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兄弟一前一后进了蕴园,听汤嬤嬤说月容在厨房做菜,便跟了进去看个究竟。一看之下,两人呆住。他们把月容从小看到大,知道她聪明有主意,什么都会那么一些,也知道她会做菜,可是看着挥着锅铲的月容,还是很震撼。她这时,真的就是一个厨娘,头发用帕子包住,腰间利索的围了围裙,面上居然还蒙了一块刚好把口鼻挡住帕子。他俩进去时,月容正在炒一道时蔬,倒油、放调料、翻炒,手腕翻飞,三两下就起了锅,端出来绿油油一碟,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光元今天回来的较晚,进到蕴园的时候,月容最后一道菜也已经上桌,东厢的饭桌上满满一桌的的菜肴,有凉有热、有荤有素、有汤有羹。彼时月容三人已经坐在椅子上等他,月容抬头看见光元进来,身上还披着披风,知道他也是一回府就过来了。笑呤呤上前解了他的披风,拉了他到椅子上坐下,道:“元哥哥辛苦了,三位哥哥都辛苦了,月儿今日献丑,还望哥哥们不要嫌弃。”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酒。
三人觉得今天的月容跟以往不大一样,但是她亲自下厨做菜,焉有不吃之礼,何况她的烹调方法跟别人不一样,味道真的很好。光涵看她还在忙碌,拉了她坐下:“月儿妹妹,今儿既是你做东,你也得喝两杯才是。”也给她倒了一杯。
“三弟……”光元张口便要阻止,月容却道:“好,今日不醉不散!”擎了杯子一一跟他三人碰了一遍,然后,一仰头就喝了下去,亮了杯底,却呛得直咳。
光宇坐在她左边,忙伸了手给她拍背,一边瞪了光涵一眼,道:“月儿,酒没有什么好喝的,我给你盛汤。”话落,光元已经把一碗汤放在月容前面,道:“就是要喝酒,也要先填填肚子再喝,这样才不伤胃。”
光涵连忙道:“对,月儿妹妹,先喝汤吃东西,一会我再陪你喝酒。”夹了一筷子油焖茄子到她碟子里。
光宇对光涵坚持让月容喝酒很不耐烦,道:“要喝你自己喝,要不咱俩拼酒也行,月儿不能喝酒!”
月容看他俩又要吵起来,忙道:“宇哥哥,今日是我自己想喝,爹爹也说我适当喝些女儿红反而有好处,一会我也要敬你。”夹了一筷子红烧鲥鱼放到光宇碗里,看光涵委委屈屈望过来,只得给他也夹了一筷子,收回筷子想了想,给光元也夹了一筷子。
吃了半饱后,月容便嚷着要喝酒:“涵哥哥,给我倒酒!”光元看她脸色酡红,显然是空腹喝的那一杯起了效用,平时她滴酒不沾,一下灌了一大杯,的确是有些熏了。示意光宇扶住她,道:“好,这就给你倒,拿了她的杯子过来,作势倒了几滴,乘她跟光宇咬耳朵,舀了一勺汤进去,复递给她:“喝吧,可香了。”
月容却不知犯了什么浑,非要跟光涵换一杯喝,光涵暗喜,不顾大哥、二哥的目光谴责,立即便换了。月容接过光涵的酒杯,又是一口喝下。如此三次,月容真的醉了,挨着光宇,不语不闹,笑嘻嘻看着他们三个。
光宇扶了她站起来,弯腰横抱了她便去正屋,光涵一把拦住:“今天是我!”光元拉住他:“月儿醉了,让她好好歇着,叫阿姜进来伺候,我们一会都回去。”谁知月容却伸出手,一手一个拉了他两人:“元哥哥,涵哥哥,今天我们一起歇息。”
光宇闻言僵住,差点失手摔了月容。光元只道她醉了黏人,不疑有他,哄道:“好,今晚我们一起歇息。”
一路上月容拉着两人不放,四人拉拉扯扯进了卧室,光元掰开月容的手,示意光宇把她放床上,谁知月容一躺到床上,乘光宇还弯着腰,一伸手便把他拉了下来,然后双腿一勾,便缠住了光宇的腰;再然后乘光宇呆愣,居然一下子骑到了他身上,动手便撕他衣服,嘴里还喃喃有声:“我要恩批了你们……”
三人听不懂她的话,却被她的动作震住,光元最先反应过来,伸了手去掰月容的手:“月儿,放手,你不舒服,好好躺下来睡觉。”月容果真放开了抓住光宇前襟的手,却反握住光元的手,使劲一拉,光元怕她摔下床来,不敢使力,居然一下被她带倒,立即和月容、光宇三人滚成一堆。光元、光宇都想把她好好安抚了歇息,可是月容丝毫不肯合作,三人扭成一团,不一会就头发散乱,衣襟大敞。光宇怕力道用重了伤了月容,看光涵笑嘻嘻在一边看热闹,怒道:“三弟,要不是你,月儿也不会醉成这样!还不快来帮忙!”
光涵笑着道:“你何妨反过来想一想,月儿妹妹可是让大家都留下来歇息呢!”特意把“都留下来”咬的重重的。
光元、光宇听得这话,一愣,动作便慢了下来,这一慢,顿时便觉得浑身发热。再看月容,发髻已经松散,有两缕头发从鬓边散落下来,垂在耳边,偏眼睛微微眯着,满面霞色,整个人真是说不出的妩媚!两人顿时便觉得浑身紧梆梆的难受,推拒的手彻底停了下来。
月容一手揪着一人的衣襟,用力一撕,“呲啦”两声,两人的胸膛便完全暴露了出来。光涵在边上看得两眼通红,走上前去一把抱住月容的腰,掰过她的头便亲了下去。谁知亲着亲着,却发现月容完全没有反应,停下来扶了她仔细端详,月容闭着眼睛,竟已经睡着了!三兄弟再次面面相觑,光涵还待要进一步动作,光元拦住了他:“月儿累了,让她好好歇息吧。”当先起了身出去,到了门前便唤人:“汤嬤嬤,月儿喝醉了,遣人进来伺候吧。”
月容第二天醒来,头疼欲裂,又发现阿姜看她的眼神很暧昧,仔细想了一下,自己昨天似乎喝醉了,难道……想到一种可能,马上像触电一般弹跳起来,彻底检查了自己和床一遍,确认无事发生,这才起身慢慢梳洗。可是昨天的一些片段,似乎真的很皇很暴利呢,真是没脸见人了!
可是她今天还必须得出门见人,汝阳侯世子今天成亲,她得去喝喜酒。汝阳侯年纪一大把,辈分却小,论世家交情,竟是同月容他们一辈的。老太爷和张孝辕两人都不耐烦出席宴会,如今可不去,当然不会去凑热闹,但是当初月容成婚,人家可是来了人也送了大礼的,因此月容今天必须得出席。
月容到得不早不晚,夹在一大群贵妇中间进了女客正堂,还在门外,便听见厅内笑语喧哗,一个声音特别爽朗的道:“汝阳侯世子也成亲了,挑了个才貌双全的小郡主,程妹妹,你家世子什么时候成亲啊?话说琨儿这人才相貌,帝京有数,可别挑花了眼哦!”
月容进门,微微抬头一看,上首坐着鲁国公夫人,她的左侧,却是常勇侯夫人程氏,忙上前见了礼。鲁国公夫人一把抓住她的手,笑道:“这也是一个才貌双全的,可惜也都有了人家了。”月容低头:“夫人见笑了,月容愚钝,哪及得夫人半分。”
程氏在边上重重“咳”了一声,道:“说来好笑,琨儿到了边关,跟番罗的人一道攻城,你们可知番罗的将军是何人?竟是一个女将!下面一溜大大小小的将领全是家里的姐妹,个个如花似玉,偏一个个都能飞檐走壁,厉害得很。上月攻克湟源,可立了大功呢!”
上月底大庆、番罗两国夺回湟源,月容也知道,据说刘氏两兄弟都立了功、升了官。女将的事倒没有听说,番罗女多男少,女子从军也很平常,做到将军的却不多,看来真是不简单呢。不知道明年去西疆,能否得以一见?
月容这边正想入非非,耳边却听得鲁国公夫人道:“哎呀,如花似玉的将军,这不正好配你家倾国倾城的世子?不若请我作伐,给常勇侯府讨一个女将军回来,成就一段战场佳话。哈哈哈……”
月容感觉到程氏扫了自己一眼,然后便听到她的声音道:“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些心动。不怕你们笑话,我们家那口子的家信里说了,番罗女子一向大胆,那女将军自见了琨儿,一直追着不放呢,还说,要带着她家十几个姐妹一起嫁给琨儿。就是珏儿,小小年纪,也有不少番罗女子求亲呢。”
一屋子的贵妇听得这么一说,顿时都来了兴趣,七嘴八舌议论起番罗女子来。月容为那女将军的大胆叫好,又为她觉得可怜。生在番罗,她这辈子就得与众多姐妹共侍一夫了。不过,如果能嫁给刘琨,倒是不错。但是他们这种情形,得请旨和亲才行,好在如今两国交好,请旨和亲也应该不难吧。
番罗女将军可怜,那么,她的三位丈夫是不是也很可怜呢?毕竟,人总是自私的,独占欲,男女皆然。这样一想,月容顿时觉得无趣起来。
☆、劝学
从汝阳侯府回到张府已是酉时中,十月日短,天已渐黑。月容进了蕴园,喝了一杯蜜糖水,在榻上躺了两刻,便到厨房亲自熬汤。春闱渐进,光元每每读书到三更。便是到她这里,也是子时才来。这一阵既忧心自己的毒,又来回试了几次药,月容眼见他憔悴了下去。尽管笑容仍然那么温暖,但是脸上的疲惫是怎么也掩不住,月容觉得心疼。他现今的情形,应该和当年自己参加高考一样的心情吧?
月容熬的是鸡汤,里面加了枸杞和少量人参,熬好之后,仔细撇了上面的油花,盛在食盒里亲自提着,让阿椒提了灯笼前头照路,两人一起向衡园走去。帝京的深秋已经很冷,汤熬好之后已近亥时,月容在夹袄外面披了白狐狸皮的披风,把风帽也戴上了。
刚出院门就遇上光宇,光宇看她手里提着食盒,眉毛一挑就要揭开来看。月容笑道:“元哥哥读书辛苦,我给熬了一些鸡汤送去,还留了一些在锅里温着,你进去后连嬤嬤就会盛了给你喝,喝了汤你先歇着,我一会就回来。光宇眉目舒展,道:“我跟你一块去。”一边伸手就要接过月容手里的食盒。
月容一让,握了他的手,道:“元哥哥喜静,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你这一阵也累了,喝了汤先到榻上躺一会,回来我给你揉揉肩背。”光宇这才进了蕴园。
衡园里只有书房的灯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