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就这样从我的生命里消失了吗?就算是真的告别,是不是应该以我说声再见呢?”
“再见?”
我有些疑惑,忍不住抬头看着他,只一眼便情不自禁,泪湿眼眶。
他把我带到葡萄走廊下。葡萄架的枝子早干枯了,只挂着几片衰竭的叶子。
“紫凝,我好想你。”
他出其不意的抱住我。
“不行……”我挣扎着,“不能这样……”
他更加用力的把我抱住,完全不顾我的反抗。
“尹尚……”
我伏在他胸前哭了起来。
“告诉我,你怎么了?”
片刻后他问我。
“没什么事,有点发烧。”
他托起我的脸庞,不一会儿得出结论:
“你哭了。”
“……没有。”
但我忍不住又想流泪了。
“如果不是在这里遇见,你打算再也不见我是吗?”
“是。”
“你真残忍。”
他松开我,像要看穿什么似的看着。
“为什么要见面呢?”我满不在乎的看着他,“如果我和你见面只会让不同的人痛苦,不是应该从此避而不见么?”
他沉思着。
“好,我答应你,好好去爱刘菲菲,可是让我见见你行吗?我知道这要求很自私,可是……”
“既然知道自私就不要这样要求我吧。”
我猛的昂起头,把将要溢出的眼泪倒里眼眶,对他说道:
“请你好好珍惜她。”
尹尚看着我,目光一缕一缕,像要把我粘住贴进他的眼睛里。
“好,我知道了,我不会再打扰你。”
他面容僵硬的走开,葡萄叶在风中悉悉簌簌落下来,落在地上。我知道,我和尹尚的爱情也像这满架葡萄,走到尽头了。
一错再错
我回了家。
妈妈为我精心做了一桌子饭菜,似乎遗忘了我曾经带给她的心痛,我也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多吃点紫凝,看你瘦的。”
不知道是真的瘦了还是怎么了,爸爸这几天老是觉得我瘦,他不停的夹菜给我。
“谢谢爸爸。”
“傻丫头,跟爸爸说什么谢谢呀。”
爸爸呵呵的笑了,充满慈祥的爱意。
我看了看沉默的妈妈,把鱼头夹到她的盘子里。妈妈没有说话,默默吃起来。
气氛不似往日温馨和谐。
“紫凝,过两天咱们去山上看红叶,不然下了雪就看不成了。”
“哦,好啊。”
我感激的看着爸爸,犹豫着说出自己的打算:
“过几天我就回去了。”
“回去?”
爸爸吃惊的问,妈妈也抬起了头。
“回去上班,我也休息这么久了,该更好的工作了。”
对不起爸爸妈妈,虽然我现在没有工作,但实在是不能在家里呆了。
“这么急着回吗?再多住几天养养身体……”
“她想走就让她走呗。”妈妈冷不防打断爸爸的话,“这破地方,有什么可呆的。”
“外面再好暗外面的,家里的感觉总是不一样,你说是不是紫凝?”
我点点头。
第二天,爸爸果真准备上山,本来是打算一家人去的,但妈妈推说头疼在家躺下了。我当然知道她头疼是假的,心痛是真的。但我一时半会无法医治她的心痛,因此也无可奈何。
我们家乡的这座山并不雄伟,山上的树木不够茂密高大,但风景却无比美好。那一种种我叫不出名姓的树木,有的全树金黄,有的一树火红,如云霞般绚烂。我陶醉在美景中,几乎忘记了尹尚和刘菲菲以及痛苦彷徨。
下山的时候,爸爸语重心长看着说:
“人生也像这树一样,经历过春风夏雨的洗礼才有这样美丽的时刻。紫凝,人面面对的风风雨雨一旦过去,也像是一抹鲜艳的色彩添在生命的画卷上。”
我挽住爸爸的胳膊,紧紧依偎着他说:
“我会面对人生的每一场风雨的。”
风景已经看过,趁着还没有降雪,我准备起程。
刚收拾好东西,家里来了一位客人——妈妈曾经提起的那位阿姨。
“哟,你怎么有空来了。”
见到她,妈妈十分的欣喜。
“紫凝不是回来了吗,一直想来看看,这不忙到现在才有空来。”
阿姨兴高采烈的说。
我倒了杯茶递过去,轻声道:
“阿姨喝点水。”
“好。”她忙不迭的接过去,热情的打量着我,目光里满是赞许。“紫凝从小到大一直这么懂事啊。对了,听说你工作很忙,怎么有时间回来啊?”
“我……”我正不知道如何作答,妈妈抢着说:“这孩子想家就回来了。”
“哦,真是个恋家的孩子。”
阿姨感叹着说,不知道是赞许还是忧虑。
“是啊,她什么都好,就是有一点让我放心不下……”
我坐在她们侧面的沙发上,隐约知道妈妈要说什么。
“紫凝人好,工作也顺利,你还瞎操心什么啊。”
阿姨似乎是有意问妈妈。
“女孩子嘛,事业再出色也不如有个美满的家庭,跟她一般大的孩子都成家了,可我们这孩子到现在连男朋友也没有啊……”
妈妈像是责备又像是叹息,我如坐针毡,终于忍不住对阿姨说:“我有些东西要准备,你们先聊。”
妈妈责备的看了我一眼,阿姨却很爽快的说:“去吧,你忙你的,我和你妈聊聊。”
我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仍听得见她们谈话的声音。
阿姨说:
“只怕是紫凝眼光太高了。这年头,女孩子条件太好了反而不好找对象,像紫凝这样的女孩,要求肯定也特别高吧?我们家那孩子也这样,这个看不上,那个不喜欢,真不知道他到底要找个啥样子的。虽然你们看我什么事儿都没有一样,可我也愁的睡不着觉呢。不过话说回来,咱们愁死了又有什么用呢。人各有命,他们自己总会找到自己命中注定的那个人。”
“你们家孩子现在还在外地吗?”
妈妈小心的打探。
“是呀,这回都快两个月没有回来了,我都想他了……”
两个女人,两个孩子的母亲像是经过重重磨难终于找到组织的战友,亲切而热烈的攀谈着。我坐在床边怅然不已。
是不是真的该找个男人把自己嫁了呢?不让妈妈担忧,也免得爸爸操心,同时,也让我自己死了那份心。
阿姨走后,妈妈进了我的房间,看了看我又看着我的行李箱说:
“你等了阵子再走吧。”
我抬头看着她,等待她说出原因。
“林飞,就是靳阿姨的儿子,过几天就回来了,你们正好见见面。”
我没有答应,也没有反驳。似乎是不经意间自己已然成为一具木偶,被动,甚至无动于衷的听任人来摆布。
而现在,操纵我的人是妈妈,我无心拒绝。
天突然间就阴了,大团的乌云像是魔术师布下的魔障,迅速遮住了天空,并且越聚越沉,似乎要从天空中坠落下来。北风也随着刮了起来,我家阳台上的一根晾衣绳被吹断,大风中劲舞着,发出呼呼拉拉的声音。
爸爸好好去参加老年人社团的活动,说是因为风太大,今天回不来,住在活动地了。他们嘱咐我好好呆着,不要出门。
我一天没有出门,不是听话,而是实在无处可去。况且,外面风那么大,又十分的冷,我出去纯粹是找罪受。随便吃了晚餐后,我百无聊赖的看着电视,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感觉有点意思的节目还没笑出声来,电视和电灯不约而同闪了几闪,然后屋里变成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我傻傻的坐了一会,窗外风声像鬼哭狼嚎,我不禁毛骨悚然。摸索着走到我的卧室,就在此时放在床角里手机叫了起来
。
我一把抓过来,连号码也来不及看清就接通:“喂……”
“喂……”
那边好浓重的酒意,我皱了皱眉头,猜测这是谁的声音。
“喂,你不是霍紫凝吗?”
男人浓重的酒音使我眩晕,但很快辩出那是尹尚的声音。
尹尚怎么会知道我换的号码呢?但这个问题只是在脑海里闪了一下,转瞬被别的疑问所代替:
尹尚他喝酒,而且竟然喝醉了,他不知道自己不能喝酒的吗?
他为什么给我打电话,是有话要对我说吗,会是什么话,关于刘菲菲还是我和他……
“喂,紫凝……”
他在电话里又叫了起来,我撇开疑问,问他:
“他在哪里?”
这么寒冷的夜晚,他该不会出什么事吧?想到这我焦急不已。
“呵呵……你是紫凝。”
他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
“对,我是霍紫凝,你有什么事吗?”
“什么事……没,没有什么事……不,不对,有事,有事……”他语无伦次的说,突然间又笑了起来,然后小声的说:“我想你了,我想你了……”
说着说着他突然放大了声音,我感觉到他醉的十分厉害。
“你在哪里?”
“哪里?我在哪里呢……我喝了一瓶酒,一个人喝了一瓶白酒,呵呵你没有见过吧……”
“你最好赶紧回家。”
“什么?!你叫我回家。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呢……我不想回家,不想回家……”
尹尚说着说着声音渐渐小了,似乎正往地下倒去,有人拿过他的电话,那人对我说:“你是他朋友吧,快来接他吧,他醉的厉害,天气这么冷,说不定要下雪,一个人会出事的。”
我犹豫了一下,问道:
“你那是哪里?”
那人说了一个地名,我没有听说过,但还是立刻冲出家门。好不容易找了辆出租车,还没有到那个餐馆我已经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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