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过,那么以后她与阿温也不需要他们。
谢理只叫出了阿暖的名字,就再也说不下去了。眼前这个神态温婉的少女像极了自己小妹没有出嫁时的样子。往事历历在目,昔日的佳人如今已是黄土一杯,他甚至没有到她的坟上去压过一张纸,却要对着小妹的孩子提出那样的要求,他真的说不出口!他是她们的舅舅啊……
等了半晌,见谢理没了下文,京主簿大人才将头望向姜暖,缓声问道:“姜暖?”
“大人。”姜暖慢慢地抬起头来,对上堂上大人问询的目光说道:“还请大人将今天效贤书院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一遍,小女子才好说话。接了您的传唤急急出门,我确实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
“如此,便让姜温再说一次。”京主簿大人指着紧紧靠在她身边的阿温说道。
这时阿温已经在姜暖的安抚先停止了抽泣,只白着一张脸与她紧挨着,不肯离开半步。只有离姐姐近些他才能觉得安全。猛听见主簿大人喊出自己的名字,他还是身不由己的颤了一下。
“阿温不怕。”轻轻拍拍他的肩膀,姜暖平静的说道:“你只要把今天发生的事讲给姐姐听就好。”
“嗯。”阿温终于点了头,小手攥得死死地开了口:“早晨才到了书院,那个叫谢希聪的就喊我过去帮他抄书。那是他的夫子罚他的,我自然不愿意帮忙。于是他就骂我……骂我是野种!”说道这里,姜暖清楚地看见阿温瞪得通红的眼中闪过一丝屈辱的眼神,“阿姊,我不是野种是不是?娘亲亲口告诉过我,说我的名字还是爹爹的起的。为什么他们总说我是野种?”
姜暖伸手把阿温冰凉的下手握在自己的掌心,轻声说道:“你自然不是野种,你是爹娘的宝贝!那些这样说你的人都是畜生不如的东西!”
姜暖这话一出,堂上所有站着的坐着的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移到了驼着背站在门口的谢理身上……
谢理的心抽了一下,只能把头窝得更低。
“就因为这个你就和他打架了?”姜暖轻声问道。
“没有,我只是坐在自己的书案前没有出去,他便又站在屋外大喊说……说……”
“说阿姊是个疯子,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对么?”看阿温实在数不出来,姜暖接口道。
“是!”阿温用袖子抹了一把眼中溢出的泪水,“他不但在外面叫,还跑到我身前来叫。还在我的课本上写上‘傻’字……还要往我的衣服上写。”说着他站远了些,这时众人才看清他胸口上横七竖八的那些笔画原来还真就是一个没有写完的‘傻’字。
“后来我就抢我的砚台和毛笔,不许他乱涂乱写……可我抢不过他……我……就拿砚台去砸他……后来……他就躺在地上了,他头上也流血了,可他躺在地上还是骂,说我们姐弟是疯子!”
“好了好了,阿姊知道了。”姜暖打断了阿温的话,她知道让一个这么大的孩子去重复这些是残忍的。只要事情大概清楚了,那就没有必要让他再重述这痛苦了。
“大人,”姜暖直视着京主簿大人慢声说道:“小女子有几件事情不慎明了,还请大人明示。”
堂上的大人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第一,这叫做谢希聪的学生是从何处得到这些谣言的?”
”第二,这个学生的年龄?舍弟入学不过几天光景,还在开蒙的阶段,怎会有被先生罚了抄书的同窗?〃”第三,书院里发生了这等事情,肯定不是一时片刻之间就过去的,夫引i]何在;';
第四十九章 如何对付混蛋
姜暖这三个问题看似随随便便,却都是今天这桩事情的关键!
她就是在对堂上所有的人在发问:一个刚进书院的孩子是不会有什么宿敌的。那么这个追着姜温骂的学生的那些言论是从何而来的?而且那个学生的抄书明显是带有惩罚性质的,一个都能抄书的学生肯定是比姜温这样才开蒙的孩子要大不少,他已经蹿到了别的孩子的课堂去扰乱秩序,效贤书院怎么就没个人出面管管呢?这是书院管理方面的疏漏,对这起事件他们是有直接责任的!
京主簿大人点了点头,他不禁又抬头对着堂上侃侃而谈的少女细细地打量了一番。平日处理各种琐碎的扯皮官司颇多。他见惯了到他这里只会哭闹撒泼打赖的各种女子,能像姜暖这样有理有据把话讲明白的还真不多见。
她的话听着是在询问,实际上是已经把这件事定了性的。那就是:一个比姜温大了很多的学生仗着自己比阿温年长体壮肆意欺负侮辱,而书院方面又没有做到及时的制止这件事情,才让被欺负急了的阿温奋起反抗失手砸了他,这完全就是那个叫谢希聪的孩子咎由自取的!
整件事情并不复杂,现在都已经摊开了摆在那里,就看双方能不能谈得拢了。
“谢孔目,谢希聪是您家的四公子,姜姑娘的三个问题,有两个还请解答。就是他今年贵庚多少?”
“聪儿今年只有十六岁,还是个孩子。”谢理低着头小声回到。
“他在书院对姜温骂的那些话是从何处听来的?”京主簿大人继续问道。
“大人,阿暖与阿温都是我的后辈。若论辈分,这两个孩子是应该喊我一声二舅的。”他只低着头自说自话般的叨叨着:“阿暖自小就有疯癫痴傻的毛病,这个我一直是知道的。所以我家聪儿说这些也不算是骂人吧?最多不过是小孩子之间的言辞过激罢了。”
京主簿手指轻敲着公案,皱着眉盯着低头说话的谢理没有说话,看不出他对此有何感想。
“十六岁还是个孩子?那我家阿温今年不过五岁的年龄,跟这个孩子一‘比’大家就一目了然了吧?”姜暖环视了一下大厅上所有的人,最后也把视线投在了那个看似木讷的谢理身上冷声说道:“这位谢孔目口口声声说是我家的亲戚,说我自小就有疯癫痴傻的毛病,小女子请问您是从何处得来这个结论的?即便是亲戚们疏远走动的少,那家父家母去世这般天大的事为何也不见您这为‘二舅’登门拜祭呢?请大人您给评评理,谁家的亲戚会做的如此狠绝连自己的嫡亲妹妹妹夫去世都不露面?如今我就站在这里,大家看我可像是有病的?”
“恕我直言,您到底是何时见过我姐弟的?”姜暖说话语速不快,声音还带着小女子的柔软,但一个个问题抛了出来,却都是如刀锋般锋利的,让谢理没法回答!
那一直站在逆光里的身影仿佛更加的佝偻了,即便是低着头他也能感到这屋里四处射向他的目光都如针一般……
“嗯,姜姑娘说的这些本官也会记录在案。但姜姑娘你也承认是令弟用砚台砸伤了谢希聪这个事实吧?”京主簿大人示意坐在右手边上的师爷把姜暖的话都记录下来,然后在接着问道。
“承认。我家阿温都被一个十六岁的少年逼成要去动手,可见他当时都被欺负成了什么样子。”
“既如此,谢孔目,就把你家的要求在这里与姜姑娘说清吧。”说完,他目光沉沉地望向姜暖说道:“姜姑娘你要听仔细了,想好了再作答!”
“是。”姜暖躬身应了,此刻堂上大人的话中已有很明显的提点意味,她心中明白,自然不敢大意半分。
“其实,拙荆的意思是说毕竟是亲戚,哪怕出了这等事情,阿暖也还是我们的小辈。如今,她姐弟又失了父母的依仗,不如就两家和一家,让她嫁给聪儿也就是了,正是两好合一好呢!”一番话自他的口中说出,没有一点磕巴的地方,可见是在心里琢磨了多久吧!
“这……”京主簿大人都不由得在心里暗骂一声这个姓谢的不是东西了!心道,你那个儿子才真是个缺心少肺的货色,如今提了这个要求出来,可不就是看着人家姐弟好欺负,要坑人家一辈子么!
“呵呵!”姜暖不怒反笑,她想到了这些所谓亲戚的无耻,但也没有料到他们能不要脸到这种程度,这还真就超出她能接受的底线了。于是她冲着堂上的京主簿大人施了一礼,扬声问道:“大人,不知能否容小女子与这位谢孔目和他的夫人私下商谈几句?”
“可。”堂上的大人立马痛快准了。
姜暖示意阿温留在堂上而她自己则提步走了出去,才一迈出门口就看到了一脸严肃正在侧耳倾听的‘泻立停’,不禁‘哧’地一笑,眼中满是嘲弄地望着她。
“这也是看在你是谢家人的份上,我们不想为难你。以后就守着我家聪儿老实过日子吧,不过我话可要说明白,是你兄弟犯了事你来抵罪的,你姜家的宅子是一定要作为你的嫁妆陪嫁的!”‘谢夫人’仰着头说道。但不知为什么,她在面对这个身材娇小的少女的时候心里总有一股毛毛的感觉。而且越是和她站的近了,这种感觉便会越强烈!
果然,姜暖只似笑非笑的等着她说完,并不急着搭话,而是慢悠悠地走到厅堂门口摆着的那张太师椅上稳稳的坐下,然后对着那并排立在一起的谢氏夫妇招了招手,待他们面色阴沉地走到近前来时,她才压低里声音说道:“你们肚子里长得都是狼心狗肺吧?口口声声还说什么自己是我的长辈,要脸么?”
很成功的看着两个人的脸色变成了锅底色,姜暖忽然贼兮兮地声音更小的说道:“你们说,我现在要是答应了你们的要求,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天天给你们的那个欺负我弟弟的傻儿子喂点各类居家必备之毒药,让他过个几年就死个不明不白是不是挺好啊?那时俺家的宅子可还是俺家的……”
京主簿大人再次看见当事人双方的时候,那个姓谢的忽然就改了口,说啥也不肯再提让姜暖嫁进谢家的事了,这让在场的主簿大人和几个衙差都很纳闷,不禁都对她们几个刚才的谈话内容好奇起来。
只是看着那个姜姑娘做事倒是有板有眼,稳妥的很,不像吃大亏的人,几个人也放心了不少。
接下来的舌枪唇剑来来往往一番拉锯,终于谈妥了所谓的赔偿款项——纹银三百五十两。
这些钱姜家姐弟以姜府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