锤子这会儿才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脸色变得苍白,双手有些发抖,声音也在发颤:“他会不会死?”
我说:“现在还不知道,至于会不会死,那就看你的运气了。”刚聊上几句,守卫就在外面催了,我知道这是违反纪律的事,不能呆太久。我又对锤子罗嗦了几句,让锤子千万记住我说的话,我怕到厅审的时候里外对不上号麻烦就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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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不给面子
猴子万幸的醒了过来,但还是摘掉了个肾,花掉我八、九万块钱。命是保住了,我想他以后再想娘们儿也是心有余而力不一定足了。
给锤子请律师,打理法院的关系,理顺公安局的路子,加上给锤子和猴子家的,让我掏了十几万块钱。前前后后差不多花掉我积蓄的一半,换回来的是,猴子承认是自己先动的手,锤子是自卫过当。最终锤子被判了一年六个月。
我不遗余力的帮锤子摆平事端,慷慨大方的救猴子,这些英雄般义气的事迹,通过臭皮三的嘴,很快的弄得“街知巷闻”,当然,所说的“街知巷闻”只不过是在圈子以内的范围中。
锤子已经进去半年多了,我去看了他四次。锤子在外面有多横到了里面还是有多横,几场架打下来,已经稳坐了牢头的位子。我去看他时,他还得意洋洋的向我吹嘘他在里面有多么的威风,同时也向我诉苦,说这里真不是人呆的地儿,憋得要死,转来转去就那么屁股大的地方,天天晚上自己打手枪。我则向他吹嘘我在外面有多爽,如何的花天酒地,醉生梦死。看到他有羡慕有嫉妒的样子,也感到很开心。每次去看锤子回来,总能开心几天。
前几天有个朋友带了个外地人来见我,说是有点暗货让铁东的陈老大给扣了,求我出面讲讲情,把东西拿回来些,又许了很多的愿。我倒不在乎给我多少钱,只是朋友开了口不好意思推托。
陈老大是火车站那一片的流氓地痞头,我知道他这个人不太好说话。火车站向来是块肥肉,那里倒卖火车票的和在线上“做买卖”的人都要向他孝敬,可以说是个坐地分赃的主儿。这次我朋友带来的人是外地的,在火车站做了宗“买卖”,捞了十几万块,可是手脚不是很利索,刚刚得意之时就被陈老大的人给抓个正着,分文不剩的给扣下了,还吃了顿饱拳。想来是气不顺,才找朋友出头,多少拿回来点儿,对手下的兄弟也好有个交代。我听了以后也笑他不懂规矩,既然来我们这里发财,怎么也要打个招呼,先拉好关系再做事。不过陈老大也做的太绝,按常理即使扣人家的,也要给人家留点路费,也好让人家回去。
我打电话约陈老大吃饭,说是有事相求。陈老大没和我见过面,但也听过我的名号,知道我的义举,听说我有事请他帮忙,认为我很看得起他,也很开心,就应了下来。
到了晚上,我带着朋友的朋友直接去了富春酒楼。陈老大先还是满脸笑容,可一看到我带来的那个“倒霉鬼”,就明白了我的来意,脸色唰地就拉了下来。我看到他的变化不禁笑他没有涵量。
虽然陈老大的脸色不好,但和我是头一次见面,免不了还要虚伪客套互相吹捧一番,落座时陈老大却没有再跟我客套,大咧咧的座了正席,整个桌子都是他的人,倒把我和“倒霉鬼”给挤到了他对面,坐了下首,这让我多少有些不快。
酒过三循,我刚把来意一讲,陈老大就向那个“倒霉鬼”瞪大眼睛,骂道:“操你妈,你他妈到老子地头上发财,连个招呼也不打,教训一下你,你还知道找人出面找回场子?”
陈老大这几句话我就知道他根本就没有把我放在眼里。我心里顿时冒上来一股火,但迫于是来帮别人忙的,还是把火气压了压,清了一下嗓子说:“陈哥,是这么回事,我的兄弟初来乍到不懂咱这的规矩,现在知道了,这才找我带他来,向你道歉来了嘛。”
陈老大瞄了我一眼,对那个倒霉鬼说:“我怎么没有看到他道歉?”
“倒霉鬼”忙站起来,端着酒深深的鞠了个躬说:“陈大哥,小弟初来贵地不懂您的规矩,实在是多有冒犯,您大人有大量,原谅兄弟这次。”
陈老大噻道:“就这么讲讲就算了?”
“倒霉鬼”说:“小弟自罚三杯。”说着三杯酒喝了下去。陈老大看着他三杯酒下肚,也不作什么表示,让“倒霉鬼”傻楞楞的站在那里。
我看情形不对,忙起来打圆场:“陈哥,看在小弟的面子上放过他一回,小弟再敬你三杯。”我也连喝三杯。
陈老大这才说:“行,就看你的面子,这回就不跟他计较了,下次再来这里发财,先打个招呼。”陈老大一摆手:“好了,不谈这个了,喝酒。”他的人反应很快,马上热闹起来,吆三喝四的喝起酒来,把我和“倒霉鬼”晾在那里。
“倒霉鬼”傻站着,我也傻站着。“倒霉鬼”望着我,一脸说不出的表情,我真是尴尬到了极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我还没有在别人面前这么丢面子。我气得额头直冒火,在道上混了这么久,从来没有人这么扫我的面子。我禁不住大声说:“陈老大,你这算什么?怎么也得给我点面子吧?多少给我这位兄弟点回家的路费,他手下也有弟兄要吃饭。”可能是我的语气没有调节好,重了一些,陈老大一帮人马上静了下来。
陈老大腾的站了起来,瞪着牛似的眼珠子恶声说道:“梁子,我他妈的已经给你好大的面子了,不然我早*轰他出去了,操。”
我实在是忍无可忍了,抓起杯子啪的一声摔在地上,所有的人吓了一跳。我骂道:“陈老大,你就他妈的这么给我面子?你他妈的这算什么?”
陈老大倒是没有跟我生气,反而坐了下来,悠哉的晃着腿说:“是呀,我就这么给你面子,不行啊?操你妈的”。我踢开椅子就要冲过去,他的几个弟兄马上围了过来,纷纷骂道;“别*给你面子不要”“想打呀?”“就你们俩?打成你两块狗屎……。”
我见他们人多,虽然是已经气得额头冒火,可还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我指着陈老大的鼻子说道:“好,陈老大,这次我认了,低头不见抬头见,咱们走着瞧”回头拉着“倒霉鬼”就走。陈老大一帮人轰然大笑。我拉着“倒霉鬼”在前面走,杂言碎语从脑后飞来,我只好全当是一群疯狗乱叫。
回去的一路上,我一声不响。“倒霉鬼”见我沉着脸,便说:“梁哥,别放在心上,你已经尽力了,情我领了,别再为兄弟的事生气。”
他越这么说,我心里越发的不是滋味。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说:“我没事,这次没有帮上忙,真他妈的丢人,你先从我这里拿几千块作路费,和你的弟兄们先回去,这边的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倒霉鬼”说:“梁哥,谢谢你了,回去的钱我还有,只是没法向手下的弟兄交代,这口气不顺而已。不管怎么说,以后你到我那里有什么事尽管言语,兄弟一定尽地主之谊。”
我也没有其它什么能说的,只能说:“你留个电话给我,等我摆平了这件事,叫你过来,我们到时候再喝酒。”我看得出“倒霉鬼”并没有把我说的话放在心上,也不怪他,谁让我丢这么大的人呢?
送走“倒霉鬼”一伙人,我一个人到咖啡吧里闷坐。这是我的习惯,每当有不开心的事,我都会一个人到咖啡厅里闷坐,以至于我时常光顾的咖啡厅所有的服务员都认识我,知道我什么时候心情好,什么时候心情不好,他们也会根据我的心情收取小费。
自从发生了陈老大那件事情,我才知道什么是人单力薄、什么是名气、什么是势力。要是我的手下有这么多的人,在别人面前也用不着那么丢人现眼。这么多天,我一直都按时到咖啡厅报到,也不与谁聊天,只是一个人发呆。
依如往常一样,我喝着咖啡呆呆的出神。正胡思乱想着,有人拍我的肩头,吓得我跳起来,半杯咖啡洒在裤子上。
回过头刚要骂人,一看是锤子的妹妹小琴。到了嘴边的话又咽回去让舌头有点转不过来:“是…小琴。坐、坐”,我一边说一边手忙脚乱的抖裤子。
小琴见我吓了一跳,手捂着咯咯的笑,递给我一张纸巾。坐下来我才仔细的打量她。今天这个丫头打扮的很漂亮,一条白色的牛仔裤,黑色的男式衬衫。衬衫没扎在腰里,只是随便的把两个衣角挽了个蝴蝶节结在腰间。白净的瓜子脸,秀直的鼻梁,眼睛大大的,像饱含了一汪清泉,亮晶晶水灵灵的,给人一种秀气而又活泼的感觉。修长而白皙的手掩在嘴上,笑得直颤,马尾辫也随着摇啊摇的。
看着水仙花一样的小琴,我不禁龌鹾的想:“锤子这家伙长得像头牛,偏偏他妹妹长得又这么漂亮,可能是一个妈生的,却不是一个爹生的。”我低着头擦着裤子,心里暗暗的对自己这个念头感到好笑,一肚子的闷气也消散了许多。
“你笑什么?都是你干的好事,还笑?”我假装发怒。
小琴对我的发怒毫不在意,笑嘻嘻的说:“活该,谁让你这些天不到我家玩。”
我问她:“有没有去看你三哥?他最近怎么样?”
小琴叫服务生拿来一杯水,让我沾着水擦裤子,这才说:“去看过了,我三哥让我来问你,你这三四个月怎么没有去看他?”
我说:“我去看他还少了?我在里面的时候他前前后后才看了我五次,他进去半年我就去看了他四次,他还嫌少?”
小琴说:“你朝我瞪什么眼睛,是我三哥让我问你的,又不是我问你。”
第三章 花一样的小琴
这个丫头从来不怕我,我说一句她一定会有八句等着我。我连忙摇手说:“我可没有说你,我只是让你把话传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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