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废话!”纳兰脸色一寒,沉声道:“我的属下呢?这里可是你做的手脚?”
“你手下的那些苦行者,刚刚才和十二叠鼓楼的人大打了一场,我看他们大多有伤在身,为了不让你太过担心,所以请他们去了一个地方好好养伤。”说到这里一顿,那人满怀情意地看了纳兰一眼,悠悠说道:“我这么做完全是为了你,纳兰姑娘!”
“胡说八道!”纳兰似乎极其反感那人,冷笑道:“你这种人也能安好心?当真是笑话!”
“自从初次见到纳兰姑娘,我便心甘情愿地供你驱使,难道这还不算有诚意么?”
“哼哼!你倒是很会说,可惜这番花言巧语在我这里全然无用。”纳兰一阵冷笑,指着那人斥道:“你不要忘了,当日若不是我收留你,你早被修真界联手给除掉了!”
“你的救命之恩我怎么会忘记?”那人微微一笑,目光突然变得犀利无比,盯着纳兰一字一顿地说道:“所以,我今天是来还这份情的!”
“我就知道,你不过是一条养不熟的狗而已!”那人话中的威胁之意,纳兰岂会听不出来?话音刚落,反手在九天古琴上一拨,一阵琴音流水般响起,洞中的寒气瞬间大增。
那人大袖一挥,一道光晕从袖中激射而出,与琴音撞在一起,琴音登时散乱不堪。纳兰原本就知道此人修为极高,所以一出手就是九天古琴的杀招,却没想到那人只一招便震散琴音,看来他的修为比起以前更是大进,不由得暗暗心惊。娇叱声中,九天古琴飘到空中,纳兰飞身上前,双手齐齐按住琴弦猛力一拉,琴音汇集成一只巨掌拍向那人。
那人知道其中的厉害,不敢硬接,双袖挥出轻轻触到那只巨掌,袖袍瞬间被震得粉碎,而他本人则趁着一缓的功夫,脚下交错闪身退出洞外。巨掌在琴音的催动下,转而握在一起化为一只铁拳,从洞口钻出追了上去。其间巨掌撞到洞壁之上,洞内一阵剧晃,无数冰屑纷纷落了下来。那人一边退一边不停地在身前画着符篆,眼见铁拳越来越近,大喝一声一道法诀击在符篆之上,数十道符篆倏地散开,如同一张巨网将铁拳包裹起来。
“破!”纳兰暴喝,七条琴弦同时发出“铮”的一声,铁拳“啪”地爆裂开来。铁拳表面的符篆全被震碎,那人猝不及防之下被震伤了紫府,张嘴喷出一口鲜血。
纳兰身形一晃从洞中飞出,在那人三丈外站定,不屑道:“就凭你,也敢在我面前放肆!”
“哈哈哈!”那人仰天狂笑,笑声在雾纱洞中来回激荡,到后来越来越响,震得洞壁不住摇晃,竟似要塌了下来一样。纳兰面色越来越白,万万没想到此人被自己琴音所伤,居然还有如此充沛的灵力,看来还是小瞧他了。
“想不到你手上还有仙器,莫非是秋潮那个老家伙给你的?”那人面色凝重地祭出一个小鼎,一道法诀拍到鼎上,那鼎滴溜溜开始旋转,一股巨大的压力直逼而来,九天古琴也似抵挡不住,带着纳兰连连后退。幸亏那人不再催动小鼎,只是得意地笑道:“我手上也有一件仙器,不过比你的那具古琴要厉害得多,要不要试一下?”
“这鼎莫非是——”纳兰一眼便看出了眼前这件仙器的厉害,只一转念间便醒悟过来,顿时神情大变,涩声道:“莫非就是,九界道祖遗留下来的贝叶宝鼎?”
“正是!”说到“贝叶宝鼎”这四个字,那人也不禁神情肃穆,郑重地点了点头。
“这鼎一直到在道祖崖上,由丹鼎门守护,怎么会到了你手上?”纳兰暗自摇头,知道不可能再是此人对手,索性将九天古琴收了起来。
“我之所以能有今日,完全是拜道祖所赐,这鼎怎么能旁落他人之手?”那人知道纳兰已无斗志,当即将贝叶宝鼎吸入肚腹之内,一脸地不屑:“就凭丹鼎门那些蠢货,怎么能看得住宝鼎?我要是不提前出手,宝鼎迟早会落入魔界那群混蛋手中,所以我这么做完全是为了厚土界,为了修真界。”
“罢了,在我面前你就不要在那里大言不惭,你的野心世间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纳兰讥讽了几句,而后问道:“你抓了我的人,又放了高庸涵,究竟想做什么?”
“我要你跟我合作!”
“合作?做什么?”
“暂时不要找十二叠鼓楼报仇,也不要急于收拾高庸涵,先帮我平了曲堰谷的那帮子阴魂亡灵!”
“哈哈哈,我凭什么要听你的?”纳兰恨恨道:“你别忘了,你曾亲口允诺听我差遣。而且,你的底细我一清二楚,只要传扬出去,你立刻就要面对整个修真界的讨伐,甚至与仙界也不会放过你!”
“唉,女人就是女人,你就不怕这么一说,我会杀你灭口么?”那人话虽这么说,却半点杀意都没有,只是调笑道:“不过你放心,对你我又怎么下得了手?”
“你要是再敢胡言乱语,我拼了性命不要,也会杀了你!”纳兰面色一寒,森然道。
“我就想不明白,叶无忧究竟有什么好,能让你如此念念不忘?”那人对纳兰的愤怒毫不在意,仍旧是那副优雅的神情,“你如果对他仍有情意,怎么会让我一力对付玄元宗呢,难道说这就是所谓的由爱生恨么?”
第5卷 任是行人无定处 第二五四章 巧舌
“胡说,我哪里对他还有什么情意!”那人的一句话仿佛戳到了纳兰的痛处,当即给顶了回来,却不知这么一说恰恰落入到那人的圈套之中,“当初叫你对付玄元宗,要不是我暗中派人遥相呼应,你以为光靠重始宗那点实力,能如此轻松地将玄元宗踩在脚下?”
“你说的一点也不错!”那人连连点头,“正是那次对付玄元宗,我发现咱们配合起来得心应手,所以才会在今天想要和你再度携手。”
“我凭什么要和你合作?”纳兰又是一声冷笑,傲然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多少总该知道一点才是!”
“其实我早就想来沐芳谷找你,可惜秋潮那个老怪物一直藏在洗剑湖底,我的修为又远远没有恢复,所以才一直拖到今天。”那人淡然一笑,有些幸灾乐祸地说道:“如今那个老怪物被几条鸾龙杀死,你又受了重伤,若是鸾龙部族前来寻仇,你拿什么与他们斗?”
“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纳兰双眉一抬,眼中射出一道精光,“我若是害怕鸾龙部族,当日就不会对付那个小丫头。况且,就算霜月海的人真的来了,我也自有办法应对。”
“你这又是何苦?”那人面上闪过一丝怜惜,叹道:“当此情形,整个厚土界除了我可以帮你之外,还有谁敢向鸾龙出手?”
纳兰知道那人说的是事实,不禁默然,片刻之后才沉声说道:“既是如此,你又为何要抓我的人?再者说了,你如今修为大进,手中又有贝叶宝鼎,要对付曲堰谷的阴魂还不是手到擒来,何必非要逼我出手?”
“我只是将他们暂时安置在一个安全的地方,怎么会抓他们呢?”那人连忙分辨:“我只是担心鸾龙部族突然杀到,你多年来的心血不就毁于一旦了么?你若是不信,我立刻带你去见他们!”
纳兰见那人神情不似作伪,一时间倒有些信了,只是仍旧猜不透那人的用意。
“你也知道,我以前的身份使得我不敢轻易出手,何况贝叶宝鼎岂能随便拿出来示人?”那人看出纳兰已经有些意动,一步紧似一步,当下故意叹道:“我一旦暴露,天下之大却再无立足之地,所以只有来求你帮忙!”
“你的心思我明白,是想要铲平整个修真界。但是你想过没有,一旦修真界被你除掉,那些阴魂又靠谁来压制?”那人侃侃而谈,仿佛心系天下一般,“所以在对付修真界之前,应该先将所有的隐忧都除掉,然后凭你我的实力携起手来,终究有一日可以实现你的大计。”
那人的话说得太过动听,惟其如此反而显得很不可靠,纳兰当即讥讽道:“如此说来,你大老远跑到玄冰裂隙,费了这么大的心机找我合作,倒是一心想要帮我了?”
这句话可谓是一针见血,那人一窒,心中暗怪自己适才的一番话说得太满,结果却适得其反。好不容易说得纳兰有些心动,此时当然不能被她问住,都则岂不前功尽弃?当下苦笑一声,摇头道:“我若是说,这么做完全是为了恕罪,你一定不会相信,是不是?”
“笑话,漫说我不会相信,只怕普天下的修真者都不会相信!”
“那好,我就实话实说!”那人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一般,慨然说道:“当初我靠武力想要做的事,结果却输得一败涂地,以至于躲在地下整整六百多年,不但肉身尽毁,一身超卓的修为也是荡然无存。二十多年前苏醒过来之后,若不是蒙你收留,只怕早已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这一点,我时刻都记挂你的恩情!”
纳兰不理会那人炯炯的目光,只是“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其实,我当日之所为究其本意,也不过是厌倦了各族之间纷乱不休的纷争,想要结束乱世,重新建立一个厚土界而已。只可惜作法不当,结果搞得天怒人怨。这一点怪不得别人,只怨我自己对于厚土界和修真界,想得实在过于简单。”那人陷入到回忆当中,想起当年那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大为感叹,“可是这个本意没错,加上我始终不甘心,一直不信做不成这件事,所以才想和你合作!”
“这么说来,你还是想要继续当原界帝君了?”
“不敢,不敢!”那人大摇其头,自嘲道:“我这个样子,哪里还敢再做什么原界帝君?厚土界一旦归于太平,我也不想你去做什么帝君之类,倒不如找个地方隐居,你我泛舟湖上不是更好?”
“你趁早死了这份心!”那人一味地示好,纳兰也不可能老是发火,转而问道:“就算你说得有两分真话,不过此时此地,你以这种手段来逼我,迹近要挟,我凭什么要信你?”
“非常事需非常手段,这个道理堂堂的玉霄王难道还不清楚?”那人欣然一笑,而后歉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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