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滋~滋~——!底盘在高速运转下对突如起来的指令反应不过来,车胎超负荷的尖锐一声鸣叫后打滑,车身原地360度“呜!”地转了一圈,瞧出情形不对,我又一抽方向往左打死,结果,轰隆一下,车头一调,又逆时针旋了一圈,两把方向后,聪明绝顶的我彻底觉悟了,原来方向是不能打死的,当下柔柔地回了一圈,再猛地一踩油门,斜斜地飙了出去——
结果,速度还没打上20,很不幸的,哐地一下,就撞到前面的路灯上。挂在灯柱上种花的泥巴,剧烈地摇晃两下,竟“精准无比”地掉在了司徒墨扬的身上。
这回,司徒墨扬再也冷不住脸,眉间面上尽是隐忍地怒气。。
我余光扫及他狼狈的模样,刹那间,心情竟大好起来,忍笑低头,装模做样地换档,把自身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果然是混混的天性啊。
波棍,捣鼓不到2秒,居然被我碰出倒档键。车身后退了半米,再换前进挡,一踩油门,方向盘往右打半圈斜插了出去。后面那截路,基本也无师自通,不过,新手么,难免有些碰撞,而且每一次都非常倒霉地往右副驾驶那边撞,待车子到达司徒家的私人飞机场时,司徒墨扬的头发,衣服已经乱七八糟,脏乱不堪了。
我想,大概,他一辈子都没试过这般狼狈,看到众人手打哆嗦,忙不连跌地给他送毛巾,梳头发,我再也忍不住,仰天大笑起来。
而这把畅快无比的愉悦笑声在众人听来却是宛如地狱修罗的催命符。
因为某个人已经换好衣服,从机舱走出来,在距离一米处冷冷地注视着我。
劲霸无比的冷光横空压下,冰寒蕴着怒火,一会极地冰薄,一会火山地岩,直逼得人心力交瘁,在场的所有人,皆被他阴沉地目光压得抬不起头,只有我,一个人磕着侍应刚端过来的瓜子和橙汁在那肆无忌惮地哈哈大笑。
他走过来捏紧我的双颊,阴鸷道:“本以为你会吃一堑长一智,没想到过了昨晚你还不懂得顺从两个字怎么写。”
我指着撞得稀巴烂的法拉利很无辜地说:“老娘真的不会开车,你看,那车都撞什么样了?哎,今天怎么没记者?记者呢,让他们报到一下法拉利的车子是多么的坚固啊,看看撞这样了,还能开,哈哈——还掉泥巴了,哈哈哈!”
他冷冷地说:“不会开你还嚷着开?”
我说:“反正又不是咱的车,报废就报废了。”
“于…小…晴!!”
冰蓝的瞳孔蓦然一缩,凝成一线,数万把无形利刃顷刻射出,仿佛要将我扒皮抽筋。
看到他暴怒的样子,我更乐了,很有义气地将手中橙汁往他面前一递,说:
“来,兄弟,喝口消消气,为部破车气坏了身子不值得,不就七八百万嘛,啊?”
深眸中狠光一闪,他掐在双颊的古铜色大手一滑,在脖子处逐渐收紧,我脑中的空气一窒,不禁剧咳起来,靠,就不能君子动口不动手么。
当下,迅速抽出腰间的匕首往他腹下一抵,从牙齿间蹦出几个字:“别掐了啊,咳咳。。。再掐。。。我。。。咳咳。。。生不出小孩了啊。”
话完,他微微一怔,暗冷寒邃的俊眸中浓雾竟霍然一拨,弥漫在空气中的火药味也随之莫名一散,性感的薄唇勾出一抹淡笑,掐人的右手亦倏然一松,大手往我腋下粗鲁地一提,竟带着我登上飞机。
一系列的变化,直看得我愣完又愣,这,这剧情怎么就峰回路转了呢?
斜瞟向他侧脸那抹掌控一切的淡笑,反复琢磨了半天,终于恍然大悟过来,靠,原来,他会错意了!
我最后那句的意思是,司徒墨扬,你要再掐下去,我就阉了你,让你没小孩生,结果,他理解成,他再掐下去,我于小晴就会挂了,再也帮不了他生小孩了。
得,好好的一句威胁,愣是给他扭曲成,低威地投降。
shit!什么玩意!?自恋狂啊!?
。。。。。。
________
031 算账
当然,我也没多余地给他解释那句话的含义,咱是什么人,成年人!某些人喜欢瞎误会乱乐呵,谁管得着啊。
上了飞机,挣开他的桎梏,远远地拣个位置坐下,头往窗户那边一歪,数地上的蚂蚁,大约5分钟后,飞机开始起飞,窗外的景物越来越小,很快就只剩下白乎乎又连着白乎乎的云层了。前天坐飞机的时候心里装着事,没特别的感想,今天坐飞机才发觉在空中的时间是何其漫长,尤其是,和一个不搭调的人同行。好在上飞机前,我偷藏了一把瓜子在裤兜里,这会闷得发慌便全数掏了出来,一颗一颗地慢慢剥,慢慢吃,宝贝得比金子还金子。假如哪个国家有吃瓜子比慢大赛,没准那冠军就是我。
不知过了多久,机舱总算出现了第三个人,一个侍应跑到身边,问:“少夫人,需要什么饮料和吃食吗?”
有了上次的经验,我很自觉地一口回绝了,说:“不需要。”然后埋头继续和桌上的红瓜子奋战。可惜今天这侍应貌似是新来的,并不晓得司徒墨扬对我态度。
他站在旁边又说:“少夫人,这是您的卡。”
“都说不需要了!”我皱眉不耐烦地又说了一声。
卡什么卡,又不是银行卡。
不料,那侍应说:“少夫人,是老爷规定小的一定要亲自交到少夫人手里的身份卡。”
身份卡?我耳朵动了下,这名词够新鲜的,从来就只听说过身份证,还没听说过身份卡的,好奇地抬头朝侍应手里看去。一张薄薄的,金光闪闪的,5cm乘3cm的磁卡正呈在眼前。以我过往多次到金铺收取保护费的经验,这卡,不是纯金。
当下兴致缺缺地应付一声:“哦,卡有什么用。”
侍应很专业地说:“卡上面安装了最新的GPRS系统,无论少夫人在哪,只要有危险,下人们都能立即找到您,而且它是司徒家身份的象征,无论白道黑道。。。。。。。。”
“行了,行了。”接过假金卡,没兴趣继续听他瞎吹鼓,挥手令他退下。
他明白我的意思,躬身离去,走了几步,又倒回来,补充了句:
“少夫人,司徒家的打款时间是每月9号。”
“等等,回来!老娘一个月有多少钱啊?”打款??靠,最重要的他放在最后说,表演压轴啊?真不通气。于我来讲,现在最重要的莫过于筹到那80名保镖的下个月工资了。
他说:“50万。”
“什么?”我惊叫一声,掏掏耳朵,“你再说一遍!”
别误会,我不是嫌多了,而是嫌少了,虽然以前在帮里当二把手的时候一年也就百来万,平均下来一个月还不到十万,可现在是司徒家开给少夫人的卡啊,一个月才50万?他们家保镖都一月20万。
能在司徒家当侍应的人也不是傻子,察言观色就明白我的意思了。他鞠了一躬,又非常专业地解答道:“少夫人,只要您顺利诞下继承人,一个月就有500万零花了。”
“500万!?和50万??靠!就是没生,也不用削掉十分之九啊!哪个混蛋定下的王八制度啊?”我将身份卡一甩,骂咧一句。本只是随口发泄下,岂料那侍应竟紧张地向远处的司徒墨扬看去,仿佛害怕他听了我的话大发雷霆。这会,恐怕,再蠢的人也知道始作俑者是谁了。
想想下个月要发给保镖们的1600万,我咬咬牙,走了过去,一手将他面前的手提电脑推到地上,瓮声瓮气道:“司徒墨扬,你凭什么克扣我的工钱?”
司徒墨扬看到我粗鲁的动作,浓眉微微一皱,淡淡道:“你不但,每个月只有50万,而且,头37个月一分钱没有。”
“什么!?”我嗓门一大,以为自己听错了。
司徒墨扬微侧过头,食指轻敲桌面,淡淡道:“昨晚吃饭花了300万,安抚小弟1000万,今天下午撞坏了部法拉利576万。一共1876万再加上。。。。。。。。”他顿了顿,往地上的手提电脑瞟了眼,继续道:“1分钟前摔坏一部手提电脑,4万6千2。合起来就是1880万还多6千二,零头免掉给你,整数分37个月扣款,第三十八个月,你就可以拿工资了。”
他流利地吐出一大堆数字,我一个都没记住,可最后一句老娘记住了,他是说我第三十八月才可以开始领那可怜兮兮的50万人民币!在现今随时会爆发金融海啸的年代,谁晓得三年后的50万会不会贬值成5万一样使?
我说,司徒墨扬,安抚小弟的钱是你提出的,不该扣我头上。
他说,你也没反对。
我说,那,那部法拉利一定值不了五百来万,老娘就不信你这样的人还能记住一些零头。
他说,别拿你的智商和我相提并论。
我说,不行,一定要有证据。
他指了指地上的电脑,说,里面有单据,你可以查查。
这下,我乐了,捡起地上的手提电脑,摆到他面前,还特意拍了拍上面的灰,说:“别的帐咱先不说,这手提电脑的钱总不能算。”
他淡淡地看了我一眼,说:“为什么。”
我说,它没坏。
他说,它坏了。
我在上面按了几个键,耐性地解释道:“你看,我打A它就弹出A,我打B它就弹出B。它没坏。”
司徒墨扬轻抿了口红酒说:“我说它坏了,它就是坏了。”
道理打横讲么?
我怒了:“老娘不就是撞了个路灯,砸了你点泥巴么,还没砸头上呢,你他妈的。。。。。。。”
岂料,话还没说完,司徒墨扬已经淡淡地打断道:“从今以后,说一句粗口扣25万,做一个不文明的举动扣50万。”
“你螃蟹投胎的啊,我操。。。。。。”
“25万。”
“我靠。。。。。。。”
“50万。”
怒气在心底暴走,我双目赤红,操起他桌上的酒瓶往地上一砸,哗啦一声,殷红的葡萄汁洒了一地,他微笑地看着我说:“100万,你要第42个月后才能拿工资了。”
“是40个月!!”
“有两个月是分期付款的利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