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去就回。”
童昕呼吸一蹙,迅速揽过她的脖子好一阵回吻,直到她有些透不过气来,才略微分开,抵着她的额角,声音有些低哑,
“别忘了他是念儿的亲生父亲,如果……”下句话他却没说出来,心里酸溜溜的实在有些不甘。可他也知道,自从自己选择了她,把一颗心完全交给她的时候,就知道今后会面对这种情况,只是到了时候才发觉,心里仍十足的别扭。
可他也知道,她心里是有自己的,这样就够了。一路走来,他清楚地看到那些人对她的好,自己能为她做到的,那些人也丝毫不会迟疑。怪只怪命运如此,他没有最先遇到她,更没有在她心里没有任何人的时候将她带走……
童昕止住了话,眸色复杂地看了她半晌,最后拍了拍她的头,懒声道,
“去吧。”
月罂点了点头,倒是与他心照不宣了,深睨了他一眼之后,转身走向那个清幽的院落。
她先前以为,奚墨是想着刻意离开,想要逃离原本的生活,不想让自己找到。此时才发觉,原来事情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简单,他这段时间一直生活在这里吗?为什么会忘了他们这些人……
低矮的木门关着,月罂站在门前向里面张望。只见房屋门窗敞开,里面果然是那抹淡青色的身影,正在外间忙碌。浅淡的炊烟从烟囱中飘出,一股菜香飘来,这感觉仿佛回到了家一般。
她想着喊他一声,可又不知道如何开口,只能默默地注视着屋中那抹身影,站立了许久。直到奚墨走到院中去取水,才发觉门口站立的小女人,微微一怔,问道,
“你有事吗?”
月罂怔怔地点了点头,随后又连忙摇头,暗自掐了自己一下,何时变得这么胆小了,只是面对这个人时,一颗心总会变得忐忑不安。
奚墨见她一会儿点头,一会儿又摇头,目光迷茫的样子,竟出人意料地抿唇一笑,与以往那般清冷的模样截然不同,让素来知道他性子的小女人更加迷茫。
“进来吧。”他浅声说了一句,随后转身就要进屋。
月罂一颗心起起伏伏,随着他的笑变得轻飘飘的,在胸腔里乱跳。见他不但没把自己赶出去,反而邀请自己进屋,这才暗呼了口气,觉得他这性子转变很大。她刚推开木门,猛然间一缩手,只见食指上扎着一根长长的木刺,疼得一吸气。
奚墨听到声音略微停步,回眸看去,见她正皱着眉,拔着手指上的木刺,忙转身回走,捏着她的食指仔细瞧了瞧。
月罂愣愣地看着他小心翼翼地挤出指腹的尖刺,完全忘记了疼痛,随后,他又将她冒出血珠儿的食指放进嘴里,轻吮了吮,极其自然。
他眼眸微垂,温软的舌尖抵着她的手指,寂静的面容不带任何异样,好像这件事理应如此一般。这景象完全印在她脑海中,她怀着念儿的时候,有一次也是这么不小心被木刺刺到,他也是这般为她止血。此时此刻,一样的情景、一样的人,可这份心情却变得不同。几乎是下意识的,她忙缩回手指,偏过头去,眼角竟有些晶莹。
奚墨也是一愣,刚刚这个举动完全是无意识的,他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这么自然地吸吮一个女人的手指?他略微尴尬地咳了一声,随后径直进了屋子,也没再让她。
她跟在他身后,也进了屋子,四下看看,这里简直太过简陋。一张木板搭起的床榻,一张矮桌,桌旁放着一个用草编的圆垫子,看样子平时他就是坐在这里的。床头放着他一直不离身的药箱,擦抹得很干净,看起来像是常用。
“有些简陋,让你见笑了。”他温和的声音适时响起,随后是略有些尴尬的笑容。
“你……一直生活在这里吗?”
奚墨点了点头,目光看起来有些困惑。
“你可记得以前的事?”
“不记得了。”他淡淡地回答了一句,随后不知从哪儿又找到了一个草垫子,放在矮桌的另一侧,示意月罂坐下,反问道,
“最近睡的好么?”
月罂微微一愣,不清楚他为什么忽然问起了这个,想了想之后顺势回道,
“总是睡得很晚,早早就醒了,虽然有些困,可却睡不着。”
“食欲如何?”
“每餐都会吃些,只是吃不太多。”
奚墨听完略微点头,眸色沉静,他到床边取来药箱,从里面拿出脉枕,示意为她诊脉。
她这才明白人家为什么若无其事就将自己让了进来,原来以为自己是来看病的一时间有些郁闷,不过她反正也是来看他现在情况的,顺着他的意也没什么,于是坦荡荡地将手放在脉枕上。
第415章温暖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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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5章温暖的笑
他白皙如瓷的手指搭在她的脉搏上,带着微微的凉意,脉搏跳动,从她的手腕直传进他的心底。这样的情形发生过无数次,只是那记忆太过遥远,遥远得略微想想便觉得心酸。
月罂轻垂着眼眸,也不看他,心里却不比表面这般平静。她已经猜到了他这一年来的生活状态,治病、救人,闲暇时在院中独自下棋,或是在这温暖的山谷中散步,醒来时便看到满园春色,睡时伴随着点点星辉,这种生活理应是他喜欢的吧?
她一直知道,他喜欢安静的地方,对名利、金钱等一切外物均视为过眼烟云,想必他之前来到这里,也应该做了仔细的打算。那么此时此刻,她要不要破坏他宁静的生活,让他再一次回到园子里?
奚墨轻抿了唇,指腹刚贴到她细腻的肌肤上,心便慌乱地一跳,似乎能从那缓缓跳动的脉搏上感触到她的心,一时间心跳得更快。他强迫自己平静下来,仔细聆听,然肌肤相触,暖意顺着指尖传进四肢百骸,让他空落了许久的心竟然像被一股暖流添满。
他从未有过这种感觉,此时竟产生了一个奇怪的念头,这个女人若能一直留在这里,想必也会不错吧……
两人各存了心事,均是不语。时间一点点过去,直到他收回了手,凝固的气氛才恢复了正常,
“你中过毒?”他淡声问道,可刚刚发现这点时却觉得心口有些烦闷,不明白为何。
月罂点了点头。
“体内尚有些余毒,不过不打紧,只是你心事太重,才会面色黯沉,身子常常乏力,食欲也跟着不好。”
他倒是猜进了她的心里,只是有些事即便不想也会整日在脑海中盘旋,挥也挥不去。于是轻声询问,
“那你觉得该怎么办?”
“我倒是可以为你清除余毒,只是你自己要想开些,没有什么事是解决不了的,总这么忧心劳神,对身子不好。”
月罂顺从地点了点头,他说得在理。视线飘到药箱中的一处时,即刻怔住,疑惑地指了指问道,
“那是什么?”
奚墨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是药箱一角放置的一个水晶小瓶,里面盛装着透明的液体,中央是一朵完全盛开的雪莲花,轻声答道,
“是雪莲花。”
她自然知道是雪莲花,只是这雪莲,是她从那山洞中采来送给他的,可是他当时却生气地将它还给自己。她后来将那雪莲放在墨苑的台阶上,本以为他会丢掉,没想到他一直保存到现在。
奚墨见她眼里波光闪动,只当她对这种奇怪的事感兴趣,便又说道,
“这种药汁可以保持里面的植物新鲜,永不腐烂,你若有兴趣,我便送些给你。”
她轻抿了唇,却无言以对,她感兴趣的不是这药水,而是他将这雪莲花精心存储的那份心……
奚墨见她不再言语,便取出纸笔,为她写了个安神静心的方子,随后列了几样草药,将药方交给了她,又说,
“按照上面写的按时服药,七日后再来这里,到时候再换新的方子。”
她略微迟疑,本想着见他现在过得不错,今后就不想再来打扰他,可如今听完却有些为难。奚墨自是看出了她的犹豫,眼也不眨地将她看着,心里竟然害怕她摇头拒绝,不料等了半晌,她才缓缓点头,一颗心这才放下。
月罂起身正想离开,对方迟疑了一下又说,
“已经过了晌午,我随意做了些东西,要不要吃过再走?”他说得极其自然,似乎将她看成了一个许久未见的老朋友,彼此聊天之后自然要一同吃饭。
而月罂却不这么想,她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与先前有很大不同,态度和蔼了许多不说,居然愿意与她说这么多话,让她实在有些意外。她本想拒绝,然看到他紧抿的唇角以及目光中暗藏的期盼,心里一软,竟然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他紧绷的面容忽然放松下来,连那双沉静的眸子里都浮现出一丝柔软的情绪。
而当他将饭菜端上来的时候,月罂更是大吃一惊。她虽然知道奚墨医术不错,棋艺更是精湛,可没想到做饭居然也这么好虽然只是两样清淡的小菜,可颜色搭配得极其艳丽,浅淡的香气飘入鼻息,生生让人食欲大增。
“我这里都是些粗茶淡饭,也不知合不合你的胃口。”他为她盛了一碗饭,又连同竹筷一起递到她面前。
“你是一个人住在这儿吗?”月罂看着削好的竹筷,有些疑惑。
奚墨点了点头,自己也盛了一碗饭,见她视线一直停在竹筷上,便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轻声说道,
“可总觉得该做两双筷子才对,这才……”说到这,他忽然偏头咳了一声,眉头微微蹙起。
“你怎么了?”月罂放下筷子,无比紧张地盯着他看,心里忽上忽下,跳得厉害。
“无妨,老毛病了……”他说得极其自然,可听在月罂耳畔却异常心酸。记忆失去了,可他体内的毒还在,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头啊……
她默默地挑起一粒粒米饭,心头沉重,本打算就这么离开,可此时此刻又心生不忍。这里的环境虽然清幽,可条件终是太差,比起园子更是相差太远。如果提出让他随自己回园子,也不知他肯不肯。
奚墨为她夹了一些清炒藕丝,温和地说道,
“这藕是昨天新摘的,尝尝鲜。”
月罂喉咙一哽,她最爱吃的菜便是清炒藕丝,那时怀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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