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别哭了。哥刚才忘了告诉你,你不在北京的时候,我去了你和赵峰那儿,以前的锁被橇开了,我换了,你要是想回去看看。哥给你送钥匙去。”
“我要回那儿住,收拾完东西,你把钥匙给我。”
“行,哥接你过去。”
纷乱的音乐充斥在耳畔,妖娆的灯光眼花缭乱。惟有对酒而坐,能冷冻心中的苦闷。朱楠就是要让自己神志不清,为数不多的几次酒吧经历,总能缓去他的心伤。三十二岁还没结婚,是因为条件好,眼光高,挑来挑去没谁能对上眼。惟独遇上易水以后,朱楠乖乖败下阵来。这段单相思把他折磨得身心疲惫,像入了十面埋伏,苦不堪言。
朱楠傻傻地冷笑,像在嘲讽自己。端起酒来,却被人将杯子夺去。抬头见徐梦,一脸迷惑。
“我以为你是为了逃避我,没想到是为了我的好姐妹?”
“你都知道了?没错。你这个好姐妹真是有个性啊。”说话的语气已经和平时大有不同了,看来已经高了。
“别喝了。”
“呵呵。”
“至于吗?你也会这么颓废。”
“颓废?……对,很丢人吧。”
“相当难堪。”
“没见过吧,就多看看吧。”一副傻笑模样,徐梦恨不得一巴掌把他煽醒。
“你不准去,我说过你不能踏出家门。”爸爸夺过易水的箱子。
“爸,别逼我了。我还是要走的。”
“为了那种人,你不值得。”
“那种人?他是那种人了?”
“见不得人的人。”
易水决不允许谁这样说赵缝。“把这句话收回去吧,再也别当着我说这样的话。”
“难道不是吗?”
“不是,他比任何人都强。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什么狗屁男人,你真是中邪了。”
“闭嘴。够了,您的女儿就要和这种男人生活一辈子。”
“绝不可能。”
易水决然地抢过箱子,摔门而去。
她听到背后爸爸残忍的言辞:“你们不会有好下场。”
坐上肖明川的车,易水开始盘问。
“上午是赵缝,对吧?”
“不是。”
“他和你说了什么?”
“我说了,不是他。”
“弱智才会相信。”
“他现在在做什么?”
“我不知道。”
“躲那张大全他们吗?还是躲我。”
“对张大全还用躲吗?”
“那就是躲我了。他在哪儿?”
“我哪儿知道。”
“告诉我。”
“我们都不知道,你别问了。”
“离这儿不远,对吧。我考虑过,他不能走远。”
“妹妹天生丽质啊,有福尔摩斯的两下子。”肖明川开始用玩笑话敷衍易水,一时间他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肖明川用钥匙开了门。
“哥,你进来吧。”
“我来的时候,冰箱里一点东西都没了。一会儿,我去超市给你买点吃的。”
“哎呀,手机怎么没电了。”易水按住开机键,等了好久,不见亮光。
“干嘛不用坐机打啊?”
“我不想让家里人知道这儿的电话。”
“给你爸爸打?”
“对,我以后可能很难再回家了。他会阻止我找赵峰的。”
“用我的吧。”肖明川把自己的手机递了过去。
“谢谢”,易水一边拿着肖明川的手机,一边走到饮水机旁,“哥,喝点水吧。”
“恩,凉的。”
易水一边拨键,一边等水倒满。
“没人接。”给你吧。
肖明川一口把水喝光。
“我去超市了,你收拾吧。”
“好。”
易水从包里把电池安上,开了机。
她没想给家里打电话,所有的举动都是故意的。因为她确认在肖明川的手机里,一定存有赵峰的新号。果然,在所有的通话记录里,只有一个没有名字,是数字。刚刚的时间,记住一个号码,对易水来说,足够了。她把号码输进了自己的手机,名字是“李想宅”。
肖明川回来后帮易水收拾了房间,就走了。易水冲了个澡,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以前,在这张床上,总有一个坚实、温暖的胸膛,易水常常把头埋进去,什么也不用担忧,赵峰就轻轻地抚着她的长发,“丫头,这样多好。”易水总是很快就着了。
现在,一个人孤零零的。易水小声哼唱起她最爱的歌,细细地品尝着歌词的味道,好象在诉说她和赵峰曾经的故事:
“如果没遇上那么多转弯怎能来到你身旁,
现在往回看每一步混乱原来都暗藏方向。
曾经还以为再不能承担一滴泪水的重量,
今天终于知道眼泪也可以蕴酿出芬芳。
再不用从别人身上去寻找信仰,
爱上你,我学会心里面有花就能够怒放。
颜色艳了,香味香了,花都开好了。
你是我的,我有爱了,世界完成了。
心紧贴着,手紧握着,没有遗憾了。
我很快乐,我很快乐,花,开好了。”
赵峰也许是上帝馈赠给我的礼物,曾经,我还不知道珍惜……易水心里感叹着。
拿起手机,易水忍不住给赵峰发了短信。
“我想你了,求你回来吧。”
等了很久,没有回信。易水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枕下的手机振醒了熟睡的人。“我想你了,求你回来吧。”来不及惊讶,赵峰朦胧的眼里淌出了热泪。“丫头……”
外篇 一声丫头,一行泪(4)
“爸,有事么?”
“出来聊聊天吧,爸有好多话想说。”
“悄嗟然岫伊礁鲂∈币院蟮皆奂衣ハ碌乃伞?rdquo;
“我不用了,我就在你楼下呢。是朱楠告诉我你住这儿的。”
“啊?……那,那我这就下来。”
易水赶忙地挂了电话,穿衣服。突然看见一条新信息。
看过,泪如泉涌。
“丫头,忘了我吧。等我下辈子疼你。”
易水马上按了“回叫”,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
易水像疯了一样,一遍又一遍的拨,结果都是一样。她用被子蒙住头,撕心裂肺地哭喊,双手狠狠地着床单,整个人歇斯底里得如爆炸一般。过了一会儿,却突然安静下来。翻过身,静静地望着房顶,静静地呼吸。看累了,就闭上眼睛,像一个沉睡了千百年的死躯。全身都流着汗,似乎是刚刚挣扎得太过激烈。易水无力地,凄凉地躺着,脑海里是一潭绝望的死水。
电话又打了过来。“怎么还不下来?”
“702,您上来吧。”
易水强撑着下了床,拉开门锁的那一刹那,她看到了爸爸的脸,一张熟悉的,依赖了多少年的面孔。易水一下子全身都软了,她扑向了爸爸,娇弱地哭起来,像个委屈的孩子。
“他真的放弃了。”易水的声音颤颤微微的。在爸爸怀里,感觉像回到了以前。她抬头看着爸爸,水灵的眼睛溢满了哀伤。爸爸最心疼女儿,自从易水妈妈离开以后,他就把两个女儿放在心里最重要的位置。后来易心死了,他害怕易水也会因为遗传病离开她,就整天陪在小女儿身旁。好在,如今易水长大了,健健康康的。当老爸的,只盼着女儿能做自己想做的事,快快乐乐的。
“爸,他要我等他下辈子疼我。”一边说,易水的眼睛里又朦胧了。
“傻闺女,他也是为你好啊。”
“爸,如果我一辈子赖在你身边,不嫁人,你不会嫌弃我吧。”
“我是不会啊,可我只不定哪天就走了,到时候你还得孤零零的不是?”
“你上哪儿我就上哪去。”
“胡说八道。”
……
父女俩谈起心来,场面还真温馨哪。
易水有了一份新工作。她用赵峰留下的钱开了一条商业街,东西还算齐全,招聘了几十个店员看店,自己只负责策划“大局”。她很照顾半工半学的大学生,给他们多提供些赚钱的机会。生活比起以前虽然平淡了很多,但工作不累,小日子过得还算滋润。常常回去看爸爸,和他聊天,聊的内容和以前差不多,只是爸爸再也没有撮合她和朱楠的事,也不催着她找男朋友结婚生小孩。因为爸爸默认了赵峰,也尊重女儿的选择。易水就一个人游走在北京的大街小巷间,心里的痛苦和压抑随着时间的洪流被冲得愈来愈淡。
转眼就是易水的生日,爸爸打来电话问女儿想在哪儿过。易水才想起几天之后竟是自己的生日,一年过得好快啊。易水跟爸爸说,现在最烦过生日了,又老了一岁。爸爸哈哈大笑,“回家来吧。”易水说好,反正好就没回去了。回想去年隆重的生日Party,一幕幕记忆犹新。没过多久,徐梦的短信也发了过来:看见有云飘过头顶,是我在想你;感觉有雨落在头顶,是我还在想你;突然,发现有雷劈上头顶,呵呵,不好意思,是我想你过头了。小妹啊,生日快乐!
易水笑了笑,这徐梦什么时候也喜欢上花言巧语了,准是恋爱了。回了短信:“谢谢啊,还惦记着我啊。你最近怎么样啊。”
“少废话了,下楼吧,咱姐妹俩唠唠嗑。”
徐梦兴奋地搂着易水进了星巴克,“今儿,我请客。”
“你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什么风把您吹得这么兴高采烈啊?”
“当然是爱情龙卷风了!”
“真的啊?我猜对了。什么时候带来我审审?”
“不用审啦,是被你淘汰的。”
“说什么呢?”易水奇怪地瞪了眼徐梦。
“就是朱楠啊。不是被你三振出局了吗?”
“啊?哎呀!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哈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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