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篇文章,虽然名字有点让人产生悬念,但实际上仍然是在向李世雄和方弘略献媚。
2000年8月的一天早晨,中关村西区开始了大规模的拆迁。上午9时正,随着大铲车的阵阵轰鸣,八一中学分校数分钟内被夷为平地,施文斐在这震耳的轰鸣之中,从梦中惊醒过来,他心里突然感到非常的不安。
伴随着这种不安的成份,施文斐起床收拾完毕,然后拎着笔记本电脑,打了一辆夏利,赶到报社时已经是上午10点多钟。上午本来有一个新闻发布会,但是他对跑会已经没有了任何兴趣,就把请柬给了另一个同事。
坐下来后,施文斐正准备修改一下那篇《企业高层谁在说话》,就接到了皇朝Jack的来电,Jack用生硬的中国话问他:“施先生的文章是不是已经写好了?”他念那个“施”的时候,很象是念“死”的发音。
Jack一再地交待:“‘死’先生写好后,请务必给我们李总发一个E…MAIL。”
“你们李总在北京吗?”
“不在,他们现在正在美国。”Jack用了“他们”。施文斐不知指的是谁。
“安达在吗?”
“她不在,她也去美国了。”
“你们现在有什么重大活动吗?”
“有的,会有的,‘死’先生会有的,到时候我们一定请你来。”Jack说。
Jack毕竟不熟悉中国的语言文化,有点答非所问。施文斐心说“谁稀罕去了”,于是笑着说:“好好,那先到这里,再见。”
“再见,别忘了给我们李总发E…MAIL。”Jack又交待了一遍。
施文斐写文章一惯很认真,他花了几乎两个小时,又把那篇文章从头到尾全捋了一遍,在确信没有什么问题的时候,才打算发给正在美国的李世雄。
他找到上次记下的李世雄的两个E…MAIL地址,非常认真地填写着发件人一栏,可是写到第二个地址时,却感到有些眼熟。他停了下来,再看了一遍,突然心里“咯噔”响了一下。
他抖着手找出“安童”的个人资料,把两个纪录非常认真地放在一起,没错,这两个地址一模一样,“安童”就是李世雄!
天哪!施文斐简直要疯了!他“叭”地合上笔记本电脑,声音之大,让满屋子的人都转过头来看他。如果不是办公室有那么多的人在场,施文斐一定会破口大骂。
此时此刻,李世雄正站在那斯达克的大门前。
黎明前的等待是激动人心的,黎明前的等待更是漫长的。李世雄和所有的上市组成员,由香港、新加坡,转道意大利、纽约、波士顿、旧金山等城市,马不停蹄又疲惫不堪地进行着上市路演,直到正式挂牌上市的那一天终于到来,他才相信皇朝终于度过了争取上市的漫漫长夜。看着皇朝的英文名在那斯达克大厦的荧屏上跳动时,李世雄激动地抓住了身边的徐安达的手,这一瞬那,他的大脑里突然闪过戴卿卿的影子。
——那个漂亮多情的女子正在中国的大街上四处游荡。
戴卿卿逃不脱虚荣、逃不脱青春、逃不脱男人的诱惑,在一个酒色迷醉的夜晚,她重新跌进了李世雄的怀抱,仿佛这个男人象陷阱一样地在等待着她。从生死线上走回来后,她开始深刻地反省自己,她反省的方式与别人不同:她不断地找人倾诉,不断地找人喋喋不休;她不分场合不分地点毫无意识地诉说着她那莫明其妙的痛苦,她给自己编造了一个又一个爱情故事,她向别人诉说这些故事的时候就象在揭着仇人的隐私一样过瘾。
就在她的倾诉欲望一浪高过一浪的时候,施文斐给了她搬弄事非的机会,但遗憾的是施文斐却把这好不容易酿造起来的事非疏散了,分别采访了方弘略和李世雄后,笔锋一转变成了拍马屁,搞得戴卿卿好没意思。这时候她回头去找石磊,发现石磊也正在落魄着,那里已经没有了她需要的安慰和温暖。
在一个媒体举办的沙龙上,她很偶然地又碰到李世雄,她的仇恨终于找到了发作的对象,她坐在李世雄的面前,挑衅地看着这个导致她如此痛苦的男人,刻薄的语言如果黄河之水滔滔而下。戴卿卿精妙的言词再次引起了李世雄的极大兴趣,他不知道一个女人可以尖酸刻薄得如此可爱,他象欣赏一个小动物一样看着戴卿卿,她身上那种女人的骚气让他忘记了她曾对他犯下的所有不恭。
他们就在这种对峙中相互刻薄着对方,在奇妙的语言交锋中,他们都感受到一种刻骨铭心的痛快,这种痛快使对峙很快演变为*,最后终于不避免地发展为手脚之间的肌肤接触。这一晚他们又找回了对方,仿佛经历了一场生离死别终于回到了老家,他们在磨难中也更加地熟悉,也更加坦荡更加的亲密。
戴卿卿身上独有的母性,使李世雄心荡神迷无法自拔,他总算明白了自己为什么那么久都忘不掉这个女人的缘故。他疯狂地爱着戴卿卿,一次次在她的身体中纵横驰骋,在这个女人的身上,他找回了少年时失落的那份尊严和遗憾,同时也发现了作为女人的更为奇妙的世界。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李世雄象得了真理一样,与戴卿卿尽情地演绎着他人生中的盛大狂欢。
徐安达象猎人一样嗅着李世雄身上发出的气味。她原来以为把戴卿卿从皇朝开除,她终于可以解脱了,没想到最后却成了放虎归山,在她的视野之外,这对男女更加如鱼得水。作为一个过来人,徐安达很容易就在李世雄身上嗅到了异味,为此她感到十分恼怒,也感到万般无奈。在这种恼怒和无奈的交织之中,她更进一步看清了李世雄身上的劣根性,她厌恶他,但是却无法再离开他,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事情进入常态。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13章 一封不期而至的长信
十三
生活正沐浴在阳光之中的时候,一场无声的灾难已经来临,但是季雨却一点预兆都没有。
八月的一天早上,季雨象往常一样走进专利局的大院。院子里种着很多的桃树,桃树上结满了小小一个的青桃,这桃子就象长不大似的,一直垂挂在枝头上,一个多月了,不见有半点的长进。季雨十分喜欢这长不大的青桃,她经常想,要是人也总是停留在长不大的少年,那该多好。
刚刚下过雨,院子里空气十分清新。季雨看见那桃树叶上挂着很多的水滴,样子十分可爱,再看那小小的毛绒绒的青桃,象一张张小脸似的,直向她打招呼。她的心里不由为之一动,一念之下,踏进了桃园。正在她动手摘青桃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叫她,她吓了一跳,回头一看,王丽正拿着一叠的信和报纸,站在水泥路上。
“你干什么你?”王丽扬着手上的信喊。“有你的信呢!”
季雨仍执拗地要摘青桃,没想那青桃附着得特别紧,怎么也摘不下来,还把树上的水珠摇落下来,洒了她一脸一身;她跳着脚不停地躲,不仅没有躲过去,连鞋子上也弄得粘上了泥。
“还不出来?你看看你身上全湿了,都成了啥?”王丽在外边叫着,这时又有两个人走来,也朝季雨这边看,季雨有点不好意思,只得失望地放弃。
回到路上,果然看到王丽的手上拿着一封很厚的信,自从有了互联网后,单位给每个办公室都配了电脑,朋友之间交流,一般都通过电话或网上,来往的公函也都是些必须的,并且从信封一看就能知道这哪里来的。但这封信却不是单位信封,并且收件人地址也并不详细,很显然是一封私人信函。
看着上面陌生的字迹,季雨心里不由犯起了嘀咕。这封信同样也引起了王丽的好奇,她不停地在旁边敲着边鼓:“咳,拆来看看,那么厚,保不准是情书呢!”季雨打了她一下,“别乱说,儿子都上幼儿园了,还什么情书。”但她心里实在也有点好奇,她把信放在了包里,然后和王丽一起往办公室走去。进了办公室,为了分散王丽的注意,她从王丽的手上要过了一份报纸来读,一眼就看到了一条有趣的消息:
麻省理工学院的研究人员正在训练鹦鹉上网,为的是让它们不再孤独。
鹦鹉生性喜欢合群,被人豢养的鹦鹉在主人不在时,易于着急或觉得枯燥,从而会不断啄伤自己。为此,麻省理工学院的研究人员设计了类似游戏机的迷你控制棒,让鹦鹉能够以嘴调控,通过网络看到主人或是同类。
季雨把这则消息大声地念给王丽听,王丽一边听着,一边不停地唏嘘,然后从季雨手上要过了报纸。可是就在季雨要把那封信拿出来的时候,王丽却丢开报纸走了过来,又惦记上她收到的那封信来。季雨只好说那是高仓来的,于是一整天没敢再有动那信的念头。
晚上回到家,高仓照例没有回来,季雨在侍候儿子睡觉的时候,突然又想起了那些长不大的青桃,这才记起包里还有一封没有开读的信件。于是在这里,季雨看到了一长篇打印好的如珠玑一般的文字,文字里纪录了高仓在1993年的一段情事——那时季雨正在美国念书。
1、 相识
他坐在那儿,如一堆灰色的石头。
乱草要把他淹没了。
他从胡须里探出两片缄默的嘴唇,
对那个装模作样东张西望的女人说:你来干什么?
你疯疯张张来干什么?这里没有黄金和天堂。
女人看了他一眼,抖掉身上那虚饰的阳光。
她的心一阵阵发凉,
她想:这个男人的心也一定被忧伤磨起老茧了。
2、 阳光城
他喝了酒,他突然想说话了,
他说话的时候,那个女人坐在对面默默地看着他,
默默地颔首,默默地,有时也应答。
他告诉她有个城市叫沈阳。
他给她讲东北农村的一条土坝,
他少年的故事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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