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立即躬身跪地,向皇帝行了最高礼仪,“陛下,臣虽死尤荣。”同时拔下了自己胸口的金属牌,交给皇帝。说完,护卫手执刀枪,冲向了丧尸群,轰隆一声,伴着青光崩散,尸身肉末,散落一地。
这一幕,只在五秒钟内发生、进行、结束。童童怔在当场,浑身发颤。她明白,他要她来看的,就是事实的残酷,战争的可怕,和作为决策者的责任。就是一名战士,一旦面临这样的选择,也会毫不犹豫地牺牲一切。
他的选择,并不是他一个人的选择,是每个人的选择。
战斗还在继续。
其他护卫却恍若未见,执枪继续扫杀丧尸。皇帝捏紧护卫的金属牌,上面有护卫的一切身家资料。回头,黑亮的目光,如冰似剑,深深地望进她惊骇未定的眼。
这一刻,她看到一颗心,正鲜血淋淋。冲上眼眶的酸涩,亦不再是为了自己,疼惜,亦不是为了自己。情不自禁伸出了手……
“陛下——”
砰
扑向皇帝的丧尸,被轰掉了脑袋。雷几个翻身,退回了光罩,看到童童举起的枪口,飘过一丝青烟。
刚才最危急的一枪,发自她的手中。
她喘着气,看向他。
四目相接时,黑眸中精光一闪,伸手夺走了她的枪。
“回车上去。”
她一怔,“为什么,我可以……”
“回去!”
他又变回了那个高高在上、冷酷无情的君王,发号司令,无人敢忤逆半分。刚才脆弱,痛楚,或许只是她一时眼花?!
第44浪罪孽
他眉头一夹,像拧小鸡假地,将她丢回了甲车,车门卡地一下落了栓,任她如何负气捶打扭动,他扭头就走,再也不看她一眼。
这臭男人,发什么神经啊!反反复复,精神分裂。哼,她巴不得待在车上,即安全又不用看那些可怕的画面。这些与她毫无关系,她是亚国人,又不是欧国人。管他灭光了多少座城市,也与她无关,无关,通通无关!
很快,超市里的丧尸被扫荡一空,爱玛又走到皇帝身边说了什么,皇帝面无表情,似乎下了什么命令,才走回车。
童童急忙收回眼,暗咒一声没骨气。说不看吧,还是忍不住不看。
“还要去哪里?”忍不住,又问出声。
他转换了自动驾驶,脱去皮质手套,顺手丢出了车窗。大手一伸,将她拉进怀中,托起她的脑袋就是重重一吻。
“泰奥……你……放手……”
空间狭小,她想挣脱也无法施展,他一手扣住她的腰,轻轻一捞,就把她从坐位上搂了过来,不知他又按了什么,车内的空间发生变化,靠椅后躺,转瞬她就爬在他的身上,身体紧紧嵌入。热烫的大手直钻而下,一把扣住她,她嘤唔一声,猛力捶打他。
他突然松开她,声音出奇地沙哑,“女人,你什么都没穿就跑出来吗?”胆子够大,只穿了件睡衣,就跑到主控制室跟他大呼小叫,看来他今天的教训还太轻了!
她大惊,低看一看,丝质睡衣已经被他拉下到腰际,里面寸缕皆无,淡粉的色泽,被车外幽蓝的光罩,染上了奇瑰的色泽,妖媚的红点,轻轻晃动着,擦落在他肌肉贲张的胸口。
他……他他他什么时候……脱了衣服的?!
瞬间大脑一轰,粉泽加深,映在那双愈发深幽的黑眸中,绝艳的风情,在刚才经历了一场血战之后,这风景当真诱惑得令人疯狂。
“放开我,这在外面。”
他眉头一挑,“外面?你也知道是外面?”
“是你带我出来的,你以为我想嘛!”
“还不知错?”
他重重一喝,大掌捏上那团脆弱的丘岭,指间狎玩。
“啊,你……你无耻,放开我!”
“无耻的我,现在就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无耻!”他一个翻身,将她整个压在了身下,顶上甜软的深壑,她只有无力地唔咽。
“泰奥,你个神经病,这里是战场!放开我,我不要!”
“女人,是你挑衅在先!”他掐住她小脸,大吼。
“那也是因为你滥杀无辜!”
“呵,我滥杀无辜吗?刚才是谁开枪崩了那个男人的?”他指的是她救他的那一枪,击中的正是一个极高壮的男人。
“我……我救了你,你现在还欺负我?”说到这里,她差点岔了气。
“哼,你未经允许就私闯主控制室,死一百次都不够赎。”
“我死一百次,救你一次,已经够抵了。”她毫不认输地吼回去。
他一怔,眉间的怒气狂飙,“女人,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讲条件。”
“我是没资格!但是一个低践的三等公民的命,死一百次,大概也抵不过皇帝陛下您一次,不是吗?”所以救他一次,可以抵她一百次了,这个生意她赚翻了。
突然,盛怒一收,他扯出一抹笑来,立即僵住了她脸上的得意。
“女人,你还真是欠教训啊!”
“你才欠……啊——”
他居然真的……侵入?!在……在车上,还不知道要开往哪里的甲车里!
漂亮的红唇,如玫瑰花一般,绽出惑人的笑,他俯下头,轻舔过她愕然的唇角,沙哑地声音,令人心发颤,“童童,不要挑战我的威严。”
音未落,他狂猛地顶动,抽搐,悍猛直捣垂心,半分力量也不减,争骤得仿佛天空中不断忽闪过的闪亮弹影。
她瞪大了眼,越过他起伏的肩背,还能看到外面不断扑上来的丧尸,被护卫队扫毙。血浆、尸骨、肉末,击打在蓝色光罩上,溅出一泼又一泼黑红的水花。紧接着,体内传来野兽般的低吼,就如同那些丧尸的叫喊一般,让她胸口一窒,转瞬失了意识。
那一刻,她似乎仍听到恶兽在说,“童童,罪孽不会因为遗忘而消失,你的错误也不会因为昏迷而停止。呵呵呵!”
这只该死的魔鬼,居然拿她当发泄物!她要收回之前的怜悯,这魔鬼根本就不值得人怜悯。
第45浪告密
再次醒来时,睁开眼,看到爱玛拿着一个嗅器。
“小姐,皇帝陛下在等您。”
童童急忙看了看身上,衣着妥当,是一套跟爱玛差不多的黑色紧身衣,高科技材质,帖身而舒适,同样配着必备的医药物资,和一只专门对付丧尸的离子枪。
寥胜于无。比她之前的睡衣好太多了!不过,她脸一红,问,“这……是你帮我换的衣服?”
“是。”爱玛回答得耿直,眼神无伪,并无轻鄙之色。
童童暗吁口气,还是羞愧难当,想必那些爱痕也被看到。心底对爱玛的好感又加深了一成。
“谢谢你。”
说完,才跟爱玛起身。边走,边打量着当前的处所——军用帐篷。外面,是一片黄沙砾,有低浅的植被。抬眼一望,不远处坐落着一座黑烟滚滚的城市——纳普鲁市。
原来,他们已经离开了。顿时觉得很尴尬,不知道在甲车上被那臭男人弄昏迷后,过了多久,似乎他们的清理工作都做完了。
“陛下,请您听臣解释。当时我们被警卫队保护,及时进入地下避难隔离所,所以才未受丝毫感染。你可以让大夫查一下我们的血,我们确实……”
申辩声立即被冰冷的喝斥打断,“我看到,活着的只有你们一家三口。”
童童遁声看去,心中很惊奇,居然真有人活下来啊!
爱玛站到皇帝身侧,为童童让出了一个位置。她也不管别人眼光,是他让她来的,让个身份不明的亚国女人站他身边看审,他都不觉得奇怪丢脸,她是不看白不看,“认真”地看他怎么继续发挥魔鬼本性。
皇帝面前,爬跪着三个人,一对中年夫妇,和一个红发碧眼的美人儿。
听了半晌,童童明白了。原来,这三人正是纳普鲁市的市长一家,整个受袭城市仅有的三个生还者。确实令人惊奇,惊讶,更惊心。所有人的眼光都充斥着一个信息,他们凭什么活下来?!
从市长抖抖瑟瑟的解释中,可以猜到一二,若再往下联想,直让人胆颤心惊。一个结论,他们太自私,自私得可怕。
为了怕感染,进入唯一安全的隔离区,其安全程序可与王都中皇帝的王宫相媲美。可是,却只让自己得救,将所有不安全因子,包括救护他们的警卫队人员全部抛弃在隔离区之外。
听皇帝说,在那扇门外,堆积了至少五十具骨骸。
这就是现实的残酷,人性的自私吧!之前,亲卫队的战士为了大家,舍身付死;当前却有人自私自利,独自偷生。童童发现那个凛然而立的男人,眼神森冷噬骨,那浓烈而氤氲的杀气,根本毫无掩饰。这样的他,她还是第一次看到。比起自己以往痛恨的邪虐,只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才是真正传闻中的“战神”啊!
市长急得大汗淋漓,不住地磕头,他身旁的中年妇女颤抖得不敢看皇帝一眼,生恐被皇帝手中的枪一个扫射没了命。就在他们不远处,正躺着几具丧尸尸体。
哦,在她昏迷的这段时间,又上演了一场好戏吧!
转回眼眸时,突然接触到一道充满疑惑的冷淡眼神,来自那个静静跪在父母身旁的少女,说是市长的独身爱女,叫海伦。近看更是一位名符其实的美人,气质不凡。
让她想起曾经给孩子们讲的远古神话故事,那个让两国开战,为她死掉很多人的红颜祸水。这个海伦,与父母胆颤心惊、畏惧惊悸的模样完全不同,她神色中不卑不亢,凛然无畏,甚至一直看着皇帝,专注得就像……看着自己的爱人。
这奇怪的念头,让童童立即回了神,暗骂自己胡思乱想。但是,女人的直觉有时候比鲨鱼的嗅觉还准。
“陛下,我想单独跟您说几句话,可以吗?”爱伦突然开口,声音不高不低,冷冷地淡漠,刚好压过父亲畏缩颤抖的声音。
泰奥将目光投了过去,漂亮的黑眸,精光一闪而过,却道,“有什么话,直接说。”口气,不容置喙。
海伦傲然地昂着头,挺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