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尚又一皱眉,想了片刻“那为何现在去了踪迹?”
道衍一叹“罢了,这次恐怕只有佛祖知道。”说完转身而去。
老和尚见他索然无味,心中一凛,见他模样却不像有假。久禅在道衍离去之后,又驻足泉旁
片刻,却也分不出个究竟,当下不去多想,往洞边行去。
早晨师徒收拾行装,下山而去,离开之时,道衍不往回头看那山泉所在,心中滋味复杂。
“师傅,我们下次出门还能来这九天泉么?”
“阿弥陀佛,你可来。”久禅话罢,起身行去。
“我可来?”道衍摸了摸头,陡然想起久禅已近七十,古禅寺受朝廷青睐,平日琐事甚多,下次再来不知何年何月,况且路途遥遥,到时也不知自己是否还能和师傅出那阳关。想罢,道衍心头一沉,回头看了看九天山,起步追赶久禅而去。
九天泉旁,玉门关路,三人驻足着。
“冷死了。。。师哥。。。这都三个月了,那小子肯定。。。”一女子撅嘴道,那人看似十一二岁,秀袍绒锦,两只小手互相搓着。
“碧儿!”另一女子身着红色绒袍,眉色几变,急忙喊道“不要这么说。。。”
“我。。”碧儿似有委屈“我说的是实话。”
一男子站在二女之前,灰白鹤氅,面色消瘦,沉眉不语。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师哥。。。”红袍女子走上前来,握住男子手掌“这也不能全怪你。。。”
“如何不全怪我。。。”男子终于深深叹了口气“我历来行事冲动。。。这小子的死都怪我。。。”
“也未必。”红袍女子摇了摇头“你看那泉水颇为蹊跷,万一他冲到山下,也不是没有可能。”
男子摇了摇头,“师妹不必安慰我,我离凡向来行事磊落,恩怨分明,如今害了无辜之人,却是。。。”
“那你现在怎么办?人都死了?”碧儿喊道,“师兄,你身负正兴青山派的大事,也不能赔他一命啊!”
“碧儿!”女子眉头一沉“怎么如此说话?!”后者自觉自己所说都是有理有据,撇过头去,有些生闷气。
离凡沉眉转身,袖袍一扫,“就算这江湖已然污浊不堪,我青山派的门风依旧,既然做了错事,就得改回来。”言罢缓缓往九天泉行去。。。
一岁一甲子,不达不轮回。
萧衍在洞中不见天日不分昼夜,虽才数月可他以为世间早已去了数年。从西州一路行来常受那些武师欺负,此刻总算得了自由之身。
“现在是没有什么罗游、张凯这些欺负人的家伙了。。。”他看着洞中景色,却是早已习惯,“可到了这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洞里,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
起初萧衍抱着多活一天是一天的想法,挨过十余天,洞中虽有鲜美鱼肉可以佐食,但是四周昏昏暗暗,无人可以说话,只怕憋出个好歹。这样又过去十余日,萧衍开始自言自语,不是说着马晋风教的凌燕十观,就是把冲虚经正着背过来,再倒着念回去,常常出一些经中难题给自己解答,或者趁着脚伤恢复大半,贴墙倒个立打发时间,如此这般总算保住心性。他这些日子也渐渐发现,那天被这泉流卷入此地不是意外,这漩涡每过一段时便要发作一回,那时洞中必然地动山摇,然后洞顶一开水流大入,不单可以带入数十条鱼儿,还能卷进一些石头树枝。起初萧衍就是用那树枝固定了断肢,再用那石头写写刻刻打发时间的。
“今天做些什么呢?”萧衍挠着脑袋思索起来,“不如画个人?”他自己和自己说道“恩,说得对,就画人!”
“那画谁呢?”
“画马叔?”
“没意思,前几日才画过。”
“画罗游张凯?”
“那俩厮有什么好画的?”
“不如画那日在玉门关见着的两个女子?”
“可以是可以,不过你萧衍会画么?别又是几个圈圈几个叉,便了事了。”
“哼,不会便不会,小爷不画了!”他闷哼一声,却是自己和自己生气。。。
这日,萧衍刚刚又背完一边冲虚经,只闻洞顶水声大作,接着一切如旧,洞顶一开水流大肆流入,水池中又多了数十条肥鱼。“吃的又来了,老天爷你辛苦了。”萧衍喃喃道,接着从池中捉了一条大鱼吃了起来。突然萧衍头一抬,望了望那又合拢的洞口,心性一转“要是我有马叔的功夫也许要出去尚有可能。”想罢,伸了伸自己的断腿,已无痛觉,仿佛好了七八成,可如今又有谁可以教自己轻功呢?想罢又痴呆般开始念起冲虚经,念着念着他看见池中有两尾鱼不停的用头撞着池边。
“傻鱼儿,傻鱼儿,你这血肉之躯,又怎么能破它山之石。”萧衍苦笑道,忽然,他意识到这鱼儿举动有些怪异,起初只有两三条鱼围绕池边,而后居然有数十条鱼,最后几乎池中所有的鱼都挤向那角落,过了片刻,也不知是累了还是如何,鱼儿尽数散开,恢复寻常之态。萧衍心思一凛“不对,听闻赌坊来往客商曾云,这鱼儿往往向着活水游去,这池子不过三尺之深,我虽不知年月过了多少,可是这洞顶开口入水只怕不下数十次,可这池子为何总是灌不满?”萧衍缓缓起身,试了试左脚,围绕着这池子行了两圈,当下一惊“好家伙,这池内石头并非天然形成,那数不清的大小圆石分明是按照道家八卦图摆成。”想罢,萧衍踏入水中,沿池观察想寻些异常,“有趣有趣,比我背书和画画好玩多了。”
可是几个时辰过去,任萧衍抓破了头,还是不能得其秘密所在。
“呵!考我么?”萧衍挠了挠头,再集中心力琢磨着。
萧衍转念一想,怕是要等下一次入水了,当下心里激动万分,在这苦闷的洞中寻到有趣之事好比救命之药。
“恩。。。八卦之图,无非乾,坤,巽,震,坎,离,艮,兑八位。。。”他蹲在池子旁,看着图位。。。
转眼一去,又是十余日,这日萧衍正在地上演变那八卦图,每当不顺之时,他就回头随手刻写冲虚经,经中虽然提到了这八卦之图,可是却是浅浅一谈,也不深究。萧衍也亦是无奈,忽然洞中响声大作,地动山摇。萧衍一喜,站了起来跑向池边,不多时头上洞口一开,大水倾盆而入,池中瞬间又增添许多事物。忽地只见鱼儿又开始朝着一方游去,贴着池边像是受到指引。萧衍抬腿绕去,盯着那角落打量,果然这水顺着那角落开始流转,池中之水虽然看似平静,其实已成下降之势。萧衍定神一算,按先天八卦来看这角落名曰“坎位”。忽而萧衍灵机一动,跳入池中,挪动石块,把那“坎”变为“离”。只见鱼儿纷纷离开此处,往那新的坎位而去,水流亦是回转池中水势也随之一边。
“恩?有趣有趣。”他在洞中待了几日,此刻寻新鲜事物却是心性不同,开朗起来。
“再试试艮位。”他言着,又伸出双手,搬弄起石块开来,把那新的“坎”位变成了“艮”位。片刻,只见那些鱼儿又向另一处游去。
“不错不错,看来我蒙对了。”他笑了笑,赶忙乾,坤,巽,震,把剩下四位统统依次改了。
“咦?却是没用么?”他只见那些鱼人游来游去,都是冲新的“坎位”而去,不过洞内依然沉沉静静,没用改变,“按白老头说书的经验,不是应该来个什么仙人指路,或者通天梯了么?”他挠着头,好不无趣。
“萧衍,凡事需要按个套路行之,才有观其效果。”他喃喃着“马叔总是这么说我,可是如今这破洞里面,哪来的套路可言?”
“慢。。。”脑子里另一个声音又响了起来“乾,坤,巽,震,坎,离,艮,兑,八卦之位。。。也有个顺序。。。”他此刻恍然大悟。
“不错,刚刚我从离位开始变,却是失了顺序。”他思索着不免点头。
“再试试。”他左右在这洞中也是无趣,索性放开了胆子尝试着这水池的奥秘,“我想想。。。乾。。。恩,然后是坤。。。不对。。。我把前几位都变成了坎位,那坎位变成了什么?”他挠着头“这地方光线太暗,我有些忘了方位。”他抬头看了看蓝色小珠,“有了!”话罢,他出了池子,几步奔到幽光珠前,伸手扣了几下,“有些紧。”他皱了皱眉,忽然想起腰间的断刀“不错,还有你这家伙!”他拔出离凡的小刀,笑了笑“虽然断了,可也是铁器,挖个珠子应该不在话下。”
就这般,萧衍忙了大约一个时辰,才扣出三十六个珠子。
“呼!”萧衍擦了擦汗,“这下好了,乾位放一个,坤位放两个,以此类推,每个图位都能标记,我也不会忘记他们原来的位置。”他笑了笑,觉得自己有些聪明。
“好!我再试试!乾,坤,巽,震,坎,离,艮,兑。。。”言罢,我埋头又忙活了起来,似有用不完的体力。。。
如此这般再过了一个时辰,也不知道他变到了第几遍,变到了那个卦位,只听轰然一声,池后石壁打开半寸。
“哈哈!听白老头说书果然有用,这奇遇之事,还是有的。”萧衍累得气喘吁吁,一屁股坐在地上,笑着向前看去。
“有些光亮?莫非?”他心中一惊,再也坐不住,瞬间站起身来奔了过去。
“只有半寸之宽?”萧衍摇了摇头“进不去,可是却是能看看。”
于是,萧衍贴墙单眼看去,这洞中竟然别有洞天,内藏一室。他沉眉一思,为何把刚刚坎变为离就有这变化,却又是第八遍,“莫非八卦就是要变八遍么?”他挠了挠头,却是不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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