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闻到他身上那种掺和着洗衣粉和烟草味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他快乐他也快乐,他难过,他也难过……
单恋本是一个人的冷暖自知,其中的酸甜苦辣,只有自己独自品味。喜欢一个人,只能远远的看着,喜欢个不该喜欢的人,生怕不小心惊扰了他,最是那不经意间深情的凝视却如惊鸿一瞥,曾一度以为这一生就这么远远的看着,看着他平平安安,看着他幸福快乐的生活, 今夜,上苍却把他送到他的身边,让他浅醉时,那么近那么近的贴近了他,他那健壮的身体,他那紧绷的骨骼,优美的曲线,他那闪着古铜色光泽的皮肤,他身上那散发着淡淡的汗味儿的体香,让他情不自禁,清醒的时候不是不敢接近他,而是怕真的打扰了他,洒醉的时候,只是轻轻的探手,就不能自拔……
窗外惨淡的阳光阴冷地洒在二楼的窗口,楚东坡夹着他的包走上楼梯,他没有象往常那样嘴里哼着歌或是吹着自在的口哨,而是显得心事沉沉,步履自然变得沉重起来,麦冬擦肩跳他前面,早啊,楚哥?
楚东坡淡淡一笑和他一起走进办公室。
马前子早已把办公室打扫得一尘不染,每个人的桌边都沏了一杯热茶,楚东坡放下包,坐下来。
马前子有些失神地坐在他的椅子上,手里捧着文件夹,麦冬好象感觉不太对劲儿,他冷不丁拍了马前子的头一下,哎,我说兄弟,梦游啊?
马前子却好象大梦初醒一般,嗯了一声,站起来端着满满的水杯又要去倒水。
过来,过来……麦冬一把揪住他,围着他转了一圈,紧蹙着眉半眯着眼,脸慢慢地靠近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怎么着?还没醉过来?水都溢出来了,瞧你那没魂儿的样子?去去去……一边儿歇着去。
楚东坡眼皮也没抬,手杵着托着脸,装作没听见的样子,盯着手中的晨报,心里却万马奔腾,这孩子……
楚哥?哎……大早上这么有文化做什么?麦冬一把夺过楚东坡手中的报纸,您瞧啊?那马屁精怎么了?整个一拔了信子的鞭,哑了……都灵魂出窃了?
他感觉马前子忧怨的目光颤微微地飘过来,如蜻蜓点水,那透明的翅膀只是轻轻一沾,就扑楞楞飞走了。
楚东坡没理会麦冬,抓起桌边的钥匙。
哎……大哥,这究竟怎么了?麦冬上前一把抓住楚东坡,他怎么了?怎么过了一晚上,大清早的就蔫了呢?
楚东坡头也没回,挣开麦冬的手,丢下句,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就咚咚咚下楼查监去了。
第十五章 扁桃体发炎——哑了(1)
以前,一小时一查监,完了回来,各人边忙活手中的活边天南地北,云山雾罩地狂嗨,楚东坡戏称马前子和麦冬就是调频195兆赫,穷嚼人民广播电台,不管你爱听不爱听,人家都乐此不疲地从早响到晚。从国家大事高层动态到寻常人家鸡毛蒜皮,从影星丑闻,到小城奇趣,……内容涉及之广泛,形式之多样,堪比CCTV,说得那个叫真,就好比他就是亲临一线的新华社名记者,他就是当街疯狂抓拍的狗仔。现在可好,扁桃体发炎——哑了,接连几天,办公室里乌云压顶死气沉沉地,一反往常的热门非凡,变得静悄悄鸦雀无声,别说麦冬屁股底下扎了刺儿一样如坐针毡,就是楚东坡也感觉一千个一万个不自在。那感觉其实就俩字儿——别扭。
从那天回来楚东坡都没有拿正眼瞧过马前子,说确切些是直接不看,就象没这个人一样,他拿他当空气了。说实在的,他不是瞧不起他也不是真的在生气,他只是想不开,想不动,思维陷入停沌,大脑停止运转,说不清,道不明,又如鱼鲠在喉,上也上不来,下又下不去,他实在想不出该以一种怎样的合适的态度来面对马前子,或许那晚他真的是言重了。或许,他该洒脱些,当什么事都不曾发生。
马前子可就不是这么想了,他巴巴地盼着楚东坡来上班儿,却见他面无表情,冷冰冰的象北极的冰雕,你走过他身边儿都能感觉到冷,懊恼加自责在无情的折磨着他的心,有一种爱恋是适合永远埋在心里的,不可说,一说就错,不说时千好万好,一说出口,恐怕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只要是办公室留下他们两个人的时候,马前子总试着开口要说什么,可每次都还没等他开口,楚东坡就抓起钥匙咚咚咚下楼去了,连个说话的机会都不给。
麦冬更象个花果山的小猴子,抓耳挠腮,百思不得其解。
以前亲密的铁三角,塌了半边儿,总是让人感觉那样的别扭那样的不和谐,麦冬问这个,这个低头不语,只顾在手机屏幕上十指飞扬,问那个,那个二话不说,直接走人。他入坠五里雾里……
得,男人之间,有啥说不过去的事儿?一场酒,一支烟,大家面对面坐在一起,有什么疙瘩,摆桌面上,两杯清酒入肚,你好我好,完了大家还是好兄弟。
于是,麦冬张罗着兄弟相约,青青翠竹悠悠碧水,桃花园仙境般的自助餐长廊里,柴胡叨着香烟喷云吐雾,歪着头翘着二郎腿和麦冬闲扯着,马前子自顾自地低头摆弄着手机,手机里QQ依然一闪一闪亮晶晶,他有一搭没一搭地摁几个字,不时抬头望望竹林尽头的走廊,楚东坡还没有来?他还会来吗?
快十天了,他除了工作连句话都没和他说,当然说话都是称办公室人多的时候,柴胡抓起服务员送来的白酒给大家边斟满,边埋怨着,这楚东坡,楚大哥,莫不是让美人绊住脚了吧?咋还没来? 。 想看书来
第十五章 扁桃体发炎——哑了(2)
我再打……麦冬掏出手机,翻出楚东坡的号就按下接通,手机里传来熟悉的音乐,却一直没人接,磨叽什么?走的时候,他说回家换上衣服就来的,等会来了看怎么罚他。
对……兄弟,咱们先开始,来?马前子?咱哥仨先意思意思,好久没聚了,干了这杯再说。柴胡豪爽地双手举杯,麦冬和马前子忙端起杯子,他们两个都没还喝,马前子一仰头,来了句先干为净了,就把喝了个底朝天,抓起洒瓶子又给自己倒,冬忙说我来我来。
柴胡微皱着眉扫了一眼马前子,好象以前没见他这么痛快过。麦冬俯身和柴胡低语着什么,柴胡微微点点头。
竹林的捌角处好不容易闪来楚东坡熟悉的身影,马前子只是偶尔一瞥就看见了,低下头,视线锁在手机屏幕上,柴胡和麦冬也看见了楚东坡。
大哥?你真是我大哥?看看几点了?柴胡扔下杯子迎上去,拽住他往小屋里拉。
临走了又有急事,处理了一下,这不,回家换衣服,澡也没洗就来了。
麦冬也手忙脚乱地哟喝服务生添筷子,拿酒,给楚东坡递过餐巾,晚了晚了,你自己看着办吧?大家好不容易凑这么齐全。
柴胡把楚东坡摁他身边椅子上,麦冬看到马前子的脸竟然红一阵又白一阵,低垂着眼帘头也没抬。他向柴胡一使眼色,柴胡含蓄地开口了,楚哥,今天咱兄弟之间也没外人儿,我把大家约这儿,共同喝一杯,兄弟们之间有啥说不过去的事,咱酒咽下肚,事儿也搁肚里,以后大家还是好兄弟,来,举杯!
楚东坡的脸一下子阴了天,啥也没说,干了杯中酒。马前子更是痛快,也没含乎,干了。柴胡和麦冬面面相觑,以前兄弟们凑的时候,这俩人是能赖皮就赖皮能投机取巧就投机取巧,席间常是妙语如珠,满座叫好。
麦冬站起来给楚东坡倒满杯,楚哥,今儿你来晚了,你看?
好,我自罚三杯,对不起了……大家。
抓起面前的酒,仰头灌下去,再倒,麦冬马上倒满。
楚东坡一口菜也没吃,连干了四杯酒,可能喝得太急了,他脸色变得腊黄,手下意识地摁住了胃部。
马前子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视线飞快地移开又定格在手机屏幕上。
麦冬用胳膊肘捅捅忙得头也不抬的马前子。
柴胡环顾众从,不紧不慢地开口了,马前子,别聊了,今天当着大家的面儿,你敬你楚哥你杯酒吧?如果有啥不愉快的,千言万语都在酒里了,就当你向你楚哥赔个不是吧?
不用了,我自己罚我自己吧?马前子看楚东坡连饮四杯酒,心里正揪心着呢,看起来他的状态也好不到哪里去,唉,这爱与不爱同样受罪?早知道他也这么纠结不开,那晚自己又何必……?
唉,单恋着一个人,是多么绝望的一件事,究竟是谁,把那么多真爱着的心,换成巴不停蹄的伤害。
第十六章 愁肠已断无由醉(1)
雅座间,暗黄的灯光映着马前子火红火红的脸,他干脆不用杯了,抓起麦冬手边的白酒瓶子,咕咚咕咚猛灌下去,呛得不停地咳嗽着,虽然逆着光,楚东坡还是瞥见马前子的眼角溢出了两滴清泪,他背过身儿去轻轻抹去。
愁肠已断无由醉,酒未到,先成泪,马前子的声音哽住了,他颤抖着手给自己倒满酒,转到楚东坡跟前,双手捧杯,两眼直直地望着他,心里道:楚哥,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小心惊扰了你,原谅我吧?
可口里却一句话也没有,他委屈得要命,泪花再一次在眼眶中打着转儿,硬是没让它滴落下来。
楚东坡伪装得很好,没看他,很自然地把头转一边,自顾自地干了瓶子里的酒。
看他这样,马前子很受伤,一仰脖儿,噙着泪把手里端的酒直直的就灌了下去。
柴胡和麦冬都还没反应过来,片刻忽然都想过来似的,一个夺下楚东坡手中的瓶子,另一个夺下马前子手中的杯,柴胡恼了大声嚷着,这个喝法,不醉死才怪,好人有这样折腾的吗?不要命了吗?
夜色很浓,浓如杯中酒,醉意很浓,浓烈得让人痛彻骨髓,车子颠簸得人五脏六腑都要掉出来了,楚东坡歪在副驶坐上,双手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