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罂轻瞟了眼跪在地上仍然愤愤不平的头领,知道不能再心慈手软,于是薄唇开启,只说了一个字,
“杀。”
那头领到现在才知道恐惧,嗷嗷叫喊着饶命,不过却被一个侍卫堵住了嘴,推搡着向院外而去。
“殿下,其他人要如何处置?”楚扬见剩下的人仍在前面呆愣愣的阻挡,他们显然没想到这个性子一向温和的少女今日会这么决绝,一时间有些迷茫。
月罂并未言语,眼风从面前那些人脸上一一扫过,像是在做什么决定。然她目光森冷,如豹子一般锐利,让这些人立即没了往日那般嚣张。一个个见状忽然齐齐跪下,为她让出了一条通路。
楚扬轻哼了一声,低骂了句“倒是识趣。”说完向身后一挥手,自己带来的侍卫将这些人都压了下去。
月罂站在台阶上,回身向那些面色各异的大臣们轻声说了句,
“各位大人请稍安勿躁,再等一等。”
众臣齐齐答应,各自心中均有了不同的考量。她们多数都是处于墙头草的状态,除了极个别忠心耿耿,对女皇誓死效忠,其他的人都在时刻关注着朝中形势。她们前些日子眼见着涑南王独掌大局,今日又见月罂像是要与她起冲突,多数人都按兵不动,一旦哪方得势,她们便会投靠哪一方。
月罂只扫了一眼,便看出下面那些大臣各个心怀叵测,心底一阵冷笑。提步刚进了兰心殿,里间似乎是听到外面响动,气势十足地走出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正是涑南王,她身后还跟着身穿华丽宫装的南宫绯雪。
那两人一见是月罂,眸中立刻起了变化,不过均未表示。涑南王面色平静,假意笑笑,向月罂点了点头算作见礼,随后冷嘲热讽地说道,
“殿下终于肯回来了,我当你是乐不思蜀了呢”一见面就在挑衅,连说出的话都带着几分刻薄。
月罂不屑地勾了勾唇角,言语上毫不相让,
“想必我不回来,最高兴的人该是涑南王吧?不过真遗憾,让您败了兴呢。”
南宫绯雪眼睛一瞪,却被涑南王拦下,懊恼地哼了一声,看样子十分不悦。
月罂白了她一眼,实在懒得搭理这变态女人,从她们身旁走过,着急去探望南宫熙兰的情况。刚与她们擦肩而过,便听见涑南王又说,
“遗憾只是暂时的,希望殿下能笑到最后。”
月罂眉梢轻挑,偏头睨着她皮笑肉不笑的侧脸,有些反胃。她实在讨厌这种阴阳怪气的对话,但无奈自己不能做什么,只得笑说道,
“彼此彼此。”说完提步进了内室。
涑南王脸色即刻阴沉,阴郁的眸子中充斥着凶残,她推开殿门走了出去,眼见着门外候着的楚扬等人,鼻子哼了一声,大步流星地下了台阶,在几个谄媚大臣的簇拥下,先后离去。
兰心殿中熏着上好的香料,花香弥漫,这些味道交杂在一起,浓郁得有些呛人。月罂微蹙了眉,先前来过几次兰心殿,里面从未焚过这么多香料,只是清淡淡的一种,此时的情况实在有些怪异。
进了内室之后,便看到南宫熙兰正阖眸躺在床上,床下半跪着一个丫鬟,正为她擦着手臂。
丫鬟听到声响,回眸看去,忙放下手中软巾,向月罂行了礼。
月罂看了看她,正是常年跟着南宫熙兰的小荷,前阵子自己还吓唬过她。走到床边,见南宫熙兰面色有些病态,紧紧阖着眼,嘴唇轻抿,仍在熟睡。于是向小荷问道,
“我母后究竟怎么了?”
“回殿下,前不久陛下与三公主在御花园中的凉亭闲谈,将奴婢们留在亭外,没过多久,女皇就忽然晕倒,等奴婢们到了近前,陛下已经人事不省,这才直接抬回了兰心殿。”小荷俯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回答。
经过上次发生的事之后,整个兰心殿的丫鬟们再见到月罂都是小心谨慎、胆战心惊,生怕哪句话惹恼了她,到时候小命就不保了。
月罂本不喜欢用身份压人,但无奈这些丫鬟实在是欺软怕硬,不采取些手段,很难在宫中立威,因此对待她们也没有往日的和蔼。闻言点了点头,又问,
“太医怎么说?”
“回殿下,太医说陛下脉象混乱,气血不稳,症状实在罕见。他们已经开了些调和气血的药材,想要观察一阵。”
“这些日子,母后可曾醒过?”
小荷摇了摇头,又答道,
“不曾醒来,不过太医今日说,陛下的血气已经平稳下来,脉象也恢复了正常,想必这几日快醒了。”
月罂轻抿了唇,挥手示意小荷退下,自己则坐在床沿上,眸子闪闪烁烁,慢慢地分析着眼下情势。
看来一定是南宫绯雪从中做了什么手脚,只是没有证据。如果她没猜错,这次事件肯定与换魂有关,而且慕恒与南宫绯雪的关系绝对匪浅,想到那日在百花楼中看见慕恒与一个红衣女子一同进出,那女人实在眼熟,此时便猜到她一定是南宫绯雪了。
但她不清楚的是,如果慕恒将母后的魂魄给了南宫绯雪,她为什么要换到这幅躯壳中。按理说,她与涑南王都惦记着女皇之位,如果趁机篡位,不是要强过让南宫熙兰复活吗?
谜团一个个的浮现,又一个个地被她想通,但唯有最后一点,一直在脑海中起起伏伏,解不出来。月罂伸手摸了摸床上女人的脸,眸子里极为复杂,看样子一定要等她醒来才会得知一切,那魂魄是否换了回来。
月罂坐在床边,又等了一阵,可南宫熙兰还是没有醒来的征兆。只得起身出去,吩咐小荷照看好她,如果有什么异常,尽快来赏月殿禀报自己。
小荷连连应下,又恭顺地送月罂出去,关上房门之后,脸上已没了先前那般温顺,反而漾起一抹算计与兴奋。
月罂到了殿外,说是南宫熙兰病情轻了许多,不过仍需要静养,让众人先回去候着。一旦女皇醒来,会派人通知她们。众臣听她这么一说,这才纷纷起身离去。
众人都离开之后,月罂又让楚扬派人回园子告诉慕离,自己要在宫中住上几日,等南宫熙兰醒来再做决定,她则带着婉儿一路回到赏月殿。
接下来的几天,月罂白天在兰心殿陪着依旧沉睡的南宫熙兰,顺便处理着大臣们呈上的奏折。她前阵子也曾上殿议事,听过许多朝中之事以及全国各地的情况,如今看奏折也不费力。
通过几日的分析,她忽然有种感觉,南月国的内政像是有很大的问题。表面上看,各行各业几十年如一日,没有太大的变化,可实质上却没表面那般平稳。农业上,许多地方久旱无雨,导致庄稼颗粒无收,国家却很少补给;商业上,朝中大臣中饱私囊,垄断经济,导致国库一直亏空;军事上,这些年一直没有征兵,只是守着城门,不扩张任何领土。
月罂微微蹙眉,看样子,这假女皇在位的时候,完全是一副听之任之的态度,像是没有丝毫治理国家的意思,对权力也不在意,平日里又没有其他作为,她实在不明白这人究竟来冒充南宫熙兰做什么……
月罂手撑着头,看着那些弹劾朝中众臣的奏折,实在头疼,真想尽快卸下这沉重的担子。正想着,忽听床上传来一阵低咳,眼睛蓦地睁大,急匆匆地跑到床边。
第313章女皇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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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3章女皇苏醒
(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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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熙兰悠悠地转醒,目光有些迷茫,当视线落到月罂脸上时即刻停住,随后向她伸出手去,低呼了一声,
“月儿?”
月罂忙坐到床边,反握住她的手,连连点头,
“母后,是我。您感觉怎么样?”
女人有些怔怔,随后睁大了眼,不可置信地摸了摸自己的脸,眼中闪过一抹惊喜,随后又急切地喊道,
“镜子呢?快把镜子给我”
月罂迷茫地起身去找镜子,心跳开一片,她已经猜到了些什么,可仍然保持着镇定,想要看看真实的情况究竟如何。
南宫熙兰颤抖地捧起镜子,看着镜中人略显病态的容颜,呼吸渐渐急促,最后喃喃地说道,
“我终于……终于离开那里了”说完摸着镜子,眼泪即刻流了下来。
月罂握住她的手,被她情绪感染,眼睛也有些湿润,仍不确定地又问,
“难道您已经……”
还未等说完,南宫熙兰忽然将她抱住,又悲又喜地说道,
“月儿,我是你母亲啊,我回来了”
月罂被她抱在怀中,心口一阵阵收紧,等了这么久,盼了这么久,她终于能见到亲生的母亲了。前世今生,所有的感触全部聚集在一起,一时间让她心潮起起落落,终是化成一弯无言的泪珠。
南宫熙兰环住她单薄的肩膀,手中的铜镜却并未放下,她看着镜中的自己,眼里闪过一抹阴毒之色。
月罂详细问了问这些日子的情况,才知道慕恒的手下将那魂魄送到了南宫绯雪的手中,原来他们早就已经达成了共识。南宫绯雪借着那个假女皇分神的时候,将蛇花之毒加到她的茶盅里,这才将真女皇的魂魄送回了这个躯体中。
“娘,难道你相信南宫绯雪吗?”月罂犹豫了一下,才说出了思索很久的问题,话中带了几分不满和猜疑。
无论如何,她都不相信南宫绯雪和涑南王会真心实意地帮助她们母女,如果没有什么其他的目的,她们怎么也不能看着女皇之位又回到南宫熙兰的手中。
“当然,如果不是她,娘还会继续困在那个讨人厌的身体里如果她想害我,又怎么会将我送回来,让我与你团聚呢?”南宫熙兰眼神中带着感激,似乎发自内心地感谢那对阴险的母女。
“可是她几次三番地害我,如果不是我命大,又有其他人相助,想必早就被她杀了”
“那一定是有什么误会,绯雪那孩子还是不错的。”熙兰又拿起铜镜,看着自己姣好的面容,咬牙切齿地说道,
“那女人真是白白糟蹋了我这么好的容貌当年我的肌肤比年轻的少女还水嫩,现在简直成了黄脸婆”
“……”月罂一时无言,觉得心里怪怪的,说不清道不明的一种感觉。尤其是知道了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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