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看看她吧!”看穿了念恩的心思,浅毅体恤地道:“要我送你吗?”
“不用!”念恩摇头道:“你陪老师再聊会儿,我拦出租车去就行了。”
之后,她匆匆地向老师告别,随手在路边拦了辆车便扬长而去。
等到车开得很远了,她才想起自己刚才走得匆忙,竟然忘了拿包,于是拨通了浅毅的电话,草草的交代了一声。
正要挂断,忽听电话那头传来杯碟碰撞的声音,之后一个年轻的小姐不停的说着对不起。念恩忍不住笑道,不知道是哪位服务生小姐那么马虎,一定是将咖啡倒在了客人身上。
电话那头传来了浅毅冷漠疏离地声音:“不用道歉了,我没事!”又是一声道歉,之后便是离开的脚步声,念恩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被咖啡烫到了?”等了很久却没有人回答,于是又反复的问了一遍,还是无人回答。
正疑惑间,奥克莱尔的声音响起:“……你要不要紧?”
“没事,只是手上烫到了一点,回去上点药膏就没事了。”浅毅淡漠的回答。
念恩总算是放心了,只是迷茫的看向手机,怎么回事?为何浅毅不理她?转念一想,心中忽然豁达开朗了,一定是刚才浅毅在要挂没挂之际,手被烫伤,于是他也就忘了将电话挂断,这才有了自己的‘偷听’机会。
“不谈这个了。”是浅毅的声音;“之前我答应你说服念恩已经做到了,你答应我的事呢?”
“她来了很久了。”奥克莱尔回答道。
“哦?!”波澜不惊的声音中透着疑虑。
许久之后,才听道浅毅的笑声,那笑声中又带着点防备,平淡而深沉:“……你真是个令人意外的女人!”
念恩听到女人两个字,心没来由漏跳了一拍。
“你也很令人吃惊!”低柔稳重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同样的平静,淡定。听声音,对方应该是一个成熟的女人,年龄应该不会小于三十岁。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不……”从浅毅的声音中,念恩能听出他失态了:“……只是你比我想象的要年轻,而且更漂亮!”
他夸赞她漂亮,那么她一定是很漂亮了,真正的漂亮,因为浅毅从不轻易赞扬别人。
他还在她面前失态,是因为对方太漂亮了,念恩心中酸涩,明知不该胡思乱想,却还是管不住自己。
“你千辛万苦的找我出来,不会只是为了夸赞我漂亮吧?”
“当然!”“我既然愿意出来见你,我们不妨开门见山吧!”
“应该的。”浅毅的声音又恢复了先前的平静。
“那好……”那女子停顿了半响,似是在犹豫着什么,终于,她下定决心道:“今天我答应见你,只为了对你说一句话!”
“什么?”念恩心跳得更快,欧明宇的模样又浮现出来,难道浅毅也背着她……不……这不可能,念恩猛得摇头,想摔开这些荒诞的想法,可那女人的话却将她的心彻底的击入谷地。
“放弃念恩,让她对你死了那条心。”为什么她要干涉他们之间的事,念恩不明白,这个陌生的女人以什么立场干涉他们,又以什么动机来干涉。
“这不可能!”浅毅干脆而有力的回答,成为划破眼前浓密黑暗的利剑,在拨开云雾见青天之后,念恩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为自己,也为浅毅的坚定。
“你接近她无非是想报当年的父母之仇,你的目标是尹冶,别把无辜的人扯进来。”这女子似乎很维护自己,念恩一时间有迷茫了。
电话的那头再次陷入的沉寂,这头,念恩心急如焚,浅毅为什么不反驳,向上次反驳她父亲那样的反驳她呀!
第七十章
何氏府邸门前,灯火通明,周围成片的树阴围绕,在这漆黑的夜里,森冷阴郁,有种分外的萧瑟感觉,从四面八方向大宅笼罩。
念恩茫然若失的站在铁阑珊前,毫无焦距的双眼,遥遥地望着这座豪门深宅,像一尊雕塑,刚才无意中偷听到的谈话,此刻正不断的在她脑海中回放。
铁门突然开了,一道橙黄的灯光照在念恩脸上,明晃晃的,有些刺眼,与往日有些不同,今夜出来迎她的,是欧明宇的母亲。
“念……尹小姐,这里风大!你傻傻的站着干嘛,怎么不进去呀?”虽说已是春末,可夜晚的风依旧是凉的。
念恩此时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站在了何家门口,谦然地笑道:“抱歉,刚才在想心事,所以走神了!”
欧母亲热的拉过念恩的手,道:“你是来看婉阑的吧?”
“是啊,她打电话给我,哭得很伤心,不放心,所以过来看看?”
欧母拿起手中的风衣,披在念恩身上,怜惜地道:“你们年轻人爱漂亮,天还没热就穿得那么少,小心着凉!”
“谢谢伯母!”
欧母慈爱地道:“应该是我谢你,他们小两口吵架,还要你来劝架,俗话说的好,家丑不可外扬,他们这一闹,竟然还闹到你这里,实在是丢人!”欧母表面上虽说是觉得丢人,可一点也没将念恩当外人看的样子。
念恩笑笑,也不知该说什么,跟着欧母进了何家花园。
一路走来,月光下,念恩面色苍白,唇色淡紫僵冷,像是心事重重的。欧母心里叹息,当初要不是她从中和解,她和儿子还不知要等到哪年哪月才能心平气和的说上一句话。
如今,她和儿子的关系算是缓和了,可儿子身边的人却已换了,真是桃花依旧,物是人非啊……
早在美国的时候,欧母就将念恩当女儿般疼爱,当初,欧明宇要结婚了,携婉阑去见她,她还曾为念恩抱不平,对婉阑明里暗里的挑剔,不假以辞色。
如果欧明宇像她别的孩子一样是她一手带大的,那么她早就跳出来大声的反对了。
可惜不是,对这个孩子,她轻不得也重不得,他愿意带着未婚妻来过场已是给足了她面子,如果她一味挑剔,那好不容易的建立的母子感情便会荡然无存。于是她忍了,也认了,笑容满面的参加了他们的婚礼,那场不被她看好的婚礼。
其实,论才貌婉阑并不输念恩,虽任性了些,但个性也算直爽,且对她儿子也是一往情深。如果没有念恩在前,她一定会为儿子找到这么个品貌双全的妻子而高兴。更何况,豪门权势,能为他换来一身的荣华富贵。
只是,当年的情形历历在目,那是她儿子第一次对她和颜悦色的笑,“妈,谢谢你送的大衣,天这么冷,念恩的衣服单薄,却死都不让我买,幸好有你,呵呵,你送的,她怎么都不能再拒绝了。”
“妈,你的围巾织得真好看,念恩很喜欢,整天带着,我也很喜欢!”她忘不了那孩子的笑声,忘不了那一声声,一次次的:“妈,谢谢你!”
习惯了宠爱念恩,习惯了用这种方式去取悦儿子,更习惯了从儿子眼中读取那份近乎偏执的爱恋与幸福,如今这一切都化为了泡影,昨天的晚宴让她吃惊不小,不但是念恩身份的变化,更是尹冶在宣布念恩婚事决定时,儿子眼里的惊痛与绝望……
欧母难过的想着,不知不觉间已经领着念恩来到他们小夫妻俩的房门口。
念恩想抽出一直被欧母抓着的手,却反被牢牢抓住,她一惊,却间欧母眼中有着浓到化不开的惋惜,想起她从前对自己的百般呵护,心徒然难受起来。
欧母轻拍念恩的手,强颜欢笑道:“婉阑说你和她从小就要好,你帮我好好的劝劝她,夫妻吵架不是什么大事,让她别往心里去!”
“哦……!”念恩点头,褪去身上外套,交还给欧母。如果可以,她并不想介入他们夫妻之中。“婉阑开门……婉阑……是我,快开门!”欧母一走,念恩就轻敲婉阑的房门。
门开了,婉阑眼眶红肿,脸上的泪痕已干,看见念恩,如见亲人,所有的委屈又一股脑的涌出,哇得一声,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不停地落下。
念恩抱住她,将房门重新合上,安抚着她坐到了床上,劝慰道:“你先别急着哭嘛!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何阿姨何叔叔呢?还有明宇呢?他们都去哪了,怎么就你一个人在家?”
婉阑擦拭着被泪水浸湿的脸,抽泣道:“爸妈出去应酬了,明宇……明宇他……”话才说道一半,婉阑又痛哭起来。
“明宇怎么了?”念恩小心翼翼的问着,心中揣揣不安,“你们吵架了吗?”
婉阑摇头,哭得更伤心了:“……不是……是他……他在外面有女人了……”
念恩的心猛得抽住,脸色聚变,却强装不在意的道:“……是不是误会呀,这种事最好弄清楚!”
婉阑伤心地摇头:“……我亲眼看见的!”
“亲眼看见?在哪儿?”
“就在酒吧里!”婉阑没注意到念恩苍白的脸色,丈夫的背叛,让她撕心裂肺的痛。
“在酒吧里啊!”念恩如释重负的舒出一口气。
婉阑点头,伤心欲绝地道:“这些日子他都古古怪怪的,对我忽冷忽热,有时又不理不睬,我就知道他外面有女人了,今天也是,盯着电脑看了一上午,也不理我,结果一个电话就勾了他的魂!我跟在他身后,看着他走进一间酒吧,我叔叔在那里等他,还有两个女人!”
“就这样啊……!”念恩小心翼翼地劝着:“男人在外谈生意,逢场作戏也是在所难免,等他回来了,你问问清楚,再生气好不好?”
“不好!”婉阑生气地道:“根本就不用问,我什么都知道了,他在骗我,他从一开始就骗我,他明明没有忘记以前的女朋友,他明明还想着她……”
“他以前的女朋友?”念恩的声音在颤抖。
婉阑失魂落魄地自语道:“他答应过我的,他答应我会忘了她的,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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