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衾何以堪(瞎子,原来我很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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衾何以堪(瞎子,原来我很爱你)-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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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吧?”
  “没事吧?”
  遇险之后两人同时发问。
  出租车进了城西湖边的小区,然后停在了一栋两层楼的小别墅前面。
  “你家?”桑无焉瞪大了眼睛,这个地段这样的房子有些太奢华了。
  “不算是。”
  5——2
  桑无焉吃过药躺在苏念衾的床上,靠着他的枕头,身上是软软的棉被。
  她想,生病也不错。
  只不过,这种想法仅仅在桑无焉的心中维持了半个小时。因为她现在头晕的要死,还有高烧与咳嗽。
  她躺在黑暗里开始胡思乱想,上回她和程茵一起看那个泰国电影挺恐怖的,睁大眼睛,渐渐觉得有些害怕。她这几年开始怕黑,尤其在这种陌生的环境中。
  她开灯,走到客厅里想喝水,看见苏念衾穿着一套蓝格子的睡衣坐在沙发上看书。
  他光脚穿着拖鞋,坐姿端正。他洗过头也许刚吹干,头发有些蓬松,显得比平时所见的模样要稚气了些。
  膝盖上一本平放着很不太厚的书,上面全是密密麻麻如同天书的点字。他闭着双目,而指间飞速且有节奏地在行间移动着。
  桑无焉从房间里溜出来,手脚都很轻,自信没有发出什么声响,但还是被他敏锐的察觉了。苏念衾睁开眼睛,停下手指,侧了侧头,“还没睡?”
  “你睡沙发?”桑无焉看见沙发另一侧摆的被子与枕头。
  房子不是很大么?虽然楼下只有一间卧房但是,“二楼不用么?”她问。
  “二楼是小璐的空间。”
  “这么大的房子就你们两个人住啊?要是余小姐不在呢?”桑无焉言下之意,谁来照顾你。
  “她不在,我就一个人住。”
  “你……”桑无焉很想告诉他,你说的是一句废话。
  “什么?”
  “我想喝水。”
  他稍微停滞,然后将书签抽出来夹在刚才看过的那一页上,合上书,起身右转走了七步半刚好在冰箱处停下来,手本来是要拉冰箱门的结果考虑了一下,又右转进了厨房。
  桑无焉听见点火的响声,她怕他弄出麻烦于是裹着被子跌跌撞撞跑去看。
  不锈钢水壶安稳的坐在炉灶上,他环抱着双臂安静地看着火苗的方向,眼眸明亮。火光映在他英俊的脸上,轮廓格外明显。
  “新鲜的温水对身体比较好。”他说。
  桑无焉才明白,“她不在,我就一个人住。”这话的真正含义。
  她手软头重地抱着被子坐在地毯上,可怜巴巴的盯这那杯热气腾腾的开水,嗓子冒烟,口渴难耐。难道这个男人不知道动一动手为她加速一下水温的散发么?
  她又望了望苏念衾,他在无动于衷的继续“摸书”。
  “你在看什么书?”
  “名人传记。”
  “谁的?”
  “一位名人的。”
  “……”
  桑无焉极其怀疑他患有轻微失语症。
  沉默了许久,桑无焉又忍不住和他说话。
  “你看电影不?”这个是桑无焉的爱好,她自信就算再冷场她也能找到话来闲扯。待这个问题出口以后,桑无焉才觉得提到这个话题很脑残。
  “我从不看电影。”苏念衾终于停手中的动作,缓缓地说出这几个字,字字僵冷。
  他有点被惹恼了。
  但是,生气也总比没有反应来的有趣,桑无焉达到预期效果,满意的继续这个话题。
  “那下次我请你去看。”
  “不用。多谢。”男人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你可以试试。这世界上有丰富多彩的生活方式和人生,我们只能体会其中一种,而电影就好像一种程序,让你能短时间的尝试其间不同的滋味。仿佛一次脱离轨道的冒险一样。”
  “读书一样。”
  “电影来的更加直接。”
  “对我而言没有什么不同。”
  “读小说的时候你会哭吗?”
  “……”
  “我看电影就会哭,剧中人伤心,我也会感动。”
  “那是因为男人与女人之间的感情构造不同。”他顿了顿,“也许你爱哭。”语气中全是嘲讽的意味,和他刚才抱她下楼时的小心翼翼完全不同。
  桑无焉听到他异常不客气的语气思维停顿了一下,然后说。
  “是的,例如我现在就想哭。”
  这句真的带着哭腔的话,引的苏念衾有点惊讶,然后就听见桑无焉大哭起来。
  桑无焉本来是想说来威吓他的,因为这个男人真不是一般的固执。当听到他漠然的冷嘲,居然很难过,自己不过是想和他能多说几句话,瓦解一下他冰冷的躯壳。这么一装腔连她自己都没料想到,居然真的忍不住哭了。
  眼泪决堤后,开始一发不可收拾。
  “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你老是这么对我这么凶。在电梯里遇见那次,我想帮你忙是错;情人节那天我想送你回家是错;我求你和我假装一下情侣也是错;我帮小薇买东西,还是错。我病得厉害,睡不着觉起来找你聊天,那真是错上加错。所以你就讨厌我,偏要对我冷嘲热讽,是不是?”
  她扯了张纸巾,抹了抹鼻涕,继续申诉:“我现在头重脚轻,脑仁儿里就像有个榔头在拼命捣腾一样,难受得要命。你不但不同情我,还朝我凶。”
  原本安静的客厅,现在充满了桑无焉的哭诉。
  苏念衾坐在旁边,真有一种无奈的挫折感,听见她哭得告一段落,便说:“水凉了。”随即把杯子递给她,妄想转移其注意力。
  语气确实比刚才缓和许多。
  桑无焉喝下几口,润了润嗓子继续擦眼泪,哽咽地说:“我是病人,你怎么狠得下心来这么欺负我。”
  苏念衾不敢再与她搭腔,唯恐再生什么事端出来,于是翻开刚才的书,继续读。只不过,速度比刚才慢了许多。
  桑无焉裹着被子蜷在他脚边背靠着沙发,哭着哭着就有些累了,加上苏念衾几乎就跟个木头人似的,居然一句话也不接,她也渐渐觉得无趣,到后来,伤心的心情都没有了,几乎忘记自己为啥要哭。
  过了一会儿,苏念衾听到她渐渐地静了下去,某些字句变成了断断续续的喃喃自语,后来几乎低不可闻,到最后,她的呼吸变得绵长。
  大概是睡着了?
  他的手指停下来,侧耳静静地等了几秒钟,确定她是睡着了。
  下了这么一个结论过后,苏念衾才敢松口气,揉了揉额头。她至今为止在他面前哭过两回,每回都称得上是惊天地泣鬼神。
  他放好杯子和书,轻轻离开,唯恐将她吵醒。他走了几步却又回过头来,有些迟疑。
  因为沙发那儿铺了厚厚的地毯,所以她才随意地坐在上面和他说话。但是要是这么由着她蜷在地上睡到天亮,恐怕会病得更加严重。
  想到这儿,苏念衾浅浅地叹气,又折回去。
  “桑无焉。”他叫她,“你得睡在床上。”
  她应了一声迷迷糊糊又继续睡。苏念衾没辙,又不好再抱她起来。他刚才抱桑无焉,是在她清醒时经过她本人同意的。如今她早睡得不省人事,再想想刚才抱她下楼梯时的尴尬,索性还是不抱了。
  可是,他知道她是好不容易才睡着的,要是直接弄醒了她,也许会更难受。他站在屋子中央,沉默片刻后将暖气打开,然后自己回屋睡觉了。
  他一个人躺在刚刚桑无焉趟过的床上,睡着老是觉得不踏实,闭着眼睛就想起昨天签的合同,想起那些歌词,想起一堆乱七八糟的乐谱,想起周六去福利院的那台节目,以至于想到桑无焉身上。
  苏念衾不禁摸了摸手上那个被她烫到后还没足够时间消逝的伤痕,然后摸到腕上还没有卸下来的表。他打开表盘,又摸了摸:已经凌晨一点了。
  他起床,披着黑暗走到客厅。要天亮的时候最凉,所以他故意将暖气开高了一点,如今在这初春三月的夜里,免得觉得有些太暖和了。
  他蹲下摸到桑无焉的被子大部分已经被她嫌热而掀在一边。他摸索中找到被角,替她盖回去。刚松手,桑无焉又掀开。他再盖回去,她再掀开。
  这下,苏念衾开始有点恼了。他这辈子从来没照顾过什么人,尤其是这种情况。
  他微愠地将被子又一次盖回去,而且就此固定住,没松手。他定了一两分钟,期间桑无焉试图反抗过,但是动了下,没见效便识时务地换了个姿势继续睡。
  放手的时候他想,要是桑无焉敢再掀开,他就拿根绳子把她裹在被子里捆起来。
  结果让他很满意,她很听话地屈服了。
  苏念衾检查了下自己的胜利果实后回到卧房继续睡。躺下后,又开始想别的事情。例如从这里到沙发要十七步;出门要下三步台阶,朝右拐再走二十二步开了栅栏才是大路;从老师办公室到对面的教室要走十九步?或者更多?都不太确定,他有半个月没去上过课了,况且以前每次在那里量步子的时候,总有孩子跑来跑去,打断他,不仅仅是孩子们,桑无焉也爱打断他。
  想到桑无焉三个字,苏念衾又起身去了客厅。他俯身探了探她的额头,似乎比傍晚那会儿烫了些。
  他不太有医药和护理常识,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得在药箱里找了降温贴给她贴在额头上。
  桑无焉动了动,似乎睡得也不是很安稳,迷糊地偶尔冒出几个字的梦话。他蹙着眉考虑了下,然后还是将她和着被子一起抱回卧室。
  第二天看到桑无焉看到苏念衾问:“我好想记得昨晚我睡的是客厅。一起来怎么变成卧室了?”
  “恩。”苏念衾漫不经心地应了下,将煎蛋放在桌子上。
  看到苏念衾有些疲惫的神色,桑无焉问:“你昨晚干嘛去了,没睡觉?”
  “你还吃饭吗?”他有些不耐烦地问,再扔了双筷子给她。
  桑无焉垂头看到盘子里那个内外皆焦的煎蛋,怯怯地问了一句:“你确定这东西吃了不会出人命?”
  5——3
  到了第三天,是红疹最猖獗的时候。密密麻麻的充满了身体的各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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