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能微微一笑,大方的随陈染坐到一旁座位,这一段日子过的晕乎迷茫,成天忙于整理自己与费陌桐的所有故事,竟然忘记了一个重要的事情。孙承缙也在嘉扬就职。
中国人谈生意,其实也没什么技巧。无非就是借酒套近乎,争取获得共有利益。
安瞳遥上来就表明自己有酒精过敏症状,可是没想到,竟被所有人当成了虚套的托词。投目光给陈染,却被他摇摇手,“来来来,给贺董一点面子嘛,瞳遥,就喝一杯。”
“我真的不能喝。”她为难的摇头,“真的,我酒精过敏很严重。”
“安瞳遥……”
明明是再确凿不过的症状,在这些觥筹交错中,竟成了再也虚假不过的托词。
“她真不能喝酒,要不我代她喝吧。”刚无奈的举起酒杯,却觉掌心一空,竟被人拿去,安瞳遥抬起头,只觉孙承缙已经端起酒杯向四周示意,“这一杯,我先代瞳遥先干为净。”
说完,便利索的仰头,一仰而尽。
酒桌原本就无聊,看到孙承缙典型的“英雄救美”,下面却有人哄笑起来,“哈,孙先生怎么知道安小姐过敏,还这么英勇的代酒?”
“我和安瞳遥是同学,”孙承缙抿了抿唇,目光掠过安瞳遥的视线,“她以前酒精过敏,我见过。”
“那是很好的关系咯?”
这话题越来越扯的不像话,别的人倒是还不敢编排他们的关系,毕竟前一段时间,安瞳遥与费陌桐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虽然现在分开了,但是很多人都知道,安瞳遥曾经是费陌桐的女人,可是今天来的偏偏有一位是例外,据陈染说,是从日本来的某代表,别的人都在知趣不说话了,就他一个劲儿的拖着她与孙承缙的话题不放。
甜蜜若惘,可否从前?(8)
客户谈判毕竟不能用绯闻做挡箭牌。安瞳遥看向孙承缙,原本他自己就喝了不少酒。此时又替她挡了两杯,脸色开始呈现一种不健康的红色。早在他们还在热恋的时候,安瞳遥便知道,孙承缙也不算很喜欢喝酒这样的活动,以前同学们出去聚会喝酒,他总是婉拒,一副谦然君子的模样。
看来现在,他也会难受很多。
她突然心里一阵难受,并不是看不得男人喝酒,而是在感慨自己落入这么一个境地的同时,竟还是之前的那段爱情在帮她。
终于,这段令她难过不已的应酬终于宣告完毕,客散人尽,陈染忙着去交款付费送客人,原本是让安瞳遥也跟着去,可是看看已经趴在酒桌上的孙承缙,还是没敢放心。
他今天喝了很多酒,那个日本来的客人简直就是个酒桶子。自己喝酒没大过瘾,却对劝别人很有门道。
“孙承缙,孙承缙?”她动动他的手,“孙承缙,醒醒!”
他“嗯”的一声呻吟,抬眸看了一下她,又落下眸子,仿佛是睡着了,浅眉微蹙,再也不发一言。
这时,恰巧送客人的陈染回来了,“他怎么样了?”
“好象不好。”
“靠,句唯这个狗日的,”看着孙承缙,陈染突然骂了一句粗口,“他妈的不知道你和费总之前的关系,色心倒是大,往死里折腾你。这要不是小孙起来护美,咱们一群人都得摊在这酒桌里头。”
安瞳遥心里讪讪,下意识的对陈染分析她和费陌桐的关系的话觉得不对,纵然是实话,可是这总给她一种错觉。
仿佛时到今日,虽然他们已经两两相绝,可是她的脸上依然贴着“费陌桐”的标签,所有的一切,好的,坏的,都是为了他。
“他醉的这么厉害,又不用去医院?”
“不用,睡一觉就好了。”陈染一副了然的样子,“男人都这样,不会因为一点酒精就坏事的。安瞳遥,你帮我搭一把手,咱们把他弄到车里去。”
甜蜜若惘,可否从前?(9)
如果不是孙承缙另一个同事指引,她甚至不知道这个前男友的家。
一行人七手八脚的将孙承缙挪到他租住的房子,安瞳遥有一秒的不想进去,因为她害怕在这里看到不想见到的人,可是想了半天,孙承缙这副样子也是因为自己,还是大胆的随了进去。
看着他那样子,在他们准备走的时候,她又有些不忍心离开,“陈总,你们先走吧,我留一会儿照顾一下他。”
陈染似是惊讶她的决定,“你……”他想说,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女孩子与男人独处仍是不很安全,可是这一番话,却无论如何也不好说出,便只能侧面劝道,“他没事,也就……”
话还没说完,他便被她柔弱的声音打住,仿佛是看清楚了他的顾虑,就连声音都带着一种自嘲的笑意,“我很安全,我学过跆拳道,一旦有所情况,治一个醉酒的男人还是易如反掌。”
“易如反掌”这话说的有点大,陈染想告诉她,纵然是醉酒的男人,也比强悍的女人有力量。
可是她的下一句话却彻底打破了他的劝慰。
她说,“没什么好不好意思的,我们原本就是前恋人朋友。”
陈染总算是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安瞳遥环顾四周,再一次看着孙承缙这所谓的“家”,虽是租住的,但收拾的十分整洁,像是他的风格,顶多也就是六七十平米的样子,好歹家具不多,并不显得多么的狭窄。
她还有几分钟的害怕这房子有太多他和贾思落的甜蜜痕迹,其实也不是害怕,就是觉得见着了尴尬和难堪,可是没有,孙承缙总算是给她面子,环顾周遭一切,一点两人共有的迹象也没。
她从没照顾人,也不知道该怎么照顾醉酒的人,便瞪着他的睡姿,在另一边的沙发上坐下。明明是熟悉至极的容颜,可是现在看起来,却偏偏觉得陌生。
甜蜜若惘,可否从前?(10)
只过了几分钟,安顿下来的孙承缙便有了几分醉酒后遗症的迹象,他开始吐,开始口齿不清的喊东西。到底不是自己的家,安瞳遥找了半天才找到干净毛巾给他擦拭干净,又仔细将地板拾掇了一下,这才收住脚坐在沙发上休息。
犹如经历了一场大战,看着在沙发上不断呓语的他,安瞳遥只觉得自己气喘吁吁。
可他的声音却再次传来,这次不是要吐,而是要喝水。
她又颠颠的跑去接水,费力的把他的身子支撑到胳膊上的那一刹那,他的眼睛突然打开,像是蒙上了一层水雾一般,连声音都是含糊不清的,“安瞳遥……”
她一怔,看着他这副糊里糊涂的样子,又有点不甘和生气,就算是为她喝了不少酒吧,也不至于这个折腾法。从清理到伺候他喝水,她这一辈子干的家务活,不如这一次经历的多。
于是没有好气,“干什么?”
“哈,还真是你啊!”他像是不敢相信自己一般,幼稚的握着她的手晃了晃,这么一动,差点将她手里的水洒出来。安瞳遥甩手擦去手上的湿腻,斜他道,“是我,是我在伺候你,满意啦?”
他嘿嘿一笑,又拿手在她面前摆了一下,“怎么可能是安瞳遥?”后来又闭上眼睛,唇角勾抹出一弯酸涩苦笑,“她现在怕是恨死我了,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来……”
安瞳遥心里一揪,伸出手便在他的两颊狠狠拍了两下,直到将他的两颊拍的胀痛,他终于再次睁开眼睛,她这才不情愿似的叹气一声,“现在看清楚了吧,我就是安瞳遥!”
他定定的看着她一会儿,却又笑起来。
“还真是你啊……”还还没说完,大概又胃难受,身下一探,差点呕出来,安瞳遥一看大为着急,赶紧端来垃圾桶,却没想到他伸头探了半天,还是没有呕吐出来的迹象。
甜蜜若惘,可否从前?(11)
“你是不是以前没折腾过我,所以现在想法儿折腾?”安瞳遥看他难受的样子,心里有些难过,却还是作出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你也真是,不知道自己喝多少酒么。以前都是不喝的,现在却作出这么一副能喝的样子。昨天最后那四杯,就应该挡住不喝了。”
“我不能喝酒?”他突然轻笑,“安瞳遥,其实我很能喝酒,而且,酒量很大。”
她以一副看不起人的表情看着他,“得了吧,在大学时候,你哪次不是躲酒躲得最厉害?”
“你还真以为我不能喝酒啊,”他慢慢敛起笑容,“如果我不能喝酒,那也是被你折腾的。安瞳遥,你知道吗?以前我在老家,一个人曾经喝趴下三个壮劳力,酒这个东西,对我而言,不是个威胁。”
他眉宇间都是自信满满的光芒,折射到她眸子里却成为可供讥诮的题材,安瞳遥轻勾唇角,那样子分明是不相信他。
“你真的不信?”他轻轻启唇,眸内却升腾起雾一样的迷茫,“安瞳遥,我以前,很能很能喝酒。”
许是因为酒精的缘故,他说话依然有些含糊,可却像是针尖一般,深深戳中她的痛处。
“还记得咱们第一次公开去我们舍友的聚会么,我只是喝了一小点酒,可是在回来过程中,就把你彻底熏过敏过去。”他勾勾唇角,“你那时候可真是够敏感的,只是一个很清浅的吻,也差点过敏憋过气去。”
安瞳遥听了,心里一颤。
“所以再到后来,我便不喝酒了。”他继续用含糊低哑的声音说给她听,“怕自己一喝酒,再对你有不良的影响,怕自己一旦沉迷于那样的味道,就会对你产生丝毫的危险。习惯成自然,我渐渐的也由了之前那个小酒鬼,变成了如今这个只喝几瓶啤酒都能无能趴下的狼狈人士。”
“酒这个东西是靠练的,而我,却越来越没出息。”
甜蜜若惘,可否从前?(12)
明明是很浅很浅的一段话,她却联想起那么深邃的之前。
纵然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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