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忘也忘不掉,简直……烦死了……
“出去”童昕突然吼了一句,月罂吓得一哆嗦。不过她也不是没脾气的,何况还是对着这么个认识许久的人。她此时也没把自己当成他的下属,而是像以前在园子里的时候一样,倔脾气噌地就窜了上来。
见童昕背对着自己躺着,她直接去解他的腰带,蹙眉说道,
“换了药我自会出去,用不着你赶”说完三下两下就将他的衣带扯了下来,又去扯他的衣裳。
童昕一阵气结,这小子疯了吗正愣神间,衣裳已经被她扯下大半。他只穿着一件衣裳,此时赤着上身,露出紧实的肌肉,麦色的肌肤在灯火下显得格外耀眼。
月罂缓缓地眨了眨眼,忽然意识到做得好像有些过分了,呃了一声之后,忙放开手,略微偏开头,眼神乱飘。不得不说,童昕身材极好,单凭这毫不张扬却充满男人味的肌肉来说,就足以吸引大多数女人。她本就对他心存喜欢,只是一直压抑着这种不认同的情感,可无论如何,大脑也无法管住心,如今看着他完美的上身,不心慌意乱才怪呢。
而奇怪的是,童昕并没有再次发飙,愣了片刻之后,竟乖乖地趴在地榻上,闷声说了句,
“那就快点”
月罂不解地看着他的背影,许久才透了口气,小心地将他身上衣裳解开,看着他赤。裸的后背,霎时心中一紧。只见他腰背上大大小小满是伤痕,有深有浅,并不仅是前次被军棍打伤的。她虽不太懂医,却也发现了其中几处像是是被刀剑所伤,留下的疤痕极为可怖。
下意识地伸出手指抚过那些早已结疤的伤痕,心中一阵酸楚与心疼,没想到在她眼中这个整日嘻嘻哈哈的坏小子,竟然要承受这些。究竟为什么要来上战场,为何要偏偏来风鳌国,她十分不解。
童昕感觉身后的人始终未动,疑惑地偏过头,看着她目光迷茫,又有点说不出的味道,只得又问,
“吓着了?”
月罂怔怔地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自从这次见到他,时不时就会走神。
童昕刚刚还堵在胸口的郁闷倒是散去了不少,又趴了回去,轻描淡写地说道,
“在战场上哪有几个不受伤的,见多了也就不害怕了。”
月罂暗自一叹,强迫自己集中精神,不去回忆两人的过往。取过药膏一点点为他敷上,顺势问道,
“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来当兵?”
“风玄那小子,呃,应该叫陛下,他对我有恩,我自然要助他开辟疆土。”
月罂倒是听说了他们二人有生死之交,只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她此时对自己没有透漏身份有些庆幸,虽说先前她与童昕关系也是极好,却完全不知道他的这些秘密。而此时自己只身为一个小小的下属,竟然能从他口中得知这些,想想倒也不错。
“陛下救过你?”
“嗯,我们一起逃命,一起躲避要杀我们的人,若没有他,我怕是早就死了。”
“你小时候……过得很惨?”
“三岁以前还是挺好的……”童昕略微沉吟,回想起记忆中零碎的画面:大火、血光、宫人们的哭喊、一直护着自己的哥哥,以及母后最后那不甘的目光,一切都让他心中沉重。不过,好在哥哥已经为父皇母后报了仇,又收复了北冥国的河山,也算是了了他的心愿了。
“三岁那年,家中发生了些变动,我和哥哥被仇家追杀,后来过得就不太好了。”童昕一直隐瞒着自己的真正身份,就连风玄都不知道他是北冥国的二皇子。而他自从进了园子便认出了慕离,知道他就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哥哥北宫铭,只是两人并没有相认。
在北冥国还未易主的时候,他曾带着自己的手下一次次侵犯北冥国的边境,暗中帮了哥哥许多次。只是他的身份太过复杂,一面是一国的皇子,一面又是另一国的副帅,若公开了,对两面都没法交代。为此,他才舍弃了皇子的身份,只为报答风玄,跟随他一次次出生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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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1章我们见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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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1章我们见过吗
月罂尽量放轻了手上动作,可面对他后背上深深浅浅的伤痕,仍是有些不忍。暗叹了口气,忍不住又问,
“后来就一直留在军营中吗?”
童昕默了一阵,随后轻嗯了一声,不再说什么。
月罂已经明白了,他不仅想要隐瞒皇子的身份,同时也不想提起在金竹园的生活,想必他进园子也有许多理由或是不得已的苦衷吧。想到这也不再多问,而是尽量为他擦好药,随后收拾起药箱,向他打了声招呼之后就要离开。
“等等……”童昕忽然偏过头来,定定地看着月罂,那双漆黑的眸子中漾起一抹复杂,他想了想才问道,
“我们以前见过吗?”
月罂身子一僵,张了张嘴却没回答,他是不是太敏感了?也难怪,还记得以前他只要听到些声响就会从睡梦中惊醒,并迅速作出反击,若不是因为太过敏感,想必早就会被人害了。但即便他怀疑什么,她也不会说出实情,于是摇了摇头。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似乎发觉童昕眼中的色彩一下子变得黯淡,那抹复杂也变成了沉重。童昕随意地一挥手,示意她下去,自己又翻了个身背对着帐门,也不知是不是真想睡了。
月罂凝视着他的背影,心里像是揉了一团麻,烦躁得厉害。她揭帘而出,深深地吸了口外面的凉气,似乎能将整颗心浸得冰凉,看来,冬天就要到了啊。
如果说起初她还是因为这张脸无法与童昕坦白自己的身份,可此时却从心底不想说了。她隐约的觉得,那次他违反军规就是因为自己,时间上完全吻合。从他刚刚的话中可以得知,他以为自己已经死了,这样也好,毕竟时间久了也就忘了,如果她再出现在他面前,难道会接受他吗?
她的心已经死了,不仅死在那份扑朔迷离的亲情中,也随着那个深爱的男人一同入了土。虽然她承认自己心里还有旁人,可她却不想在这样的境况下接受他们,无论对谁来说都是不公平的。她本就对他心存愧疚,既然无法接受他,那此时就不该再继续招惹他。只要自己得知了想要的消息,就会尽快离开这里,此次来风鳌国,还能知道他活得好好的,这样就够了。
月罂站在营帐前,看着里面那个熟悉的身影,眸子里起起伏伏的漾起无数情绪,最后化为一声叹息。
由于她整日跟随着童昕,并没有像先前一样与几个大男人挤一个帐篷,而是与童昕住在了一起。虽说同样都是男人,可毕竟这个是自己熟悉的,以前也一同住过,此时倒是没太在意。
当她返回帐篷的时候,童昕已经睡下,灯却并未熄灭。柔柔的烛火洒在那张俊美的脸庞上,使他看起来温和了许多。月罂轻手蹑脚地走到自己的榻前,抱着膝盖坐在上面,静静地看着那个熟睡的男子,眼眸深处浮出一丝柔软。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心里竟然有了这么个人呢,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他时,自己刚好在买一个劣质小屏风,他当时扔给那小贩一个铜板,就将东西抢了去。她起初还恼他这么做,可后来才知道真相。
又回忆起他说书的样子,得意洋洋,讲得眉飞色舞。那时的他,朝气蓬勃,十足像个没长大的孩子。后来她进了园子,与他常常相见,不过见面就吵,甚至大打出手,可能在那时两颗心就相撞了吧?
一步步走来,他们一同经历的事太多太多了,多到她可以回想一整晚。不过她记得最清楚的唯有两幅画面,一个就是她去参加少皇庆典的那一天,他突然跃到轿子上,揭开轻纱将她看着,眸子里是她永远也无法猜透的情绪。他当时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默默转身离开了她的视线,而那个背影也永远刻在了她的心底。
另一幅画面便是他消失的前一天,她对他说了许多狠话,他将她扔在马上,却没有与她同行,她回头张望,发现他就那么目光沉静地看着她离去,官道上只有他一个人的身影,空荡荡的使人心疼。
多少个夜晚,她都会梦见这个看似顽劣却心思单纯的男子,就那么站在自己眼前,一点点消失。
月罂躺在榻上,却并未合眼,而是一直注视着对面榻上的男子,觉得心里满满的。虽然不能与他相认,可只要这么静静地看着他,知道他此时安好,她便觉得满足了。
第二天一早,月罂还在幽会周公,就感觉有人在踢她。懊恼地揉了揉眼睛,却见童昕已经穿戴整齐,脸上黑沉,估计在他眉间画个月牙,绝对就是包公转世了。
从逃难开始,她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总是会梦到杂七杂八的事,或是逃亡,或是追杀,或是熊熊烈火,或是那个冷清的皇陵。唯独昨晚,她什么也没梦到,睡得很沉、很踏实。月罂一脸呆像地坐在榻上,显然还没回过神来,看到眼前熟悉的男人,无意识地问道,
“你怎么穿着铠甲?COSPLAY吗?”
她过去也常常爆出个前世的词,身边的人也都习惯了,都当她胡言乱语罢了,如今她只当还在园子里一样,这才脱口而出,完全没想到后果。
她不说还好,话音刚落,童昕脸又黑了几分,略微弯下腰,与她脸对着脸,看着那张呆滞的睡脸,嘴角不由得抽动了两下,阴森森地说道,
“我一点也不累,看来你很累的样子……”
月罂缓缓地点了点头,抬手打了个呵欠,觉得身子却是乏累得很。
童昕气得火冒三丈,亏他昨天还将这小子抢了来,谁知是这么个懒蛋。想到这掐着她的脖子直接丢到了地上,低吼道,
“给我出去跑一个时辰跑不完不许吃早饭”这叫怎么回事
月罂坐在地上直发懵,仰头看着童昕那张近乎扭曲的黑脸,这才慢慢清醒,她四下打量了一番,猛然间意识到此时的情况,缓缓地眨了眨眼,坏了……
想到这噌地跳了起来,三下两下穿好了衣裳,蹬上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