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介冷笑。
“你想走,已经迫不及待了?”
箬心没有立即回答,半晌后,缓缓道:“是。”
“哼!你要滚就立刻滚,不需要给我找女人乱牵线,这种事还轮不到你插手!”江介冷喝,冽眸攫住箬心的眼,脸色阴沉可怖。
箬心愣了下:“我回房收拾东西。”
“赶紧!把你那些破衣烂衫的全部带走,会你的野男人去!”他笃定她是为了凌旭而执意要走。
“我没有说我要去……”
“滚!别再我面前多出现一秒!”江介粗鲁地打断箬心的话。
他是商界多少富家千金追捧的对象,现在竟整天为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笨女人而情绪失控。
让无聊的行为到此为止吧,他应该是洒脱,离婚本来就是预料中的事。
“你可以要我走,但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
箬心娇弱的身子剧颤,眸中是秋叶飘零的脆弱,纤瘦的娇躯仿佛支持不住重量,马上就要倾倒了似的。
她和凌旭之间清清白白,她不懂,为什么他要执意误解她。
“你如果自己行得端、坐得正,我就是想冤枉你也没有借口。反之——”江介反觑起阴鸷的眸子,无情地道,“若是你心里有鬼,就算掩饰的再好,也会留出马脚,难道不是吗?”
箬心愕然地看着邪狂的他
她终于明白了,一个男人如果不爱一个女人,也就不会信任她说的话。
“摆出这种哭丧的表情给谁看?你以为我和某人一样,吃你这套?还是你以为,为我流了次产,就有筹码了?”
江介继续恶语伤人,箬心惨白了小脸,背脊上传来阵阵凉意。
沈倩怡望着争吵的两人,疑惑不解地蹙起眉——
他们都在说什么,怎么她连一句都听不明白?
他们不是应该在争论到底谁才是江少奶奶的最佳人选吗?怎么现在莫名其妙变成了“稀奇古怪”的对话?
还有,江介口中的“野男人”是指谁?难道沈箬心外面还有相好的?
“你太过分了!”
箬心气得浑身发抖,抹着眼泪跑出了屋子。
江介瞪着她纤弱的背影,捏紧的拳头放开又收紧。
这是她有史以来对他说的最重的一句话,以前,她都是唯唯诺诺的。
★★★
江宅在半山腰上,箬心赤着脚,漫无目的地在山路上跑着。
泪水一直流,瞬间逆流成河。
天公仿佛也懂得箬心的辛酸,淅淅沥沥开始下起雨来。
她情急之下跑出来,身无分文,连拖鞋也没穿,根本无处可去,但又不愿意这么回到那个冷飕飕的冰窖里。
她环抱着自己的身子,缩在别人家的屋檐下避雨。
鹅毛般的雨滴飘落在她的身上,没多久就沾湿了秋季不多的衣物。
“孩子,妈咪回不去了,你爹地根本在乎我,你说妈咪要怎么办才好?”箬心蜷缩在地上,带着哭腔,一个人喃喃自语。
孩子是她连月来唯一的听众,虽然他已经不存在了,但她一直都认为他就在自己身边,还听得到她说话。
“你爹地当初娶我的时候就很不情愿,现在我要成全他,他还无缘无故对我发脾气,还冤枉妈咪和别的男人有染,妈咪真的好伤心……”她无助地喁喁低泣。
正是秋老虎时节,天气仍然变幻莫测,适才还是毛毛细雨,一下子就变成了倾盆大雨。
屋檐下已不适合避雨,麻木地瞪着磅礴的雨势,箬心的大脑陷入空白,任由豆大的雨点倏倏打在身上,而不自知。
“箬心?”凌旭正巧开车路过,看到被困在雨中,就下车看看。
“凌少爷?”箬心抬起湿漉的小脸。
“怎么这么好的雅兴,在别人房底下纳凉?”凌旭勾着俊逸的笑痕,风趣地开玩笑。
箬心覆下长睫,抿嘴不说话。
“是回家碰上大雨?”
凌旭猜测。
箬心摇摇头。
“那是……和阿介吵架了?”
这次,箬心没有说话,也没有摇头。
凌旭知道自己是猜对了。
“为什么事?总不是又是因为我吧?”他说笑。
箬心咬下唇:“不关你的事,是他不愿意相信我。”
凌旭了悟地挑起眉。“听你的话,他还当真又因为我和你吵架?”
那家伙,不对劲哦~
箬心懵懂地仰起脸:“也不全是。”
“你和他发脾气了?”他问。
“嗯。”箬心想了想,点点头。
这样堂而皇之地跑出来,算是发脾气了吧?
“吼吼,有进步。”
难得,这个没脾气的小女人也会像个正常女人和老公对着干了。
箬心不解地蹙起眉头。
“什么进步?”
凌旭一挑眉:“没什么,那么现在你准备去哪?”
“我……”箬心凝思了片刻,“我还是回家吧。”
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 勇敢表白
“嗯哼,不满发泄完了,现在要回家了。【 '”凌旭搞笑地打趣。
箬心不好意思地垂下脸,让外人看到她闹脾气的一面,实在有点难为情。
“那我送你吧。”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的。”
如果被阿介看到,又有一架可以吵了。
“这么大的雨徒步回去,你是预备淋成落汤鸡?”凌旭损笑。
“可是……”箬心犹豫。
凌旭意会地挑起眉:“你怕被阿介看到我送你?”
箬心低下头。
“我不想再和他吵架。”
“放心,我只是送你到门口。”他淡笑,嘴角漾起俊逸的笑痕。
箬心想了想,眼下也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
“那你遇到我的事,也不要和第三个人说,家丑不可外扬,我不想别人知道。”
凌旭狡猾地撇撇嘴,自语似的问道:
“我今天又在这里看到沈箬心吗?应该没吧,我只在这里碰到了一个和丈夫吵了架,负气离家出走,独自躲在雨里哭的稀里哗啦的怨妇。”
“噗嗤!”
箬心被他幽默的语调逗乐了。
而两人说笑的模样,尽收阴影处一辆保时捷跑车里的人眼中。
目视着凌旭为箬心撑伞,一起钻进车内的身影,江介握在方向盘上的双手不自觉地收紧,手背上的青筋业已明显得突起。
适才同她大吵后,经过激烈的心里挣扎,他还是决定找回她。
但事实证明,他的决定显然是错误的。
在他面前,她一向都是小心翼翼、异常拘谨,甚至连笑容都不常有……
这么开怀的笑容,他从未从她脸上见过……
这是不是代表,只有和凌旭在一起的时候,她才是真正快乐的?
★★★
自从上半个月前看到她和凌旭说说笑笑之后,他就已经很久没再去找她了。
争吵已经不必要,他完全可以放手。
毕竟,离婚协议是他要求立下的,他绝不会做最先违约的一方,令自己成为她永远的笑柄——
为一个女人,还不值得。
“威士忌加冰。”江介对waiter招了下手。
半分钟后,waiter拿来了江介要的酒。
“阿介,你怎么了?今天已经第三杯了,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嗜酒了?”黑承司搂着自己怀孕的爱妻,挑眉好奇地问。
虽然为了追回警察老婆,他已经和阿介大半年没打上照面了,但凭借多年来的深厚交情,印象中他不像是会自斟自饮的人。
江介抬头看了黑承司一眼:“最近。”
黑承司身边的女人叫王思琪,是个女警,黑承司带出来见过几次了。听说她最前身是那家伙在一次意外中强抢来的学生妹,后来成了他的情妇,在黑承司不知情的情形下还怀上了他的孩子。三年前,在一场黑社会之间的械斗中,黑承司为了帮派利益顾不上带她走,对方知道了王思琪是他的女人后,对她进行残酷的虐打,幸亏警察及时赶到,但是孩子却没有保住。之后的事,就是现在的局面,王思琪去考了警校,当了反黑组的警员,于是冤家路窄,昔日旧情人又狭路相逢……总之,现在黑承司为了这个女人,已经把黑家的祖业全交给了黑灏堂,他名下还有些赚钱的公司,他摇身一变,变成了正当商人。【 '
“阿介,听灏堂说,你老婆那孩子没保住?”黑承司随口问道,大掌附上了自己宝贝爱妻滚圆的肚子。
得意。
这是这五个没心没肺的男人最会在人前做出的表情。
江介皱了皱眉头,自顾自地低头将满满一杯威士忌一饮而尽。
“你就为这事闷闷不乐?其实又没差,再努努力,让你老婆再怀次孕就行啦!”黑承司轻巧地道,还不规矩地在老婆脸颊上印了一吻。
王思琪娇嗔着拍开了自己老公的“咸猪手”:“你说得真容易,女人流产很伤元气的,有本事你流次产试试!”
黑承司自知说错话,象征抱歉地一笑,死死地抱住王思琪的大肚子,幽默地道:“抱歉老婆大人,不过你老公这辈子可能没这个功能。”
“讨厌,总是没个正经!”王思琪红着脸嗔怪道。
江介无视面前打情骂俏的两人,脑海里却在反复翻搅黑承司适才的话。
再生一个?
如果那女人再怀孕的话,不是又可以顺理成章留下来了?
停!打住!自己怎么会有那么荒诞的想法!
姓沈的女人爱留不留,他根本无所谓!
意识到自己的思想居然开了这么大个小差,他保护性地阻止自己再臆想下去。
“Hello,朋友们都在啊?”
凌旭热情地sayhello,同黑承司默契地一击掌,在江介身边的空位上坐下来。
江介面无表情,只顾自己喝酒。
“借酒消愁吗?”凌旭看着江介,笑着问。
江介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