻烦,不过可以自己处理。”丹斯换上一脸虚情假意,“你怎么会来这里?”
“有人提出了一些非常奇怪的控诉。”
“谁?”丹斯望着尼克。
尼克也回望他。
“我不喜欢毫无证据的控诉。”丹斯顿了顿,“质问上司是很不应该的。”
“快告诉我你到底在这里干什么?”夏诺用手顺了顺黑发,“这样我就可以赶快回去处理更重要的事。”
“这是私事,夏诺,你少管,免得我们闹得不愉快。”
尼克安静地站在一旁,看着这个把他人生搞得一团糟的人。
“他说你想杀他老婆。”夏诺以质问的口吻说,“你知道他在说些什么吗?”
“听着,夏诺。”丹斯的口吻好像在对小孩说话似的,“警察内部监察机构已经盯上你了,只要我一通电话,你不仅会身败名裂,还得去吃牢饭。那些犯人最痛恨警察。”
“老天!你以为这样就能吓唬我吗?”夏诺往前走了一步,愤怒得挺起胸来,“我很清楚自己光明磊落。我知道你手脚不干净。所以少跟我废话。”
丹斯大笑着嘲弄夏诺。“我们晚点再聊吧,我跟朋友约好了要去别的地方。”他向山姆挥手示意,要山姆跟他一起上车。
山姆瞪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回头看看那个盒子,又看看拿着那个盒子的哥哥。
“丹斯,”山姆低声说,“我们不去了。”
“什么?”丹斯立刻转身,好像背后突然被人刺了一刀。
“我要取消整个行动。”
丹斯走到山姆面前,犹如一只暴怒的公牛般往他脸上猛喷气。他的目光到处游移,看看保罗,又转回来看着山姆,接着望向车顶上的那个盒子。
丹斯毫无预警地拔出手枪,左手迅速伸过去抓住保罗,扣住他的脖子,把九毫米口径的枪抵在他的头上。
夏诺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拔出手枪对准丹斯的头。“伊森,你在搞什么?”
丹斯不理会夏诺,把枪管伸进保罗的耳朵大喊:“山姆,盒子里到底是什么?”
山姆看着保罗,惊慌失措。
保罗保持一贯的镇定,他上过战场,知道在战场上冷静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