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秋月从来不吃乌喇那拉氏送来的药材之类的,但这燕窝不过昨儿才送来,今儿便送人,只怕说不过去吧
因劝道:“主子,昨儿福晋才打发人送过来,现在就赏给下人,怕是不妥吧而且昨儿那么大一包,奴婢估摸着有几十两,只怕得费不少银子。且燕窝虽是好东西,吃多了也不大好,不若从中挑几两给初蕊熬粥也就是了。既滋补,又好看,况且主子不是还要从库里选几匹缎子给她的么。”
秋月想了想,点头道:“不错,因今年的国丧,我也没做几套衣裳,料子也攒了不少。那陈年的都清出来赏给小丫头,留几匹给初蕊做人情往来。内务府今年不是有新来的料子送过来么,挑两匹颜色亮澄的过去。”
夏悠琴知她喜欢素净的颜色,一一记下,点头应了。
两人又商量了会子给宝宝做衣服用什么料子,什么样子。虽然已经做了不少,但秋月谈起这个仍然是兴致勃勃。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待她打了个哈欠,夏悠琴等人见她倦了,自是服侍她净面漱口。待她睡下,只在高处留了一盏灯,安排春纤在一侧守着,夏悠琴退下安排事物不提。
不想到了夜里,小阿哥竟然发起低烧,弄得莲苑灯火通明,人仰马翻的,雍王府众人皆一夜没睡。
不过想也是,秋月的孩子身子本就不如普通孩童,洗三时赤身裸体不说,还用那凉水清洗。不过三天的婴孩,能受得了才怪。
也幸好王太医每日开了药,小阿哥喝了睡下,又有嬷嬷细心照看着因而才只是低烧。若是那高烧风寒,出生才三天的小孩子,能受得了才怪。
秋月不过才歇下,睡了不到一个时辰,便听人报说小阿哥病了,当时吓的直要从床上下来。
春纤因在她身旁伺候,早得了夏悠琴的嘱咐,不论发生何事都不让主子下床。又见秋月神色慌张急措,也知道自己人微言轻,只得下跪不断磕头劝道:“主子,奴婢求您了,在床上歇着吧小阿哥那里有太医和夏姑姑照看,而且爷也正往这儿赶来,您若下床吹了风,落下个病根儿,戴管事非剥了奴婢的皮不可。”说完,似乎想到了那个场景,人打了个哆嗦,更是不管不顾的磕头起来。
她是个实心眼,每磕个头既响又实,一时便青肿起来。
秋月虽心急,瞧了春纤那模样,到底于心不忍,只得道:“罢了,别磕了,我不起身,你起来吧”
春纤闻言乖乖起身,秋月抬头看时,见她已经满脸泪痕,正用帕子不断擦拭。秋月心下一叹:她虽沉稳,却终究不过十几岁的孩子,遇上事儿还是无措啊
旋即又想到了自己,虽活了这十几年,遇上事儿不也同她们一般么?便是她现在去了,又能做些什么,不过徒添事儿,忙却是一点儿也帮不上。
这般想着,人也沉了下来,只不断思索,孩子不过才三天,她们就算想做什么手脚也是最不可能的。现在宝宝只能吃奶水,又喝不上稀饭,且宝宝的汤药都是小林子亲手熬的,药材也是她的心腹买的,那些女人怎么做手脚。
今儿要说有什么不同,也只是洗三的时候。可那时候大庭广众之下,除非她们有通天的手段,否则也难在众多宾客前动手脚,那宝宝到底怎么病的?
究竟是天气,还是人为?
后来,当秋月翻了杂记,知道是因为洗三宝宝受了风寒,更是对这些迷信风俗恨的要死。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第一百八十二章 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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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 再见
秋月冷静下来自然思索了一番,春纤见秋月不闹了,小心的在一旁陪着。
原本去庄子避寒不过是个提议,毕竟这舟车闹顿的,孩子又太小,秋月心里还有些犹疑。
现在这事儿,让秋月坚定了去温泉庄子上静养的心。
自从来到古代,几乎每年换季时节和冬季她都会因天气变换而生几场病,这都形成了惯例。
若是到了冬天她病了,自然不好照顾宝宝,放他一人在一旁她又不放心,看来去庄子的确是现在最好的选择了。
这件事,势在必行
秋月打定主意,抬头瞧了站在一旁的春纤,看着她额头处,道:“你下去抹点药膏吧”
春纤摇头道:“主子这儿没人伺候,奴婢在这伺候主子。”
正说着,却见夏悠琴走了进来,秋月忙问道:“孩子怎么样了,太医来了么,怎么说?”
见秋月的模样,又见春纤额头处的青紫,夏悠琴心里明白了几分,心里暗自对春纤点了点头,这丫头倒也实心眼,调教一番也不错。
她敛了下褥子,一丝缝隙也不放过,口里也叨念道:“这月子期间,可不能招了风。太医说小阿哥着了凉,开了药,小阿哥已经服下了睡了。奴婢又吩咐了素云和小林子,让她们俩寸步不离的守着。”
“那孩子怎么会着凉,你方才检查时不时还好好的么,可是几人不用心照顾。”秋月问道。
夏悠琴疑惑道:“没有啊,主子睡下后奴婢又去小阿哥的房里查了一番。总有两个人醒着照看着小阿哥,论理是不该着凉的。除非今儿洗三的时候,小阿哥受热出了汗,又被风吹了,所以才病了。”
秋月虽疑虑,却因现在八月日间仍燥热的紧,便也觉得夏悠琴的话有几分道理。
夏悠琴见她脸色缓了,劝慰道:“主子现在正是养精神的时候,还是早点歇着吧,奴婢今晚守在小阿哥屋里,您放心睡吧”
听她这么说,秋月也放心了些,吩咐道:“把我那柜子里的药丸拿一丸,用酒给研开,替春纤敷上。方才为了劝住我,不住的磕头,别把脸给磕破了。”
春纤从小便被人给拐了,长这么大,何曾有人这般关心一个奴婢,在乎过她的生死。便扑通一声跪下,又要给秋月磕头,嘴里不住念叨:“奴婢谢过主子。”
夏悠琴知道秋月不喜别人这般作态,便扶了她起来道:“你也算是忠心,倒也不辜负了这药丸。要知道这可是上好的,便是主子这儿,也只得了三丸。今儿拿酒研了,那药酒你好生收着,比外面买的好上数百倍,主子可真是心疼你。”
春纤闻言,感激的似要哭了起来,嘴里只不住道:“奴婢人微言轻,不值得这般好的药酒。”
夏悠琴见秋月面容倦怠,扯着春纤上前,两人一起服侍她睡下后,取了药丸便掩门退了下了。
取了一小瓶酒,春纤拿着那药丸细细闻了闻,奇道:“这药丸竟有一股香味,倒将那药味给盖住了。”
夏悠琴取了药,将其研开和在酒里面笑道:“今儿可是搭了你的光,这药我可只听过,却没见过。”
将药添在瓶里,旋了盖,将其摇匀,倒了一些在手心,替她细细的揉开,“今晚你在主子铺下睡,可要警醒些,主子虽好眠,可有时夜里也要喝茶,这添茶递水的活就放在你身上了。”
春纤知道夏姑姑在指点她,忙虚心听着。
“主子喜净,所以她的房间除了咱们三,很少有人能进,身边的一应事务也是咱们几人做。现在素云照顾小阿哥,偶尔我也要看着那边,主子这边你要多用点心,少说多看。主子从来不喝凉水,夏天喝温水,冬天喝开水。爱喝茶叶,但茶水从来不要咱们泡,因为咱们泡的不入味,白白浪费了好茶叶。爷在这儿时一般都是主子自己泡的茶,若主子不在则由咱们给爷倒茶……”夏悠琴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春纤也记得十分用心。
“待到了冬季,主子会带着咱们去收集那梅花上的雪,用来泡茶,这些你以后自会知道。”夏悠琴停了手,道:“好了,把这个收起来,你今天第一次守夜,警醒点机灵点,去吧”
“诶,”春纤脆脆的应了声,丝毫不见因额头受伤的负面消息。夏悠琴看着她的背影,摇摇头:真是个孩子。
因小阿哥病了,夏悠琴探望初蕊的事也就这么搁置了下来。
拖拉了一个多星期,小阿哥的病总算慢慢好转起来,莲苑众人皆舒了一口气。毕竟天天对着王爷一张冷脸,周身散发的寒气让众人皆战战兢兢的伺候着。
而伺候小阿哥的人,胤禛也拿了几个出气。
好容易小阿哥的病好了,众人只差放炮庆祝了。
悠悠过了十几日,小阿哥的病也大好了,秋月让奶娘将他抱过来时,小家伙整个人精神的很,瞧着倒很有气力。
逗弄了孩子一会子,见他懒懒的大着哈欠,眼珠也溢出了泪水,忙让奶娘将他抱回去,好生照顾着。
见孩子离开,秋月喝了药,问道:“悠琴,你说给宝宝起个什么乳名好,如今也过了十几日,总不好宝宝宝宝的这么叫,听着女气。”
“主子是小阿哥的额娘,大名满月的时候爷取,这乳名当然要主子您取方有意义。”夏悠琴道。
秋月想这宝宝可爱的样子,笑道:”就叫他宝儿得了,简单爽利又合情理。”
春纤奇道:“小阿哥取这么个名字,主子怎么会说合情理呢?”
夏悠琴抿嘴笑道:“小阿哥是主子和爷的宝贝,可不是就是合情合理。”
秋月道:“就叫福儿吧,希望他一辈子简简单单幸福安康。”
“这名字好,寓意深远,包涵了主子一片母子之情呢?”春纤夸赞道。
“不是说钦天监把福儿的正式的命理送过来了么,拿过来给我瞧瞧。”
夏悠琴道:“那儿刚送到府里,便被爷拿过去了,还没送过来。要不,奴婢去问问。”
秋月不过是一时心起罢了,她又不甚在乎这算命之类的,笑道:“那算命的书来来回回不过是几句‘生成富贵福禄永昌’之类的话,福儿出自帝王之家,自然是一声福禄双全,哪里用得着算命。”且她潜意思里仍然不相信这生辰算命之言,便也没提着话茬。
几人复又闲话了几句,让众人散了,自是歇下。
随后几天待福儿病大好,便常常让人抱了过来,纵使大半时候福哥儿都是睡着,也已经让秋月心满意足。偶尔福哥儿打个奶嗝,看在秋月的眼中,都是可爱的紧。
夏悠琴每每看到这里,心下都会赞一声:主子对小阿哥的情,竟连她最喜洁净都不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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