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春风梦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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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春风梦逍遥- 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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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长风看了奏章的内容也是愤慨不已,此时却忐忑万分,虽然皇叔智珠在握,他却对皇帝的反应毫无把握,他思量片刻,终于说:“皇兄息怒,这些个贪官污吏迟早要整治,现在当务之急是治理水患,臣弟近日听到一个法子,虽闻所未闻讲述之人却是言之凿凿,皇兄可要听听?”

    “说。”李轩毓压下怒火。

    “此法名唤‘束水冲砂’。”

    ~~~~~~~~~~~~~~~~~~~~~~~~~~~~~~~~~

    韩梓诺在宫人的护送下出了宣德宫,只有鸳鸯伴在她身侧,前方是长长的宫墙,好像望不到边一般。走了段路她突然停下脚,鸳鸯不明所以的唤了一句:“小主?”

    半晌得不到她的回应,再一看她怔怔的模样,顺着她的视线才瞧见,皇上身边的夏公公正领着一名官员打对面过来,那官员俊朗不凡,面若桃花,身上的**气质虽被朝服掩去几分,少了官宦威仪,却添了名仕之风。不时有宫女路过皆是偷偷觑他,赤红着面掩唇而去,夏公公自打出生就没有接受过这样的关注,虽然焦点不是他,难免也浑身不自在,那官员却是安之若素,面色丝毫不改。鸳鸯也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这才恍然悟到韩梓诺失态的原因,这不是安公子吗?

    安之乔早已看到韩梓诺,待走近几步上前行礼道:“问慧良媛安。”

    韩梓诺的心脏在胸口“咚咚”跳动着,他不得不为之的恭敬将两人本就不近的距离生生又拉远了许多,韩梓诺却不在意,她只是看着他,四周逼人的宫墙瞬间坍塌成一片废墟,天地白茫一片,他撑着油纸伞行在她身侧,她好像又触到了他袖口淡淡的湿意,天地很安静,他不多语,她也是。如果就这么走到天荒地老,她也不会有半点不愿,她笑了,原来她的心还是鲜活的。

    安之乔在等她免礼,却半晌没有等来任何回应,鸳鸯从未见过小主这样,只得轻轻咳了一声,韩梓诺倒像突然惊醒,有些尴尬的说:“安大人多礼了。”

    安之乔抬头,韩梓诺冷漠的脸上多了几丝红润,眉梢眼角比以往何时都要温柔,面上带着浅浅的笑意,美得好似星辰。他也回以一笑,并不说话,因为这话,他也说不得。

    “以前总听说韩大小姐冷若冰霜,这一笑倒叫雪也融了。”

    夏公公见两人问安之后也不说话,就这么站了许久,有些不明所以的对韩梓诺道:“良媛,皇上还等着召见安大人呢,小的不耽误您回宫了。”

    韩梓诺闻言只沉默也不搭话,她想如何?她又能如何?她看向安之乔,安之乔上前两步,见她面上红肿,关心道:“良媛近来可安好?”

    韩梓诺只觉自己的心中好似开出了花儿来,她点点头,正想问他近况如何,安之乔的话却像巨浪一般将她的欣喜冲刷的一干二净,“她没事吧?”

    不必问也知道“她”是指谁,她咽下苦涩,干干的答道:“小妹一切都好,劳大人挂记了。”

    安之乔闻言松了口气,又说:“她性子刚烈倔强,又不爱听劝,还得劳烦良媛多费心了。”

    韩梓诺扯开嘴角勉强一笑,“安大人别让皇上等久了,赶紧随夏公公去吧。”

    安之乔见她如此也不好勉强,纳头行礼告去,却在垂眼的一瞬间看到了系在她腰上的青色结饰,两条流苏垂了下来,他愕然的怔住,她……?

    韩梓诺绕过他走开,突然想到那日在相府门口,鸳鸯也是这般搀着她,台阶很滑,她们走的很慢很慢,快进门时,她忍不住回了头,漫天的飞雪,覆盖了屋瓦檐角,天是霜色,地是霜色,他独独立在天地之间,月牙色的大氅上下翻飞。他专注的看着她们,他的眼神暖的醉人,如果那日她肯走向他,或者他肯走向她,他们会不会不一样?她苦笑,自始至终,都是她一厢情愿,落花虽有意,流水却无情。

    “良媛。”

    韩梓诺定住,缓缓回过身,青瓦白墙之下,他眉目疏朗长身而立,清风吹动衣袍,他眼中满是歉疚无奈,轻声道了一句:“珍重。”

    韩梓诺动了动唇,想说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去。

    长长的宫墙边,两人渐行渐远,韩梓诺步履维艰,不知走了多久,她终于又忍不住回了头,那甬道空无一人,长的仿佛没有边际,她的眼中,她的心中,好像有什么一直向外奔涌,她分不清那是什么,面上却冰凉一片。

    鸳鸯带着哽咽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小主,别看了,那里什么都没有。”

    韩梓诺喃喃道:“是啊,什么都没有。”

    风波不信菱枝弱,月露谁教桂叶香?

    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
第十五章 谏言
    安之乔与李轩毓并不是第一次见面,却是第一次以这样的身份面对面,李轩毓坐在书桌后,桌上堆着厚厚的公文,安之乔则恭顺的立于殿下,等待他的发问。如果说人生有很多的转折,而每一次你选择的方向,迈出的步伐,都决定着你的将来,那么这次就是他仕途的转折点。

    “听长风说你有治水之法?”李轩毓终于放下手中事务稍息片刻,这所谓的休息,却也是在处理公务。

    安之乔垂首答道:“回禀圣上,黄河水患的根本在与泥沙淤积,所以治理黄河关键在于治理泥沙,只一味的修筑大坝拓宽河道固然可以解一时之需,但毕竟不是良久之策。”

    李轩毓虽未亲自去考察过,从历来的报告中也能判断他一语道破了水患根源,本是斜靠着的身子也正了正,目光锐利的看着他:“那么以你之见又该如何?”

    安之乔答:“束水冲沙。”

    李轩毓沉吟片刻,道:“束水。眼下两岸河堤已经决口,再一束水,岂不是更严重?”

    安之乔不急不忙的接着说:“以人治河,不如以河治河,黄河底部泥沙淤积才是水患之根,收紧河道以水利去冲击河底泥沙,河床降低,水位自然就会降低。届时在下游地区挖掘人工湖,分流洪水,旱时浇灌农田,雨季之时储水,缓解水患必定大有成效。”他的大学专业是水利工程,随后进入演艺圈,本以为此生没有用武之地,没想到上天竟另有安排。

    “原来如此。”李轩毓面上这才露出一丝难得的笑容,这些日子南疆叛变,黄河水患,朝廷党争,简直烦不胜烦。他起身走到安之乔面前,执手引他就坐,边说:“满朝文武唯卿能为朕分忧,此次卿若能解决水患之祸,朕必定以高官厚禄许之。”

    安之乔虽是现代人,也明白他的动作及话语中所含的分量,纳头拜道:“臣惶恐,定不负圣意。”

    他说着,侧头看了眼李长风,长风以不易发觉的频率点点头,轻吁口气,安之乔这步棋,终于还是摆在皇上身边了。

    待韩夕颜再醒过来,天头已是大亮,床榻边空荡一片,她撑着身子坐起来,轻抚着方才梦中之人坐过的地方,眼眶不由得又红了起来,果真是她妄想了,那人远在千里之外,不得皇命哪里又能进的了皇城。这皇宫,终究还是冷冷清清的一座坟墓了。

    “没想到一向凶悍的韩四小姐也有这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一面,啧啧,果真是看的人心生怜意呵~”

    本以为是无人的屋子突然冒出一个声音,韩夕颜心猛地一慌,抬头看到那人面孔,慌忙擦掉眼泪对着声音的源头怒道:“李长风!你还懂不懂点规矩了?!姑娘家的闺房你一个大男人就这么一声不响的呆着,坏了我的清誉你怎么赔?!”

    李长风作无辜状:“宫女们去准备汤药了,怪只怪你这宫中下人太少,我想避嫌也避不了。不过大门可是敞开的,再说你这个干巴瘦小的样子,还真不是本王喜欢的类型。”

    从深冬到初夏,也快隔了小半年,两人斗嘴的劲头却像昨日酒醉才归,今日又聚一般。一睁眼就被人莫名其妙的损了几句,韩夕颜心情极度不爽,正欲回嘴又听他道:“没想到你进宫没几个月,还讲起规矩了,如此说来你直呼本王名讳又怎么算~?”

    韩夕颜撇撇嘴,装模作样的说:“那谦王是需要臣女行礼赔罪来满足你膨胀的虚荣心吗?”

    李长风却不恼,笑道:“好在好在,我还生怕你那尖牙被磨光了。不过你就这么招待你的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韩夕颜挠挠头,记忆又一丝一点的回到她脑海之中,荣淑仪惊恐的脸,自己只想着狠狠的给她点苦头吃,却忽略了不会游水的事实,竟差点赔上一条小命。她下意识的抱紧双臂,忽然又想起方才的梦,这梦境太过真实,他的体温,他的声音,不会是……她有些疑惑的看向李长风,“你一直在这儿?”

    李长风无奈的叹口气:“小姐,你昏睡了一夜,我哪有可能一直呆在这儿。”看见夕颜脸上的伤忍不住说她:“你说你那是犯得哪门子倔,这是皇宫不是相府,你当还有那么多人宠着你让着你吗?她顶多就是为难为难你,忍一忍也就过去了,没见过你这样悍烈的,竟然抱着人家跳湖,末了吃亏的还是你自己。”他说着,看了看她因掌掴而留下几道血印的面颊,女子的容貌是何等重要,他当然明白以她的刚烈性子面对**的暴力必然会拼死反抗,而作为友人,担忧的心情却更甚。

    韩夕颜看向他,长风还是少年模样,英挺不凡,收了玩笑姿态,一脸怒意,她心中涌起一阵暖流,冰冷的宫廷之中听到他这样的关切,倒像又回到了雅安居,回到了枫林里,那些恣意打闹的时光早已一去不返,她不禁有些伤感,轻声道:“长风,我很想你。”

    这般轻放之言即便李长风听了也是张口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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