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业看向忠叔,忠叔会意,解释道:“平时只不过是囤积一些杂务,并不太用!”
“能带我们去看看吗?”念恩笑得轻松,看着忠叔的眼神就像是小时侯遇到了什么热闹的事,定要拉着浅毅一探究竟,那样热切,那样真挚。
忠叔面露难色,他期期艾艾道:“不过是些杂务,真没什么好看的!”
敬业对这鬼叫声好奇了很久,难得念恩也有兴趣,他更是兴奋:“难得爸妈都不在家,我和念恩姐又都有兴趣,忠叔你就带我们去嘛!”
经不住敬业的厚脸皮的胡闹,忠叔只得点头,念恩和敬业匆匆扒了几口饭,便向树林行去。叶家的树林繁茂幽深,忠叔领着两位好奇宝宝,穿过曲径小路,来到一棵枝叶繁茂的百年槐树下,俯身,用手轻轻的扫了扫树下的淤泥,园孔状的钥匙孔若隐若现。忠叔从身上取出钥匙,轻轻一插,稳稳的转动了几圈,‘嗒!’一扇正方形的石板门突地弹起。
忠叔起身,看向念恩的眼中是淡淡悲悯:“地窖很大,有好几处入口,这是我唯一知道的一处!”
“地窖下面面可相通?”念恩最想见的是关在地窖里的人。
忠叔点头道:“相通,但具体通往哪,只有叶家历代掌舵人知道!”
“别说废话了,我们还是先下去一探究竟吧!”敬业心急火燎的要往里冲,却被忠叔截道:“等一下,我还有话要说?”
“有话快说!”敬业已经等不急了。
忠叔笑道:“我是实在拗不过你们才开的门,要是让少爷和老爷知道,我这饭碗可就丢了,所以在你们下去之前只有一个小小的要求,希望念恩小姐能走在前面!”
敬业皱眉,不满的叫道:“为什么?我是男子汉,当然应该我走在前面!你这是什么要求!”
忠叔不急不燥,含笑解释道:“理由很简单,这地窖我也不常去,就是偶尔下去也为清点一些库存物,这两年更是不太使用了,而这地窖很大,我从没完整的走过一遍,从老太爷那辈就吩咐我不能在地窖中乱闯,我也从不敢违命,所以所知的只是很小一块区域,如今少爷小姐们要探险,我也由着你们,只是敬业少爷胆太大,又太爱胡闹,如果在里面走丢了或是出什么乱子,我可担当不起,由念恩小姐带路,少爷你紧跟在后,这样我会放心不少!”
敬业火道:“你个糟老头,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什么我爱胡闹,我哪里胡闹了,你既然下去过就应该你带路。”
“少爷不喜喜欢探险吗?由我带路的话,还有什么意思!”
“你……”敬业被气的语塞。”算了,忠叔的话也不无道理!”念恩安抚道:“你乖一点,跟在姐姐的后面!”
敬业从小就崇拜念恩和浅毅,对他们两说的话一向是唯命是从,此刻虽然心有不甘,但也只能怏怏的点头。
念恩笑了,转头看向无半点灯光的地窖,心里渐渐升起一阵害怕,但想起里面关着的是决定她父亲后半生能否平安度过的人时,勇气徒然而生,心一横,扶着梯子,向下爬去,敬业尾随其后,忠叔紧紧地跟在他们俩身后。
随着渐渐的深入,念恩很快便隐入一片黑暗之中,敬业害怕的大叫了一声:“念恩姐,你在哪里?”
“我在这里。”黑暗中,念恩的声音从前方传来。豁然间,昏黄的灯光从四面八方射来,敬业看清了念恩所在的方位,赶忙跑上前,紧紧地拉住她的手,怕道:“念恩姐,我跟着你走!”
念恩环顾四周,探索道:“奇怪,这里看上去好像很古老,怎么会有感应电灯?”忠叔适时出现,拉过挽着念恩手的敬业,道:“少爷若是害怕,可以牵着我的手,我对这里很熟悉!”
念恩皱眉,三人继续往前走,一路走来,念恩总觉得别扭,虽说是由她领头,但忠叔总会规定他们往哪儿走,地窖内有许多小仓库,有些门是紧锁着的,怎么推都不开,有些门一推就开,那些仓库里大多都存放些用旧了的棉被和家具。
念恩和敬业都对忠叔的指手画脚感到厌烦,有好几次念恩故意不按照他的指示走,地窖里的通道繁多复杂,外人入内,即使四处都灯火辉煌,也容易迷路,更不用说只是那一点若有似无的昏黄光线。
说来也奇怪,一旦念恩不听忠叔的话,她所走的那条必定是死胡同,即便走到尽头有房间,也是一间紧锁的仓库,跟着忠叔走,即便走道尽头的是一间看似紧锁的房门,但只要轻轻一推,便能轻易入内,由它再穿过另一条走道。
走了半个多小时,敬业越来越害怕,他一面拽紧忠叔的手,一面紧紧地跟随念恩的脚步,不敢落后半步,念恩在忠叔的指示下弯弯曲曲的东绕西回,走了半晌,听到隐隐有男人粗狂的笑声从身旁的仓库传来,敬业吓得魂飞魄散,直嚷嚷着要回去,可念恩却确定,这笑声定是她要找的人——王贤。”念恩姐,你真的要推开来?”敬业虽然心中害怕,可关键时刻还是愿意挡在念恩前面:“还是我来推吧!”
念恩只轻轻道了声没事,定了定神之后,迎着笑声,将手轻轻的附在门板上,用力的往里推…
“你干什么~!”敬业挣扎的声音从身旁传来,念恩一惊,想转头,却被门内一双森冷冰寒的眼眸给震慑住了,那是一双完全没有温度的眼睛。”忠叔,你干什么?你快放开我…”敬业高声的叫喊道:“…念恩姐,小心……”
“砰!”的一声枪响,念恩只感到身后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推出,她的头重重撞到了门柱上,一阵透心的巨痛从脑部传来,几欲作呕,迷糊间,她听到了忠叔的惨烈叫声,之后便是黑压压的一片,不醒人事……
第八十六章
“念恩…念恩…”耳边传来浅毅焦急的呼唤,念恩头痛欲裂,眼皮似有千钧重,她挣扎着将眼睛睁开。
恍惚间,浅毅的脸层层交叠,不停得在她眼前晃啊晃的,每张脸,每一双眼睛里都布满了恐慌与焦灼,还有那深切的痛楚。
慢慢的,她的视线清晰了,额头的刺痛阵阵传来,她忍不住呻吟了一声,浅毅连忙抱着她坐起,在她额头痛处,轻轻地吹着气:“你额头撞了个大包,现在还在流血,不要乱动。”
念恩点点头,目光迟缓的穿过浅毅的肩膀,望向地窖,地窖灯火闪熠,幽森阴冷,加上它特有的诡异,就像幽冥鬼火映照出的梦魇般的修罗殿堂。
念恩害怕的往浅毅怀里缩了缩,神思也渐渐清明,猛然想起她晕倒前敬业的叫嚷,忠叔的惨呼,于是幽幽地转头,正对上了叶永康惨烈的目光,他的脸染上了斑斑的血迹,那双苍老的手已被鲜血染红,再往下看,念恩的脸色完全白了,敬业躺在血泊之中,那触目惊心的血源源不断的从他胸口处冒出,他睁着双眼,嘴巴微张,鲜血亦从嘴角处流出,他已然气绝。
“不…不……”念恩发狂的尖叫着,她试图挣脱浅毅,向敬业爬去,只是此刻的她就像一朵幽丽的白花漂浮在溪水上一般无力。
唐心如趴在儿子的身上,哭的声音都哑了,叶永康眼露凶光,直直地盯着念恩,他眼中的恨足以将她千刀万剐。忽然,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枪,狠狠地指着念恩。
念恩看着叶永康悲从中来,泣不成声:“…你杀了我吧…敬业是为了救我……”
叶永康还来不及为手枪上保险,身后已有一群人用枪指着他,念恩缓缓抬头像浅毅看去,只见他目光冷漠如霜,刚才的忧心如焚已全然隐退,眼里只余空洞。
叶永康环顾直指他的脑门的数把手枪,凄然地看向躺在地上的儿子,又转向浅毅,惨笑道:“…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色迷心窍地袒护她…叶浅毅……你真是无药可救了……!”
浅毅声音嘶哑,显然敬业的死对他也是打击巨大,他紧紧的将念恩藏在怀中,面色坚决地道:“只凭忠叔的一面之辞,我不相信!”
“你不相信…呵呵……你还是不相信……还是不相信!”叶永康发了疯般的喃喃自语,他一步步的退后,疯狂的吼道:“……叶浅毅…你不相信是不是!好…我就证明给你看!”
叶永康瞟向身后的一群人,叫道:“你们全都是叶浅毅的心腹,好,就由你们派人,全屋上下的搜,叶家上下每一个角落都不能放过,尤其是少爷的卧室,书房,电话,桌椅,就算是房间里的一片木屑,一粒灰尘也不准放过,我就不信没有任何窃听装置,任何偷窥仪器。”
叶永康吩咐完后,众人纹丝不动的站在原地,目光齐齐看向浅毅。
听了叶永康的话,念恩的心顿时沉入了海底,所有的疑惑都解开了,原来她就像深山里的绵羊,一步步的跳入叶永康所布的陷阱之中。
他原先的计划应该是借助忠叔引她来地窖,再借王贤之手将自己杀了,等到浅毅发现时,他再搜出他事先安排好的窃听装置,表明她接近浅毅是为了为她父亲盗取情报,如他所说,她是她父亲尹冶放在浅毅身边的一颗棋子,到时,她死在地窖之中,浅毅不得不信她是偷听了他们的谈话,才会潜入地窖来见王贤的。到那时,王贤不是逃之夭夭,就是被叶永康杀人灭口了。
只是谁都料想不到敬业误打误撞的竟做了她的替死鬼,其实敬业本来不会有事的,忠叔原本是不愿意带他们来的,想来就是不愿意让敬业涉险,一路上,忠叔也是牢牢的拉着敬业的手,当她推门时,他更是将敬业拉至一旁,其实他早就知道门一开,房间里面的人会开枪,而敬业这个傻孩子竟然硬是挣脱了忠叔,飞扑至她身前。他一直嚷嚷着说自己崇拜她和浅毅,所有人都不以为意,直到生死关头,他的一片真心才被印证,他不但是真的崇拜,还愿意用生命去维护。
如此说来,昨晚闹钟无缘无故的响起,也是叶永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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