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决没有!我冲这家伙发誓。”我用手恶狠狠地一指坐在她旁边椅子里正用手抓着桌上的火柴盒往嘴里塞的洋娃娃。她惊呼一声,连忙打掉了洋娃娃手里的火柴盒,重新把塑料奶嘴塞进他的嘴中。看到这一幕,我恨不得把洋娃娃嘴中的塑料奶嘴拔出来塞进这个妖女的嘴里:她究竟是不是孩子的亲妈啊。
“你找我什么事。”我没好气地问,并示意服务生再来一杯啤酒。
“怎么,生气了?”
“没有。我没必要生气!”
“你怎么不问问我过得怎么样。”
“那还用问?儿子都有了。”
“你爱久美子吗?”
“什么?”
“我问你是否爱久美子。”
“那,那还用说!你别久美子久美子的乱叫,还挺不认生的。”
“我劝你还是早放弃的好,否则也会像我一样,后悔都来不及了。”
她先去了英国,在那儿住了好几年。两年前去了美国,在那儿结识了后来仅维持了九个月夫妻生活的美国丈夫,也就是这个洋娃娃的生身父亲。用她的话说二人是标准的一见钟情,高大帅气一头金发碧眼的异国男子让她的芳心大开情不自禁;而那个美国小伙子也是初见这个东方女孩儿,便被她的异国风采妖艳风格征服,二人顿时激发出一片电光火石,爱得死去活来的。
二人没多久便决定结婚,与此同时也发现了她怀孕了,于是更是快马加鞭地完成了婚礼。结婚的前几个月还是甜蜜得不得了,可是越到后来,双方的分歧就越大,生活习惯和思维方式上的种种差异让二人后期到了争吵不休的地步,也越来越发现当初的结合是多么冲动多么欠考虑的一件事。在冲突升级至顶点后,只剩下了分手这一条路可走。二人的婚姻仅仅维持了九个月就画上了句号,宣告失败。她最终说服前夫儿子由她来抚养,于是在清理了周边的诸多事情后,带着儿子重又踏上了祖国的土地,回家了。
随着她倾诉的深入,我心中生出的是越来越多的同情心,没有对她丝毫的嘲笑和看低。不知为何,我被她的故事和经历吸引进去了,随着她情绪的波动而波动,思维的跳跃而跳跃,也许这奇怪的感觉是多半出于我喜欢上了一个异国女子而导致的共鸣,虽然存在差距,但总觉得是一类人。无论她的生活方式是怎样的,当初对我又是如何的不尽人意,我早已原谅了她,看清了一切,此时的心中唯有期许她能振作起来走好今后的日子。
“别喝了。”我阻止了她准备要第三杯的举动。既然已经是做妈妈的人了,就要对自己的孩子负责,不能尽由着自己的性子胡来。
“你会与她结婚吗?”她问我。
“久美子?会吧。”其实我本可以使用肯定语气,但不知为何一张嘴却成了“吧”。
“那我要是恳求你离开久美子,接受我,你会答应吗?”
“我想我不会。”这一次我没有丝毫的犹豫,答案很清晰。
“对不起,是我奢想了。我都这种情况了,还对你提出过分的要求。”她苦笑了一下,伸手摸了摸洋娃娃的额头。小家伙坐在那里睡着了,依旧含着那只天蓝色的塑料奶嘴,睫毛格外的长,长大了一定是一个不逊色于父亲的帅小伙。
“你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只是我是真心喜欢久美子的,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呵呵。”她的脸上重新露出阳光般的笑容,这是今天第一次看见她笑得如此灿烂,如此痛快。
“我知道。本来就是我太鲁莽了。这么多年不见,一见面就对你说出那种话,是我的不对。不过,我只想诚恳地提醒你,你和久美子结婚之后的生活也不会像你想象的和正感受的这样美好这样顺利,有许多你无法想象无法预知的困难。这一点,还请你做好准备。”
我明白她的意思,也基本同意。她是想用自己的亲身经验来提醒我,即使是同一文化圈的中国和日本,也不比她和那个美国男人的情形就一定要优越;在今后我与久美子要共同走过的道路上,会有这样或那样的山峰或深谷,她希望我们有共同迈过的信心与能力。
“祝你幸福。”
我伸出手轻轻握住她主动伸过来的右手,她掌心的温度依旧。 。 想看书来
四十三上 新手上路困兽斗 一波又起慈母意
心怀鬼胎说的就是像我这样的人。大学时期的第二任女友刚一出现,我就坐不住了,以为自己是刚出锅的香饽饽,所有饥肠辘辘的女孩儿都想咬上一口。其实到头来不过是自己的夸大意淫而已,好在久美子拎着两大罐子血红血红的泡菜及时地回到了我的身边,否则我连走路先出哪只脚都要搞不清了。
我认为我和久美子是有足够的能力来应付今后的长久生活的,不会犯类似第二任女友和她的美国前夫的错误。虽然我从心底感谢她出于好意的规劝,但我有信心证明给她看我和久美子是不同的,是会幸福的。
“这两大罐子得吃到什么时候,我说你随便买一小罐儿意思意思也就得了,这带着上飞机多沉呐!”我一边摆弄久美子从韩国买回来的正宗泡菜一边满口的抱怨,这就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母亲正捧着久美子的小脸惊呼怎么短短的几天不见就消瘦成这副模样,是不是韩国人不给吃的,有意虐待外国游客;久美子连连解释没有人虐待自己,只是这几天在韩国每天都玩到很晚,也许是休息不好的结果。
“我说你会不会说话?久美子都瘦成这样了还不忘买礼物回来,你可好,不关心也就罢了,还在那儿说些没用的不招人待见的话,真烦人!”
因为我是家里的独生子,所以我是家里的小皇帝、小太阳、小宇宙,我就是父母的真理,他俩的耶稣上帝。本来这个因果关系是坚不可摧的,软硬不吃的,不容质疑的,但却在某个时间点被彻底扭转,成为了寿终就寝的过去式;而亲手埋葬我至高无上地位的强权就是此时被母亲捧在手心里的久美子以及她带回来的那两大罐子泡菜。
我发现自己在家庭里的地位从第一位滚落至难以翻身的第四位,本来应该是我对着一直以来对我顶礼膜拜的父母发号施令,可现在这个特权转移到了久美子的手中;任何事情都以久美子的意志为转移,以久美子的好恶为标准,我连插话的机会都得不到,默默执行是唯一的准则。这是婚前先给久美子几颗糖块甜甜嘴,一旦生米煮成熟饭之后马上翻脸开始婆媳大战前的序曲?还是因为找了个金贵的日本媳妇使父母昏了头脑?还是要在久美子认清我的真实嘴脸之前用骗的用诳的给她布一个天罗地网的局,使她无法挣脱……
反正事情的结局就是稚嫩的久美子由于缺乏与中国婆婆相处和斗争的经验,此时完全陷入一种被关爱被呵护的甜美的中国梦境之中,拔不出脚迈不动腿,被“老奸巨猾”的母亲整个收入囊中,眼看着她舍我其谁地钻入自己布设的玄机迷局中,而自己在一旁冷笑着得意不已。
天地间又是一片肃穆凄然,初冬降临了。坚持到最后一刻的绿色生命也都一个接着一个死去消亡,到处是土黄色的单一色调,就连生命力顽强的松柏也失去了往日的青翠昂然,外面罩上了一层厚厚的尘土,那是拜日渐恶劣的远方草原的沙尘暴所赐,像是抹了一层浓妆的夕阳*。
最近几日上班前都需要重复做一件事,那就是用毛掸子掸去盖在我的银色中华表面的尘土;掸子所到之处无不扬起灰蒙蒙的尘雾,倒可以趁着这几分钟的时间练习练习肺活量以备日后的急用;我看看四周,很多要出门的私家车主都和我跳着一样的舞蹈,只是手中掸子的颜色、质地不同,每人的身形体态各异罢了。
要说还是女人心细。女司机们都用口罩将嘴鼻扣住,双腕戴着套袖,顺着风向体态轻盈地翩翩起舞,为了尽可能的使自己与车子保持最大的距离,她们都会翘着紧绷的臀,弓着弹性的腰,挺着隆起的胸,上体后仰,用手中的掸子朦朦胧胧地划拉掉车身上的尘土——那是一幅意外的难得的清晨的玲珑曲线图,让所有掸着尘土心中忿忿的老爷们都心旷神怡,恨不得这沙尘暴能在炎炎夏日中刮起……
买了车子才知道“买车容易养车难”这句话是多么的真实,丁点的水分都不掺。
最大的一块开销就是油钱。虽然我算幸运的,有单位报销每月的油钱,可是即便如此看着不断攀爬的油价心里也是一阵紧似一阵,不知如果如此持续下去,公司是不是也会告饶,把全额报销砍成七成八成的,哪怕是自己只支付两成,对于一屁股房债的我来说也是相当“苦难”的事情。
最近为了节省开支,我把每日的吸烟量削减为原来的一半,一支烟在抽之前往往会先闻上和吻上十分钟,待被我彻底“糟蹋”过了之后才舍得点火,要多可怜有多可怜;即便这样,还是被母亲无情地叱责:你就不能戒了!没出息的玩意儿。
原来还能随波逐流,遇到新上映的国产或好莱坞大片都和久美子第一时间去影院观看。但现在,就连这项体现我和久美子浓浓爱意的活动也不得不取消了,地点和方式改成了久美子的单人宿舍和路边买来的光盘或网上下载的在线观看,凄凄惨惨无法用语言表述,唯一的好处是离床铺很近,可以就地取材。
小区里的停车位越来越紧张,因为不断地有新上牌的新车开进来,后玻璃上无一例外的贴着“新手,请多关照。”或者“熊出没,注意。”的警示牌。好心是好心,但是还是阻止不了小区里和路上的新手与熊的日渐泛滥。每次在电视中看到某个杞人忧天的经济学家在满嘴喷沫地宣讲当下的经济形势是如何的艰难如何的充满泡沫之时,我都恨不得越过荧屏把那小子扽到这边真实的大千世界中来,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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