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有三四名镖师遇难,这边人越斗越少,六皇子那边闻听到不妥,赶紧来人帮忙。
小魔头三人见势不妙,这才施展轻功,跃上房梁,狠狠瞪了芳菲一眼,转瞬后就消失在屋后的果林之中。
“四姑娘,四姑娘!”躲起来的管家此刻才连滚带爬从角落里跑了出来。一见满脸是血的芳菲,吓得几乎没抽过去。
老镖师端着宝剑,院子里火光冲天,只要不是瞎子都瞧见了闵家四小姐脸上的惨状。他脑子里迅速闪过各种补救方法。却可悲的发现,自己想的那些都无济于事。
“闵芳菲,你没事儿。。。。。。”还没等说完,急匆匆赶来的六皇子一见芳菲的惨状,立即瞠目结舌。
“这群混蛋,本殿下非回禀圣上,宰了他们。”六皇子不忍直视芳菲受伤的脸,说话的空档,将头偷偷扭到了一边。
而另外一边,闵云凯做贼心虚。开了房门,只留一条缝往往偷窥。
见芳菲毁容,他反又暗自窃喜,刚刚的恐惧立即化为兴奋,远远盯着芳菲那张血粼粼的脸蛋。满意的瞧个不停。
芳菲不理这些人,更不记得自己的伤口还在淌血,孤身扑到靖童跟前,使劲摇晃着心腹丫鬟:“靖童,你醒醒。快醒醒!”
六皇子出来,护卫军中焉能没有大夫。立即有人跑上前,取下那几根白芒绣花针。等瞧清楚上面的毒,长舒一口气:“没事儿,是寻常的麻药,是这姑娘惊悸,吓过去了而已。”
六皇子忙道:“先别管她,你快去瞧闵四小姐。”
军医踉跄上前。立即有人手持火把凑上前。
“嘶。。。。。。”大夫强忍着没有别过头去,“姑娘这伤要赶紧用药。”
芳菲一听,心就像坠入无底洞,立即沉进深渊。
大夫的要箱子里尽是上好的金疮药,但女孩儿的脸不比那些护卫军们。皮糙肉厚。加上有六皇子盯着,大夫更不敢乱用。
烈酒蘸着棉球,擦干血迹,露出外翻的皮肉。
芳菲身子跟着一阵阵哆嗦,疼的忍不住时就急促,低声的抽气。
六皇子见状,气的只骂那大夫无用。
大夫被吓的更是手脚局促,脑子发懵。
还是那位老镖师站了出来:“殿下,四姑娘,我们常在江湖行走,身上倒备用了些好药。刀伤剑伤最惯用,只是不知道对四姑娘的脸。。。。。。”
六皇子显然不信来这些江湖人。
在他看来,刚刚就是这些镖师坏了事儿,弄的闵芳菲被人暗算。
“不信,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也敢拿出来用。这张脸要是毁了呢?”
芳菲听着六皇子鸡蛋里挑骨头,坐在椅子上冷冷道:“安师傅,你放心用药吧。左右这张脸是救不回来了,”
芳菲终究还是太年轻了,虽然知道这件事不该迁怒,但总还是埋怨六皇子的多事。
几个时辰前,若没有他在城门口堵自己,大家也不会一并同行,没有同行借宿,就不会招来那些顶尖的此刻。
芳菲越想越是委屈,越想越觉自己无辜受牵连,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滚落。
老镖师忙道:“四姑娘千万不能哭,这一哭,伤口可受不住。”
他出去寻来自己的包裹,在包袱里掏出一个小圆铁盒,等一揭开,中药呛的人眼睛发疼。
“请四姑娘用手指肚剜一块抹在伤口。”
死马当活马医,芳菲觉得,再不济,这脸也不会比现在更糟糕。
她用指甲盖抠了整一小块,对着镜子涂在伤疤上,说来也奇怪。这药虽然难闻的很,但涂抹上去以后,格外舒服。
凉飕飕,伤口也不觉得像刚刚那样火辣。
芳菲还要抹第二遍,老镖师忙道:“四姑娘别急,这药后劲儿大,一遍足够。”
他将药盒恭恭敬敬递给芳菲,忽然一抱拳。
“安师傅,你这是。。。。。。”
“没护住四姑娘周全,我们德昌镖局对不住你。”老镖师抽出腰间佩剑:“我自断一臂,向四姑娘赎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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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不要担心,芳菲的脸会好起来滴,不过考验男主的时候到啦!
第173章 无声无息,悄然撤离
老镖师一生磊落,走镖无数,从当学徒开始就兢兢业业,从没拖累过镖局后腿。到后来学有所成,更是单挑大梁,成了德昌镖局顶梁柱。
江湖上,老镖师也算是响当当一面招牌,今日折在此,他一心以为,唯有断臂才能平息人们非议。
长剑举起,眼看着一条胳膊就要落地,四下无人阻拦,镖局里几个年轻却受了重伤的镖师更是眼睁睁看着,为这即将发生的第二幕惨剧心痛。
“安师傅,”芳菲低声叫住了他:“与其砍掉自己的胳膊,不如留下一身好本事,帮我找到仇人一雪今日之耻。”
芳菲明白,自己的脸多半是救不回来了,等回到京城,等待自己的不知会是什么。也许是被悄悄遣送回富春,也许是被大老爷随意塞进一个没人知道的庵堂,悄无声息的了却残生。
无论是哪一种,芳菲都不甘心。
她有仇必报的性子,压根就不会饶了那一家子三口。
“安师傅,我不要你的胳膊,只要你一句话。”
老镖师迟缓的将宝剑从半空中放下:“闵四姑娘你说。”
“我要你立下誓言,必要在有生之年查出今日毁我容貌的仇人。”
老镖师一拱手,果决开口:“黄天在上,厚土为证,今日我立下毒誓,若不能在有生之年手刃凶手,为四姑娘报仇,我死后必入地狱,受轮回之苦。我的子子孙孙也为奴为婢,替四姑娘追索报仇。”
余下镖师们,但凡还能站起来的,都跟在老镖师身后立下同样毒誓。
这些人都依仗德昌镖局过活,镖局掌控着他们的生死命运。今天闵芳菲说下此话,实际上就是不再追究镖局的过失。
不追究镖局,大家就能有活命的希望。
就算为了这一线生机,大伙儿也愿意跟随安师傅立下誓愿。
天际渐渐泛白。新的一天即将开始。
在许多人看来,这不过是平淡无奇的家常,可在芳菲心中,有些东西似乎正在流失。
她的脸上裹着白布。就算不用镜子去瞧,她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可怖可憎。芳菲不敢掉眼泪,泪水是咸的发苦,淌在伤口里就像针扎一样。
安师傅说,伤口感染,只会叫刀伤更严重。
芳菲的半面脸是肿的,又热又烫,她就坐在窗前,眼睛不敢阖上,因为一闭眼就能想到匕首划破皮肤的场景。
院子里大部队已经开拔。芳菲知道,那是六皇子的护卫军。从最开始的嘈杂,到此刻的窸窸窣窣,直至一点动静都没有,芳菲才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正给靖童喂水的紫英忙站了起来。忧心忡忡看着芳菲:“姑娘,你这是。。。。。。”
“咱们去瞧瞧。”
紫英为难道:“姑娘,何必呢?他们要走就只管走便是,左右不是同路。姑娘,姑娘!”
紫英在后面追着叫芳菲,却还是没能阻止人出去。
院子里一片狼藉,不少地方还有篝火没燃尽。六皇子和他那百十号人在半个时辰里撤的一干二净。甚至连一句话都没留下。
倒是那几个镖师还在前面撑着灭火,以防火星烧到后山的果林。
“四姑娘,咱们几时启程?”老镖师领着两个亲信徒弟上前,这俩徒弟也在对战中受到重挫,伤势严重,不过倒也激发了男儿血腥。对芳菲提到的报仇一事毫无怨言。
芳菲看着院中这七八间房,徐徐道:“不着急,请安师傅和大伙儿将这几个屋子都搜一遍,看能不能查出什么遗漏。”
安师傅点头答应,大伙儿三人一组。统一受调配,在几个屋子的里里外外翻看。
闵云凯被赶了出来,见院中站着闵芳菲,遂拄着拐杖尴尬上前,一开口就是抱怨:“四妹妹,我的好妹妹!叫我说什么好呢!以前你就爱好高骛远,那六皇子是什么人?万岁的亲弟弟,皇亲国戚,你跟着往前凑什么热闹?这下好了,不但脸蛋毁了,还得罪了六皇子。要紧的是,将来佟鹤轩还能结这门亲事吗?”
紫英愤愤不平,当即就为芳菲挺身而出:“三少爷,你这话可没意思。当时跟着六皇子一并出城,你可讨好着呢!还说要去院子里住,将房舍留下来给那些官兵。”
闵云凯脸羞得通红,又不敢瞪眼,只好哼道:“我那也是尽做臣子的本分。”
芳菲站在台阶上,没搭理闵云凯,只道:“三哥要尽本分,你自己在这儿尽就是。恕我不奉陪了。”
她大步下了台阶,闵云凯伸手去召唤,却见芳菲随啦那安师傅进了东南朝向的一间小屋。
昨夜住进来的时候,屋主特意叮嘱,那间小屋堆放的都是杂物,又脏又乱,轻易不要进。
大伙儿没在意,只是出了事后,德昌镖局的镖师们才撬开门锁往里搜寻。
小屋子昏暗,窗户都用门板钉子死死的封住,光线不好,勉强借着从门口射进去的光往里窥探,角落里三具尸体被随意堆放着。
“恐怕这才是真正的房主人。”
老镖师点点头:“四姑娘说的不错,可惜。。。。。。遭了大难。”
“安师傅能不能瞧出,这人已经死去几天?”
老镖师蹲下身看了看,他不敢咬的太死,只是怀疑:“大约就在三四天内。闵姑娘瞧,这里都撒着防腐的药粉,不然,凭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