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盈风02
正文 楔子
亚当和夏娃的第一个孩子取名该隐,意为得到。接着他们又有了第二个儿子,取名亚伯。
上帝只享用亚伯的供品。
该隐嫉妒亚伯,终于杀了自己的亲弟弟。
上帝说:你不能克制自己的贪婪无厌,必会陷入罪孽的深渊。
俊美的少年手按《圣经》,湛蓝的眼眸笔直射向高高在上慈悲的圣父。如果你选择了该隐,亚伯的双手会不会也沾染上罪恶的鲜血?
这是一个无法解答的问题。活着,背负罪孽流浪的人是该隐。
可是,我活了下来。这个叫亚历山大的十六岁少年在圣父悲悯的目光下微笑。
漂亮中带些孩子气的脸,笑容也是干净得让人不忍心伤害。他像天使一样美丽,仿佛天地间纯洁的精灵。
可是那双深邃纯蓝的眼睛,已经看到了人类最丑陋的内心,再也不可能回归纯真。即使连上帝也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子民沉沦黑暗,永远深陷其中。
教堂的门悄无声息得打开,一个面容严肃的高个子东方人走到他身边。
“找到那个人了?”他淡然得问。
从死亡边缘回来之后,少年慢慢得改变着自己。他以前藏在蛹中,看不清未来会变成美丽的蝴蝶,还是平凡的飞蛾。尽管如此,他的活泼单纯仍旧感染人心。或许是人类本来就对美丽纯洁的生物无法抗拒,拥护他的人日益增多。
于是暗杀也接踵而至,更残酷的是背叛竟来自于亲兄弟的仇恨。原先快乐善良的男孩一去不复返,破茧而出的瞬间,他展开了恶魔的黑色翅膀。
同样的美丽夺目,带着黑暗王国更深的诱惑。
“是的,二少爷。”少年身上天生的王者之气,让人不由自主放低声音臣服他脚下。
“那么,我们去吧。”他站起身,留下了摊开的《圣经》。
《创世纪》第四章。在该隐谋杀亚伯的章节,有一抹淡淡的血痕——凄艳,瑰丽,和他一样从地狱浴火重生。
伦敦。温布尔敦。
漂亮纤细的东方少年,漠然扫视着身边摩拳擦掌的流氓。张开嘴打了一个哈欠,他活动一下颈项,不耐烦地开口问道:“你们考虑好了没有?是一个一个来,还是一起上?”
“小子!不要这么狂!”为首的金发男子显然不满他漫不经心的语气,对手下一使眼色,一拥而上。
少年手指轻弹,带着火红星芒的烟头飞出去。他侧身躲开左手方攻击,顺势一个扫堂腿将一个壮实的男人踢飞出去。
深黑色的眼眸泛起嗜血的光芒,粉红色的舌尖妖娆的舔了舔比女孩子还要红艳的嘴唇。面对一群如狼似虎的对手,少年微笑。
笑容慵懒,这个十六岁的少年玩世不恭的态度仿佛对一切事物都无所谓。缺乏执著,能够抛弃全部包括生命在内的心态,让他立于不败之地。
人,如果连自己都无法爱的话,还有什么弱点?
留下一地被他打断手脚的男人,修长的手指勾起外衣扬长而去。伦敦的收容所又会多一些残障人士了,他无聊的想着。
巷口,银色的劳斯莱斯上下来一个和他年岁相当的少年。漂亮的容颜,似乎上帝精心雕琢的工艺品。这是他们看到彼此的时候,心头闪过的想法。
“干得不赖。”蓝眸少年的笑容很淡。
“你也想向我挑战?”他淡淡的笑问。他和自己,也许是同一类人吧。
“亚历山大&;#8226;伦蒂尼。”少年的手伸向他。
“我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他伸出手,“我没有过去。”
“兰斯洛。”亚历山大站在风中。温柔的夜风吹动他柔软的黑发,他的笑容却像来自地球最寒冷的地方。“总有一天,我会成为黑暗帝国的亚瑟王,而你就是我的第一骑士!”
这个得到名字的东方少年再次微笑。黑暗,我想看着它吞噬光明主宰大地。他的笑容,是地狱最深处的恶魔之笑。
纯净的蓝色,和幽深的黑色相遇,连天使都忍不住叹息。
为何,在邪恶中盛开的花朵,竟然如此令人着迷?
正文 第一章
一座座金黄色的沙丘连绵起伏,一望无际。有的沙丘很大,像金字塔;有的又很小,像海边人们堆砌的沙堆。大大小小的沙丘旁边是棕褐色的岩石,上方则是蓝的没有一丝杂色的辽阔天空。
这里是撒哈拉,我们生存的蓝色星球上最大的沙漠。
穆罕默德&;#8226;卡西里耶驾着牧马人越野车在沙丘中间穿梭狂奔。无论他如何提速,后视镜中总能出现那抹丰田越野车的绛红色。
如蛆附骨,如影随形,他已被贴上了猎物的标签。除了陪着后面的女人玩完这场猫捉老鼠的游戏,他无路可逃。
想到身后追踪的女人,害怕的神色浮上这个无法无天男人的眼眸。他终于明白能清晰感知死神逼近是如何恐怖的体验。随时随地,他都有可能被杀死。当生死不被自己掌握的时刻真的来到面前,人类本能的感觉恐惧。
陆地巡洋舰突然加速,从他右方超越上前,在砾石路上硬生生侧转停车,扬起满天黄沙。
穆罕默德急踩刹车,险险避免两车相撞的惨烈场面。是她,还是她!瞪着前方车上下来的女人,他想放声嘶吼,奈何喉咙像被人死死扼住,只能发出“嘶嘶”的痛苦喘息声。
她是妖女,是妖魔!三天前,她单枪匹马闯入自己和部下的营地,用一根细细的小提琴弦摧毁了他们所有火力强劲的枪炮。那一幕耸人听闻的场面再次浮现在穆罕默德眼前。
淡淡月光洒下,银色的琴弦似乎带着恶魔的力量。只要被它缠上,钢铁制造的武器完全分崩离析。你会不由自主地颤抖,想象着琴弦缠上自己脖子后,身首异处血肉模糊的景象。而她,操纵着琴弦,仿佛是月光下如泣如诉的小提琴独奏——死亡奏鸣曲。
她站在望不到头的沙漠中,一身白色的猎装包裹着修长的身躯,显得英挺帅气。削薄帖服的黑色短发下,是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孔。若不是明显的第二性征,光看脸很难分辨她的真实性别。
那张脸十分中性。苛刻的评论家会认为颧骨过高,嘴巴太大而唇色苍白,眼睛稍嫌冷漠,下巴的线条太硬朗,唯一可以称许的是高挺的鼻子。
她不美丽,不性感,但她只是随随便便往你面前一站,你的目光自然而然会停在她身上。
“穆罕默德&;#8226;卡西里耶。”她的声音在死寂的沙漠上空回旋,那双眼睛射来的光芒像是翱翔的飞鹰一般锐利。
他探出半个身体,KF…9…AMP突击冲锋手枪同时开火,帕拉贝鲁姆手枪弹飞出枪膛,呼啸着飞向她。
她微笑,右手在身前优美得划了一条弧线,一道水晶墙从沙地上方从天而降她面前挡住飞来的子弹。穆罕默德大张着嘴,看着这诡异的一幕。
“魔鬼,一定是魔鬼。”他喃喃自语,推开车门跌跌撞撞下车,扔下枪跪倒被骄阳炙烤得滚烫的沙子上。
“我的名字叫海遥。”她伸出手一抹,水晶墙自动消失。“天狱门门主。”
琴弦悄无声息,缠上他的头颈。她的手如兰花般秀气,纤长的手指上环绕着小提琴弦。“穆罕默德&;#8226;卡西里耶,上个月你在沙漠中绑架二十名游客,得到赎金以后撕票,你认罪吗?”她稍稍用点力,琴弦深深勒进他的皮肉。
“我认罪。”她是惩罚人间罪恶的天使,专门惩处法律无法制裁的凶徒。
海遥抬起左手,轻轻叩动琴弦。一根弦,在她的手指下竟然能变换出不同的音调。“这是死亡奏鸣曲。”她的神情寂寞萧索,眼神中有着深切的悲伤。她在为死去的冤魂叹息,还是难过替天行道的方式居然也是以暴制暴?不会有人知道答案,天狱门主的手下从来没有生还者。
“到了地狱,向他们问声好。总有一天,会再见的。”最后一个音符从她指尖逸出,海遥收紧琴弦勒断了他的脖子。
残阳如血,给金色的沙地披上一层淡淡的红纱。她从口袋里掏出香烟和打火机,点燃一支细长的香烟。
生和死,瞬息之间。生命,真的很脆弱。方才悲哀的眼神退去,她的眼睛恢复一贯的冷漠。回到车上,海遥打开卫星导航系统,寻找回塔拉特堡的最短路线。这是沙漠,考验人类体能的极限。即使能使用术避免沙暴袭击,她仍然不想太冒险。
丰田越野车从尸体旁边经过时,她扔出了烟头。在车开过后留下的漫天尘沙中,方才战斗的地方起火燃烧。
火越烧越旺,绛红色的车影却越来越远。
天狱门,一个有着百年历史的组织。据说创始人曾经在印度修行,得到神秘的符咒术真传,并继承了替天行道的精神,创立了该组织。天狱门要铲除的目标,无一不是法律束手无策的罪恶。
海遥,是天狱门第四代掌门人,十四岁即位。
已经十年了。她看着上升的烟圈。从决定命运的战役到现在,整整十年。
端起瓷杯,喝一口当地特制的绿茶。茶水里放入了薄荷和冰糖,入口的感觉清凉甘甜,非常解渴。
也许是因为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执行了审判,所以才会特别伤感吧。她笑了笑,将烟头按灭在烟灰缸中,起身离开餐厅。
塔特拉堡是个很小的城镇,在地图上用最小的行政区划图标来标示。炎热,干燥,空气中悬浮着来自北部撒哈拉的沙粒,行走的时候不得不用面纱掩住口鼻。但即使再恶劣的生存条件下,依然会有人类活动的踪迹,在困厄中坚韧的生命让人肃然起敬。
海遥往旅舍走去。长长的头纱在风中款摆,脚踝上金色的铃铛随着她的步伐叮当作响。在夜晚行人稀少的街道上,她像一个白色的幽灵踏着催命的铃声,不知从何处而来,又会猎走谁的灵魂。
狩猎恶魔的天使,游走在天堂和地狱之间。
空气中有极其细微的不寻常波动,她停下脚步确认。看来,对方也是使用术的高手了。
念动咒语,她张开五芒星的结界,将所处的街道置于保护之下。
一声轻笑,从五芒中的一点发出。随着笑声,一个矮小的男子从黑暗中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