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我脸色倏然一变,两手干脆往脸上猛拍两下,“老娘不去了,想去解闷。结果还没去就闷成了半只土鳖。”说完,歪过头,对司徒墨扬说,“喂,司徒墨扬。我不去了。反正你家有的是权势,让媒体不报道就完了,或者另外找个女人站在你旁边,反正,我也只出镜过一次,没人认得。”
司徒墨扬薄唇上倾的角度微微一凝,朝夏芸抬了抬下巴示意她退下,沉音淡淡道:“去洗澡。把妆洗干净。”
我站起来转了转几乎坐僵的手腕和脚踝,倒在床上,含糊道:“我再眯会,晚点,会洗。你出去把门带上”说完,拉上被子,不料,还未盖上胸口,衣领被人猛地一揪。睁眼,对上司徒墨扬不悦双眸,冷魅的嗓音掺上几分不耐烦道:“去洗澡。”
我盯着他没有一丝波澜的俊脸,皱了皱眉,怀疑道:“你不会想说,没化妆也要我跟去吧?”
他声线淡淡:“我让你去洗澡,没听见?”
我侧过头,斜眼,像看怪物一样细细打量他:“你这是默认?目的?计划?阴谋?”
古铜色的大手将我一提,丢进洗手间,身后小雪犀叼着我的牛仔裤和T恤,跑进来,放在喷洒旁的空篮里,然后朝我得意地嗷呜一声,转身跑出去。
我揉了揉有些发疼的屁股,挣扎着正要站起。头顶,哗啦啦——的冷水顷刻淋下,为等我完全反应过来,“哐啷”一声,洗手间的木门被关上,本就不大牢固的门把在强霸的劲风下摇摆不停……
我一把抹掉脸上水,关上水龙头。隔着门,大骂道:“操,想冻死老娘啊!”
结果,回我话的,只有“嗷呜”“嗷呜”两声小雪犀的嚎叫。
我郁闷地调出温水,打上肥皂。为毛老娘1。7米的个子,百人斩的身手,在某人手里就像提小孩一样?后来我得出结论了。因为他1。88的个子,千人斩的身手。外加一只兽中之王,雪犀做帮凶。
第二卷:爱堡攻防战 064 想撕破你的淡漠
只是,这个宴会,为什么非要我去?闷闷地想不通,洗完澡,换成平常的衣服,头发又刻意整乱些,走出洗手间。
司徒墨扬蹙冷眉,显然对我的装束并不满意,但他没有多说什么,示意小雪犀将波鞋叼到我面前,淡淡道:“换上。到时间了。”
我怪怪地接过鞋子,说:“你不会带我去乱坟岗吧?”
司徒墨扬面无表情地跨步往我衣领又是一揪,就要将我拖出去。我忙双手抠住门边,压低嗓音喝道:“放手!老娘自己会走!”
要手下那些马仔看到我这副受虐小媳妇的模样,以后还怎么混?
司徒墨扬锐利的鹰眸一眯,警告地凛了我一眼,放开大手。我整了整衣服,昂首挺胸跟在他后面,尽量给人予一种不是御天在强迫毒蛇睛,而是毒蛇睛在压迫御天的感觉!
“少主,少夫人……”残打开车门,见到我的刹那掠过一丝惊异。
我跟着司徒墨扬坐上车子直奔他家的私人飞机场,七小时后降落在losbngeles(虚拟地名),因为时差,losbngeles已经是晚上了,旖旎夜色,流光溢彩。司徒家接应的劳斯莱斯自然早侯在了机场。坐上舒适的名车,前方三辆警车开道。看到朝两边散开的车辆和人群,我忽然有种压马路的感觉,嘴角不禁勾了勾。
司徒墨扬淡瞟向我,眉梢挑了挑。
大约是和冰块一起坐了7个小时飞机终于到达目的地,纳闷的心情得到释放的缘故,我侧过脸,笑说:“原来压马路不是小混混的专利,大鳄也喜欢么。”
司徒墨扬闻言朝四周慌忙散开的人群淡扫一眼,最后落在我嘴角的微笑,薄唇上顷5度,微微一凝,垂下,恢复淡漠。
我无所谓地偏了偏头,视线重新投向车窗外,不明白司徒墨扬为何总是吝啬他的神情和言语,但,也许,这就是身处高位的通病吧。
街头疯狂拥挤想凑热闹的人群,像笼里待宰的鸭子伸长着颈脖。我忽然幻想起把司徒墨扬冷峻的脸切割下来,按上去。然后他像一条可怜兮兮的沙丁鱼拼命在人群里挤,我则是一个渔夫,一网子把他捞起,正当他自以为高人一等地睨视身下其他沙丁鱼时,我一脚蹬在他高贵的脸上,恶狠狠地说:小子,让你在老娘面前显摆?老娘他妈一脚踩扁你……
哈哈——光是想想都爽。
正当我自得其乐之时,身旁沉音淡淡讽刺道:“想象力真丰富。”
我回头,轻哼:“知道老娘想什么么?”
他讥嘲地勾了勾唇角,仿佛一眼就可以洞穿我的想法。我眼神微斜,在车窗上照了照,真有这么明显么?唉,看来我患了严重的幼稚幻想症,而这全由于长期生活在他的胁迫下无法宣泄之故。药方:很踩他一回。可惜,却没有机会。
不过,现实做不到打他十棍八棍,在脑里幻想下得个心理舒坦也是不错的么。于是乎,我没鸟他,继续在脑海理把他的脸切割下来,按在一个瘦小的身躯上任我欺凌。
……
环球大酒店门口,停着上百辆豪华轿车,奔驰,宾士,宝马,凯迪拉克……当然,所有镁光灯在这辆至今产量不到12万台被称为“轮上的布伦海姆宫”的劳斯莱斯到来时,通通转了焦距。人们惊叹着这辆全球档次最高的银铃系列。
但,一切光彩在残拉开门,我身边这个男人悠然下车的一瞬间,失了色。无数闪光灯皆因衬托他而存在,仿佛,他只淡淡一现,就将万光齐聚在掌心。蜂拥而来的记者和商界各路人士都想和他搭上两句话,可惜,却被沿路的保镖隔开了。
我饶有兴致地跟在后面,不是想分享他的光彩,而是那些风流倜傥又或者豪门大少的优雅慢慢削落成妒忌的表情实在有趣。
闪光灯自然不会照到如此平凡穿着的我,所以,我可以尽兴参观上流社会的宴会,以及他们的千姿百态。
身后的贵妇,在短暂的错愕之后,随着闪光灯远去,恢复了她们的“优雅”,相互略点下颚,礼貌地微笑,但她们的眼神分明在攀比对方身上珠宝的价值,每有胜者便闪过一丝得意和轻蔑,落败的则掠过一丝妒忌而后重新漾起她们对着镜子不知练了多少遍的标准微笑。男士们因身边女人的珠宝而骄傲,又或者自卑。
原来上流社会里身边女人的珠宝就是男人财力的象征呵——
我低头看着自己三十块的牛仔裤和十五块的T恤,突然很想看到司徒墨扬丢脸的模样。身价不可估量的司徒家族掌舵人带来宴会的女人,全身上下只值四十五块人民币,哈哈……
当你看惯了一个人在黑道上和白道上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时,你就会极其地想挖掘他不为人知最落魄的一面。
于是,我大步向前,追上那道众人眼里高不可及的身影,学着贵妇的模样,挽上他随意插入裤袋的左手——
刹那,所有的闪光灯都顿住了。
人们错愕地看着我,难以置信是他们眼神的全部概括——
我不懂优雅地微笑,仅嘴角向左勾起,掀着标准的地痞坏笑,用眼神告诉他们:没错!你们眼前这个浑身上下打扮不足一百块的女人就是司徒墨扬带来参加宴会的女人!
司徒墨扬并不是每一样都如此完美!
我想看他最丢人的一面!
所有人都在等待司徒墨扬将我这个疯女人甩开,连我自己也在等待他这个有失风度的动作——
司徒墨扬缓缓抽出裤袋里的左手,绕开我的臂圈——
人群轻舒一口气,我嘴角上翘加深,等待他撕破淡然在众人面前将我甩开,等待明天的报纸头条,司徒家族ceo司徒墨扬甩痞子女的新闻——
但是,令我失望了。
他的长手自然地圈上了我的腰,无声地宣告,这个全身上下没有一点珠宝不懂优雅的女人就是他,司徒墨扬带来的女伴。
因为我们走在最前面,所有人都看到了,千百人的宴会厅静得连跟针都听得见。
片刻,疯狂的闪光灯轰然响起——
“请问您是哪家的千金……”
“请问您的穿着是哪位名设计师……”
“请问您是否取代之前于氏千金成为司徒少爷的未婚妻呢……”
我嘴角的笑容凝固了。
司徒墨扬略微低头,讽刺地看向我。
我对上他高高在上眸光,凝固的笑容重新绽放——
司徒墨扬,今晚,老娘一定要撕破你淡漠的嘴脸,一定要将你的脸皮丢尽,将你自以为是的高贵在脚底踩碎!
我对着麦克风,一字一顿,清晰道:“我就是之前的于氏千金!”
全场一片哗然,他们惊愕道:“于小姐,之间订婚宴上明明……怎么……”
我知道他们省略号填的是什么,前面一个省略号是举止优雅的大家闺秀,后面一个省略号是不懂场合的街边小太妹。
我掠过一丝得意地瞥了司徒墨扬一眼,司徒墨扬淡冷的唇角饶有兴致地勾起一个弧度,似乎在静候我的下文。
我说:“因为,和司徒家族订婚的根本就不是什么于氏千金,而是街边一个再普通不过抽烟喝酒的小太妹……”我刻意将自己的身份又压低一个档次,等待着司徒墨扬的暴怒,和极度生气的神情。
空气凝聚片刻,轰然爆发:
“司徒先生,请问于小姐说的是真的吗?”
“司徒先生,请问做为全球近百年来一直独占鳌头的司徒家族迎娶的少夫人真的是街边的一个小太妹吗?”
“司徒先生,请问……”
残指挥着保镖隔开如潮水涌来的记者,又或者商业巨子,拿过麦克风正要解释,却被司徒墨扬微一抬侧脸制止住了。
司徒墨扬沉音淡淡道:“是。”语中没有丝毫的不自在。
众人追问:“那么请问您之前为什么要伪造未婚妻的豪门身份呢,现在又让自己的未婚妻在众人面前自己揭穿?”
司徒墨扬磁魅的嗓音淡淡道:“因为我的女人无需任何外物的衬托。豪门的光环她想带则带,不想带则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