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女人演义`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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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女人演义`49-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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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寿凡长叹一声,沉默过后,问了一句:“你打算去哪里?”

  田伯林见问,以为李寿凡还在犹豫不决,便又劝道:“如果战场进一步推近,只恐怕插翅难飞,过了这个村就不会再有这个店了!”

  “你走吧,我还是决定不走。”李寿凡却连摇了几下头。

  田伯林见到了李寿凡的不通世务,只得婉转其辞:“您问小弟的去向,我实在说不准,只要能够找到一个可以勉强安身避祸的地方,我就会落下脚来,到那时,或可联系。”

  [返回]直到此时此刻,李寿凡才顿悟到,当时田伯林不肯告知他的去向,是他早已估计到了局势的不可挽回,已经完全地背弃了他。

  [思考]所幸的是,今天上午,在他连连认罪之后,张炳卿还是放他回了家。

  现在,他已经最后拿定了主意:三十六计走为上,无论怎么样也不能吃这个眼前亏!

  李寿凡站在书房里。一阵横风飘雨扫过窗户,打得玻璃‘察察’直响,还有两块瓦片同时被震落了下来。

  李寿凡决定只身出逃,在这个时候,出逃已经是一件十分冒险的事情了,也因此,他不想牵累家里人,其中也包括了陈家婆婆。

  李寿凡感受到,前几天他与陈家婆婆见面时,这位老相好对他说的全都是真情话:

  [闪现]陈家婆婆:现在,你是遭灾落难了,那就让我随你一块走吧,到时侯,能多少有个照应,你总比孤单一人要好一些,田伯林身边不是还有个吴枣秀么...

  李寿凡低着头来回踱步,眼眶竟然有些潮湿。

  [心语],李寿凡用手帕揩拭了一下眼睛:此一时非彼一时啊,这已经不是田伯林出走的情景了,你怎么还能随我出走?唉,领情了,我只能领情了!

  李寿凡去门外看看天色,雨小了一些,他估摸着时间已经过了后半夜,于是,转身去门角里取出一个轻便的包袱背上,他摸着黑,从后花园的小门出逃了。

  
  2

  [场景1]小镇易帜

  李寿凡乘夜出逃的消息在小镇上传开,对这件事情深感懊丧和气恼的莫过于张炳卿。

  张炳卿与伯父张仁茂在早饭过后才获得这个消息,他们随即去追赶了好几十里路,但全然打听不到李寿凡的去向,一点信息都没有。

  叔侄两人一声不响地回到家里,气得说不出话来。

  张炳卿这才发觉自己警惕性不高,上了敌人的大当,他曾多次要求农会的人加强对地主的监视,可是就在这个召开斗争会的关键时刻,自己却没有将李寿凡关押起来!他是见着李寿凡一副老实守法的样子才轻信了他的。

  [幻觉]张炳卿:此时,李寿凡的笑脸一下子变得虚伪、狡诈而又凶狠。

  妻子吴国芬则宽慰丈夫:“你气什么气?蒋介石逃到了台湾,你还能气出个什么样子来!李寿凡不是你故意放跑的,逃跑不逃跑,脚长在他们身上,你能把所有这些人全都关押看管起来吗?”

  “吃饭,吃饭,白跑了几十上百里路,快饿得不行了,”张炳卿向妻子连连挥手,“你别再来烦人!”

  吴国芬悄声一笑。

  李寿凡的出逃象征着旧政权的崩溃,这让人们在街头上的议论明显少了许多的顾忌:

  “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他寿公也不得不脚踏西瓜皮——溜之大吉了!”

  “这一回可真是要改朝换代了呢,看来,他们李家大院的气数已尽,这是天意啊,天意难违呢!”

  “什么天意不天意,皇帝轮流做,穷苦人就是要翻身作主人!”

  “共产党的天下就是穷苦人的天下,要不,你们谁敢到这街头上来狂言撒野!”

  [解说]这是事情的另一方面,李寿凡的出逃让小镇的民心一下子倒向了新政权,大大地加速了旧势力的崩溃。

  连平时最喜欢吹嘘祖上如何如何有财有势的姜圣初,这时也少不得要在人们面前表白一番他家是世世代代最穷最苦的贫农了。

  [诉说]姜圣初:有一年闹大饥荒,我家断了三天粮,大人小孩饿得动弹不了,我爹便去找李寿凡他爹借谷子,说好愿意出高利息,但李寿凡他爹却只让手下人施舍了一升米,把我爹当作叫化子打发了——可你们不知道,我们两家还沾亲带故呢! 

  姜圣初说话常常失去分寸,于是,就有人聚集拢来找他的麻烦。

  [质问]众人:原来你与他李家大院沾亲带故呀,难怪你替他们做中间人卖田卖地那样来劲;

  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帮着地主来骗我们穷苦人;

  你收下了我五担干谷,现在李寿凡跑了,看你这狗腿子敢不退还给我!

  [抵赖]姜圣初:我可没得过谁一斤半斤的干谷湿谷,我自己还吃了亏呢,你们要找我退赔,可得站好立场!

  在场的人并不服气,还要争执,姜圣初见这情势,便丢下一句话急匆匆地转身走了:谁真有这本事,谁就跟我儿子说话去,你们不知道他是武工队的人么!

  [场景2]手镯之谜

  陈家婆婆与李寿凡大半辈子相好,这是早就公开的秘密,最不好站立场的自然得数他们一家。

  陈家婆婆已经有好些天没言没语没出家门了。

  这一天,她来到了儿媳龚淑瑶的房里,坐下来,眼睛有点儿湿润,过了好一会,她才叹了口气,拉过儿媳的手来,从内衣袋里掏出一个玉石手镯给她戴上,说:“这个,你就留着吧...”

  可是,陈家婆婆终究没有提起这玉石手镯的来历,最后,她默默地立起身,再次打望儿媳一眼,低下头走了。

  对于婆媳俩来说,这玉石手镯只是一件心照不宣的事。

  [追述]记得那个晚上,陈家婆婆送走李寿凡之后不一会,陈裁缝父子便立即起身出门,一直到天快绽亮的时候,他们才从屋后的山路上回家,当时,是婆婆去开的门,好像还帮着搬了几次东西上楼。父子俩在菜园子里又忙乎了很久,再回到屋里时,天已大亮。

  龚淑瑶起床后,还借去菜地里摘菜的机会察看了现场,那翻动过的菜地已经新移栽上了好几种菜秧,伪装得几乎没有了任何的破绽。

  当时,龚淑瑶站在那里一时移不开步:

  [闪现]在群众大会上,张炳卿曾经多次号召大家,要防止地主疏散财物,那个新来的南下干部还严厉地警告说,这是个站在啥子立场上的大问题!

  龚淑瑶默默地回到屋里,未动声色:

  [寻思]毫无疑问,这定是李家大院把些金贵财物疏散到了这里。

  [返回]这时,龚淑瑶倚在床上,抚玩着手上的玉石手镯,爱不释手,这是她向往已久的东西啊!

  [猜测]龚淑瑶:这是李寿凡出走前托婆婆转交给我的呢,还是婆婆担心我知情,为安顿我而从李家大院疏散的财物里挑出来给我的呢?

  这个问题让龚淑瑶很难判断,因为,两种情形都有可能。

  [插叙,场景3]干爹由来

  小镇人时聚时散的赌点有好几个,只有陈裁缝家开的睹场带点营业性质,多少向赢家抽取一些彩头,那油水还不算小。

  陈家之所以能找到这生财之道,只是由于老板娘的精明,或者说,是由于她,寿公才经常来陈家落脚的缘故。

  据说陈裁缝那几间整洁安适的房子,也是寿公给他们的好处。

  陈家婆婆年过四十,待人热情而不失矜持。小镇人除了猜想她与寿公要好之外,其他头面人物虽然也在这里多有走动,却没有招惹出什么闲言碎语来。有一次,商会会长对她动手动脚,竟然被她掴了一记耳光,自然,这也是依仗了寿公的威风。

  每逢赌客前来,陈家婆婆便与娘家的侄女,也就是现在收作了儿媳的龚淑瑶负责伺候。

  龚淑瑶从小长得聪明乖巧,很招人喜欢,早些年,她歪在姑妈的怀里,让她叫李寿凡“干爹”,她也就“干爹干爹”地叫得甜甜蜜蜜,李寿凡还少不得要把她从姑妈的怀里拉过来逗玩一阵。

  这样,人们在街面上也就可以见到:龚淑瑶常常高高兴兴地追随在李寿凡的身边,李寿凡也很乐意带着她去店铺里买这买那。

  很快,龚淑瑶长成了个十三四岁的大女孩,已经懂事多了,虽然,客人们进屋还是少不得要找她说笑几句,她却只是微微一笑,并不多言多语,显出来少见的沉着与稳重,在人前,也很少再娇声娇气地叫李寿凡“干爹、干爹”了。

  龚淑瑶办事眼观四向,耳听八方,这搬桌摆椅、生火烧茶的事,她总是作得周周到到。

  每每遇着这种时候,陈裁缝父子便退避到楼上去作那些裁剪缝纫的事而很少下来了。

  这手镯又是怎么回事?龚淑瑶确实向李寿凡索要过手镯。

  有一次,陈家婆婆在后园的篱笆旁边晒太阳,阳光照着她手上那只油亮的玉镯,折射出五颜六色的光彩来,龚淑瑶说:“姑妈,你这手镯是从哪来的呀,好漂亮的!”

  当时,除了李寿凡之外并无旁人在场,姑妈情意绵绵地斜了李寿凡一眼,说:“你干爹家里这种东西多得没处放,便向四野里到处乱扔,这是一只差点儿的,让我给拾到了。”

  龚淑瑶即刻说:“干爹,那你明天也给我带一个来吧,我可要最好的呀!” 

  李寿凡笑着说:“啊哈哈,我哪里还有什么最好的呢,就你姑妈这个最好了,你姑妈占了光还说这话,真是不识好歹了,我干女儿你说,是不是?”

  “是吧!那一定是了——我说,姑妈你这手镯才是真正的好,可你说话怎么老是要蒙哄我呢!”龚淑瑶撒娇地说。

  “可这你也不能说是姑妈要蒙哄你的。现在,你人已经长大,便是谁要蒙哄你也办不到了,”李寿凡打量着这个眼看一天天成熟了的大姑娘,猜她一定明白了许多的事,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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