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没有?”,芽儿不肯放弃。
到阴朝地府,我也会缠着你
“当真没有,小的每天都要进出好几趟,对里面的犯人甚是熟悉,当真没有一位楚姓犯人!”,侍卫解释的很是详尽。
“那我可不可以进去看看?”,芽儿不愿放弃好不容易得来的线索。
“可是可以,可是这会郡主在里面,夫人还是等下来的好!”,侍卫却是一片好心,洛王府这位郡主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主,这府里上下都怕着她呢。
“郡主?”,应该是云奎那位三十多岁仍云英未嫁的姑姑,算了还是等她走了再来吧,她只是一名小小的侍妾,得罪了她也捞不到什么好。
“那好,我待会再来,有劳了!”,芽儿失望地离开了。这会她是既希望楚风在这里又害怕楚风真的在这里,如果在,爹有了下落,她自是高兴,但这就意味着云奎骗了她,关了她父亲还一直装模作样的在帮她寻找,目的不纯。
大牢里。
“风疋林,我今天又来等你的答案了”,一个看起来三十来岁的女人死死地盯着牢门内那个狼狈瘦弱的男人,质问着。
“雅琦,对不起!”,男人很狼狈,身上的衣裳渐破,胡子拉碴,声音也有说不出的嘶哑。
“哈哈……”女人大声地笑着,笑着眼角的泪都出来,“我等了15年,等来的还是这句话……”,女人不再看他,慢慢地向牢房门口的阳光走去,“风疋林,我下个月还会来的,我等了15年,我一点也不怕再耗上15年,就算你一辈子不改变主意,到阴朝地府,我也会缠着你。;。;。;。;。;”,这是女人走时飘在空气里的话,话语间字字血泪,时间是把利剑,把人雕刻的支离破碎,把心更是耗到七零八落,避无可避,伤,会好,疤却一直都在隐隐作痛。
从大牢那边出来,在府里闲逛,发现,王府侧院下人们正来来去去地走个没完,那边好像是红香也就是现今的楚芽儿住的地方,芽儿拦住了一个丫鬟,问,“那边怎么啦,这般热闹?”
“禀夫人,是宫里赏了东西下来给楚姑娘”,丫鬟回答。
“这样啊,楚姑娘什么时候进宫?”,芽儿心里说不出来什么滋味,愧疚有点,不安有点。
“禀夫人,就明天一大早”,丫鬟回答后就福身下去了。
直到吃晚饭,云奎还没回来,芽儿惴惴不安,还是想去大牢里看看,确定楚风到底在不在里面她才能放心。
轻车熟路地走到大牢前,仍是上午那个侍卫,“我现在可以进去看看吗?”
“夫人请!”,侍卫让开道,让芽儿进去了,侍卫心里还在嘀咕着,这夫人和世子当真奇怪,要进大牢两个人都没一块,一个前一个后,世子进去也才进去没多久而已。
大牢里很是阴暗,并没有芽儿想象的那种诸多犯人,也不过三三两两的关着几个,里面甚至连狱卒都没有,芽儿仔细查看了外间关着的十数人,没有楚风。她顺着墙,向里面走去。
你又要杀人
刚一踏进去,就被一道银光闪了眼睛,芽儿伸手一遮,才回神仔细去看,竟然是云奎,手中拿着剑正准备刺向他面对着牢笼里的人,那人头发整个散落下来,遮住了整个脸庞,看不清长相,全身污浊不堪。
“芽儿?你怎么跑这来了?”,云奎听见脚步声,回头,竟然看到了芽儿,不可思议,意识到自己手中正拿着剑,有点慌乱,“芽儿,快出去,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芽儿感觉到了他的惶恐,像自己的**骤然展开,“你又要杀人?”,这不是她第一次见到他杀人,那次小翠死时那流满血的地板仍时不时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
听到芽儿用了个“又”字,云奎也听出了她言语间的不满与厌恶,她讨厌血腥讨厌杀戮,他知道,“芽儿,你先回去,我一会就出来陪你!”,云奎仍然试图劝她离开,这个人他非杀不可,一分钟都不能留,但他却是不愿在她面前杀人。
“能不杀吗?一个身陷囹圄的人能对你造成什么威胁,非要了了他的性命不可吗?”,芽儿眼神灼灼地看着他。
“芽儿,别耍性子,出去,乖!”,云奎不为所动,话语也变得焦躁起来。
“芽儿。。。。。。”,这是牢里那个男人发出的声音,很轻,很轻,但芽儿听见了,像一股清泉柔软地注入到她的心底,让她的世界瞬间变得清澈澄亮。
芽儿迅速地冲进了牢里,顾不上地上的污垢脏污了她的罗裙,顾不上云奎眼里的惊骇,她一步一步走过去,每一步都走得异常小心,害怕一步踏错这便是一个梦。芽儿轻轻地捋开男人脸上垂着的头发,露出那张她甚是熟悉的脸,“爹。。。。。”好久违的称呼,像是遗忘了许久今日终于找了回来。
“芽儿,芽儿。。。。。”,楚风从不敢幻想今生还能见到他的宝贝女儿,他预想过他的结局,那就是一辈子老死在这牢狱之中。
“他是你爹?”,云奎显然没料到,会出现这样的场面,这是他做梦也没想到的。
芽儿怨毒地看着他,是怨毒,就这样一个日日对她吐露爱语的男人,一面虚以委蛇说倾尽全力替她寻找爹,一面又想将她的爹置于死地。她果真从不曾认识他,不曾认识这般阴狠虚伪的他。
看清了芽儿眼里的怨恨与责难,云奎忽然有些不知所措,“芽儿,我真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他是你爹!”
“那现在知道了又如何,仍要杀他吗,或者连我一起杀了?”,芽儿扶起楚风,心疼着他的虚弱,腿似乎都站不起来了,只是虚弱的贴着她,像一颗失去支撑的藤苗,她倔强,她不愿在云奎面前哭泣,忍着忍着,为了楚风她也得忍着。
云奎好一阵思量,“芽儿,你让开,即便他是你爹,今日也必须死!”,云奎无奈,第一次觉得杀人是这般艰难。
“是吗,那你就连我一起杀了吧!”,芽儿绝望了,她以为至少云奎对她的情谊没有十分至少也有八分,而今却是彻底失望了,他不爱她,至少他的爱不足以让她放过她弱不禁风的爹一码。
恨不曾相识,悔愿不相知
“芽儿,你不要逼我!”,云奎手中的剑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
芽儿觉得好笑,刽子手把到架到你脖子上嘴里却说着“不要逼他”,“云奎,到底是谁逼谁,今天似乎没有第三种选择了,要么我和我爹一起死,要么我们就一起活着”。
“芽儿,你走吧!”,楚风推开芽儿,他死不足惜,却不愿让芽儿因他蒙难,“芽儿,你走,离开这,好好过日子!”
“爹,你闭嘴!”,芽儿发火了,这是她第一次这般对楚风说话。
就趁着芽儿和楚风说话的空当,云奎一个箭步把芽儿拎了出来,点了她的穴,抱起就走,芽儿急得眼泪乱转,就是说不出话来,“你好生在这里待着吧,要是敢多说一句,你知道后果!”,这句话是对楚风说的。事情弄到这个地步,他知道他不能杀楚风,至少现在不能杀,楚风一死,他和芽儿就彻底完了。
芽儿知道楚风暂时还是安全的,心里松了口气,但她也知道楚风待在那个牢里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得想办法,把他弄出去才是。
云奎直到把她抱到房间,放到床上坐下,才解了她的穴道,穴道刚一解,芽儿提腿就要走。
“你要去哪?”,云奎大手一挥,她又回到了他怀里,挣脱不开。
“你为什么要杀我爹?”,芽儿问,她需要一个理由去平复刚刚内心的汹涌澎湃,连看他都没了勇气,恨不曾相识,悔愿不相知。
云奎沉默,她的质问像一把利剑刺向他避无可避,“芽儿,我可以不杀他,但这辈子他只能在那个牢里渡过,谁也不能见,包括你!”
芽儿甩开他的手,“这是什么意思,他犯了什么滔天大罪,非这样不可,那你干脆把我们父女俩一起杀了算了!”,芽儿实在想不透,楚风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
“芽儿,别说气话,你自己想想吧!”,云奎又重新抱回她,现在抱着她似乎成了一种那个习惯,两个人正儿八经的说话总觉得怪怪的。
芽儿闭上眼睛,今天好累呀,连说话的力气都觉得了了了,“云奎,今晚,你出去睡吧,我想冷静一下!”,她没办法和一个随时想要她爹命的人同床共枕,互诉缠绵。
云奎也不再勉强,听话地出去了,门刚一关上,芽儿就倒到了床上,头晕得很,很想睡觉,但自己一直挣扎着,她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好像一睡过去,就再也不会醒了。迷迷糊糊好像有个声音在她耳边说话,“夫人,夫人。。。。。”,听声音好像是小香,这个时候她怎么在这,但她已经没办法回应她了。
她殊不知,这样一个晚上,她的世界早已天翻地覆。
天刚刚蒙蒙亮,世子府就炸开了锅,因为宫里派人接楚姑娘的轿子来了。
“奴婢给姑娘道喜了”,宫里的嬷嬷一进屋就见到了趴在梳妆台上的姑娘,看样子梳妆打扮好了,只是怎么是趴着的,嬷嬷顾不上许多,她们都知道这位小主子和其他的秀女不一样,是皇上指名要的,而且昨儿大批的赏赐都下来了,以后定是贵妃娘娘的命。
她自己想进宫
姑娘没反应,这是小香一跑过来,塞了包银子给嬷嬷,“嬷嬷,姑娘昨儿睡得晚,今早上又这么早起来,这会还累着呢,你多担待!”
嬷嬷掂着银子,分量不轻,也顾不上许多,“客气,客气,该是奴婢求姑娘照顾才是”,说完,就和小香一起把姑娘扶上了轿,此时天还没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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