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青子望着明月,淡然说道:“卫正来到本派也有一年了,这一年来,也多亏你这个师兄照料着他,才让他那冰一样心能一点点的融化。”
“师傅别这么说,这是我应当做的。相比卫师弟,刚进武当派时那冷淡的拒人千里之外的神色,现在已经好的多了。”
马云见虚青子并不答话,沉呤一下后,问道:“师傅,有一个问题我很奇怪,为什么你把卫师弟接上武当山,却从未教他武艺,我看卫师弟,对我派武学倒很有兴趣,经常躲在一边看我们练武。”
虚清子点点头,说道:“他对武学感兴趣,那是必然的,因为在他的内心,无时无刻的都想着要替卫家一百余条惨死的人命报仇。所以说,他对武术的崇尚精神不下于你们任何一人,甚至说,他会豁出性命的去学武术,强化自己。只不过此子心性高傲,我未提及让他学武的事情,他自然不肯低头来拜我为师,让我传授他武艺!”
“既然这样,师傅何不收卫正师弟,做徒弟呢,如今整个武当派都没将他当外人,均已师兄弟相称。”
虚青子笑了笑,转身向马云道:“云儿,陪师傅去耍一耍剑!”
“好啊,师傅!”
很宁静的夜,一老一少师徒二人,在武当演武场内,互相比划剑术。
偌大的广场内,一个阴暗的角落中,一双眼睛注视着他们的剑术比画。
卫正,已经好多次躲在这个角落里,观看武当剑法的演练了。他每天都迷醉于这些精湛的剑术里。
他相信,神妙的剑法,有着一日,自己能运用自如的话,必能将大仇人金仁血刃。“诤!”马云一式落空,手中的剑被虚青子,轻轻击落。
马云叹息了一下,丧气道:“师傅啊,这一式大悲无双,不管我怎么练,怎都练不好。哎!”
“哈哈!”虚青子长笑一声,抚须说道:“云儿啊,为师倒是希望你永远都练不出真正的大悲无双来啊!”
马云奇怪道:“为什么师傅会这么说?难道师傅不希望云儿的剑术更精一步么?”
虚青子摇头笑道:“哈哈,你怎么能这么想,为师何尝不希望底下的弟子能青出于蓝,道法修为,更胜过于我,只是你可知道,大悲无双,这种精妙剑式,需是要由内生外,用心来引导剑式引走,你明白么?”
马云眨了眨眼睛不甚明白,他不解道:“很多剑式,都是由内生外的,徒儿不敢说是发挥的最好,但也有精妙一说,为什么单单这式,我却总也发挥不了他应有的威力!”
虚青子眼中精光一闪,沉声道:“因为你的心态还没到剑式需要的那个境界,你现在切不可操之过急,我叫一个人出来,你便明白了!”
转身向卫正藏身之处,柔声道:“正儿,大半夜不去睡觉,一个人躲在角落里,不觉的孤单么?出来吧!”
“啊!”卫正心内暗暗怔了一下,想不到自己悄无声息的观看剑招,依然能被虚青子察觉到,不禁暗暗大赞虚青子的过人之处,更同时坚定了,他要拜虚青子学武的决心。
他走了出来,神色依旧冷峻,慢慢的走到虚青子和马云的面前。
“哈哈,想不到卫师弟,和我一样,还没睡觉啊!”马云笑着和他打招呼。
卫正点了点头,他对马云并非像对其他人那样冷淡。
“正儿,刚才云儿演练的那式大悲无双,你可看清楚了么?”
卫正一听这话,不禁双眼流露出一丝惊喜,一年来虚青子首次跟他说起关于武学方面的话题来。
马上说道:“虚真人,我看清了!”
虚青子点头笑道:“我问你,你以前可有练过武术?”
卫正似乎很珍惜今晚与虚青子的谈话,一改往日那冷漠的态度,点头道:“以前在卫家庄,父亲曾请过几个武术教练,教过我的武艺!”
虚青子点头说道:”恩,这么说来你多少有点武术根底了。”说着将说中的剑递交给卫正,说道:”云儿刚刚使大悲无双这一剑式,怎么都使不好,不若由你来使来看看!”
卫正知道这是虚青子在考验自己,若要让虚青子收他为徒弟,就必须展示自己本身的实力和资质。
想到这里,双手接过剑。马云刚刚使的剑招在他的脑子内一遍遍的闪过,不知不觉间,越是去思考剑式挥舞,就越是感受到当日卫家庄惨变的心内剧痛。手中的剑倒映着头上的月光,刺耀着他的双眼,月光犹如尖针从双目中射进,一根根的深深扎进他的内心,他的心如江河翻涌,卫家庄百余条人命以及父亲卫荣极的血海深仇又再次填塞他的小小心灵,让他忍俊不住。原本如寒霜挂脸的冷酷表情,开始在起了变化,他现在最大的愿望,是要让自己大哭一场,可是偏偏滴不出一滴眼泪。
大悲无双这式剑法奥义正不知不觉间扎根他的心灵世界。哭不出,还是哭不出,纵使身体已经悲痛无常,不知所以,仍然流淌不出一滴眼泪。小小年纪,突然明白了,最大的悲痛并不需要淌泪,当一个人已到悲痛顶点而淌不出眼泪时,那份悲痛才是最难忍受。既然最难以忍受,那就毫无保留的宣泄出来吧!
卫正再难压住心内的悲痛,开始挥舞出自己的剑!
既然没法痛哭,就将自己所有的痛苦宣泄在手中的剑上吧!
他身如闪电,剑影漫天,那月光在他的剑网交织下,正被渐渐的舞成寸光,剑锋所向,月光犹如利箭般牵引围绕,煞是神奇。仇深似海!
心内有对凶手金仁的仇恨,有对卫家庄百余条人命惨死的悲痛。小小年纪就背负如此天大悲恨,大悲无双,除卫正能真正诠释出来外,舍他其谁!
眨眼间,三人身处空间,似乎被他的剑式所动容,空气,劲气,剑气,发出一道道叹息,哭泣之声,就如同此刻,地狱之门打开,那卫家庄惨死冤魂重返人间,在这夜半哭泣。
一剑对空,身子一跃,直跃半空,心内更是悲与恨的无尽交织,他毫无保留的均宣泄在剑上,手中的剑影顿化为千百道剑影,越使越快,越使越急。一道密不透风的剑网顷刻间便笼罩在他全身周遭。铺天盖地的向大地直压下去。
马云错愕当场,他做梦都想不到卫正使出的这式大悲无双会具如此威力!
卷一 强者们的镇魂歌 第26章 少年的恨 (下)
虚青子本意让卫正使下剑式,他好见一见他的武学资质,但怎想到他居然能将大悲无双,这式从暗处偷看来的剑沼威力发挥的如此威力,不禁又喜又愁。
喜的是这孩子武学天分资质极高,如若将自己所知倾囊相授,将来青出于蓝更胜于自己也是大有可能在的。但从他发挥出如此威力的大悲无双来看,这孩子心内的恨与悲实在是猛烈的很啊;一式大悲无双在卫正的手中,被完美的演化出来,卫正几乎豁尽了全身的力量,来宣泄全身的悲痛仇恨至这一剑上,一剑演罢,浑身疲惫不堪,大汗淋漓!
纵是如此,他还是坚强的装出一副不累的样子。
虚青子看着那地上被划出的数道剑痕。转眼又望着卫正,那卫正的脸上回复了冷漠的表情,但是他的眼神依旧透露着一丝哀伤。小小年纪,承受如此巨大的心理悲痛,实在是难为他了。开口说道:“卫正你是我平生见到的第一个能将大悲无双演化至如此境地的人,不否认,你的武学天分和资质确实高于平常人!”
卫正心中一动,虚青子有希望收他为徒了。
不禁一反常态,忘形的说道:“谢谢!”
虚青子见他面上仍留有被大悲无双的剑招所影响的心绪,转问道:“正儿,我问你,你那的心现在在想什么。”
他有意要卫正,将心内的悲伤全吐出来,这样总比憋在心内会好一点。
卫正闻听此话,面容那悲伤之色竟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那冰冷如寒霜的表情,他徐徐吐出字:“恨天!”
“恨天?”虚青子一怔,他想不到竟会是这样的回答。忙问道:“恨天?你为什么要恨天?”
卫正默然,自己的心意在大悲无双上展示的一览无遗,他不想再多说,不想用嘴巴来对旁人表达自己的心迹,他更不知,如何来表达自己对苍天造物之恨。我的父亲,卫荣极一生在江湖中可算是仗义之极,结果身首异处,惨遭灭门!但那个金仁却可逍遥快活,他背后的天国更是发展的如日中天,显赫国际,假如苍天有知,或世上真有洞察因果的菩萨,那为何不还卫荣极一个公道。到底天道何公?
虚青子见他满脸愤怒之色,知道他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于是又问道:“除了恨天,你还恨谁?”
卫正身体内顿时血气翻涌,一反平时冷漠,咬牙切齿道:“金仁,天国!”
“为什么?”
问出这话,虚青子自己都觉的问的多余,他知道卫正的惨事,但他还是要问,他要他讲出来,他要他用嘴巴将当天的惨事用嘴巴宣泄出来,别让自己的内心憋的如此难受。
但卫正并未如虚青子所期望的那样。他不想解释为什么,再解释也没什么用,他只是望着虚青子义无反顾道:“金仁非杀不可,天国非灭不可!”
虚青子与他对视良久,他想不到他的心会有如此的恨,他想不到眼前的卫正竟有这般的冷。他才只是个十岁的孩子啊。
虚青子不知该说什么,转望天空,满天星星点点,又是一轮圆月照耀武当。眼观此景,心中百感交集,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叹道:“很好。。。很好!”
说完,径直走出演武场。留下呆呆的马云和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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