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芳华脸上的表情数不尽的楚楚可怜,一欠身就要跪恩:“陛下心疼臣妾。”
皇帝笑着握住闵芳华冰凉的小手,唬了一跳:“这么凉,果然是病了。”说完,又去瞪素茶和金顺:“不中用的奴才,你们主子这么凉的手,也不知道拿个手炉子出来。”
闵芳华忙道:“陛下别怪他们。这两个奴才原是好的,只是臣妾自己不愿麻烦。这个时节,谁用手炉子呢?被后宫的姐妹们听见,只会笑话我。”
“朕看说敢笑话!”
皇帝叫来崔内侍:“去把朕用的那个赤阳金藤手炉拿来给华昭仪。”
崔内侍忙不迭去了,多没多久,果然颠颠送来个巴掌大的小手炉。这赤阳金藤手炉做工精美绝伦不说,用的还是南海赤金所造,为天下罕有之物。整个宫中只这一把,圣懿皇太后曾向皇帝要过,皇帝都没舍得送。
崔内侍一面往上献,一面笑:“昭仪娘娘,可见万岁是真心疼您呢!”
闵芳华当然听说过圣懿皇太后在皇帝面前吃闭门羹的事情,心里越甜,娇滴滴的谢过,立即就叫人在手炉里加了银霜炭和茉莉香。
皇帝陪着闵芳华吃了八宝鱼,又品了九酝春。
闵芳华吃了好几杯,小脸红彤彤的十分可爱,手脚也早被暖成了热炉一般:“陛下,臣妾再敬您一杯。”
皇帝也吃了七八杯,想到等会儿贤妃娘娘那里还有一场酒宴,不禁把杯子放了下来,已有离开之意。
闵芳华当然知道贤妃那里今天要做什么。
要不是贤妃生日,她还不愿弄的如此兴师动众呢!闵芳华就是要告诉所有人,皇帝的心在她这儿,就算贤妃生了大皇子,可要比恩宠,那母子俩也不是她的对手。
闵芳华沉吟片刻,缓缓放下酒盅,轻笑道:“臣妾想到今日是贤妃姐姐的生日,心有戚戚焉。贤妃姐姐比臣妾入宫早,得圣眷也最多,诞下了皇长子,如今膝下有子,满宫之中谁不羡慕?现在想想,若是臣妾那可怜的孩子犹在,如今也是能跑能跳的年纪了。”
说完,早已经是梨花带雨,泣不成声。
皇帝心一软,拦住闵芳华:“你又何必再执着?朕答应过,一定叫你怀个孩子。也是蒋太医说,你小产后体虚,还要耐心休养几年。”
闵芳华擦了擦眼角:“臣妾不敢执着,只是,只是。。。。。。”
皇帝狐疑的看向金顺与素茶:“你们家主子今天究竟怎么回事?可是何人惹的她不高兴?”
金顺暗暗叫喜,大伙儿等的就是皇上问这句话。他忙道:“回禀万岁,并无人敢惹娘娘,只是,只是卓家三少奶奶进宫,昭仪娘娘听说后,感慨皇后还有姊妹进宫相伴,不由得就念及起了娘家小妹。”
所有人的视线均落在皇帝身上。
崔内侍和善公公谁不知道主子这些年的心思!
但华昭仪好端端怎么就提起这件事了?
皇帝沉默良久,才轻叹一声:“你这四妹妹也是个执拗的,今年总有十八了吧?”
闵芳华强忍着醋意赔笑:“过了四月正好满的十八周岁,臣妾听说她这次下山,心里实在惦念。总想着求皇后开恩,也将臣妾这最小的妹子接来小住几日。只是。。。。。。臣妾身份低微,不敢开口。”
皇帝大笑:“原来爱妃是为此郁郁寡欢。这又何难!朕立即宣旨叫你妹妹进宫作伴。”
闵芳华笑逐颜开,又连敬好几杯。皇帝酒酣耳热,哪里还记得贤妃的生日,当夜便宿在了欢喜殿。
可怜王贤妃抱着儿子在她的宫舍里苦等到半夜,也不见皇帝的影子。
满桌美味佳肴撤去一席换上另一席,直到宫门纷纷罗嗦,王贤妃才知皇上是决计不会再来了。
“娘娘,还是叫大皇子先睡吧,他小小的人儿,怎么熬得住呢?”宫女低声劝。
王贤妃一看,儿子果然早就困得上下眼皮打架,顿时心疼难受:“陛下好狠的心,丢下我们母子,只知道和那小妖精花天酒地。”
几个大宫女唯恐这酸话传扬出去,毁了贤妃的名声,只好劝道:“娘娘多虑了,万岁爷还是最心疼您和大皇子的。不然一早上,那些好东西也不会流水儿似的送到咱们宫里来。娘娘,万岁爷虽然没来,可心里却有你。”
王贤妃抱着儿子冷笑:“你当本宫是糊涂的?那些东西不过是善公公照例叫人送来。若皇上当真把我们娘俩放在心上,也不会撒手不管,由着我们娘俩在这里吹冷风。”
王贤妃越想越伤心,抱着儿子就哭。
大皇子今年也只两岁多,才会说些简单的词语。可宫里的孩子都早熟,在这种地方,启蒙晚就意味着要落后。王贤妃傲视后宫,靠的就是这个儿子,自从她升了妃位以后,就想尽办法教导这个孩子,所以大皇子还是很懂事的。
见母亲伤心,大皇子便艰难的举着他胖乎乎肉墩墩的小手去摸母亲的脸:“母妃,不哭。”
王贤妃看着乖巧懂事的儿子,心里越发凄楚。
自己除了儿子,还有什么呢?贤妃的位置?这不过是皇上为了大皇子增加的筹码,从来不是爱她才给予的应得分位。
就像施舍,就像怜悯,皇上总是高高在上,却从没把她们母子当成亲人。
“本宫辛辛苦苦讨好皇上,从不是为自己。”王贤妃看向年幼的长子:“本宫只盼着皇上能心生慈爱,将来我的儿能继承大统,也不算苦熬这些年。可你们瞧瞧,皇上几时将我们娘俩放在过心上?他哪里是在疼华昭仪,分明就是做给整个后宫瞧,叫那些人在背后笑话本宫!这个华昭仪一日不除,本宫一日难安!”rs
第229章 贤妃发狠,求助影嫔
王贤妃已经对闵芳华动了杀念。
“本宫不为自己,也要为皇长子着想。”
几个宫女都是胆小如鼠的,听了王贤妃这话,早吓得没人敢接茬。
王贤妃在后宫数载,进宫最久,深谙后宫之道。若不是被华昭仪逼到绝路上,也绝不肯出此下策。她没有娘家撑腰,没有得力的兄长在朝为官,唯有个屠户爹,几个哥哥也从不争气,只知道吃喝/嫖/赌,在京城借着自己的名头横行霸道。
皇后多次把自己叫去冷嘲热讽,王贤妃没有办法,还要强撑笑脸听。可她又能如何呢?父亲兄长是说不得骂不得,他们只说王家有皇长子撑腰,将来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即便现在过分些,也没人敢龇牙。
王贤妃见父亲兄长都是浑人,一个个不能为自己长脸,只好偷偷躲在被子里低声哭委屈。
父亲想的好,他以为皇长子就一定是未来的储君了?
殊不知,宫里的小孩子是最难养活的。
皇长子才两岁,皇上还舍不得起大名,只小名叫着,就是怕养不活。
王贤妃每逢初一十五就吃斋念佛,仅仅是盼着儿子能平平安安长大。
只是,她不去找麻烦,不代表麻烦不来寻她。
皇长子如今大大小小也经历过几十次灾难,虽然有惊无险,却把王贤妃练就的越发心狠手辣,寡薄无情。
“她不厚道,本宫也没必要再瞻前顾后。”王贤妃下定主意,立即叫人去取灯笼:“去春熙宫。”
几个宫女大骇:“娘娘,这个时候各宫可都落锁了,万一叫皇后知道。。。。。。”
王贤妃冷笑:“怕什么?难道那些巡夜的守卫还敢拘押了本宫不成?本宫是皇长子生母,谅他们也不敢闹事。”
虽如此说,王贤妃还是只穿了寻常宫装,只带了两个大宫女便往春熙殿来。这里靠近冷宫。巡视的人也少,王贤妃一路畅通无阻,有见了红灯笼的奴才,也知道夜间敢出来行走的。都不是省油灯,遂也都远远避开。
春熙宫门庭冷落,王贤妃叫人敲了许久的门,才有个小太监出来应答。
见是王贤妃,不由得受宠若惊,连忙往里让。
王贤妃倒也不客气,手持团扇,大步进了内殿。
彼时,影太嫔早已睡下,听说是王贤妃来访。匆忙换了衣裳往外走:
“贤妃娘娘这个时候来,莫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
三年时间,没有那些灵芝玉液,没有燕窝海参滋补,影太嫔已经微微露出老态。只是比照圣懿皇太后等,她还算年轻。
王贤妃一见影太嫔,不顾身份,膝盖软了软,跪倒就要哭:“太嫔娘娘,您可一定要救我和大皇子啊!”
影太嫔一脸惊容,连忙与秀柔搀扶起王贤妃:“好孩子。你慢慢说,究竟是谁要害你性命!说出来与我听,我来给你做主。”
王贤妃遂哭哭啼啼,将今晚华昭仪是怎么夺宠,自己与大皇子怎么枯等的事儿都说给了影嫔听。
影嫔连连叹气:“原来是为这个。要说,你也是我看着进宫的。我无论如何也要帮一帮,可你也该清楚,这华昭仪。。。。。。”
影太嫔苦笑两声。
王贤妃不满道:“娘娘害怕她吗?”
“不是我害怕,是咱们斗不过那女人。”影嫔劝道:“你也为大皇子多想想,眼下哪里是逞凶斗狠的时候?先把大皇子养育成人。你原就比别人先一步,叫她们恨在心里。就算你什么也不做,她们还要寻出几分麻烦来,万一真叫那些女人捉住把柄,别的不说,可叫大皇子今后怎么立足呢?”
王贤妃听了这一番话,不觉大有感触,她忙道:“还是太嫔娘娘一语惊醒梦中人,本宫险些就铸成了大错。可是,难道就叫我这样心甘情愿吞下苦果?”
王贤妃咽不下这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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