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女人演义`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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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女人演义`49-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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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太如善侃健谈。他从劳工神圣,到男女平等,到个性解放,到封建共和,到科学*,这些题目都能高谈阔论一番。

  田伯林跑过不少口岸,这些时髦话题也听到不少,但都无动于衷,唯有听姚太如说来,时有触动。

  有一次,扯到婚姻家庭问题上,姚太如眼珠子一转,发出了一通宏论:

  [阐述1]姚太如:恋爱,婚姻,家庭,是一种社会现象,一种社会责任。从本质上说,它首先是追求人性的完善,所以,它应当是自愿的,自主的,平等的;没有感情的婚姻,没有平等人格的家庭,无论是谁委屈了谁,谁压抑了谁,谁凌辱了谁,那都是一种不幸,一种灾难。从当今的现实来看,真正幸福的婚姻与家庭实在是太少了!

  [重现]出阁时,李墨霞抗婚哭泣的情景。

  [阐述2]姚太如:因为权力、财势、门户、欺诈、社会偏见、历史传统从各方面介入了婚姻的选择和家庭的组合,而且,这一切又往往假以父母恩德,亲友关心种种名义,使得个人的反抗很不容易凑效,这便是构成无数爱情悲剧的时代原因!

  [重现]婚礼上,田伯林尴尬无奈的表情。

  [阐述3]姚太如:但是,除此之外,更有一种可悲的情形,那就是:环境已经给婚姻提供了某种选择机会,当事者却不自知,依然苟安于现状,麻木地生活,这实在让人扼腕叹息!

  “高论,高论!”田伯林虽然是以惯常使用的客套话附和,但他也意识到这话是冲他说的,只不过他不愿与人讨论家里的事,以免难堪,他像是颇有兴趣地提出了一个反问:“听说姚先生是独身主义者,这话当真?”

  “我说过要独身生活,但那不成什么主义。”姚太如闭上眼睛,甩了一下头,又睁大眼睛说,“不说我吧——世界上情愿独身的人其实不少,还有的人在婚姻问题上干脆认为:苟且不如无呢!”

  “如此说来,姚先生只是非梧桐不栖,非醴泉不饮,并无超脱红尘的意思了?”田伯林还有点深究的意味。

  “我不属于‘苟且不如无’这一类!”对自己的事比对别人的事往往更难说清楚,姚太如字斟句酌,“嗨——只能说,这是生活让我做出的选择——所谓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问题是二者不可得兼!”

  “原来如此。。。”田伯林似乎有所领悟,“姚先生当是志怀高远的人了!”

  姚太如马上发现此时此地不宜深论这些问题,便刹住了这个话头。他噤声闭目一阵,像颇有些抑郁与伤感。忽然,他两手一摊,一声长叹:“嗨——天不助我。。。 ”

  当时,田伯林对姚太如这种神经质的惊叹感到莫名其妙,但随后便把它当成了对“志怀高远”这个问题的回答。

  [追述,场景5]同床异梦

  好些天过去了,一天晚上,田伯林从外面归来,他敲开李墨霞的卧房,说有事相商。看他那说话的神色,像是喝了些酒。

  李墨霞知道丈夫平时喝酒很有节制,他今天也没有醉,只是显得有点兴奋。李墨霞给他倒了杯水:“你真有事情要说?”

  “墨霞,你说要离开家去教书,小波子也愿意带走么?”田伯林从来没这有样提出过问题。

  “是啊,我以前不是跟你说过多次了?”李墨霞不解其意,“你怎么突然提起这话来?”

  “我想你说这话是认真的,要是这样,我也不打算拖累你了。”田伯林第一次爽快地答应了放妻子出门去教书。他心里明白,这不仅是让妻子去教书,而是很有可能导致他们最终走向分手。

  “也不能说是你拖累了我。。。 “李墨霞沉默了片刻,又问,“你这是答应跟我大哥去说话了?”

  “姚太如的话说得有些道理,不是两厢情愿的事多为不幸。不过,他不完全明白,真要是把事情办妥却不是我张口便成的。如果我跟寿公说起这离婚的事,他同意自然好,如果不同意呢,我能怎么办?甚至,他要动气教训我一通,事情不反倒弄僵了?”田柏林说。

  [心语]李墨霞:这不还是在拖拖拉拉么?不过,你说的倒也是实情。

  “那你说该怎么办呢。。。 反正我已经铁心了!” 李墨霞说。

  “依我看,你我暂时都不必与寿公去说这事,你最好是先写封信给二兄德公,我想他会开明一些,还可以给你以前的老师周朴写封信,周家与李家到底是世交,让他们先为你说句话,待到寿公问起,我们便好答复一些,那时,事情或许真能够办成,你说呢?”

  李墨霞一听,心里豁然一亮。

  [思量]李墨霞:真应该使出这迂回的一着才有可能成事!德公以前就极力主张过我从教,周朴老师更会给我说话,抗婚那时,他在信中就出过这主意。他们的意见肯定会对寿公产生一些影响,事情十有*可以办妥。

  李墨霞朝田伯林看了一眼,笑着点了点头。

  第二天,李墨霞马上给李德凡与周朴各写了一封长信,却没给田伯林看,便立即投了邮。

  [解说]在一个保守闭塞的环境里,即使是做出个很小的决定也会十分艰难。只是,现时的李墨霞尚不知道,丈夫这一次的主动行为背后不仅因为有着姚太如的激励,而且还有着与另一个女人逐步接近的更为复杂的情感体验触动了他的思绪。

  在这段时间,李墨霞与田伯林仍然维持着夫妻关系。有时,李墨霞也会让田伯林在自己的房子里过夜,但两人对婚姻都有了清醒的认识,这是真正的同床异梦。 

  [解说]离婚的路如何走,他们各有盘算,仅是碍着李寿凡的脸面仍在徘徊观望而已。而平心静气地交谈又使他们相互加深了理解和同情,甚至还能生出某些好感来。

  “墨霞,你那教书的事办得怎样了?” 田伯林解衣上床时问,在田家,丈夫打问妻子的事,在以前是少有的。 

  “哎,世事变化无常,但不论哪个时候,教书总还算称得上‘清高’二字吧,”李墨霞翻过身来,她明白自己不能成为田伯林的贤内助,如果只是作为田家的摆设,整日无所事事,那无异于一种幽禁,“在家里,我也帮不上你多少忙——你怎么问起这件事来了?”

  “现在,女人去外谋事的不少,不过,我们这个小镇上还没有兴起来,我让你向德兄与周朴写信,只是觉得,你与兄长去直说或许有些不便,”田伯林同样明白,既然两人情趣各异,再小心也不能侍候这位姑奶奶到头,分道扬镳只在迟早,“我是说,总不能让我委曲了你的一生吧...”

  “太难为你了——睡下来吧,”李墨霞明白过来,笑了笑,“啊,看来,还是你考虑得周到,我以前就是没又想到这迂回的一着——其实,。在你让我写信的第二天,我便写好了,并立即投了邮,只是没来得及给你看...” 

  [返回]田伯林吃完蚕豆,喝干最后一口酒,准备起身出门:“香嫂,谢谢你的招待了。”

  “谢什么呀,可没什么招待呢,是你关照了我这小摊的生意。“黄大香注意到那碟麻辣香干一点没动,付账的时候,她说,“如果不嫌弃,得闲时,能常来这里便好。”

  “啊哦——”田伯林见到了香嫂有点疑惑的神色,马上发现刚才根本没有动那碟麻辣香干,这似有不妥,便又拿起筷子挾起一小片送到嘴里,称赞说,“味道很不错,你留着自己吃吧...”

  “保长过奖了——请慢走。”黄大香说。

  田伯林却转身站住,停了一会,说:“香嫂,请再给口热茶吧——墨霞要去学校教书了,那样,我就得一个人开伙,我有句话想跟你讲,我想,你是不会在外宣扬的,其实呢,我不讲你也能猜着一些,我与墨霞的日子快要到头——起先,一直是她要离,现在,我也随便了。”

  “当真了...你们?”这件事,黄大香能想象得出,但仍是着实吃了一惊:“你这话。。。 放心吧,我不会对别人去讲的。”

  “我是说,我不阻拦墨霞...只担心她兄长不答应,不过,现在这时势毕竟不同了!”田伯林仍陷在思索中。

  [心语]黄大香:你跟我讲这话是意思?难道想让我去转告吴枣秀?那可不行啊!

  
  10

  [场景1]远方来信

  李墨霞的信发出后一直没有回音,正当李墨霞焦虑不安时,姚太如却给她送来了妹妹李青霞托人几经辗转周折捎来的一封密信。这信没有联系地址,竟在路上耽误了三个多月。

  李青霞的信带来了她的忧患意识,却也带给了姐姐更多的鼓舞。

  待田伯林算完了这天的往来账目,李墨霞走过去:“伯林,有件事情我想向你说一说,有空闲么?”

  每逢李墨霞招呼田伯林,他总是立即放下手头的事,一脸认真地等待李墨霞发话:“你。。。请说。” 

  “青妹来信了——”李墨霞直截了当。

  “啊,是这样。。。 ”田伯林感到意外,惊讶,但脸色显得平和。

  “她说已经到了一个光明的圣地,她为自己庆幸。”李墨霞注视着田伯林。

  “这。。。 ”田伯林紧蹙了眉头,他似乎要比李墨霞忧虑,“我也听到了好些的传言,那边的势力还不小,现在双方已经打起来了——信中没说点什么?” 

  “她说我们家里的人将无可避免地站在两个对立的阵营里。甚至说,历史可能做出的无情判决,不能不让她为兄长们的前景担忧,当事者迷,她让我相机劝导一下大哥,可这——”李墨霞一样有着家族的忧患,“青妹在信中也提及了你,感谢你从小对她的关照和爱护,她相信你能明了大局。。。 ”

  田伯林沉默了好一阵,终于悟出:“许多事情是大势所迫,天意难违,识时务者为俊杰,青妹算得巾帼英豪,你。。。 可那是着险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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