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其中一个刚发出个音,官三抬起脚照着他身下踹去,平常她也不是很暴躁,只不过现在卿卿我我之时被打扰,太煞风景,她火气大也是可以理解的。
那混蛋呆住了,停了一下才带着哭腔说:“大、大哥,断了”。陡然杀猪似嚎叫响彻夜空。另外四人面面相觑,情况不妙。
官三慢悠悠地说:“不想断子绝孙就马上滚”。
许珈还来不及恐惧,就见这几人架着同伙匆匆逃离,来去一样神速。“你既然这么厉害,吃饭时怎么不护着我?”许珈略带撒娇的问,她现在像个好奇宝宝,有一肚子的疑问。
“在老鼠的地盘,自然归他管,用不着我操心。”
“老鼠是他的外号?旁边的几桌人你认识吗?”
“嗯?啊,他姓楚。我叫他老鼠。那几桌都是朋友。”
“你朋友挺多的。”
官三呵呵一乐,“是啊。”
“你能说说你家情况吗?”许珈转化了话题,这个问题才是她的目的,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官三没有察觉,继续回答:“我是孤儿。师傅收养我的。十岁的时候他死了。我们那里没福利院,我也不愿走,师傅留个小屋给我安身。镇上人时不时救济我一下,政府也让我继续上学,九年义务教育嘛。初中毕业后,镇上国营厂的技校招生,我就进去了,没上两年,领导贪污把厂子搞垮了,镇上找不到工作只好出来打工。没文凭没技术逛荡了大半年四处打零工,还好一人吃饱全家不愁。后来朱胖收留了我,教我拉面。五年前他回老家把面店盘给我。现在我和朋友合伙经营。”
官三的讲述干巴巴,没有任何情绪。坎坷的经历触动了许珈心里的一丝柔情,不过此时该转换话题了,她可不想破坏她苦心建立起来的氛围。“官三你多大了?为什么喜欢女人?”她问。
官三犹豫了下,从三至十七岁间她和异性是敌对关系,她如果能喜欢上她打架的对象那才奇怪呢。但这个实话她决不能说,她也知道达到目的前维持形象是很重要的。“我二十七了。喜欢女人?嗯,可能是缺少母爱”,她回答,“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女人?”她终于想起问这个问题。
缺少母爱?亏你想得出来,许珈不屑地想,鬼都不信你的话。“你看我的眼神啊。我以前也有朋友喜欢同性。”明显的胡扯。
两人边走边聊,气氛好极了。路过超市时官三进去采购了许多零食,完全忘了她的恋爱不花钱原则。许珈满意地看着官三的表现,心想:温柔乡果然是淹死人的最佳地点。
回到家后两人的兴致依然不错,躺着床上继续聊天。官三有些为难地说:“门口那鬼怎么还不走,一股怪味。”
许珈正愁没机会开口,见对方主动挑起了话题,她赶紧接口说:“我正想和你说这事。”她主动靠在官三的怀里,继续说:“我在医院里的主治医生叫孙信,是精神方面的权威。人人都道这人年轻有为,三十五六岁就升上了副院长,而且长得仪表堂堂家庭美满,似乎什么好事都给他占了”。许珈的声音突然充满悲愤,说:“其实这混蛋禽兽不如。只要是女病人有些姿色他都不会放过。本来病人的精神就不稳定再被他祸害,可想而知下场会有多惨。十多个女子不堪折磨自杀了,门口的女鬼名叫方洁,也是受害者之一”,她咬牙切齿地又说:“我也是他的目标,只不过头一年我父母来得勤,再加上我家有点势力他不敢。渐渐地我也无人问津了,他就开始对我动手动脚。哼,”她苦笑了一声说:“原来我讨厌的能力这时倒帮了我。要不是那群女鬼护着我,我也活不下去了。”
官三感觉到怀里的身躯不住地颤抖,耳边响起了急切地恳求:“官三你帮帮她们,也帮帮我,好吗?”
官三知道鬼绝不会无缘无故的帮助人,她清楚怀里的人为何如此哀求,与鬼达成协议而不遵守,下场惨不忍睹,可是,唉,她轻轻地拍着颤抖的人儿,努力地让其安静下来,缓缓地说:“让我想想,好好想想。”
这一想就是两天。许珈心里焦急面上却不敢流露。第三天中午官三扛着两箱白酒,拎着三个麻袋回家了。
“你怎么回来了?你拿的都是些什么?”许珈奇怪,她知道官三还不到下班时间。
“你吃过了?这是三十斤猪肉,十五斤羊肉,五只鸡”,官三把东西放进厨房,又递给许珈两百块钱,说:“这点东西花了我近千块,肉涨得也忒狠了。你下楼去买点瓜子花生。再买条烟,最便宜的那种。给你自己买点晚上吃的。对了买袋茶叶,最便宜的。”
许珈接过钱问:“我吃过了。这么多肉,怎么回事?”
“下午两点我三个朋友来打麻将,晚上在家里吃饭。”
“三个人吃这么多?我不会烧啊。”
“还不定够呢。你放心我来做。你有点眼力,端茶递水勤快点。不要丢了我的面子。”
不把我的事放在心上,居然还要我伺候人,许珈满心不悦。
官三见她磨蹭,说:“还不快去。你不是想帮那些女鬼吗?全靠我这些朋友了。”
许珈眼睛一亮,立即去置办食物。她回来后见官三在厨房里忙碌,说:“要不要帮忙?”
“不用。清水煮白肉有什么好帮忙的。你去剥蒜越多越好,白肉沾蒜泥他们爱吃。对了,我和你交个底”,官三随意地说:“我那几个朋友都是妖,你别一惊一乍的给我丢脸”。
妖?!许珈当即愣住。
“你看你”,官三不以为然地说:“你见鬼我见妖,不都一样,有什么好奇怪。”
这,能一样吗。
☆、麻将桌上侃大山 酒肉席间定计谋
“我说你,”见许珈呆立不语,官三嘟囔着:“妖有什么呀,至于这样吗。”
“真的有妖?”许珈脑袋一片空白,在她二十多年的认知中见鬼已经是很奇迹的事,见妖简直是“奇迹中的奇迹”。
“别发愣了行不行。”官三不满了,“这正忙着呢,杵着像个棍子。去布置桌子拿麻将。”
许珈讷讷地点点头,心里说不上来的滋味,恐惧?期盼?好像还有点兴奋。
期盼中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两点不到门铃响了。“来了”,官三回了声,在身上蹭了蹭手才去开门。许珈脸上挂着标准的微笑,小心肝“扑扑”直跳,又忍不住暗暗打量。
来者三人,两男一女,个子由低到高鱼贯而入。最前面的小个子男人与许珈差不多高,瘦小平常,若不是细看,许珈几乎以为他还是少年。其次进来的男子倒是普通的很,普通面貌普通身材,唯一让人觉得有点特点的是他的一对三角斜吊眼,似乎泛着幽幽的蓝光。最后跟进来的女子吓了许珈一跳,豹头虎眼糟鼻阔嘴,高大粗壮的身体往屋里一站顿觉房间小了许多。天啊,许珈暗自胆寒,这女人的气势好吓人。
“又杵在这”,官三捅了捅许珈,语气略带责备:“还不去沏茶倒水。真是,一点眼力也没有。”随后她又对那三人笑着叹口气,做出不好意思的表情,说:“刚来,不太会做事。我的女人,嘿嘿,叫许珈。”知道官三要面子,尽管内心鄙视,许珈在行动上倒也配合。等到端上茶水,四人已经吞云吐雾摆开阵势,“稀里哗啦”的砌上牌来。
“我来给你介绍,”官三笑容灿烂,指着低、中、高的三人依次说:“胡春芳。郎威。华南。”三人冲着许珈点头微笑致意,许珈勉强笑着应付,心里却在打鼓:难道是我多心,怎么感觉笑得这么奇怪,好像记得某本书上写过动物不会笑,也不知他们是什么,姓胡,莫不是狐狸?那另外的两个?
正在胡思乱想,却听那个叫郎威的开口说:“你这家伙,吃你请的饭头一回啊。”
“是啊。就连这房子我也是头一回来。”小个子胡春芳附和着。
“甭问。肯定有事。我记得这房子好像以前不是你的。”华南的声音震得房间“嗡嗡”直响。
许珈没由来的害怕,本能的靠紧官三。官三的脸上乐开了花,完全误会了这样的举动,以为许珈要在自己朋友面前秀恩爱。她腾出一只手紧紧地搂住许珈的腰身,用另一只手边摸牌边说:“这房子以前是小狸的。他弄好后都没住就转给我了。”
“二万,”胡春芳出了张牌说:“这房子你买了?你哪来的钱?”
华南说:“你说我到想起来,那小子好几年不见了,干嘛去了。”
官三叹口气说:“早死了。三年前就死了。五饼我对。六饼。”
“六饼啊。我胡了。”郎威推牌说:“我来算花。六十,给钱。他怎么死了?”
官三骂了句“霉。”随后继续和牌,又说:“自杀呗。前几年他在网上认识个网友动了春心,那网友也怪,不知从哪儿知道我的黄金帛甲,非要见识一下。小狸就用这房子跟我做抵押,换我的金甲。结果听说那网友甩了他,他想不开就自杀了。妈的,我的金甲也找不到了。”
“小狸?是不是那个果子狸?那家伙为情自杀?我靠,”华南大叫一声,“等一下,我杠上开花。胡了,我靠,爽,好久没成个大的了。”这一声震得屋顶的灰直落。
许珈本来特讨厌烟味,要不是为了自己的命运,她早躲得远远。此刻她正给熏得七荤八素,又听到一只果子狸跑去殉情,震惊得嘴都合不上,这下又猛然被这打雷般的声音吓得浑身一抖,禁不住吞下了一大口烟,呛得她眼泪鼻涕不住地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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