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年前,也就是天历九百二十年,焚天坑突现异象,震惊了整个修真界,虽然包括玄元、重始两宗在内的各大修真门派,都曾派人查访,可是最终一无所获。随后,在天历九二二年,目桑离开须弥山之后离奇失踪,引发了修真界一片混乱,玄元宗逐渐成为众矢之的,玄明盛世风雨飘摇。接着,在天历九二七年,东陵道传出有仙器临世,修真者纷纷前往,就连归隐的拓山也因为目桑现身的传言,赶到了东陵道,结果在第二年年初便不幸殒命,盛世由此衰亡。其后,天历九三二年,重始宗宗主海邀黎遍邀各修真门派,会盟牧野原,唯独将玄元宗和天机门排出在外,盛世终结。再后来,厚土界连同修真界,一起陷入到混乱之中,天历九三六年,浮云城被重始宗大军攻陷,大衍王朝灭亡。
而这一切的变故,似乎都是源于焚天坑异象,莫非异象的背后,有什么惊天的阴谋不成?之所以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是因为在此之前的几百年中,一直风平浪静,几乎没有什么变故;而在此之后,形势一泻千里急转直下,令人怎么都看不懂。再联想到凤羽族究意堂、陶氏和黄氏,都全力抢夺的万仙大阵法阵图,以前不甚明了的疑惑,在此刻也都大致明了了。
万仙大阵法阵图隐藏了那么多年,在盛世当中从没有人提起,也从未现世,而今一下子有这么多势力被卷入其中,可以想见,其中必有诡秘之处。还有,突然出现在厚土界的各种妖孽,以及突然冒出的纷争,无一不昭显出,所有的混乱背后似乎都有人为的痕迹。虽然还不知道,倒底是什么人在背后兴风作浪,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此人又或是此股势力,一定与焚天坑的异象有关,一定与重始宗有关!
想通了这一点,高庸涵并没有豁然开朗的轻松,反而有感到无比的沉重。无论此人是谁,背后还有什么势力支撑,能在二十多年内布下这么多的“局”,将天下搅得大乱,绝对不是易与之辈,说不定和魔界都有关联。不过这只能说是自己的判断,还需要再多一些证据,才能设法说服那些修真大派,要做的实在还有很多,却只能一步一步来做,急是急不来的。
既然明白了这一点,高庸涵对于独笑翁和水穷叟居然会受制于人,自然生出了极大的好奇,因为照他的推测,极有可能也和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势力有关。于是转而问道:“两位大哥,你们又是怎么从落幕峡到了这里的,而且还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摆下这个九天聚雷大阵?”
“这个么——”独笑翁似乎有些不便启齿,倒是水穷叟接过了话题,摇头道:“十年前,一个神秘人物突然闯进月池谷,要我们听命于他,我们当然不肯,于是大打了一场,结果么,哼哼!”
当时,那人突然出现在月池谷,令两人大为震惊。开玩笑,堂堂独笑翁和水穷叟布置的山谷,岂能说进就进?要真是这样的话,机关术数之学岂不成了末流,精铸鬼工岂不徒有虚表?可是那人闯进来时,所有的机关都没有发动,两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被凤五所出卖!放眼当今天下,能够破掉两人设置的机关、法阵之人,当然有不少,但是能如此悄无声息,令他们一点都没察觉就到了跟前的,恐怕还没人能做到。所以,就只有一种情况,凤五将入谷的方法外泄!
不过当时的局面不容两人多想,几句话不对当即和那人打了起来,可是来人的修为之高,远超出两人的想像。那人甚至没有费多少力气,就将两人擒下,而且直接禁制了两人的灵胎。灵胎被制,对于修真者来说除了顺从之外,再无任何反抗的余地,除非是不想要命了。以两人的性格,当然不肯成为他人的傀儡,愤怒之下,就想自爆灵胎,和那人同归于尽。可惜,那人仿佛识破了这一点,不知使了个什么法术,竟然将两人的灵胎给抽出了体外。
“什么?你们的灵胎给人抽取了?那怎么还——”听到这里,审香妍忍不住大声惊呼,随即醒悟过来,连忙掩嘴。虽然话没说完,但是她的意思,大家都很清楚,灵胎一旦被人抽取理应丧命,怎么两人还活了这么久,还会出现在这里?
“想必是那人在两位的灵胎上做了一些手脚,然后又还了回来?”高庸涵本想追问,那神秘人的突然出现,与凤五倒底有没有关系,不过一时却不便出口,刚好审香妍有这个疑问,于是将话题接了过去。从刚开始和独笑翁见面时,就可以确定其修为不弱,既然能保住修为,灵胎自然不会丢失。再说了,他自己就有过灵胎不见的经历。
“高老弟猜的一点也不错,的确如此!”水穷叟恨声道:“那人在我们的灵胎上加了禁制,然后每隔一年就拿去炼制,前后三年下来,我们已经是身不由己了!”
“那么,那人和五哥倒底有没有关联呢?这么多年下来,两位对那人的来历可有什么了解?”高庸涵当然不相信凤五会出卖两人,不过对于那人的身份非常关注。
“没有!”独笑翁用力摇了摇头,欣慰地笑道:“我们两个被抽取灵胎之后,只能躺在那里等死。当时我就想,我与凤师道虽然交往尚浅,但是自信绝不会看走眼,他是何等样人,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后来用心推敲之下,果然让我们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那人抽取两人的灵胎之后,可能是为了施法,曾经离开了几天。那人一走,水穷叟就忍不住破口大骂,骂独笑翁引狼入室,而独笑翁却怎么都不相信,凤五会做出这等事情。可是两人对自己的机关符灵之术太过自信,反复争论了几天,也不肯承认,有人能如此轻易地躲开那些精妙的机关。到了这个田地,独笑翁也只能怪自己有眼无珠了。
然而几天之后,那人去而复返,将灵胎还给了两人,随后恩威并施,用尽手段,总算勉强将两人控制在手中。可奇怪的是,那人只是命二人留在谷中待命,而后飘然而去,再没有任何交代,倒叫两人有些摸不着头脑。此后每隔一年,那人便回来一趟,将灵胎拿走用秘法炼制,再还给两人。如此反复了三次,最后一次,总算让独笑翁发现了一些东西。
高庸涵大为兴奋,连声追问道:“桑大哥,你倒底发现了什么?”
第3卷 史笔标名画云台 第一六七章 图谋
“如果所料不差,那人应该是凤羽族人无疑!”独笑翁之所以这么肯定,是因为那人每次出现,委实太过离奇。
自从那人离去之后,独笑翁与水穷叟便对月池谷内的机关、法阵全部调整了一遍,而且有意加了一些很厉害的陷阱。这番布置,可以说得上是绞尽脑汁,倾尽胸中所学。而这些布置足足花了大半年的时间,两人自信哪怕来的是一个仙人,也不可能做到悄无声息,一点痕迹都不露。可是第二次,那人再次凭空而现,所有的机关仍旧一点反应都没有,两人大惊之余心灰意冷,没想到苦心经营到头来仍是毫无用处。不过总算有一点值得欣慰的收获,那就是可以确定,凤师道并没有泄露二人的行踪。
此次炼制完两人的灵胎之后,那人对于谷中的花样似有察觉,又在两人灵胎内加了几重禁制,并且将其灵力全部封印起来。离开之前,那人严厉告诫,下次若再有任何异常举动,定会让二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而这次过后,独笑翁和水穷叟也懒得再折腾,因为无论如何精巧的机关,在那人面前都形同虚设。
不过水穷叟始终想不通,那人既然有这么高深的修为,无论做任何事,只怕厚土界都无人能与之抗衡,何必还要花这么大的力气,来控制自己与独笑翁?这在情理上,是怎么都说不过去的。把这个疑问提出来,独笑翁也觉得内中有些蹊跷,于是两人又把月池谷中所有的布置,都仔细检查了一遍,终于找到了一处疏漏。
在刚刚定居月池谷时,两人最担心的是天翔阁的追杀,所以把机关、法阵都布置在山谷四周,甚至包括山谷的上空。也就是说,来人只要从地面或者空中闯入,都会触发机关、法阵。等到那人第一次离去之后,两人也猜测到,此人极有可能从地下而来,所以又在地下安放了许多符灵。按道理来讲,月池谷的防范,只怕比起九大修真门派的核心道场,都要严密的多,可是结果却令他们大失所望。
这个疏漏是水穷叟发现的,要说月池谷内唯一没有布置机关的地方,就是那个泉眼!之所以会如此,是因为水穷叟是蕴水族人。蕴水族人对于水的感知与运用,就正如炎焱族之于火,源石族之于山石,都是独一无二得天独厚的。水穷叟和独笑翁都精于符灵术,又依本性而各有偏重,所以水穷叟对于这个泉眼,根本没有在意。在他想来,还没有哪个人能从自己的眼皮底下,能不声不响地通过泉眼,就算是蕴水族上善楼的宗主,都没这个可能。而在这方面,独笑翁对于水穷叟也十分的信任,也正是这份自信和信任,两人才没有对泉眼做任何的处置。
意会到此,两人索性在泉眼内设置了几个符灵,不过灵胎之内已经被下了禁制,灵力荡然无存,所以好些厉害的机关法阵都没办法使出来。那人第三次出现在月池谷的时候,独笑翁和水穷叟齐齐松了口气,因为从泉眼的符灵来看,那人的确是通过泉眼而来。这说明,两人的机关符灵术并非无用,这一点甚至比摆脱那人的控制都令人高兴。这一次,两人的灵胎彻底被那人控制,就连求死都不能了。随后,那人带着两人来到西岭戈壁,受命在雷神堡外的峡谷内,布法阵以汇聚天雷,借此将息壤起出。
“可是,你们又是怎么得出,那人便是凤羽族人呢?”关于这个结论,不要说审香妍,就是高庸涵也有些迷惑不解。
“其实,这世间除了炎焱族和源石族之外,只怕其余的七大种族都离不开水。而这里面,除了我们蕴水族之外,对水把握最好的就是凤羽族了。”水穷叟为高、审二人慢慢解释道。
这个说法很是新奇,高、审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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