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东西。邱锦看迈克尔…乔丹的公牛队绝杀了马龙的爵士队后，拉吃粽子吃撑了的关在州去学校，说再不去学校一趟的话，就连一天撞一次钟的和尚也不如了。
教室里，杜仲正分发自己的艺术照。同时挨个向女同学索要玉照以作毕业留念。邱锦看杜仲毕业纪念册留言薄上六十年代给杜仲的留言：
为了我们同吃同住同玩同乐的两年
为了吵过闹过哭过笑过的七百多天
为了永远不会忘不敢忘的熟悉的脸
千言万语万语千言化作一首首诗篇：
——《勿忘我》
半夏已过
时光飞逝不留行
苦参百部书的日子永不复返
远志未泯
罗马大道路路通
功成名就时合欢树下续断谊
——
祝愿：
婚姻美满发大财
早生贵子早抱孩！
睡在上铺的兄弟：牛夕
邱锦笑了。六十年代未发表的中药诗有了用武之地，在这派了用场。仔细品味，文章倒也情真意切。
邱锦行云流水，天马行空地挥笔，洒洒洋洋两千多字的留言一气哈成。估计刘寄奴也不会比他写得多。
正当他晃动累的发酸的右手时，林玉婷递过来一本纪念册：“你还没有给我写留言呢？”
望着林玉婷的背影，邱锦犯了愁。怎么办呢？要不就学六十年代也编首中药诗？于是绞尽脑汁、搜肠刮肚凑出四句来：
——
灵仙也盼七月七
喜鹊奔忙慰相思
轻舟赐予牵牛子
勤渡银汉续断谊
——
觉得这首诗不伦不类，乱七八糟的不知所云，于是放弃。只在留言处应付性地写下短短几句话：
——
安静地在教室一角学习的背影，成了我们班一道特有的风景。出色的成绩证明了你的“内秀”。男生宿舍里的一次闲聊是你的写照——大家一致认为你是我们班最纯洁的女生。
祝：
前程似锦
永远健康
学友：邱锦
哈哈哈，最后一句留言是邱锦杜撰的，怕是无处考证。
杜仲着急让人写毕业留言是有原因的。学校又催他补交学费，他知道学校呆不下去了。既然学校不可能再为他安排实习医院，倒不如自己笨鸟先飞。他搬到河南省中医院附近的民房租住，托远房亲戚给医院医政科科长送了礼，早早进医院实习了。
暑假之后才进医院实习，离家近的同学多数回家待上一段时间。关在州不想回家向年迈的父母伸手要实习费，就找了一家包吃包住的药店做了营业员，月工资400元。
第二节 揣着明白装糊涂
18（2）
穿圆领背心的先决条件是有修长的手臂，然后再搭配以短裙。
马虎大意的巩俐香忘记拉上裙子的拉链，弯腰刷碗时露出白色的*。邱锦伸手帮她轻轻拉上。她误会了，扭胯轻撞他一下，歪头假嗔道：“死人！干嘛？”
邱锦接着看电视中介绍高卢雄鸡是怎样在家门口举起大力神杯的专题片。
巩俐香魂不守舍的神态表明她没有把心思放在刷着的碗筷上。她擦着手垂首道：“尔月带于筝回信阳了。”
“嗯，我知道。”邱锦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屏幕上看齐达内和罗纳尔多斗法。
巩俐香接着道：“欧阳庆思也跟华寒霜回老家了。”
邱锦一怔“是吗？听说前几天欧阳庆思在向华寒霜示爱遭拒时还要撞墙割手腕呢。”
“是于筝从信阳回来后劝服了华寒霜。”巩俐香透漏内情。
空气像是凝固的，憋得人有说不出的难受。压抑了许久的巩俐香鼓足勇气：“你跟我回家吧？”
邱锦心脏狂跳，对局促等待的巩俐香揣着明白装糊涂：“我不回家，再说咱俩也不同路。”
沉默了几秒钟，巩俐香在旁边悄悄忙活开了。扫地、洒水、拖地，还铺整了床。最后找了一本书坐在床边不动声色地翻看。
邱锦看完了中央一套的晚间新闻体育报道，关上了电视机说：“11点了。”
巩俐香合上杂志：“嗯。”
邱锦站起来：“学校快关门了吧？”
“早关了。”
“那你就在我这儿住一晚上吧。”邱锦伸了个懒腰。
巩俐香没有吭声，出去端了一盆洗脸水回来。
邱锦把T恤衫换成短袖：“你一会睡觉时把门反锁好。”
“你干啥去？”放下脸盆到窗前拉上帘子的巩俐香一愣。
“我去看录像。”
“我也去。”
“那怎么行，里面又脏有乱。”邱锦忙阻止她。零点以后，录像厅总会放一些带色的黄片吸引民工。
“算了，我还是回学校吧。”巩俐香脸色一沉，不理会邱锦，转身就走。
邱锦追上去：“我送你。”
巩俐香冷哼一声：“不敢劳你大驾！”
邱锦想缓和他的不快，玩笑道：“你这么漂亮，别让人半道抢了去。”
“谁抢我我就跟谁，哼！”
一路不理邱锦。
看她气冲冲地进了校园，邱锦苦笑着返回。
第三节 害人害己岂敢为
18（3）
空气像是从蒸笼里冒出来的，吹到脸上都觉得发烫。汗水从毛孔泌出，量不大却黏糊糊的。拿起毛巾想抹一把脸，却闻得刚放置片刻工夫的湿毛巾已经发臭，变得氨气熏人。可怕的天气！只好到水龙头前冲洗一下。
杜仲进门来，神色慌张道：“完了完了。”
邱锦问他怎么了？这么兴奋！
他说昨晚刘寄奴住在他那儿没有回去。
“在你那儿住了一晚？噢，明白了，你是不是？啊……。”邱锦拉长声调调侃道。
杜仲唉声叹气：“唉，我的自制力太差了。”
邱觉得他的嘴里没有过实话，不相信道：“开什么玩笑。净坏人家清名。”
杜仲皱眉道：“那还有心思跟你开玩笑！不信你去看看我的床单。”
邱锦见他说得认真，半信半疑道：“这么说是真的了？那我得恭喜你小子了。”
杜仲没有一点喜色：“愁死我了，这可咋弄啊。”耷拉着脑袋，弓着腰，全身能打弯的地方没有直的，像太阳下离土的豆芽菜。
邱锦全信了：“先斩后奏！厉害。尔月比不了你，他敢带于筝回信阳，却没有胆子做出轨之事。”
杜仲正经道：“对了，今早刘寄奴就给我说，让我明天跟她回她卫辉老家。”
邱锦乐了：“哈哈哈，是带你去见见家人吧？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你没得选择了。哈哈哈……。”
杜仲苦着脸：“这才是我最怕的。我压根没有打算娶她。”
邱锦严肃起来：“嗬，那你还干那事？害人害己！”
杜仲沉重道：“那天在医院，我见到宋海云和她的现任男友到人流科，我的心就像一把尖刀在剜呀剜，痛得浑身发抖，真正是尝到了心碎的滋味。”
邱锦知道宋海云是杜仲中学时的初恋情人。自从宋海云考上轻工业学院，而杜仲到这儿上自费，两人渐渐疏远，最后彻底分手。
“你不是和人家分手了吗？人家找朋友关你屁事。别瞎*难受了。”邱锦用学会的河南方言安慰他。
杜仲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可她的男朋友是我们的中学同学，是我当时最看不顺眼的家伙！”
“哦，是这样呀。难怪了。节哀顺变吧！”邱锦还有不明白，问回原来的话题：“这件事跟刘寄奴有什么关系？”
杜仲道：“回住处后我痛苦万分。到我那儿串门的刘寄奴对我好言相劝，陪我喝酒，我头脑发昏，就……，哎！”
“她自然是半推半就，顺势就范了。”邱锦的推理深刻到位。
“我现在该咋办？”杜仲道。
“还能怎么办？跟人家回老家吧！”邱锦正色道。
郁郁葱葱的树木。点点阳光从弯曲树干间隙透过，照射着地上的野花。黄色的小花朵随风轻摇，点头晃脑，惹人喜爱。地上布满这样野性这样杂乱无序的花花草草，人几无插足之处。天然而成的景致一点不同于公园里修饰得井然的花卉，它更让人心旷神怡。
穿过毛窑村头这片尚未开发的土地，离邱锦住处就不远了。
林玉婷对邱锦写的留言还是比较满意的。与那些从集锦上抄袭的千篇一律的美文相比，他费心思写得短短几句话更显诚心。她原本有许多话要写给邱锦的，可惜他压根没有准备纪念册。
邱锦接过递上来的小奶糕，咬一口下去，从口爽到心。身上的汗水也给冰了下去。
林玉婷从包里拿出一叠钱，对满头雾水状的邱锦嫣然一笑：“不是让你白吃冰糕的啊。我回趟老家，路上带着不方便，你帮我保存一下吧。”
邱锦受宠若惊，接过钱来，数数1000元整。放进床头相册的夹层。
“让我看一下她的相片呗？”林玉婷道。
“谁的相片？”邱锦不解。
“装啥迷登！”林玉婷白他一眼，“‘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无理可拒的邱锦翻到那页笑颜。林玉婷一言不发地看了半天，点点头，声音沉沉道：“真漂亮！”还给邱锦相册时，顺手从影集中抽出邱锦在厦门海边照的那张彩照。
邱锦道：“这张没有底片了，我另给你一张吧。”
“就要这一张。”她有点蛮横地收起照片。双手在包里翻腾一会，取出一张自己的照片给邱锦：“一张换一张，你也不亏。我这张也是绝版的，咱们班谁都没有。”那是她在中学时穿一身白色连衣裙的素面照，比那种照得连自己都认不出自己的艺术照真实得多。
邱锦收下她的照片，笑道：“你不怕我把你的钱花光？”
“花就花呗，没事。”她大方道。
“在哪儿上车？”邱锦随口一问。随即又后悔自己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