蘩瞰t害他在五城兵马司丢了脸面,故意干晾他呢!
“无妨,怪我突然造访,没有事先递名帖。”李玹浅浅淡淡地回道。
这话沈安平可不敢接,和和气气地拱手,略过话题:“请坐。三皇子再次前来,可是有事?”
“确实是有点儿秘事要告诉侯爷。”李玹从善如流地坐下,正要继续往下说,忽地听到窗外的芭蕉树下传来异样的动静,当即端起茶几上的茶盏掷了出去。
沈曦捂着头,顿时“哎哟”了一声。
狠瞪他一眼,沈篱转身就逃。
她知道李玹武功高强,听力极佳,故而不敢靠太近,借助血玉的力量,书房里的对话她听得清清楚楚。可沈曦一个字都听不到,心浮气躁下竟想靠近窗户,结果就被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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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偷听(3)
“是谁在外面!”取下墙上挂着的宝剑握在手上,沈安平厉声冷喝。
已另外找地方藏好的沈篱恶狠狠地瞪住沈曦,无声说道:快点出去认罪,别把护院引来!
沈曦真的哭了,他今日莫非是犯了太岁?怎么就这么衰!
后怕地吞了口口水,他慌得腿肚子直打颤,捡起地上的茶盏,双手捧着,垂头丧气地走出去,低声道:“父亲,是我。”瞬间感觉有怒得快要杀人的凌厉视线落在身上。
“你怎么会在这里?”沈安平一字一句,杀气四溢地问道。
沈曦紧紧攥着茶盏不说话。
借口他不会找,更不能供出沈篱,于是只能沉默。
“逆子!你的翅膀硬了是不是?”用力把宝剑拍在茶几上,沈安平边怒声大喝,边快步行到窗边,抬手就是一巴掌挥向沈曦的脸。
沈安平没有气昏头,书房重地,闲杂人等不得靠近,可这小兔崽子竟然躲在外边偷听,事情若是传出去,绝对会让人笑掉大牙!
要想堵住李玹的嘴,他便不得不惩罚沈曦!
沈曦心中有愧,不敢躲。
可耳光没有落在脸上,紧要关头,在李玹出声阻止的前一刻,沈篱冲出来蛮横地把他拽到一边。
沈安平一看,竟然有两个兔崽子躲在外面偷听,差点没怄得吐出一口老血。
便是一直面瘫如李玹,都眼带诧异地看向沈篱。
“父亲,我们是担心您!”抢在沈安平发难之前,沈篱挺直小腰板,脆生生地说道:“父亲,您乃是朝廷重臣,却三番五次地在私底下跟三皇子见面,传出去会引人猜忌的!”
她就差直说李玹想造反!沈安平脸色大变,颤巍巍地回头看李玹一眼,怒道:“不许胡说八道!都去书房外跪着!没我的命令不许起来!”
“父亲,不怪六儿,都是我的错!是我强行拽着她来的!您尽管罚我!”沈曦急了,他跪多久都不要紧,可沈篱身子弱,若是一直跪着,落下病根可怎么办?
“四哥,走吧!”眼见沈安平要再次动手打人,沈篱忙拉住沈曦的衣袖。
沈曦挣扎了一下,见沈篱满脸坚定,默默地把茶盏搁在窗台上。
两人行到书房外,沈曦红着眼,结结实实地跪在地上,脑袋低垂,一副没脸见人的样子。
地面是由大块的青砖铺就,方方正正,平平整整,冷硬得很。
长跪不起本就折磨人,跪在地上更是无比痛苦,好歹祠堂里边还有柔软的蒲团垫着呢!
沈篱叹息着跪下,膝盖顿时一阵火辣辣的疼,刚刚上过药的大腿内侧也刺刺的痛起来。
“六儿,对不起!”沈曦忽地说道,声音哽咽,满是歉意。“刚才你不该冲出来。”
“别说废话!如果不是我出的馊主意,你还不会在这受罪呢!”在祠堂时,她倒是想把沈曦丢在那儿,自己一个人跑出来偷听来着,可他们是兄妹,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危险当然也要一起闯不是?
是她心眼坏,怎能怨沈曦?
“嘘!”沈曦还想说什么,沈篱抬手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在书房里,老狐狸跟小狐狸说了好些客套谦虚推让自责的话,然后再次谈到了正题:“三皇子,你想告诉我的秘事是什么?”
“不知侯爷如何看待南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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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偷听(4)
沈篱一颤,身体瞬间绷紧。
南诏,曾经数度灭亡,又数度复兴的一个国家。同时,它也是三叔沈安喜跟沈曦的丧命之地。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他们两人就是死在跟南诏的战争里!
可她清楚记得,要到明年初冬时分南诏才会大肆举兵骚扰靖朝边境,沈安平将临危受命,领兵保卫边境,攻打南诏。这一仗他会得胜归来,而南诏投降,将暂时附属于靖朝。
距今还有一年有余的时间,李玹为什么会突然提起?
沉默会儿,沈安平的语气变得凝重:“南诏,在我看来就像是杂草,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看似柔弱,其实很坚韧!根据史书记载,它曾数度灭亡,可其后人就像是藏匿在土壤下,无处不在的草根,抓着机会就能冒出头来复国!这几百年折腾下来,它的国力虽不如从前的鼎盛时期,却依然不能小觑!”
“侯爷的评价足够充分。”李玹的声音里含着赞许,他似是站起身来走了几步,沈篱抬起头,正好对上他闪烁着嗜血光芒的眸子。尽管隔得远,可她能真切地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南诏只是个小国,却一直对我朝的姚州地带多有骚扰,致使姚州的平民百姓惶惶不安,不可终日。”
许是察觉到沈篱的视线,他微转眸光,眼带审视地看着她。片刻,再次说道:“不知侯爷是否知道,前些天他们再次入侵我朝国土,并强取豪夺,攫取粮食布匹等物资。他们此次出动的人数不多,也没有杀伤平民百姓,当地的官兵多次进行抓捕,却始终摸不着他们的踪迹,见损失不大,于是选择了放弃。侯爷觉得,若当真放任此事不管,今年冬天会饿死多少人?”
这番话落在耳中,令沈篱像是被惊雷劈中,整个人都变得僵硬无比,随即,又有些茅塞顿开的感觉。
亏她自诩聪明,可她的心困在过去,而眼界局限于现在,根本没有考虑过将来……李玹的话虽令人莫名,却实实在在的是高瞻远瞩,深谋远虑!而这正是她所欠缺的东西!她不能再鼠目寸光、坐井观天,必须得走一步看三步,唯有这样,她才能挽救沈家,挽救亲人!
“姚州地带并不富裕,黎民百姓不过是勉强温饱。”长叹口气,沈安平轻声回道:“而今正是秋收的季节,百姓们得不到官兵的庇佑,若辛苦一年才收割下来的粮食悉数被奸人夺走,他们要靠什么活下去?如果南诏继续骚扰掠夺,只怕姚州等地,将要饿死上千人吧!”
沈篱艰难地闭上眼睛。
她身为女儿身,行事受到限制,不会被允许参与或者讨论朝政之事,故而无从得知这些边境消息。可是她明明白白的记得,前世在永嘉十五年的冬天,西南诸地被活生生饿死的人数高达五千人……她一直以为那是地方贫瘠的缘故,原来竟是因为南诏的恶意侵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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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偷听(5)
外书房里,有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
良久,李玹才像是漫不经心般问道:“那,不知侯爷可愿意拯救这上千人的性命?”
“三皇子此话是何意?”沈安平的语气里难掩吃惊。
李玹没有再出声,而是回身端起茶盏,伸手沾了水,在桌上一笔一划地写下两个字。
沈篱凝聚起全部的注意力,将精神全部集中在些微的水声上,并伸出手,依着模糊难辨的响动,慢慢在腿上划下自认为正确的笔画。
可李玹的手指在桌上摩挲过的声响太过轻微,她难以整理,故而并不能顺利地书写成字,只能结合眼睛看到的,李玹手腕的动向来猜测。
再三地,反复地拼凑,她终于辨认出来。
战争!
李玹写的是这两个字。
沈篱心中狂跳,她觉得李玹一定已疯魔,他竟然要主动挑起跟南诏的战争,并且想让沈安平作为主将出征?
“侯爷不用急着回答我,毕竟这件事情非同小可,我给你时间仔细地考虑。”李玹慢条斯理地弯身将衣裳整了整,做出一副要离开的样子:“不过,侯爷可以多相信相信我,我有击败南诏的计策。这是我粗粗整理出来的一些想法,侯爷请过目。”
声落,他递了一卷纸册给沈安平。
沈安平抬手接过,展开粗粗看了看,神情逐渐由凝重警惕变成惊愕惶恐。他“唰”地再次卷起纸张,难以置信地道:“三皇子雄才伟略,令人佩服,不过你既然已做出如此完美的计策,为什么要把它给我?这可是其他人求都求不来的功劳!”
李玹神色肃穆地静默了很久,久到沈安平及沈篱都以为他不会再开口说话时,他忽地轻启薄唇,唱道:“北方有佳人,遗世而**!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本是一首民间小调,前两句勾人心魄,引人向往,后两句却被他唱得悲壮而沉重,像是在竭力压抑着心中痛楚,隐隐有让人难以承受的悔恨与哀伤。
他时年十七,嗓音干净而纯粹,毫无杂质,却是历经世事沧桑的语调,令人听在耳中便如同饮了一壶后劲十足的美酒,清甜,甘冽,回味无穷。
从来不知道他唱的小曲竟然如此动听,沈篱呆愣不已,半晌都没有回神。
沈安平更是风中凌乱!他觉得自己的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