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打便打,还非要找那么多借口,当真是虚伪之极!”高庸涵与人交手的经验丰富无比,也不等丹鼎门的人摆好阵势,径直抢先出手。扬扬洒洒的一片电光,宛如成百上千条银蛇,飞舞着朝众人头上落去,跟着一道金光直指灵象。
如果拿九大修真门派的宗主做标准,那么灵殊三人、天灵子以及狂君上人等,修为还在他们之上,这些人都算得上是各门各派的镇山之宝。再往上,便是狂尊、羽先生、纳兰这种身负奇缘之辈,莫不是以上仙或者魔神为师,要不然就是紫袖、蝎翁这等异界高手。最后当然是杜若、狐晏之流,个个都有极大的来历。至于海邀黎、丹意等人,则各有机缘,非外人所能想像。
高庸涵此时的修为,已与狂尊等人不相上下,算得上修真界前一二十号人物。要说不足之处,便是修行时间太短精进太快,以至于根基太过浅薄而已。这一点缺陷,放在与常人交手之时,根本算不得什么,但是真正与高手对决,就足以成为一大隐忧。毕竟,凭借天赋和福缘修到这个地步,已有夺天地造化之嫌,若是再有其他异常的收获,恐怕连上天都会为之妒忌。那么一来,提前引发天劫,可就是得不偿失了。
整个丹鼎门,除却极少数可能存在的隐修高人之外,当属灵殊三人修为最高。如今灵契毙命,灵殊重伤,只要再拿下灵象,丹鼎门所受的打击可想而知。以高庸涵现在的修为和眼光,自然一眼就看出关键所在,所以垂弦连疆只是为了阻止旁人近身,聚象金元大法才是真正的杀招。
灵象曾与拓山有过来往,对聚象金元大法的犀利霸道早有领教,此时一见高庸涵出手,不觉心中一寒。金光中的杀意极盛,却不带丝毫刚烈,反而尽显阴柔,这一点已与当年的拓山大不一样。拓山在聚象金元大法上的修为,已经到了“人发杀机”第三重境界,施展出来威猛绝伦,实为天下第一等至阳至刚的法术。高庸涵这一手,显然也已迈入“人发杀机”境界,却能有这般不同的效用,实在可以算得上是别出心裁。
灵象身在局中,不要说细细品味,就想再多看几眼都不可得,强大的杀意逼得他不得不全神应对。灵光夕照倾力而出,犹自担心抵挡不住,接着又是几道法诀叠加在身前。至于其他人,则被电光搞得手忙脚乱,根本无法上前相助,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位顶尖高手斗法。
夕阳和金光相比,哪个更耀眼?这个问题似乎不成其为问题,但是经历过这一战的人,都只记住了那道夺目、妖艳的金光!
尽管在声势和威力上,高庸涵与拓山相比还有一定的差距,但是那股一往直前、不死不休的气势,却是灵象生平仅见。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挤压之声,本该无形的灵光竟被压得鼓了起来,透过已呈散乱之象的灵光望去,诺大的一尊道祖法像都似乎被扭曲了。灵光不断膨胀,终于支撑不住,仿佛一个巨大的水泡一样爆裂开来,金光趁虚而入,重重击在法诀之上。灵象再次败退,洒下一路鲜血摔落到人群当中,这一次没有人再指责抱怨,因为此战堂堂正正,败得无话可说。
“你们还有谁来,我全接着!”高庸涵傲然而立,居高临下俯视着众人,一股如山的气势倾泻而下,压得丹鼎门数十位修真者几乎喘不过气来。看着灵殊等人面如死灰,高庸涵哈哈大笑,郁结了十年的闷气总算出了不少。
“就算三位祖师无法动手,我们一样可以将你格毙!”一个年纪稍长的千灵族修真者站了出来,朗声说道:“诸位同门,我们岂能容忍他人如此污蔑师门?此时再不奋起,丹鼎门颜面何在,千灵族颜面何在?”
从此人的穿着以及头上的冠带来看,应该比智空矮了一辈,和丹乐行同辈。能在这个时候挺身而出鼓舞同门士气,可见此人头脑清醒见识非凡,丹鼎门不愧是名门大派,千百年下来底蕴深厚,门下确是人才辈出。高庸涵虽不认得此人,却也不禁暗自点头。随着那人一声大喝,余人尽皆凛然,灵殊暗暗交代了几句,那人自带着十余位同门并肩而来。
“高帅修为精深,远非我等所能比拟。”那人平静中带着几分坚定,用一种绝不妥协的语气缓声说道:“我们师兄弟不自量力,想要和高帅讨教一二。如果我们输了的话,其他人还是会不断顶上来,直到杀死你为止!”
“你倒坦白得很,比你那些个长辈强多了!”由于提前就预留好了退路,高庸涵自是有恃无恐,说到这里目光不禁飘向远方,轻声叹道:“不过你们终究还是差了些,若是丹几道在的话,说不定我还能给你们留点颜面。”
刚才接连几下硬撼,所碰的都是一流高手,高庸涵表面上看似稳居上风,灵胎实际上也伤得不轻。若非他的躯体是由灵胎凝结而成,可以抵消一定的灵力波动,只怕在适才的剧斗中,早已不堪负荷受到损伤了。以高庸涵目前的情形,面对十几位修为修真者其实并无把握,不过他另有一番算计,只要小心一点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那人对高庸涵的讥讽不加理睬,口中念念有词,跟着击出一道灵光。其余十多人如法炮制,十几道灵光直逼而来。高庸涵一见不免有些失望,原以为这一下会有所不同,没想到还是没有章法的乱战。只看这些人所站的方位,根本不可能是什么阵法,击出的灵光又没什么过人之处,难道说灵殊输红了眼,真的要用车轮战来拖垮自己?
“嘿嘿!”高庸涵还没笑出声,就觉得灵光来势极猛,远比看上去要强得多,不觉一愣。然而手底下却没有半点懈怠,聚象金元大法毫无花哨地迎了上去,僵持了不过短短片刻,金光就被合在一处的灵光给生生逼退。不知是不是那些人修为不够,似乎没有发挥出法术的最大威力,灵光纵然击退金光,可也成了强弩之末。高庸涵挥手拍出一道法诀,很轻松地将灵光击碎,但他脸色却凝重了许多。
“这个法术了不起,竟然可以将这么多人的灵力聚在一起,啧啧!”高庸涵对此大为赞赏,深深点头,跟着又说道:“可惜,你们并未学到精髓,尚未发挥出一半的实力。”
“高帅目光如炬,这灵光接引之术,我们的确刚刚学会。”那人对适才的一击落空毫不在意,仍是一脸坚毅之色:“即便如此,你又能挡得了几下?”早在十年前的巨灵岛上,丹几道和灵契就用过一回灵光接引术,令丹意都险些吃了个暗亏,由此可见这门久远的法术,确有独到之处。
话音未落,十几人再次出手,这一次的威势又比刚才强了三分!
第7卷 十年难赴倚长阑 第三五零章 夺令
十几人的灵力汇聚在一起,劈头打了过来,就算是换成杜若也不敢小觑。高庸涵却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双手连挥在空中画出几个符篆,而后抽身疾退。符篆带着丝丝黑气迎向灵光,奈何灵光刚猛无比,符篆一点作用都没起,只闪了几下便消散一空。灵光在众人的操控之下,拐了个弯追了出去。
适才与灵象一战,众人都已见识到高庸涵的厉害,对他的修为有着深深的戒惧。面对十几人的合力一击,总以为他会使出什么厉害法术,哪知只画了几个不堪一击的符篆,就转身狂奔,这算是怎么一回事?虽觉得高庸涵不可能轻易退让,但是此刻已抢到了先机,如何能就此放弃?当先那名领头的丹鼎门修真者,顷刻间做出决断,决定毕其功于一役,自是连连催动灵力。众人心念相通,尽皆将体内灵力运转到极致。
高庸涵身后不远处就是道祖金身法像,退却的方向恰好是仙使令所在。不过短短的一瞬间,当先那人便察觉到他的用意,不由得暗暗冷笑:“弄了半天,你是想借我等之力,来对付仙使令那层禁制,未免太一厢情愿了!”心思一转,口中念念有词,灵光应声分成八股,如同鲜花绽放一下子分了开来。
高庸涵似乎早已料到,丹鼎门弟子不敢对法像有任何不敬的举动,径自大模大样地靠在道祖法像跟前。脸上带着那抹诡异的笑容,对擦身而过的灵光瞧都不瞧一眼,就在法像右掌边缘开始作法。他的动作很快,左手捏了个法诀,右手不停地画着符篆,符篆一离手便围着仙使令上下盘旋,摆足了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
丹鼎门众人相顾愕然,没想到对方竟然用了这么一个异想天开,又有些无耻惫赖的办法,轻而易举地避开了尾随而至的灵光。当先那人显然对此准备不足,情急之下顾不得那么多,当即吐出几句法咒,本已分散的灵光重新聚集,再度击向对方。
“这下子可上当了!”旁观那老者看得分明,撇着嘴不住摇头:“千灵族人心性向来平和,怎么现在变得这般心浮气躁,难怪一代不如一代。莫非,也是因为灵气不足的原因?”
电光火石间,高庸涵如同鬼魅一般,突然凭空消失不见。灵光去势太快收束不及,狠狠地砸在仙使令上,原本那层禁制哪里还支撑得住,轰然碎裂。仙使令受到攻击,自然而然地生出一股反击之力,强大的法力波动除了将那十几名丹鼎门弟子震飞,连带着道祖金身法像也塌了大半。这一变故始料不及,众人尽皆大惊失色,甚至不乏痛哭流涕者。就在目瞪口呆之时,高庸涵再次现身,轻轻巧巧地将仙使令拿到手中。
道祖法像遭到损毁,若是放在别处,兴许还不算太严重的事情,但这里是仙界钦点的道祖祠,是连仙人都不敢失礼的地方,此中的意义自是无需多言。对于法像被毁,灵殊心中痛到了极点,只觉得天都仿佛塌下来一般。看着高庸涵略带戏谑的笑容,悲痛惋惜之情旋即被无尽的仇恨所替代,目眦迸裂,咬牙切齿道:“高庸涵,你毁了九界道祖金身法像,千灵族阖族上下与你不共戴天!”
“奇怪了,明明是你们自己砸烂了道祖法像,怎么睁着眼睛说瞎话,强要赖到我头上?”
其实,从那帮修真者最先使出灵光接引之术,高庸涵就冒出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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