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烦燥;只得用被子把自己的头捂起来。不知不觉中;他渐渐地进入了梦乡。
半夜时;方晓波被一阵阵高跟鞋踩踏着上楼的声音吵醒。几个女人在叽叽喳喳地说着话。过了一会儿;又传来一阵冲洗的哗哗声。方晓波正烦闷不已;忽然;传从对面楼上来了一阵歌声: 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方晓波一惊;蓦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这不是自己梦游那天晚上听到的歌声吗?难道自己是在梦游?
他狠狠在掐了一下自己;很疼。这不可能是做梦;更不可能是梦游。
怎么这么巧?莫非;叶子;就住在那幢楼? 。。
二十四:大海捞针
第二天;方晓波早早地起了床。
那是一幢用于出租的农民房。房东是一个面色黝黑的六十多岁的老头;方晓波走上去打了个招呼。问:老人家;我打听个人;这里面有没有住着一个三十多岁名字叫叶子的女人。”
老头翻了翻租户登记册;回答说:”说有”
方晓波似乎并不相信老头说的话;说:”您再找找;是不是看漏了?”
“叶子…。。叶子……。这上面没有这个名字。”老头又重新看了一下登记册。
方晓波仍心有不甘;说:”老人家;这个能不能给我看看?”;他用手指了指老头手中的花名册。
老头有点不耐烦;挥了挥手;”我说了没有就没有;你要找人;到其它地方去找吧。”
老头说完;不再理会方晓波;打开电视;电视里正播放着歌仔戏的经典唱段《红尘奇英》;老头也跟着哼哼呀呀起来。方晓波只得悻悻地退了出来。
这怎么回事?昨晚自己明明听得真真切切;难道这纯粹只是一个巧合;为什么这段时间会出现这么多巧合?
也许只有找到叶子;真相才会最终大白。
一个穿着白色睡衣的女人从房间走了出来;手里拿着洗漱用具。头发蓬松;一脸没睡醒的样子;不停地打着哈欠。楼下有人在说话;她探出头;不经意地向下看了一眼。
房东正和一个中年男子在交谈着,只露出了一个背影。就在她打算收回目光的一霎那;突然听到那个中年男子提到”叶子”的名字;不禁身体颤抖了一下。
他怎么知道叶子?这个男人是谁?
一张熟悉的脸浮现在她面前。此时;她已经完全清醒了过来;顾不得洗漱;认真地倾听着。声音;竟是那么的熟悉。
难道真的是他?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男子出来的时候;不经意地扫视了整幢大楼。她终于看清了他的脸;真的是他!十年了;除了多了些岁月的印记;他的面容她永远都忘不了。
女人向后退了几步;靠着墙;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慢慢地;她的身体顺着墙滑下去;蜷缩成一团;竟至泣不成声。
方晓波根本没想到;他随意扫视到的那个白衣女人;就是叶子。
他根本不记得叶子。所有关于叶子的印象都来自于那张十年前的照片和那个诡异的噩梦。他不知道现在的叶子究竟有了怎样的变化;只能凭着自己的想像去推测她现在的模样。
况且他看到叶子时;叶子刚刚起床;正打算去刷牙洗脸;一副倦怠的面容;他又怎么能认得出来?
方晓波带着疑惑和失落离开了那条巷子。想想时间还早;于是他决定徒步到处转转
清晨的城市;笼罩在一片氤氲之中。初升的太阳;仿佛是没有睡醒;懒洋洋地发着光;似乎连驱散这薄薄的晨雾的力气都没有。这是个凌乱的小城;路边卖早点的摊贩大声地吆喝着;过往的车辆毫无秩序地横冲直闯;喇叭声刺人耳膜。街上已经人潮汹涌;行色匆匆的人们或急于上班;或赶着送小孩上学。
方晓波随便买了些早点;在一个公园的长椅上坐了下来。一边吃着;一边看着公园里锻炼的人们。一对老夫妻从方晓波的面前经过。他们相互搀扶着;慢悠悠地散着步。在晨光中;他们迎着朝霞;满头银发在轻轻的早风吹拂下;微微地颤动;在他们身后;拉下了一条长长的身影。
好一幅温馨的画面。方晓波心里有些感动;脑子里蹦出<;<;庄子>;>;里的一段话”鱼相处于陆。相呴于湿;相濡以沫。”。从红颜到白发;厮守一生;不离不弃;这是多么纯净高尚的一种情感啊。
自己和安静;也一定会这样相依相守度过此生吧。他又想起了和安静的那个约定:等到老了;两人回到农村;养一群鸡;种一片菜园;含饴弄孙。安度晚年。不禁嘴角上扬;轻轻地笑了一下。
他的目光又回到了公园里。公园的正中心;有一棵巨大无朋的大榕树;少说也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一条条枯干的藤从树枝上垂吊下来;像是龙的胡须一般。几个老人正在下棋;神情淡定;怡然自得。
他又想起了叶子和那个梦。 也是这样的大榕树;只是场景不同。叶子;那个自己负了她的叶子;如今;在何处?这个城市并不大;可茫茫人海;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她呢?
转念又一想;自己来找叶子;究竟是为了什么?是想揭开梦的玄机;了解十年前事实的真相;还是为了弥补内心的欠疚?如果事实真的是像小马哥胖子高辉他们说的那样;自己又怎么能弥补给叶子造成的伤害呢?是抛妻弃女;与叶子重续前缘么?那安静呢;自己又该怎样去兑现许给她的诺言。是经济上的补偿吗;那样不会让叶子或者其它人当成一种伪善的施舍么?
方晓波的思绪在安静和叶子之间不停地变换着;兜兜转转;百般纠结。一时间;心神不定;难以取舍。
中午的时候;方晓波接到了李师傅的电话;李师傅一接通就高兴地说:方总;你一天没回来;我很担心;现在听到你的声音;没事了。”
方晓波眉头舒展开来;开玩笑地说:”担心什么;怕我出车祸吗?”
“嗯;哦;不是;不是”;李师傅想不到他会这样直接点破;有点尴尬。
“呵呵;开玩笑的;这样吧;我现在回去。哦;对了;。你顺便帮我通知一下厦门办事处的高经理;让他在办公室内等我;我一小时内就会到。”方晓波看了一下表;然后打了一辆的士;赶回旅馆退了房。
一进入工作状态;方晓波马上又回到了那个沉稳干练的方总的角色。到厦门办事处时;时间刚好过去一个小时;方晓波刚走进门;一个矮胖的小伙子就迎接过来。毕恭毕敬地说:”方总;你来怎么都没来通知一声。好让我去接你啊!”
方晓波点头致意了一下。脸上有些严肃地说:“这些虚的对我没用;谈谈工作吧!”
高经理见自己的顶头上司脸色不对劲;忙把他请进自己的办公室;关上了门;以免上司训斥自己被同事和下属看见;脸上不光彩。
方晓波并没有如高经理所预料的那样大发雷霆。而是跟他讲了一大堆工作上的要项。并把自己昨天的市场见闻和代理商不满的话转述给他听。高经理脸色赧然如褚。
交代完工作后;方晓波打算起身离去。高经理忙问:“方总,你吃过饭没有,如果没吃,就一起吃个饭吧。”
方晓波回了看了他一下,又板起了脸。“等你们办事处业绩提升起来再说,到时我请你们。否则,咱们就永远都没有吃饭的机会了。”
高经理额头渗满了细密的汗珠。
二十五:辣手摧花
午夜的龙海,街上的行人已渐渐寥落。繁华的商业区内,一家KTV包厢里依然热闹无比。
七八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人躺在沙发上悠闲地抽着烟。巨大的电视屏幕上正在放着《头发乱了》的MTV,但谁都没有拿麦克风来唱。一个*半露的女人走了进来,满脸堆笑地问:“各位大哥,对不住了。小姐们马上过来,请你们稍等一下,我先陪陪你们。”
其中一个贼眉鼠眼的平头色迷迷地看着那个女人半露的胸部,猥亵地笑着说,“老板娘,你的波好大哦,能不能让我摸摸?”
几个人哄地笑了。老板娘也一脸媚笑,佯装要打那个平头。平头一绕,顺手把她搂在了怀中。鼻子在她*处深深地吸了一下气,谄笑着说:“好香。”
那个被称作老板娘的女人咯咯地笑得花枝乱颤。说:“大哥好会开玩笑,我都一把年纪了,哪有福气让大哥看得上眼呐。”
门外响起了脚步声。老板娘挣脱了平头的怀抱,拉了拉胸衣,说:“各位大哥,小姐们来了,你们好好挑啊,我们这里的小姐是全市最漂亮的。”
“看老板娘这么漂亮。这里的小姐应该不错。快让她们进来。”其中的一个长相凶恶的瘦子吐了一口烟圈,把涸掐灭在烟灰缸里。
一群花枝招展的小姐们鱼贯进入包厢,站成一排,等待着客人的挑选。
叶子也在其中,与其它小姐的艳俗不同,她轻施粉黛,神情冷傲。虽然已经三十多岁了,但高挑的身材仍让她显得很年轻。腹有诗书气自华,叶子是读过大学的人,眉宇之间自然地透露出一种清冷孤幽的气质。这让她在一群庸脂俗粉中显得有些另类。
除了那个平头,其它的几个人选好了各自看中的姑娘。那几个被挑中的小姐,似乎觉得是莫大的荣幸,一个个俏媚娇笑,嗲声嗲气。包间内,顿时莺歌燕舞,恰恰啼啼,春光无限。
平头掐灭手中的香烟,指了指叶子,示意她过来。瘦子在旁取笑说:“你喜欢年纪大的?”
平头嘿嘿一笑,说:“这个妞长得不错,年纪大了点,但很有味道。”
叶子紧闭着嘴,脸若冰霜,丝毫没有取悦客人的意思。
“笑一个。”平头依然眯着眼睛笑着,话里却带着一丝命令的口气。
叶子努力地挤出一丝笑容。平头摸了一下她的脸,说:“还是笑起来好看。”
这时,其中的一个小姐提议。“大哥,我们来玩骰子吧,输了罚酒一杯。”几个人连忙附和。
玩骰子玩的是智力与心理,很显然,平头并不是叶子的对手。几十分钟内,平头已经连喝了好几瓶。
“你他妈的怎么这么弱智?被一个娘们干倒了。”瘦子见平头连喝了十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