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子。”他仿佛在大声呼唤,但他自己也知道发出的声音虽浑厚有力却是低沉的,这个声音来自心灵。
正在抽泣着的麦子闻声猛地回过身来,看了他一眼,很快拂去伤心,两眼顿时明亮起来,一串洁白的贝齿微微开启,居然发出一阵纯真的笑声,在笑声中抖落了一脸的泪水,撩开了红润的脸庞上被泪水打湿的几绺发梢,那深深的依恋就这样裸露在白云觅雪前面。幸好,她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性,没有扑向白云觅雪,但她翕动的红唇燃烧的渴望已深深地打动了他。
看到麦子带泪的笑脸,她的同学怒不可遏:“麦子,你搞什么东东?”
一场浪漫的office之恋就此展开……夜晚当然是迷人的。在办公室工作了一天的恋人们,夜晚出来谈谈情说说爱是一件非常美的事。白云觅雪开着他的蓝鸟车和麦子一起沿着深南大道游车河,尽管深南大道上没有白天的繁华似锦,但夜晚的灯光却是迷人的。有人说,深圳的夜晚是*的,*得像渴望激情的美眉的红唇,鲜艳、贪婪、欲求无度;也有人说,深圳的夜是温馨的,温馨得像久别的家中一杯热腾腾的茶,给晚归的人拂去一天的风尘。*也罢,温馨也罢,深圳的夜晚肯定是女性的,柔媚、娇羞,让辛劳了一天的人们消弭永远的疲惫。而现在,白云觅雪最缺乏的就是疲惫,一股难以遮掩的激情充满心中,给了他无尽的力量和充沛的精力。
从世界之窗调转车头,白云觅雪把车开得更慢了。他转眼一看,麦子瞪着那双明晃晃的大眼睛,似乎仍在欣赏埃菲尔铁塔的璀璨灯光,流露出一股惊喜和渴望。他想对麦子说什么,正巧麦子也翕动着嘴唇想说什么,于是,双方都在等对方先说。
“你先说。”白云觅雪微微一笑。
“哎,我要说什么呢,说什么呢?”麦子眨了眨眼睛,想不起自己想要说什么。
白云觅雪觉得她的神情特别真实,特别有趣,于是,腾出右手敲了一下她的脑门,像轻轻敲打了一下键盘上的回车健,麦子立刻记起来:“我想起一个电影,梁家辉和周慧敏演的,就是在埃菲尔铁塔下相亲相爱的。”
“是吗?那你猜我在想什么?我看见一盏灯火飞流而过,远方的天空有星星在闪烁,我想起都德的《繁星》,那个牧羊人看见主人的女儿,沉入一种幻想中:一颗流星,两颗流星,那是天上的星星呢,还是一个女孩纯洁清明的眼睛?”
“一颗流星,两颗流星。”麦子望着远方的天空,喃喃自语,“那是天上的星星呢,还是一个女孩纯洁清明的眼睛?”
两人就这样很开心地闲聊起来,各自畅谈着自己的爱情理想。
白云觅雪的内心却是极其矛盾的。年龄是他们之间的一大障碍。麦子太小了,刚满22岁,而自己快40岁了。当然,就像现代人所说的,年龄不是问题,身高不是距离,但这仅仅是就心态而言,社会接受的程度究竟如何却是他所不能把握的。他觉得自己历尽坎坷,像一棵粗壮的橡树,即使来一场飓风,也照样挺立,而麦子呢?一朵娇嫩而鲜艳的小花,花瓣上还沾着早晨的露水,她能经受如此强烈的爱和恨吗?
这段时间,为了让麦子尽快将业务做上去,他一方面调整了部分资源,一方面找来一些地产营销方面的资料,包括他自己主编的一本书,让麦子抽空看一下,尽快提高专业水平。没想到,其他的资料完全不见了,唯独他自己主编的书成了麦子的案头书。她说起他做市场的一些思路和操作手法,每每让他吃惊。这真是一个绝顶聪明的女孩子,这种悟性是非常难得的,他决心要好好地塑造她,让她成为一颗辉煌的星星,成为地产界炙手可热的营销精英。他相信麦子有这么一天。因此他经常告诫麦子:你是在中国经济最发达的城市从事最尖端的行业。如果你做发展商就要成为一个高级操盘人才;如果你做代理商就要成为一名策划大师;如果你做媒体,那么不仅要是出色的新闻记者,还要是杰出的营销策划和难得的公关人才,这三位一体是你努力的方向和目标。麦子忽闪忽闪那双大眼睛,透露出一丝聪颖一丝狡诈,其实,她已经明白了白云觅雪对她的期望,并正在为之努力。
深圳,我把爱情弄丢了 第一章(6)
“你还住在关外吧?”麦子望着汽车仪表盘上的时间显示,关切地问。
“对,没关系。”白云觅雪宽和地说,他非常想和她多待一会儿。其实麦子也明白,他有时工作忙晚了,就在办公室打个地铺睡一会儿,整个写字楼,只有他的工作位下有一床铺盖和枕头。这个带点碎花的铺盖和枕头也激起了麦子对他的崇敬:这才是一个真正干事业的男人。尽管如此,麦子还是怕影响他休息,又一次提议道:“你先送我回家。”
她所指的家,是她在吉芳园租的一套公寓的一间房。
白云觅雪想了想,只得调转车头。
Sema是丁文秀嫁给鬼佬后取的英文名。丁文秀是麦子的房东,白云觅雪是在一个星期六的下午认识她的。
坐在沙发上的丁文秀穿着一件丝绒睡衣,两条胳膊珠圆玉润,两手抱着一条白色的小狗。这条小狗叫眯眯。关于眯眯,还有一段佳话。丁文秀现在是一家外资企业的中文代表,有一次紧急出国一时与几个朋友联系不上,弄得她火烧火燎,不知将眯眯交给谁照看。正巧租住对面公寓里的一个小伙子来找她借碟看,丁文秀便将眯眯交给了他并千叮咛万嘱咐,小伙子只是微微一笑说:“放心吧,没准儿等你回来,眯眯可能更亲我一点。”丁文秀笑了,拖上行李箱奔机场而去。半个月后,丁文秀从国外回来,第一眼见到眯眯,是在小伙子的床上,一条艾伦芳的小狗床温馨地铺在枕头旁,眯眯正在床上独自玩耍,一见到丁文秀,立刻扬起头叫了两声,头轻轻地抬起,温润的嘴唇居然亲吻着她的脸颊。当时的丁文秀激动得流出了泪水,这是眯眯以前从没有过的亲昵,是眯眯最人性化的关爱。她感觉到眯眯长大了,居然知道施爱于人,居然知道她需要爱,需要一个温润的亲吻,而这一切居然是一个还不知道姓名的小伙子教会它的。能够在半个月内教会一条小狗示爱,绝对不是个好男人,也许正应验了那句俚语: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丁文秀从这时开始才重新审视这个小伙子,光洁的额头,一张白净的脸,这应该是一个标准的青年,至少外表如此。丁文秀一手抱着眯眯,一手友好地伸给小伙子,由衷地说:“谢谢!”没想到,小伙子没有同她握手,而是捧起她的手,很绅士地吻了一下她的手背:“我要谢谢你,给了我一个照顾眯眯的机会。”
两人就这样相识相爱了。
麦子是以无限兴奋的神情向白云觅雪讲述这段佳话的。因此,白云觅雪多次说,要去她住的地方看看,也顺便看看丁文秀,看看这么戏剧性的爱情故事的主角。现在这个主角就在他面前,温文尔雅,超凡脱俗,对面高楼的玻璃幕墙反射过来的阳光洒在她的脸上,映出一层幽幽的红润的光泽,一对镶有钻石的耳坠不时闪烁一星璀璨。白色的眯眯对他的到来没有一丝表示,依然悠闲地躺在她的手上,但两眼却有一股特殊的气质。见到他的到来,丁文秀站了起来,礼节性地同他握了一下手说:“你就是麦子的偶像,白云觅雪?”
“我咋成了偶像呢?”白云觅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哈,你还不知道,”丁文秀说话的腔调像她的人一样丰满。她是有着饱满额头、红润而富弹性的脸颊、丰满的胸部的女孩,毫无遮掩地袒露着一个青春女性咄咄逼人的魅力,“麦子在家里,有时开着电视机,人坐在沙发上,眼睛望着阳台上,嘴里不停地说:一颗流星,两颗流星,那是天上的星星呢,还是一个女孩纯洁清明的眼睛?一次也就当她发痴,可二次,三次我就不懂了,一问才知道这句话是你说的。”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深圳,我把爱情弄丢了 第一章(7)
丁文秀说完,发出一串朗朗笑声。
麦子局促不安地站在那儿,满脸潮红,眼含怒意,越发使她显得娇媚动人。与丁文秀相比,麦子显得单薄了一点,却显得更加矜持,更富内涵,至少白云觅雪这样认为。大家坐定聊了一会儿,麦子问:“白云经理,喝点水吧。”
“我那有茶叶,西湖龙井,一个朋友从杭州给我捎来的。”丁文秀抢着说。
“随便随便,喝点水就行了。”白云觅雪怕麻烦她们。
“别装了,”丁文秀抢白说,“你喜欢吃什么,喝什么,抽什么牌子的烟,穿什么牌子的衣服,麦子至少跟我说了一百遍。茶,是你最喜欢的饮料,可我这儿没庐山云雾茶,只好用西湖龙井将就一下了。”
“丁姐!”麦子紧张起来,白了丁文秀一眼。
“别,别,别,”丁文秀于是笑道,“你去麦子房间看一下吧,快去呀。”推推搡搡中,白云觅雪走到了麦子的房间,那本由他主编的书正摆放在床头柜上,似乎告诉他麦子是多么珍惜这本书,至少每天晚上都会认真看一看。也许,丁文秀让他看的,就是麦子的一片痴心。白云觅雪再也忍不住了。麦子给他的是一片真情,是一个女孩最宝贵的梦想,从丁文秀的言谈举止中,他感受到一股巨大的温暖和激情。于是,他轻轻地将麦子揽在怀中,地球仿佛停止了转动,……
“丁姐在外面呢。”麦子小声说。
白云觅雪喃喃道:“麦子!”
丁文秀一看就是那种幸福的女人,自信、快乐、阳光。也许是与她在外企任职有关,十分注重化妆和打扮,一头秀美的长发随意披在肩上,这看上去很随意的长发却是她花工夫最多的。她的头发,只能用GIOV ANNI VALENTINO牌的洗护用品,而且是天天晚上用。有的时候和朋友泡吧,回来再晚,也要关心自己的头发,仔细洗一番,还要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